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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屋

作者:瑪麗.海金斯.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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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 60

第九天

60

離開了班哲明.佛萊契的辦公室後,我毫無目標地行駛好一會兒,猶豫著該告訴他我就是麗莎.巴頓呢,還是決定從此不再去找他。他說到我母親在結婚後還和泰德有往來這一番恐怖的話,聽了讓我很氣憤,就算我可以承認那段痛苦的事實,就是母親在嫁給泰德時確實愛過他,也不想聽他說起。
這就是我母親那晚咆哮說的話!我很確定,就如寶貝兒子是躺在我懷裡一般確定。破碎的部分終於歸位了。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我就這麼靜靜坐在椅子上,思考這些字句的重要性。這解釋了為什麼母親會把泰德趕出去,為什麼母親這麼怕他,還怕他為了自保,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那我也要替她難過,」傑克下了決心。
為什麼她不去找警察呢?我納悶著。難道是因為她怕我知道了有人為她殺害我父親,因此對她有不好的評斷嗎?
你喝醉酒時跟我說的。你殺了我丈夫。你跟我說薩哈看到你動手。
有可能,但這些都只是臆測。只有一個辦法能得到證實,就是去問薩哈.威利。
「我知道你會的,甜心。所以如果你朋友又提到那個小女孩,你就說她很勇敢。她救不了她媽媽,但是她已經很努力去做了。」
我急忙翻掉,找出隔天新聞來看。頭版就和*圖*書發現有我父親的死訊:「獲獎建築師威爾.巴頓,死於墜馬意外。」
我的小寶貝在懷裡睡著了,只小睡了二十分鐘。不知道我給予他的感受,是否和父親在大浪打上岸邊那天給我的感受一樣的安全?我向爸爸祈禱,希望他能幫助我了解他去世的真相。想到了班哲明.佛萊契提到我母親和泰德.卡瑞特之間的關係,想到了母親在父親葬禮上跪倒在地,哭喊著,「我要我的丈夫。我要我的丈夫!」
「如果有人要傷害你,我會救你,」傑克做了承諾。
今天看傑克嘟著一張臉,就知道他上午過得很不愉快。他不想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等到我們回到家,坐在廚房裡吃午餐時,才願意鬆口說出來。
我看著泰德的照片,他大約三十快四十歲的年紀,髮色依然深暗,臉上露出自信滿滿,惡魔才會關愛的眼神。照片上他對著鏡頭看,手中拿著準備在比賽中大顯身手的槍枝。
「是你,媽咪。」
「是誰愛你愛到骨子裡?」
接著,我讀到一段似乎是突然跳到我眼前的文字:「有位正在附近替馬做練習的馬夫,賀伯特.威斯特,指稱在巴頓先生靠近通往蜿蜒斜坡的三叉路口時,有聽到很大的聲響,就像是射擊的聲音。」
「班上和-圖-書有小朋友說我住在有小孩殺死媽媽的房子裡。媽媽,真的是這樣嗎?」他問。
我父親死於三點——泰德有的是時間吃完午餐然後出來騎馬,沿著通往華盛頓谷的跑馬道前行。有沒有可能他就這樣看到我父親,這位從他身上搶走了女人,或許正七手八腳忙著在馬背上控制韁繩的人?
「媽媽,不要哭。」
當然,等我翻開五月九日的新聞要看時,才想到死訊是隔一天才會刊出。但是我還是翻閱了一下這天新聞,發現那一天中午在傑積.海洛家有場古董槍械大賽。二十位古董槍械收藏家,包括莫里斯郡出名的藏家,泰德.卡瑞特,都來參加比賽。
這個解釋奏效了,然而等傑克一吃完午餐,把椅子往後靠,就又跑來,伸出兩隻手臂抱著我。「可不可以坐在你的腿上一下下?」他問。
我的思緒已經飛到他總有一天會知道我就是殺死媽媽的小孩時,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據我所知,傑克,那個和爸爸、媽媽住在這裡的小女孩,非常非常快樂喔。後來她爸爸死了,有一個晚上呢,有人想要傷害她的媽媽,所以她就想要保護媽媽。」
我知道,最終還是得由我自己去和亞力士說出真相——冒著失去他的危險——但我現在還不想說。如果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能記起母親那晚對泰德咆哮的字字句句,我想就能解出為何他會粑母親拋向我,或者甚至我是否蓄意要殺死他的疑問。
我打電話到《每日紀實》報辦公室時剛過十點,他們告訴我舊報紙已經做成膠片存放在倫道夫街的公立圖書館內。十點半,我來到圖書館的資料室,申請二十四年前有父親去世當天五月九日的新聞膠片。
就在我抱著他,想到了那晚被禮車撞到,在快昏厥前的那一刻,心裡有多麼害怕。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萬一我死了,傑克該怎麼辦?我從醫院裡清醒時,第一個念頭還是他。凱薩琳和馬丁會是他的監護人,但是凱薩琳已經七十四歲,又有個馬丁要二十四小時照料。就算她再健康地活過十年,到她八十四歲時,傑克也才只有十四歲。所以當我在醫院看到亞力士,知道他會回到我的公寓陪傑克,真是鬆了口氣。這六個月來,一想到亞力士是傑克的監護人,就覺得很放心。萬一亞力士知道我的事,離開了我們怎麼辦?傑克會怎麼樣呢?
報紙說到他的意外就跟薩哈.威利跟我提的情形一樣。有人聽到父親跟薩哈說要先去跑馬徑走一走,而不等薩哈把自己馬蹄上的石子取下。沒有人看到父親進入有牌子註明「危險和圖書,請勿進入」的路徑。輿論認為馬兒或許因為受到驚嚇,而「毫無經驗的騎士,巴頓先生,就此無法掌控馬兒」。
「很大的聲響聽起來像是射擊。」
現在他更是笑開懷。「我愛你,媽咪。」
這是我們常玩的遊戲,這時他臉上閃過了笑容。「是你,」他說。
父親的照片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淺藏笑意的關愛眼神,貴族般的鼻、嘴,暗金色頭髮。如果他還活著,應該已經六十多歲了。我發現自己陷入危險的假想,若爸爸還活著的話,我人生會變得怎麼樣,那一晚應該永遠不會發生。
「當然可以。」我把他抱起,整個抱在懷裡。「是誰說你是完美的小男孩?」我問他。
「你喝醉酒時跟我說的……薩哈看到了你……」
泰德跟我媽說了什麼?薩哈又看到了什麼?
「你好聰明喔,」我驚訝說。「真不敢相信你這麼聰明耶。」
薩哈就是解答這些問題的關鍵。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父親的死只是一場意外。但是現在,就在我絞盡腦汁想拼湊母親最後說出的話,漏掉的部分還是記不起來:
「我沒有想哭,傑克,」我說。「我只是替那個小女孩難過。」
我問他待會可不可以讓蘇來陪他,我要再去上一堂騎馬課。我看到他臉上有些不悅的陰影,急忙又說hetubook.com•com:「蘇都教你騎馬,那媽媽也要去學騎馬,才能跟你一起騎馬啊。」
蘇一來到,我便出發去和薩哈.威利上最後一堂騎馬課。
在我所有小時候畫給莫倫大夫的圖畫中,槍枝都懸在半空中,沒有手在上面。我知道,母親的屍體對我造成莫大的影響,所以剛開始畫時槍枝都不是握在我手上。我只希望能有辦法證明,在射殺泰德時,我是處於恐慌的心態。
我告訴自己,雇用班哲明.佛萊契有另一項好處,他看不起保羅.瓦許,會像老虎般看好他,不讓他來騷擾我,而我不想和檢方辦公室合作時,對亞力士解釋起來也比較容易些。我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事情的發生似乎都和麗莎.巴頓案有關,所以我就直接去找麗莎.巴頓的律師求助了。
我把文章都列印出來——那篇我父親出意外以及泰德贏得射擊比賽的文章。到了該去學校接傑克的時間。我離開圖書館,走進車內,一路開到聖喬瑟夫。
我把膠片往下捲,找到了那天的體育版新聞。泰德.卡瑞特一隻手抱著獎盃,一隻手拿著點二二的自動槍。他贏得了古董槍比賽,文章還說他將會到匹沛克俱樂部和朋友一起共進午餐以示慶祝,然後要好好騎馬飆一陣子。「這幾天忙著練習射擊,幾個禮拜來都沒時間好好騎馬,」他告訴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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