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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我也不相信他們。」約拿說：「我是說他全身都他媽的……」
殘缺不全的屍體躺在木椅與遭破壞的金屬置物櫃中間的地板上。有一件紅色運動上衣掛在掛鉤上。到處都是血：地上、門上、天花板上、長椅上。
他再一次回顧犯罪現場的調查，顯現的模式有個奇怪之處，有一些元素相互矛盾。等候紅燈時，約拿打開副駕駛座上的檔案夾，翻閱在足球場拍的照片。三間淋浴室，中間沒有隔板。相機的閃光燈反射在白色瓷磚上；某張照片裡可以看到浴室刮刀和一大攤血、水與汙垢、髮絲、灰泥，和一罐沐浴乳。
「一滴也沒有。」亞利松不等他說完便打斷。
「他們告訴我的時候，似乎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
「不用那樣，」羅尼說：「我們很輕易就找到他了。他就待在住的地方，可是不肯開門，不肯跟我們談。他不停地大吼要htｔps://wｗｗ.ｈｅtｕｂook•coｍ.ｃｏｍ我們走開，說我們打擾到鄰居，還說因為他是穆斯林，我們才騷擾他。」
尼斯．歐蘭藉助電腦斷層掃描找到了刀尖，就嵌在安德斯．艾柯的骨盆裡。
「去檢查一下女子淋浴間的排水口。」約拿說。
「目前暫時先別管他，我馬上過去。」
「不可能。」
「約拿．李納。」
「沒關係啦，其實我在回家的路上。希望家裡人還認得我。」
「要我們等嗎？」
「等著瞧吧。」
「微量跡證呢？」
「約瑟身上沒有發現父親的DNA。」
「沒有。」亞利松回答道：「真的，完全沒有他留下的痕跡。」
「結果呢？」
約拿打了燈號將車迴轉掉頭，朝西橋駛去。市區裡所有的窗戶與燈光都在夜裡閃閃發亮，頭上的天空則像一座灰濛濛的穹窿。
「那就好。」約拿說。
「查過ｗｗw.hetuｂoｏｋ•coｍ.com他工作的地點嗎？」
「我就不囉唆了。你在更衣室有沒有發現約瑟的任何跡證？」約拿問道。
他詳細寫完報告，放到發送郵件匣寄給檢察官，在檢查過手槍的保險已安全鎖上後，才駕車離開警察總局。
到達赫加里公園時，約拿打電話給亞利松，這個大胖子是犯罪現場調查人員，吐恩巴的調查工作便由他負責。
「根本沒說什麼，只說有件特別的案子想請他協助。完全按照你說的做。」
「索拉柏．拉馬達尼正是問題所在。」
「我睡著了。」又一句疲倦無力的回答。
約拿望向外頭黑暗空蕩的走廊。已經入夜，將近八點，整個部門只剩他一人。每扇窗口都閃著耶穌降臨星燈飾，聖誕電蠟燭發出柔和的圓形雙重光暈，倒映在黑色玻璃上。安雅在他桌上擺了一碗聖誕糖果，他一邊吃一邊詳細記載愛芙琳的訊問內容，不知ｈｔtｐs://m•ｈetｕbｏｏｋ•ｃoｍ•cｏm不覺已吃得太多。
「太好了，」警員羅尼．亞弗雷森說道：「我們現在有個問題，不太知道該怎麼辦。」
「我這身驚人的重量都壓在他們身上了。」他回答。
「可是……」
「你有沒有向我們林雪平的朋友們施點壓力？」
「肯定有。」
「你們跟他說了什麼？」
「可是……我們怎麼可能這麼不走運！」
一個疲憊的聲音接答了電話。「走開。」
「說不定被害人身上有鑰匙。」
通話到此結束。約拿認為有時候有些事看起來像個謎，其實只是巧合罷了。兇手在兩處現場似乎採用相同的手法：用刀子狂砍，並企圖把屍體剁爛。因此倘若約瑟是兇手，身上竟找不到父親的血跡是非常奇怪的事。他應該會全身沾滿了血還引起他人注意才對，約拿暗想，於是又再撥給亞利松。
「我想這次你不得不投降了。」亞利松說。
約瑟和圖書最初被送到胡丁格的醫院時，有位專家接獲林雪平的國家鑑識實驗室（負責瑞典境內的DNA分析）指示，一定要完整保存約瑟身上所有的生物跡證。
「在二十秒鐘之內？」
「你們有沒有查看女子更衣室？」
「我剛剛想到一件事。」
「是的，請到外面的車上等一下。」
十二月十日星期四，晚上
「對不起。」
父親的手臂就在地上排水口旁邊；球窩關節被韌帶與撕裂的肌肉組織團團包覆。獵刀掉在地板上，刀尖已折斷。
「亞利松嗎？還活著喔？」約拿開玩笑地說。
「我們可以破門而入嗎？」
約拿要求鑑識人員把重點放在尋找約瑟身上有無安德斯．艾柯的血跡。他在另一個犯罪現場滿身是血，並不代表什麼。屋裡每個人都沾染了其他所有人的血。約瑟身上有妹妹的血，就跟妹妹身上有他的血一樣，毫不奇怪。但倘若能在兒子身和*圖*書上找到父親的血跡，或是在更衣室發現約瑟的血跡，那麼他便與兩處犯罪現場都有關聯。只要能把他和更衣室連結起來，訴訟程序便可展開。
「那裡沒有人進去過，門鎖著。」
「找愛芙琳的男友談過了嗎？」
「沒有，連一滴滴都沒有。零發現。」
由於她謊稱約瑟沒有去過小屋，檢察官決定逮捕她。約拿心知肚明，愛芙琳說謊並不表示她犯了任何罪，但這讓他多出三天時間可以調查她隱瞞了什麼，又為何隱瞞。
約拿用手指敲彈著方向盤。那麼多地方，為何偏偏是更衣室？鑑識人員採集到數以百計的部分或完整指紋，數以千計的纖維與毛髮。他們要處理數以百計不同人的DNA，而且多半都已受汙染，但直到目前，仍未發現任何與約瑟．艾柯有關的證據。
來到和平之家廣場時，約拿聽見手機在響，但因為掉進口袋襯裡的破洞，他只得停在哈瑞奎斯納餐館前面，費點勁把手機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