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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芙琳真的沒事？她沒出什麼事？」

約拿聽到腳步聲離開，穿過走廊，接著關上一扇門。嘈雜的音樂聲響起。約拿走下樓梯時，心想一定有人恐嚇索拉柏，讓他說出愛芙琳的藏身處。

「我不想。」

學生頭男子身體微微一晃，腳踢出的速度沒有想像中的快。那人開始扭轉臀部時，約拿已搶先一步，在他的腿伸出踢中目標前，約拿已使盡吃奶的力氣踢中他另一條腿的膝蓋後側，也就是對手支撐全身重量的那一側。他於是失去重心，往後倒下，就在這時候約拿一個迴旋，手肘正好擊中他的頸背。

「誰？」

「我的同仁呢？」他以平靜的口氣問。

「媽的，你們就不能放過我嗎？這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想被牽扯進去。」

接著是一陣短暫的靜默。

約拿認為受到催眠的約瑟有可能只是描述自己的感覺，一種困惑、憤怒的激昂情緒，但事實上，他當時的行為自制得多。也許他的行動有條有理，身上穿著防水護具，回家前還先在女子更衣室https://m.hetubook.com.com沖洗過。他有必要找丹妮耶拉談談，問她覺得以約瑟的身體狀況，何時能承受訊問。

「這次是警告。我不管你他媽的是誰，總之離索拉柏遠一點。」

約拿明白當下的情勢可能變得危險，想起自己把槍鎖在局裡的槍櫃，便四下張望，想找個可以當武器的東西。

「愛芙琳的弟弟。」

「誰來過這裡？」

「如果你決定要踢，」約拿繼續說：「我不會往後移，那是你的習慣；我反而會往前，去撞你另一邊膝蓋，等你一往後倒，這隻手肘將會等在你的脖子背後。」

「去你媽的，他在講什麼廢話。」靠在車上的那人說。

「我什麼都不知道！」男子大吼。

學生頭男子很快地用手梳過頭髮，呼吸開始加速，他側轉過身，向前靠近了些，後腳腳跟提起離地約一兩吋。

「為什麼這麼問？」

約拿從大門走進去，門https://m.hetubook.com.com廳的牆壁貼著黑白瓷磚，有如棋盤，他在黑磚上看見自己的倒影：一張蒼白冷漠的臉，嚴肅的表情，一頭蓬鬆凌亂的金髮。他掏出手機打給羅尼，同時戳一下電梯按鈕。無人接聽。也許他們最後又試了一次，索拉柏讓他們進屋了。約拿上到七樓，等候一位母親推著嬰兒車進電梯下樓後，才去按索拉柏家的門鈴。

「你怎麼就說不通呢？我不會跟你談的！」

「那麼是誰來過？」

「不，不是的。」

「如果你的舌頭伸出來，就會被咬斷。」約拿說。

「就是啊，」另一人咧嘴笑道：「還怪腔怪調的。」

信箱發出輕微的喀喇聲。「我以為……」他忽然打住。

又再度陷入沉默。接著約拿聽見門背後傳來痛苦的啜泣聲。

約拿不予理會，繼續走向一盞附設綠色垃圾筒的街燈旁的階梯。

約拿鑽入寒風中，看見兩個穿著ProGym夾克的男人等在他的車旁。一聽到他走過來，他們立刻轉身。其中一人坐在引擎蓋上，手和-圖-書機貼著耳朵正在講電話。約拿迅速打量評估了一番。兩人都是三十多歲，坐在引擎蓋上那個理了光頭，另一個則留著學生頭。約拿猜想，留學生頭的傢伙體重肯定超過兩百二十磅，說不定還練過合氣道、空手道或自由搏擊。也許還特別鍛鍊過肌肉，約拿暗想。另一人有可能帶著刀子，但八成不是帶槍。

「我是警察。」他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約拿問道。

「我不想跟你談。」

「我沒說有人來過吧？你只是想誆我。」

草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雪。

「他從來沒來過。」索拉柏說。

「他來這裡不只一次嗎？」約拿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你是唯一知道愛芙琳在哪裡的人。」

「開門。」

「愛芙琳沒事。」約拿說。

「你聽到我說的沒有？別再來煩索拉柏。」

「你不要再來煩索拉柏，他不想說。」

「好吧，」約拿說：「可是我希望你能開門，看著我的眼睛，把同樣的話再跟我說一次。」

約拿轉了方向，就好像沒注意到那兩人，往燈光暗淡的小和-圖-書徑上走去。

「你真的覺得這樣是在幫他……」

他等了一會兒，敲敲門，又等了幾秒鐘，然後推開信箱蓋。「索拉柏？我叫約拿．李納，我是警探，有事情需要和你談談。」

「約瑟。」

「我是他媽的猴子。」那人說。

「開門。」

「走開。」

約拿取出手機再次打給羅尼。學生頭男子的口袋裡開始傳出〈甜蜜家園阿拉巴馬〉的旋律；他微微一笑，拿出羅尼的手機接起來。

「我是豬警察。」

「她死了嗎？」索拉柏問道：「愛芙琳死了嗎？」

「我年輕的時候受過訓練，」約拿說：「你要是攻擊我，我會自衛，還會打敗你。」

「我們都嚇得尿褲子了。」靠在車旁的那人說。

「可是你說……」

留學生頭的那人小心地向他靠近，約拿於是轉身走回去。

「如果你能到局裡走一趟，會大有幫助。」

「約瑟是誰？」

約拿往右移退出直線範圍外。

約拿的視線始終沒有從面對他的這人身上移開。「你現在打算踢我的腳，」他說：「因為你知道你踢不高。」

晚上https://m.hetubook.com.com的空氣寒涼，約拿疾步走向大門。假如約瑟的說詞與事實相符，表示當時他並不打算掩蓋罪行，也就不會自我防護。他沒有想到後果，直接就讓自己渾身是血。

約拿停下來，很快往大樓樓上瞄一眼，這才明白，坐在引擎蓋上的人在和索拉柏講電話，而索拉柏此時正從窗戶看著他們。

「王八蛋。」那人嘟囔一句。

「喂，你呀！」其中一人喊道。

他聽到裡面有聲響，似乎有人原本重重靠在門上，此刻卻迅速移開。

「我們需要和你談談。」

他的聲音充滿恐懼，沉默了下來，呼吸聲很粗重，同時不知用手打中了什麼東西砰的一聲。

沿著丹托倫登環園公路走了一段之後，約拿轉入一條小徑，停在一排面向公園的連棟公寓前方的停車場。他心裡嘀咕著怎麼不見警車，便再確認一次地址，心想羅尼和搭檔會不會敲錯了門，不禁皺起眉頭。若是如此，索拉柏不肯讓他們進屋自然說得通，因為那人的名字很可能不叫索拉柏。

「你不開車嗎？」

「我什麼都沒做，」公寓內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