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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妳。」

「你根本不懂。」

「這件事關係到我們的孩子。」他說。

「為什麼？」

「媽的，」他輕咒一聲又繼續往下走，出了大門，進入暗黑的街道。

西蒙娜將一張翻倒的椅子扶正坐下來，開始脫靴子。艾瑞克關上浴室的水龍頭，走進班雅明的房間，望著書桌的紅漆表面。教科書安置在電腦旁邊，還蓋上一張灰色的紙作為保護。在布告板上有一張艾瑞克在烏干達時期拍的照片，面帶微笑，皮膚黝黑，雙手插在實驗袍的口袋裡。班雅明的牛仔褲連同黑色毛衣一起披和*圖*書掛在椅背上，艾瑞克順手摸過牛仔褲。

回到客廳，他發現西蒙娜手拿電話站著，將電池塞入後開始撥號。

「他還有關係。」她說。

他聽見西蒙娜在和父親說話，用哭泣的聲音哀求他盡快趕來。艾瑞克取下掛鉤上的外套，走出家門，關門後隨手上鎖。下樓走到一半，他停了下來。也許他應該回去說點什麼。這不公平。這是他的家、他的兒子、他的生活。

「別說了。」

「那難道你不能尊重……」

她任和-圖-書由他取走手中的電話，疲憊地問：「你想說什麼？」

「夠了，我沒興趣再聽你說下去。」她看著電話。

她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妳要打給誰？」

「我沒法見肯奈特，現在沒辦法。」他將電話放到桌上，用手抹了把臉才又接著說：「我不想把我擁有的一切交到妳父親手中，妳難道不能尊重這個事實嗎？」

「小西，我覺得現在很難釐清思緒。拜託妳，不要再玩這種互相推諉埋怨的遊戲了。我沒有這種精力。我只是想說我現在無法應付妳父親。」

艾瑞克與西蒙娜環顧了一ｈｅtubｏok•ｃoｍ•ｃｏm圈，心裡有種可怕的感覺，好像失去了家裡某樣東西永遠不可再得。這些物品變得好陌生，毫無意義。

「能不能拜託妳先別打？」

「隨便你。」她平靜地說。

「這我可不太相信。」她回說。

她點點頭。

「別這麼做。」艾瑞克求著說。肯奈特要是來，他不可能待在這裡。他四下看了看，沒有什麼想帶走的。他聽見另一頭的電話鈴響，看見西蒙娜眼睫毛的影子在她臉頰上微顫。

他雙肩無力地下垂。她按鍵時，半轉身背向他。

艾瑞克停止踱步，小心地調整情緒，讓臉上和圖書顯現出通情達理的表情。「小西，妳父親已經退休了。他無能為力。」

「你說完了沒？」她說著又伸手去拿電話。

「他自以為有關係，自以為還是個警探，但其實他只是個普通的退休人員。」

「他要是來，我就沒法待在這裡。妳只是想聽他跟妳說我又做錯了，就像當初發現班雅明有病一樣；全都是艾瑞克的錯，每次都是艾瑞克。我知道這能讓妳脫離困境，每次一遇到問題，妳就需要一個可以怪罪的人，妳當然舒心得很，可是對我來說……」

「狗屁。」

「他要是來，我就離開。」

「班雅明可不是讓那hetubook.com.com些空有大把時間揮霍的老人用來消遣的玩意兒。」

「去你媽的。」他罵了一聲，走向玄關。

「因為你只想要我按照你的意思做。」她說。

到了晚上，艾瑞克才好不容易幫西蒙娜辦妥出院手續。回到家一看，屋裡被搞得天翻地覆，寢具散落在走廊上，燈亮著，浴室水龍頭嘩嘩地流，鞋子堆高在玄關地毯上，電話也被丟在鑲木地板上，電池掉落在一旁。

「我爸。」她回答。

「難道不能就這樣嗎？不能就關係到他嗎？」他繼續說：「我希望妳和我一起找班雅明，和警方一起，循正規途徑。」

「我需要我父親。」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