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是莉蒂亞．艾佛森。」他幾乎是尖叫著。

艾瑞克奔下樓到醫院大廳，擠過一群拿著花和氫氣球的青少年，衝過骯髒的地板，與一名坐輪椅的老人擦肩而過，然後出了大門。他一面閃避來往車輛一面跑過馬路，跳越訪客停車場周邊的矮灌木叢。經過一長排骯髒車輛奔向自己的車時，已將鑰匙拿在手上。接著啟動引擎倒車，由於力道太猛，車子側邊刮到了隔壁車輛的保險桿。

「你找ｈttｐs://ｗwｗ.hetuｂook•cｏm•com個地方等我……」

「班雅明，」他出聲大喊：「班雅明！」

「要等我。」

從車內望著房屋，他幾乎能重溫十年前出現在這裡的自己。他記得當時毫無孩童的跡象，庭院裡沒有玩具，毫無證據顯示莉蒂亞是個母親。但話說回來，他們並未真正看過房子四周，而只是從階梯走下地下室再走上來，然後莉蒂亞便手持刀子從後追來和圖書。他還記得當她拿刀子抹過喉嚨、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的表情。

他試著轉動門把，但這回上了鎖。查看腳踏墊底下，只有幾隻潮蟲從水泥台階上那塊溼溼的方印中倉皇逃離，沒有鑰匙。再摸摸扶手攔杆底下，也沒有鑰匙。他繞到屋後，從花壇拾起一塊尖尖的石頭擲向後院的落地窗。外側玻璃碎了，石頭咚地掉回草地上。他拾起來再丟一次，這次更用力，擊碎了整塊玻璃窗。接著打開落和*圖*書地窗走進一間臥室，牆上貼滿了天使與印度心靈導師賽巴巴的圖像。

「給我一個地址。」

「別貿然闖入。」

「我要直接過去了。」

「班雅明再不用藥就會死。」

「誰？」

往西行駛之際，呼吸仍不平穩。他以最快的速度開著，但接近艾茲柏學校時，出現了列隊的學童正要過馬路。他趁著等候的和*圖*書空檔拿出手機，撥給約拿。

「我們會去查她。」約拿說。

艾瑞克掛斷電話，沿著狹長湖邊的鐵路線前進時踩足了油門。到酵母工廠附近，他魯莽地從右線超車，只差幾吋就撞上了。來到Co-op Fomm大型超市旁轉入岔道時，他感覺到脈搏在太陽穴砰砰跳動。

這裡變化不大。披薩店換成壽司吧，而所有後院都擺了彈簧墊（現在正大為風行）。他把車停在樅樹籬旁，就跟十年前和社工一起來拜和圖書訪莉蒂亞時停的位置相同。

「是洛特布羅網球路上的一棟房子，門牌號碼不記得了，不過是棟紅色房子，相當大。」

「是莉蒂亞帶走了班雅明！」他繼續說：「我跟你說過她，就是申訴我的那個人。」

「我已經上路了。」

他沒有拔下鑰匙，下車後連車門也沒關，就奔上斜坡。他打開柵門進入庭院，高而枯黃的草地間散布著幾片溼雪，破敗的簷溝底下垂掛著熠熠發亮的冰柱。同樣裝滿枯死植物的吊籃在門邊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