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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她一直都住在那棟房子嘍？」

「不，這是我的案子，我去。」約拿說。

「動作還真快。」他盡量想讓口氣輕鬆愉快卻辦不到。

「好啦，好啦。不過我不想聽這種話。」

約翰當時兩歲大。

「當然，我知道。」他無力地說，沒有心情和她嬉笑怒罵。

「妳能不能趁這段時間替我找幾個地址？」

「這到底是我的工作啊，親愛的。」安雅嘖嘖兩聲說道。

「不，我的意思不完全是這樣。她曾經住過其他地方，事實上是分好幾次。」

安雅走進約拿．李納的辦公室，默默地遞給他一個牛皮紙分類文件夾和一和_圖_書杯熱葡萄酒。他抬起頭望著她那張粉紅圓臉，第一次看她如此正經八百。

「小孩的身分確認了。」她說。

「這拼圖缺了太多塊。」他回答道：「我想不明白，現在我得試著去向那對父母解釋莉蒂亞為何帶走他們的孩子。」

「我了解。」

「沒問題。」

約拿望著窗外看了好一會兒。他無法習以為常，他曾經對自己說哪天真的習以為常了，他就會放棄警探的工作。他撥了撥濃密的頭髮，嚥了口口水，又繼續看文件。

他遇害時五歲。

「謝謝。」

莉蒂亞把孩子留在身邊三年，他暗想。保守了祕密三年。受虐、挨餓、恐懼了三年。

「你還好吧，約拿？」安雅ｍ•hetuｂoｏk.ｃｏm•cｏｍ從門邊探頭進來問道。

「還是缺了幾塊拼圖。」約拿輕聲對自己說。

「烏勒霍克、烏勒霍克、烏勒霍克精神科醫院。」

「兄弟姊妹呢？」約拿又問一次。

「等一下，我正在看……好像沒有。沒有她父親的資料，而她母親去世了。看起來她甚至沒有照顧莉蒂亞太久。」

看著文件夾，他心想有兩件事是自己深惡痛絕的。一是不得不放棄案件，拋下身分不明的屍體，未破解的強|暴案、強盜案、虐待與謀殺案。另一件事雖然感覺截然不同，厭惡的程度卻不相上下，那就是終於破了這些懸案，因為老問題的答案幾乎都不是大家想要的答案。

安雅似乎終於領悟他無hｔtｐs://www•ｈｅt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心說笑，便以平板的聲調說：「發現約翰．薩繆森遺骸的房子是莉蒂亞．艾佛森的母親所有，她在那裡長大，也一直是她唯一的住址。」

「十歲。」

「媽的媽的媽的。」他低聲咒罵。

「有任何家人嗎？雙親呢？兄弟姊妹呢？」

「沒有。」安雅翻著紙張說：「抱歉，有的。」她喊著說：「她有個弟弟，不過好像很早就死了。」

「哪裡？」約拿耐著性子問。

「我想知道過去這十三年來莉蒂亞．艾佛森住過的每個地方。」他心情沉重地穿戴上氈帽和大衣，準備出發去告知薩繆森夫婦伊莎貝拉與約瓦金，說他們的兒子已經死了。

「喂！」

「上面是這和*圖*書麼說的。」

「待了三次。」

熱酒的氣味頓時令人作嘔。約拿起身推開辦公室窗戶，低頭看著中庭、看著監禁區那邊向外蔓延的枝枒、看著溼亮亮的柏油路面。

孩子的身分確認了。他名叫約翰．薩繆森，十三年前被報失蹤。據母親伊莎貝拉陳述，她和兒子在院子裡聽到屋內的電話響，她進屋接電話但沒帶著孩子一起，就在她拿起話筒、發現電話另一頭無人應聲便又掛斷電話的那二、三十秒鐘內，孩子就不見了。

「我要去找這對父母談談。」他說。

「抱歉，安雅，是因為另一個駕駛。」

他開始翻閱。在莉蒂亞．艾佛森的院子裡發現的童屍是個男孩，被害時五歲大。死因被判定是鈍器重擊而導致頭骨破裂https://www.hetubook.com.com。此外，他身上還發現幾處已癒合和半癒合的傷口，顯示曾反覆遭受嚴重虐待。據刑事病理專家推測，是毆打。毆打得太厲害，以至於造成骨折與骨骼碎裂。而加害人使用重物施暴的焦點，似乎又特別集中於背部與手臂。除此之外，從幾個骨骼營養不良的症狀看來，這孩子經常挨餓。

之後他一直在莉蒂亞．艾佛森的院子裡躺了十年。

他聽見她深深吸了口氣，忽然想起文件夾中兩張約翰的照片。其中一張穿著警察制服，張著大口笑，頭髮豎得直直的。另一張，卻是一堆骨頭排放在金屬桌上，清楚地標示著號碼。

「你說什麼？」

「應該可以找其他人去做。」

他正要駛離市區便接到安雅的電話。

「當時莉蒂亞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