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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回他沒有半點退路。

「我不是來逼你的，也不是來讓你難受的。我來是為了你。如果你真心希望我走，我會走。但你心裡知道我是對的。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去見了托勒。

「你確定？」史提芬嚴肅地望著他。「看看四周，瑟巴斯欽。看看我們在哪裡。。」

「鬼鬼祟祟躲在樹上偷窺妙齡女子、宣稱對方是自己女兒的中年男子沒有這種權利。來不來？」

「你他媽的在這裡幹什麼！」瑟巴斯欽大吼。一見到他就暴怒地從枝椏葉隙間怒瞪著他，史https://ｗｗｗ.hｅtuｂｏoｋ.com•ｃｏｍ提芬差點爆出大笑。瑟巴斯欽令他聯想到偷抽菸被逮個正著的青少年。

史提芬搖頭，甚至移到離瑟巴斯欽僅數步之遙的空曠草地上，讓自己更引人注目。

瑟巴斯欽連答案都懶得想。

瑟巴斯欽瞪著他，臉色鐵青。「你該不會想拿教條約束我吧？難道人沒有自由選擇的基本權利嗎？」

他又跑到這裡來。

瑟巴斯欽看著他的心理醫師，靜靜抽回手。

史提芬踏進瑟巴斯欽躲藏的茂密小世界，捉住他的手m.hetubook.com.com。

瑟巴斯欽搖頭。他的內心冷如寒冰，他的世界變得愈來愈脆弱易碎。他覺得自己被剝個精光，覺得好尷尬，除了繼續反擊再無退路。但是在此同時，這個站在瑟巴斯欽面前的男子，突然讓他透過別人的眼睛看見自己：無論他再怎麼扭曲現實，答案始終不變。

「我不參加團體輔導。我多少還有點自尊吧。」

「拜託，史提芬。你走吧。別煩我。」

他無所適從。

「很好笑。趁別人發現你之前，趕快給我滾！」

史提芬非常清楚上哪兒去找和圖書瑟巴斯欽。警局大樓外和瓦妮雅家是兩處最常出現在他倆對話裡的地點，所以他決定從這兩處著手。八點剛過，瑟巴斯欽似乎不太可能還在警局那邊；他迅速撥了電話到查號臺，得知瓦妮雅．李納的住址是桑罕街四十四號，於是史提芬設定導航，讓衛星領他來到她家。團體輔導九點開始，他快沒時間了。其實，做到這一步已徹底違反他的行事原則。照理說，基於自由意志，人人有權決定參不參加團體輔導；但是有這類問題的人通常都會參加上這點很重要。但瑟巴斯欽的情況不一樣和_圖_書。彷彿所有知識理論全都站在他那邊，彷彿他是故意做出錯誤決定。史提芬不是沒遇過這種病患，通常他會逼自己放棄，告訴自己隨他們去。不管他們；但瑟巴斯欽是他朋友。不管他們倆關係有多複雜，就某方面來說，他是他朋友。如果史提芬放下他不管，那麼將來當瑟巴斯欽如自由落體般無止境墜落時，誰還會試圖伸手抓住他？

「我想看看你的新住處。」

「我不要，除非你跟我走。你的團體輔導再過半個鐘頭就要開始了。」

史提芬把車停在四十四號不遠處，下車步行。他左右張望，ｈｔｔｐs://ｗww.ｈｅtuｂooｋ.coｍ•ｃｏm欣賞這處宜人的住宅區。建築物成排而立、距離適中，門階前皆有足夠的空地與綠意。四十四號入口前有單車架，停著幾輛分屬成人與孩童的腳踏車。史提芬停步，環顧四周，設想如果是他想窺伺兩、三層樓高的公寓內部，會選擇哪個地點，並且不擔心被人發現？他會選離馬路有段距離、盡量隱蔽的地方。他瞥見遠方有處綠樹茂密的小山崗，就在這段街區後面。濃密的枝葉提供絕佳掩護，然而當瑟巴斯欽．柏格曼的臉突然從最粗的樹幹後方探出來，並且露出驚恐表情時，史提芬立刻知道自己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