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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徒

作者:米克.約斯 漢斯.路森菲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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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洛森以破紀錄的時間衝回家。超速、違反各種交通規則,總之樣樣都來,漸升的焦慮逼得他一路緊踩油門。車子衝上車道,他緊急煞車、關掉引擎、跳出車門。
哈洛森抬頭,朝臥室的方向望。他和珍妮的房間。今天早上他倆享受早餐、甜蜜歡愛的地方。此刻房門緊閉。他們平常不太關門的;沒人在家,關門幹嘛?微弱的輕喊打破沉寂.哈洛森意識到聲音的來源是他——是他發出痛苦、恐懼的嗚咽。他得用意志力逼迫自己繼續往上爬。一階、再一階,來到二樓,他得緊緊扣住欄杆未段才不致向後栽倒。他無法移開視線、無法不去看那扇緊閉的門扉,不斷想像那個恐怖畫面。尤其是現在,在這個烈日當頭的仲夏時分——如果房門關上一整天,晚上鐵定熱得無法hetubook.com.com睡人,所以她不會關門。她何必要關?他深深吸氣,再緩緩從緊閉的唇瓣間吐出,唯有如此他才能繼續前進。ABBA歌聲響起,他嚇得跳起來。他的手機。他看也不看號碼,連忙接起來。
哈洛森清清嗓子。「可以。」語氣堅定許多。「把他轉出去吧。」
「救護車快到了,所以我才打給你。你得批准他戒護就醫。」
「湯馬斯?你在聽嗎?」
「你在聽嗎?」耳際響起維克托的聲音。
早先,SPA中心來電聯絡。不是稍早和他通話那位女士。她說珍妮.哈洛森女士還沒到,請問他知不知道她會晚到,還是……他實話實說:他認為她應該不會去了。於是對方略帶歉意地表示,由於太晚取消預約,哈洛森可能必須負擔百分之和_圖_書七十五的費用。他不在乎。一筆不必要的開支在此時此刻根本不是問題。他開鎖進門。
綑綁。強|暴。劃開喉嚨。
「我是維克托,貝克曼。」電話另一頭的人說。不是她。情況一點都不好,失望兜頭襲來,他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不致癱軟倒下。他說不出話,但他也沒必要說,因為維克托自顧自地說下去,「愛德華.海德在交誼廳倒下,吐了一堆血。」
悄然無聲。
「好。你人在哪?晚點會再進來嗎?」
一個畫面。
警告是為了預防事件發生,但他根本無從警告起;他要做的只是簡單說出兩個字。批准裁示,服從命令。他試著開口,但他無法撇開頭、無視後果;他無法衡量孰輕孰重,腦中一團混亂。房門是關上的。他跨出最後幾步。他得確認才和圖書行。
哈洛森試著掌握維克托剛才那段話的含義,瞬間理解他剛才串起來的記憶。海德早知道自己會生病,他早就料到會出現這段對話,知道他會被問到這個問題。肯定是這樣。但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在裝病——還是這與哈洛森給他的東西有關?甜菜根和藥水,南美洲的廠牌,念起來像「愛可樂」什麼的。他為什麼生病?是真病,還是別有心機?因為他想戒護就醫?出去。越獄。他該警告維克托嗎?把他的懷疑告訴他?
一段記憶。
「嗯……」哈洛森聽見維克托說話,但他不太明白為何挑現在告訴他。哈洛森覺得他很難消化這些資訊。
「只管答應就是。」
「可以。」他說。聲音乾而嘶啞。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只管答應我就是。」
「什麼?有,我在m.hetubook•com.com聽。」
「珍妮!妳在家嗎?」
哈洛森握住門把,深呼吸,閉起眼睛,向他從來不信的上帝祈禱;短暫一吐氣,用力將門把往下壓。房門迅速開啟,像撕開膏藥貼布般。他準備面對最糟的結果,但同時也毫無防備臥室是空的。
「說『可以』。」
海德坐在牢房裡,他床上。哈洛森站在門口。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海德嗓音沉靜。
在自個兒家。
他掉頭回玄關,登梯上樓。快到梯頂時,他忽地停步。大腦的運作方式真奇妙。先前他完全沒有多想,腦子被恐懼霸占;但現在,他突然想起來了。他想起海德在九〇年代犯下的四樁命案,死法完全一樣;而拉夫.斯凡森——那個模仿犯、所謂的「夏日變態殺人狂」——這回也同樣殺了四個女人。他看過報紙。犯案手法與海德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出一轍。
「對。我們可以把他轉出去嗎?」
哈洛森切掉電話,把手機塞回口袋。站在空蕩蕩的房門口,低聲哭了起來。
在她們的臥室裡。
「什麼?」
他希望是她打來的。他希望聽見她的聲音、聽見她告訴他一切平安,只是出了點愚蠢的誤會而已。
依舊無人回應。他快步走進客廳、廚房,看看客房兼縫紉間,猛力拉開雜物間和廁所的門。
寂靜無聲。他連鞋也沒脫,便直接踩進玄關。
「你剛說什麼?」維克托問。
「喂!我是哈洛森!」
說「可以」。
「我們可以把他轉出去嗎?可以還是不可以?」
「狀況好像非常糟糕,我們這兒沒辦法處理。我猜應該是胃出問題。」
「什麼可以?」
空蕩蕩。
「我嗎?」
珍妮仍然失蹤。
「珍妮!」
他突然沒來由地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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