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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之書

作者:伊恩.藍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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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SCS代表南克拉克街,那裡的肉販欠他三千塊,他把肉販的縮寫BUT,倒過來寫成TUB。」
雷博思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認為攻擊麥可和那槍的事是卡菲提幹的,可是笨拙的撞車逃逸看起來非常業餘,他猜是波德瑞克.吉布森設計的,很簡單,卡菲提會用比較厲害的人。
「你是說上大學?」
「是的,我幫他送貨。」
「怎樣?」
勞德戴爾站直身子,「你在這裡做什麼?你已經被停職了。」
「哈囉,」雷博思說。麥克菲爾睜開眼睛,滿是憤怒,不過雷博思可以應付。他舉起一隻手「不用了,」他說,「不用謝。」微笑著說,「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離開而設計的,上北部去重新做人,也許找新工作,在海邊散步。天哪,我真羨慕你。」他看看病房四周,每個病床上都有人,護士看起來好像需要度假,或者至少來一杯琴酒加萊姆、配上烤花生。
「我來問幾個問題。」
勞德戴爾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確定嗎?」
「法蘭克,沒關係,」華森說,「是我請雷博思探長來的。」他把影印的日記轉向雷博思,「你看一看。」
「是他的保鑣,吉米,沒有耳朵的那一個。他失控,在我下車時拿刀刺我,瘋狂的王八蛋。」金圖爾對著廚房的窗口看一看,「我說我不想再開車時,你知道卡菲提怎麼做嗎?他給傑森工作,讓他『開車』。傑森是我兒子。」
「我知道廂型車是用來丟棄屍體。」
「在哪裡?」
「另一個男人看起來好像早已經被揍慘了,沒人會說這是一場公平的打架。最後,卡菲提又把他揍了一頓之後,抓住他的脖子,把他壓在泥巴裡。他站在那男人的背上,在上面平衡,再用手把他的臉壓下去,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稀奇,然後那男人就不再掙扎了……」
「你知道多少?」
「金圖爾先生,你應該聽說了,我們已經逮捕了莫瑞斯.卡菲提,他會被關一陣子。」雷博思看著壁爐上的照片,缺了牙的孩子、外甥、外甥女,他一面看著,一面微笑,「我只是想,也許該是你吐露心事的時候了。」
「哈哈,」傅勞爾說。
「你m.hetubook•com.com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你是因為這樣才被刺傷嗎?」
金圖爾聳聳肩。
金圖爾點點頭,「有一道圍籬,卡菲提和這個男人在裡面,其他人在圍籬外看著。」他吞一口口水,「我發誓,卡菲提看起來好像很享受這一切,泥巴一層層的噴到他身上,豬隻號叫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旁觀者則是安靜地在觀看。」金圖爾搖搖頭試圖擺脫這些記憶,他也許每天都這麼做。
「卡菲提從吉米手上贏過一半生意的時候,我還全職幫他開車。一天晚上,卡菲提的一個手下出現,告訴我他第二天一早要跑一趟海邊,途中要繞到邊境的某個農場。」
「怎麼殺?」仍然沒有壓力,只是像朋友般傾聽。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雷博思說,可是安迪.史迪爾很認真。
「沒錯,就是這樣,我忘了。」
「愛丁堡,我來這裡賺的錢已經比待在亞伯丁六個月還要多了。」
「我怎麼有一種感覺,」他說,「這兒有些我不知道的事在進行。」
在聖藍納分局裡,沒有人相信何姆斯和席芳當晚在場是因為有過分誇張的責任感。比較可以相信的版本是,他們是為了偷偷摸摸地搞一回,卻剛好碰上那一頓狠揍。幸運的是,監視攝影機裡有放底片,拍出來的照片不是很清楚嗎?
「要住院嗎?精神科病房在走廊盡頭。」
「我知道卡菲提被關起來了,」金圖爾說。
安迪.史迪爾是必要的中間人。雷博思自己去傳話的話太危險。傳聞的源頭可能回到卡菲提的耳裡,那就會壞了事。麥克菲爾並非必要,但是很有用。雷博思向安迪.史迪爾解釋過兩次這整樁計謀,不過年輕人好像沒有完全聽懂,看起來好像想問很多不能問的問題。
「繼續說。」
安德魯.麥克菲爾很好找,只要找一張被打爛的臉就是了。他的下巴用鐵絲固定著,好像有人第一次嘗試安裝的配線盤。雷博思看到他們用兩條鐵絲的地方其實應該一條就夠了。不過他也不是醫生。麥克菲爾眼睛閉著。
雷博思和金www•hetubook•com.com圖爾都沉默著,試著想像那天早晨面對豬舍的景象……「後來,」金圖爾說,聲音非常低,「他對著我們微笑,好像那是他的登基之日。」
「有一天,他殺人的時候我在場,」他勇敢地說,緊閉著雙眼,雷博思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他會是一個很棒的證人。
「所以你現在打算做什麼?」雷博思問,本來他希望史迪爾已經回家去了。
「這表示要出面作證?」
「當然是偵探社!」
「天啊。」
「喔,問安德魯.麥克菲爾?」傅勞爾點點頭。「沒有人告訴你他的下巴都綁起來了嗎?」傅勞爾抽搐了一下,引得雷博思大笑。「為什麼是你在辦?」
金圖爾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好像放過血的肉塊。
但是史迪爾大笑,「不是,是那種讓失業人創業的計畫。」
「喔,我要申請補助金。」史迪爾說。
「探長,我以為你了解他,卡菲提就是這樣的人。他……很講究這碼子事。」
「那是在我之後,那時我已經不做了。」他等著,直到雷博思點頭同意,才繼續說,「只是,我想退出的時候卡菲提不讓我退出,他對我施壓。」
卡菲提被拘留時,他們有機會把他的私人物品拿走,再看一次……包括聞名的密碼日記。華森和勞德戴爾看著影印下來的日記,有人敲了分局長辦公室的門。
「沒錯,豬舍裡有一些東西,用肥料袋綁著……臭死了。我在肉店的工作經驗足以知道那東西已經在豬舍爛了好幾個星期,甚至好幾個月。」
「只是,」雷博思說,「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是說真正的好人。你事事以家庭優先,我說的對嗎?」金圖爾不確定地點點頭,「你太太和兒子,你會為他們赴湯蹈火,為其他的家人也是一樣,父母親、姐妹、兄弟、表兄弟……」雷博思的聲音漸漸消失。
金圖爾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怎麼殺,就赤手空拳啊。有一次,我們晚到了,廂型車在半路拋錨。時間大概是早上十點鐘,農場附近到處都是霧,好像開進百年才出現一天的布里加敦小村。那時他們都穿著西裝,踩在爛泥巴裡。」
他已經沉默得夠久,因此搖和-圖-書搖頭,「我不認為你有那麼聰明,卡菲提喜歡聰明的人。不過,我認為你的確向國稅局檢舉了我的事。」
「然後呢?」
「因為跟卡菲提有關,」傅勞爾說。
他們沒有花太多的時間。他們過去看不懂密碼是因為不知道要找什麼,可是雷博思現在已經比較清楚了。他指著一項記載,「這裡,」他說,「3TUB SCS」。
找到整個案子最關鍵資料的是席芳.克拉克。
雷博思點點頭,「可是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卡菲提可以找一百個人幫他開那輛廂型車。」
金圖爾微笑,「可是我幫肉販送貨賺的錢更多。」他又聳聳肩,「如你所說的,探長,家人優先,特別是有關錢財的時候。」
「我還沒講到最慘的部分。」在隔壁,金圖爾的太太和兒子低聲說著話。雷博思一點也不急,只是看著金圖爾站起來從後面的窗戶瞪著外面。窗外有一個院子,很小、可是是他的院子。他回來站在壁爐前,眼睛沒有看著雷博思。
「我也可以問你同樣的問題。」
「約翰,謝謝你,」華森說。雷博思很俐落地轉身離開房間,勞德戴爾瞪著頂頭上司。
「可是你是檢驗室的技工!」
「嗯,法蘭克,」華森說,「這是慣例啊,今天又為什麼應該有所不同呢?」
雷博思聳聳肩,「讓總部的專家看一看,他們應該至少可以找到幾個還沒還清債務的。」
「他腦袋不清楚,」雷博思評語,「一開始你是怎麼被捲進來的。」
「看來我們這次好像抓住他的把柄了。」
接著,在完全痛苦的沉默之中,他開始痛哭失聲。
雷博思皺皺眉頭,不是很了解,「他們在豬舍裡?」
「是屍體嗎?」
雷博思點點頭,艾迪.林根也會作證,說出所有他知道關於中央飯店的事,以交換自己的案子開庭時警方幫他美言兩句。「金圖爾先生,有些事是你必須接受的,你必須接受你變了,你已經不是一、兩年前的那個人。你為什麼這麼做?」雷博思像朋友一樣地問,只是很好奇。
「那你要創什麼業?」
雷博思去醫院的次數如此頻繁,讓他開始考慮買季票了。不過他並沒有預期會在那裡碰到傅勞爾。hetubook.com.com
雷博思坐在壁爐旁的椅子上,金圖爾坐在對面。
他沉默了一下子,還在看著裱框的照片,金圖爾什麼都沒說。
「除了法夫一個可憐的警官,他得了腦震盪。」
雷博思走進來,帶著敬仰之意看著地上突然出現的空間,「長官,你櫃子都裝好了。」
「所以你幫他開廂型車?」
「我就說會放你一馬吧,」雷博思繼續說,「我會遵守諾言,不過給你一點建議。」他把手放在床緣,彎身向麥克菲爾,「卡菲提是城裡最大的惡棍,你也許是愛丁堡唯一不知道的人。現在,他的手下都知道老闆是被一個叫麥克菲爾的人設計,所以永遠都別想回來,知道嗎?」麥克菲爾還瞪著他,「很好,」雷博思說。他站直身子,轉身離開,又停下來轉身,「喔。」他說,「我有話忘了說,」他回到床邊,站在床角,病歷上寫著麥克菲爾的溫度、他的病況,雷博思等到麥克菲爾溼潤的眼睛看向他,他又同情地露出微笑。
「他們在打架?」
「探長,是什麼事?」
傅勞爾瞪著他,現在換他眨眼了,「你認為卡菲提付我錢?」
史迪爾點點頭,「我的資格符合。」
這句話,正如那句老話說的,讓勞德戴爾督察長的氣一路洩到底。
同時,雷博思開車到達基路,應該說是到當克頓巷。那會兒才夜幕低垂不久,金圖爾一家人都在家,父親、母親、兒子都在廚房裡,分占著摺疊桌的三面。炸薯條的鍋子裡的油還滋滋作響,噴在油膩的瓦斯爐上,樹脂壁紙因溼氣而顯得光滑。餐盤上大部分的食物都覆蓋著棕醬,雷博思可以聞到醋和沙拉脫的味道。羅利.金圖爾離開餐桌,和雷博思一起來到客廳,廚房和客廳之間有一個窗口,雷博思不知道兒子跟太太是不是可以透過這窗口聽到他們說話。
「很抱歉來的不是時候,」雷博思開始說,畢竟有一定的儀式要遵行。
「事情是這樣的,」雷博思說,「需要知道的,我們大概都知道了,只是需要人佐證。」
「很容易就知道,不是嗎?我吐得要死,卡菲提的人還說真浪費,我應該吐在飼料槽www.hetubook.com.com裡。」金圖爾停下來,還在擦著下巴,雖然早就擦乾淨了。「卡菲提喜歡讓屍體爛掉,這樣即使沖上岸也比較不容易辨認。」
「沒有人會注意肉販的廂型車。」
金圖爾擦掉下巴上的一點醬汁,「只是幫忙。吉姆總是需要人幫忙。」
「對不起,」他說。這次,他轉身之後沒有回頭。
「進來,」華森大聲說。
「看起來是這樣,可是卡菲提這個人,你永遠都沒把握。」說話的時候,雷博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瞪著傅勞爾,「他撐了這麼久是因為他很聰明。他很聰明,又有最好的律師,而且很多人很怕他,他握有很多人的把柄……也許包括一、兩個警察。」
「我住在這裡,你呢?」
現在已經成案了,雷博思並不介意他沒有參與在其中。何姆斯和克拉克每天下班時都會向他匯報,負責破解密碼的人很努力,因此多位警官都奉命和卡菲提黑書裡的被害人談過話。只需要他們其中一、兩個上法庭,卡菲提就完了。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敢開口。雷博思大概知道誰只需要一點點說服就有可能開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你去過農場?」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車上有稻草。
「是嗎?」
雷博思微笑,「我還蠻喜歡聽陳腔爛調的。」
席芳提到,卡菲提的傑拉尼莫控股公司擁有邊境西南一家大農場百分之七十九的股分,距離最近常發生屍體沖上岸的海邊並不算遠。他們派了一群人到農場去,找到很多可以進行鑑識的線索……特別是豬舍。豬舍本身頗為乾淨,不過每一棟豬舍上方都有一片搖搖欲墜的封閉空間,當成儲藏空間使用。農場絕大部分都已經有高科技裝置,但豬舍卻沒有。一開始是這一點讓警方產生警覺。豬舍上方的黑暗空間裡灑滿一排排的稻草,發出濃重的味道,聞起來讓人很難受,像是腐敗的味道。他們找到一些衣服碎片,另一個角落有男性的皮帶,他們把整個地方都拍照存證,仔細搜尋最不協調的物件。同時,農舍樓上躲著一個男人,本來說自己是農工,最後他承認自己是德瑞克.托倫斯,通常大家叫他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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