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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頭遊戲

作者:尤.奈斯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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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二次面談 12、娜塔夏

第三部 第二次面談

12、娜塔夏

但是我不能那樣,對吧?
他大聲而且清楚地對著話筒說:「你們必須派一輛救護車過來。」他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看我。看來他之所以覺得自己能這麼做,是因為另一隻手裡正握著一把我在電影裡看過的武器。我想到電影裡那些犯罪、幫派火拼與黑人互相殘殺的情節。簡而言之,那是一把烏茲衝鋒槍。一種用來非常順手的小型機關槍,它可怕且充滿殺傷力,被打到可不是好玩的。而且,他正拿槍對準我。
我靠過去問他:「你還好嗎?」我踢到某個東西,那玩意在破損的拼花地板上滾動,我低頭一看,結果發現床邊到處是空彈殼。
「我……」
「你上車以後坐到了一個裝有氯化琥珀胆鹼的注射器。」
他又想要坐起來,但是我用力地把他往後推,突然間他好像斷了氣。他的眼球凹陷,嘴巴半開,頭靠在枕頭上。我彎下腰面對他的臉,確認他仍對著我呼出充滿菸臭的氣息。然後我開始在屋子裡四處翻找任何可能會減輕其痛苦的東西。
她似乎不想停下來,於是我說:「我要去上班了。我必須在十二點以前把人選呈報出去。」
荻雅娜站在車庫門口盯著我。顯然她是在匆忙間著裝,還頂著一頭亂髮。她低聲說話,我幾乎聽不見。
我用拳頭搥了前額幾下。我他媽的在想什麼?幹嘛肢解屍體?首先,《CSI犯罪現場》影集我還沒看夠嗎?遲早會有人發現屍體。只要哪裡沾到一滴血,再加上岳父給的鋸子上留下的血跡,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再來,我為什麼要費力掩藏屍體?為什麼不找一條偏僻的橋,把烏維的屍體丟過欄杆就好?也許屍體會浮上河面被發現,但那又怎樣?沒有人會曉得我跟這起謀殺案的關聯,我也不認識什麼烏維.奇克魯,就連「氯化琥珀胆鹼」這個藥名要怎麼寫我都不知道。
她說:「你看到這根針?」說話時完全沒有掩飾那懷疑的口氣。
烏維嚎叫起來。「氯化琥珀胆鹼!我必須去醫院,布朗。我快死了!你他媽的為什麼把我帶回來這裡?打電話叫救護車!」他對著床邊小桌上的某個東西點點頭——一開始我以為那是塑膠人偶,看來像兩個女人正在用「69式」做|愛,現在才明白那是電話。
我大聲對著烏維的耳朵說:「密碼是什麼?」
「烏維!振作起來!」
我繞到車子另一邊,把他拖出來,讓他靠在牆上。我試著用鑰匙開門,結果第一把就開成了,心想也許自己終於要轉運了,接著就把他拖進去。
「你知道嗎?親愛的,我有點擔心你。」
他閉著眼睛口齒不清地說:「娜塔夏……」
沒錯,她是個厲害的騙子。
她說:「喔,天啊!」她低頭看著那顆橡膠球,把它擺在我未曾用過,未來也不會去使用https://m•hetubook•com•com的工作檯上。然後她很快地跨一步過來,伸手抱住我,稍稍駝背以縮短我們的身高差距,下巴擱在我的脖子側邊,左手撫摸著我的頭髮。
他呻|吟著說:「我快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輕快地說:「我不知道。妳來這裡幹什麼?」
令我感到訝異的是,屍體撞擊水面並未發出太大的撲通聲響,比較像是咯吱一聲,彷彿這座湖決定要成為我這件邪惡差事的幫凶。我靠在欄杆上,往下看著那片沉靜而封閉的湖面,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做。想著想著,我似乎看到烏維.奇克魯起身看著我;一張慘白的綠臉張大眼睛,想要浮上湖面,一個嘴裡還有爛泥,頭髮上有海草的鬼魂。我心想自己需要喝一點威士忌才能平復情緒,此時那張臉真的就這樣浮出湖面,持續朝著我往上升起。
「聽我說,我現在去冰箱裡面找看看有沒有牛奶。牛奶可以解毒。你到醫院他們也是這樣治療你而已。」
我最後的選擇是莫里道湖。它距離市區只有十分鐘的車程,平日的早上不會有任何人在那裡。我打電話給伊妲或歐妲,跟她說我今天會晚一點到。
我問她說:「怎麼回事?」
但是我卻閉上雙眼,任由她撫摸,任她按摩、安撫與取悅我。也許我是個很變態的人。
我問他:「你能走路嗎?」
「荻雅娜……」
「氯化琥珀胆鹼!」他抬起頭,怒目瞪我。「你是說那種叫做氯化琥珀胆鹼的毒藥?我的身體裡有他媽的氯化琥珀胆鹼?」
我放開他,跑到屋子前面時聽見他倒在地上的聲音。我發現藏在門板後的警鈴——在這之前,我早就知道三城公司的技工慣於這麼裝設。一個小小的紅燈正閃閃發亮,顯示警鈴啟動的時間已經開始倒數計時。我輸入那個俄羅斯妓|女的名字。就在要按下最後的「a」字母時,我突然想起烏維的識字能力有問題。天知道他怎麼拼那個名字啊!但是十五秒快要用完了,要問他也已經來不及。我按下「a」,閉上眼睛,做好心理準備。等了一陣子,我再度張開眼睛,看見紅燈已經不再閃爍。我吐了一口氣,不敢想像剛剛有多麼驚險。
烏維的車子就停在四百公尺外的人行道旁。很好,就停在那邊吧,可能要到幾週後才會有人起疑,到時候已經開始下雪,掃雪車也來了。讓我比較擔心的是,我必須把車裡的屍體處理掉。弔詭的是,直到這一刻,過去我與烏維相處時所採取的那些預防措施才完全發揮了效用。棄屍後,誰也不能把我們倆扯在一起。但是要丟在哪裡呢?
我凝視著那一片黯黑。剛剛發生的事是真的嗎?媽的,當然是真的,尖叫聲的回音還在樹梢繚繞著。
我把手槍跟那盒和-圖-書鮮奶都拿出來。就算沒有其他意圖,如果他不守規矩的話,至少我可以用那把槍控制他。
「只會灌我喝牛奶?」
我只找得到彈藥。很多彈藥。那個用紅十字裝飾,看來煞有介事的醫藥櫃裡面裝滿了盒子,從標籤看來盒內都是九毫米子彈的彈匣。餐廳抽屜裏面裝的還是彈藥盒,其中有些寫著「空包彈」——過去在接受士官訓練時我們都管它叫「紅屁」,意思是沒有彈頭的彈殼。每當烏維看到不喜歡的電視節目總是會開槍,他用的一定是這種子彈。變態的傢伙。打開冰箱後,我除了看到一罐提內牌脫脂鮮奶,同一層還擺著一把銀閃閃的手槍。我把它拿出來。槍把感覺起來好冰。鋼鐵材質上銘刻著型號:葛拉克17型。我用手掂掂槍的重量,顯然保險沒有關起來,不過槍膛裡已經有一顆子彈了。換言之,好比說你在廚房裡,一拿到槍就可以立刻射擊,對付你沒有料到的不速之客。我抬頭往上看天花板的監視攝影器,這才明白,烏維.奇克魯這傢伙遠比我想像的更為偏執,也許他根本就是個偏執狂病人。
我想追出去,但是卻沒動。安慰想要謀殺你的人?這根本就沒有道理。這世上還有任何事有道理嗎?於是我進到車裡,吐了一大口氣,從後照鏡看自己。
然後她就走出門了。
但她不回答,只是搖搖頭。
「娜塔夏……」
他掙扎地想要坐著,但是我跳起來,把他往後推。
「我問密碼是什麼!」我用力甩了他一巴掌,他立刻張大眼睛看我。
「不足以殺掉你。他一定是搞錯劑量了。」
我走下車,打開後車箱。烏維完全沒動,姿勢跟我把他擺進去時一樣,臉朝下,手臂在身體兩側,屁股高高翹起。我最後再一次四處張望,確定沒有別人,然後才開始行動。快速而有效率。
她接近我,小心地把那個殺人武器握在手裡,明顯非常小心翼翼。
「我不能去?我一定要去!我都快要死了,你白癡啊!快死了!」
我們開車離去,把車輪轉往木橋的方向,在此同時,那隻可惡的鳥不斷咯咯發出嘲笑聲。
「啊?」
「發生什麼事?」
總之,我開始把他拖回橋樑盡頭的湖畔。烏維又暫時失去意識,我必須用力抬著他,設法讓他的頭比水面高。湖底軟泥好滑,不斷動來動去,好幾次差點讓我失足滑倒,而且也毀了我那雙名牌皮鞋。幾分鐘過後,我終於設法讓我們倆都抵達湖畔,進入車內。
我低聲說:「活下去,羅格。振作起來,然後活下去。」
「怎樣,親愛的?」
等我回去時,烏維已經不見了。我跟著濕漉漉的腳印一直走,來到一個起居室。顯然他把這裡當作娛樂、工作、吃飯與睡覺的地方。總之,房間的一邊窗戶底下有張雙人和圖書床,另一邊是一台掛在牆上的電漿電視,中間擺著茶几,上面是一盒還沒吃完的披薩。靠在比較長那面牆上的則是一具桌上型虎頭鉗,鉗上夾著一支已經被鋸斷、顯然他正在改造的霰彈槍。烏維已經爬上床,正在那上面呻|吟。我猜應該很痛苦吧。我根本就不知道氯化琥珀胆鹼對人體有何影響,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進屋後我走到一半才想起警鈴。我當然不希望等一下這裡被三城公司的保全人員給包圍,也不希望監視錄影機拍到我和半死不活的烏維.奇克魯在一起。
我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個解答,是位於葛魯莫垃圾掩埋場的焚化爐。在動手之前,我必須先找東西把屍體包起來,然後直接開到焚化爐,打開後車箱,把屍體弄到焚化爐的坡道上,它就會直接滑進那片劈啪作響的火海裡。我要冒的風險是旁邊可能會有其他丟垃圾的人,尤其是一定會有員工監督著焚化爐。要不找個偏僻的地方自己把它燒掉?但顯然人的屍體很難完全燃燒。我曾經讀過,在印度葬禮上用柴堆焚燒屍體時,平均要十個小時才能燒完。還是,等荻雅娜離家前往藝廊後,我把車開回車庫,將屍體擺在工作檯上,最後用岳父送我的那把鋼絲鋸處理它——雖然他把鋸子當聖誕禮物送我,但我看不出有任何諷刺的意味。等到把屍體肢解成適當的大小後,用塑膠袋把屍塊跟一兩塊石頭包在一起,從奧斯陸周遭森林的幾百個湖泊裡挑幾個出來,把塑膠袋沉到湖底。
荻雅娜。是我的荻雅娜。不會是別人幹的。是她把毒藥擺在墊子下面的。是她和葛雷夫串通好的。
「我會想辦法。」
「嗯,但顯然劑量不足。」
「我說了啊,你這狗雜碎!娜塔夏啊!」
「我不想談那件事。但是他想做掉的是我。」
「呃,真的沒事啦,寶貝,只是一根小針而已。」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外星人似的。說話時他的下顎比平常更突出,讓他看起來好像復活島上的巨大石像,與布魯斯.史普林斯汀又有幾分相似。
我翻到欄杆的另一邊。我閉住呼吸,等待身體被冰冷的湖水淹沒,一陣冷顫從腳底往頭頂上竄。接著我發現自己站在水裡,水深及腰,腳旁有東西在動。我把手伸進泥濘的湖水裡,一把抓住那本來以為是海草的東西,結果摸到了下面的頭皮,於是便往上拉。烏維.奇克魯的臉再度出現,他不斷眨眼把水弄掉,然後又發出那種拼命呼吸的低沉咻咻聲響。
「那又怎樣?我不會露口風的。」
「不足?」
我受不了了。剎那間我只想鬆開他然後逃走。
「除了我們惡搞那個傢伙之外,還會有什麼鳥事?」
我搖醒他,他用迷濛的雙眼盯著我。
我發出尖叫。那具屍體也尖叫起來,用力發出www•hetubook.com.com咻咻聲響,似乎連我身邊的氧氣也都想吸走。
「你他媽懂些什麼,布朗?難道你是醫生嗎?不是,你他媽的是個獵人頭專家,而且現在我的肺部熱得要命。我的脾臟已經爆掉了,再過一小時我的腎臟也會衰竭。我一定要去醫院,現在就去!」
然後它又消失了,遭到黑色湖水吞滅。
她向我靠過來,我看得出她這動作是什麼意思,她的目光變柔和,噘著雙唇,接下來就要擁抱我了。但是她沒有那麼做,有什麼打斷了她,也許是因為我的眼神。
我從角落轉進起居室,發現他已起身坐在床上,之前只是裝作暈過去而已。他的手裡握著那個正屈身舔東西的塑膠裸女話筒。
「你要怎麼解釋毒藥的事?」
烏維的頭往枕頭上倒下去。「媽的!別跟我說是你搞砸了!布朗,你把我們的事洩漏出去了嗎?」
「他?是誰?」
「是嗎?」
那感覺就好像被陌生人擁抱。此刻她給我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了,就連她的味道也一樣。搞不好那是他的味道?真噁心。她的手在我的頭髮上慢慢地來回按摩,好像在幫我洗頭似的,好像這一刻我的頭髮讓她無比喜愛。我很想打她,用整隻手掌打。如此一來我才能感覺到那種膚觸,感覺那種痛苦與震撼。
就像我先前所說的,我沒有去過烏維家,但是我有他家地址。我打開車內置物箱,拿出黑色的衛星定位導航器,輸入街名與號碼,幾乎撞上一輛迎面而來的車子。導航器經過一番計算推論,歸納出行車距離。這只是一種不涉及感情的分析結果。就連那機器的電腦語音——一個溫柔而克制的聲音,也沒有受到此刻的情況影響。我告訴自己,現在我就該像那樣,像一具機器似的準確行動,不要犯下愚蠢的錯誤。
他踉蹌了一下,幾乎從我的懷裡滑脫。
我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腳。「才不是。車上會有針頭是因為……因為另一件事。」
「你會崩潰的。你一定要待在這裡,懂嗎?反正你現在也比較好了。」
我把頭靠在方向盤上休息,喘個不停。
但是她不願放開我,最後我得掙脫她的擁抱。我發現她的眼角閃耀著淚光。
我搖頭說:「你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烏維。等到他們把英鮑、萊德與巴克來的偵訊程序搬出來,你就沒轍了。」
她用微微顫抖的聲音低語。「祝你今天順利,我愛你。」
「我躺在床上,聽見你往下走進車庫,但是車子沒有發動開走。我自然想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看來我還真沒猜錯。」
她張嘴看著我,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好像面對著空氣。
我手上拿著那顆橡膠球說:「我正要坐下去的時候,看到這根針從座位上冒出來。」
我吞了一口口水。「你不能去醫院,烏維。」
那聲音聽起來就像用煎和*圖*書鍋做爆米花。我還有時間思考,我想到那聲音就是我死掉時的背景音樂。我看見噴出來的血潑灑在手裡的鮮奶盒上。白色的血?我這才知道實情跟我想的剛好顛倒——被打穿的是鮮奶盒。絕望之餘,我不由自主地舉起手槍來擊發,對自己還能這麼做感到有點訝異。槍聲引發了我的滿腔怒火:至少這砰的一聲比那該死的烏茲槍還有力。接著他那支以色列製的娘砲機關槍也靜了下來。我把槍放下,剛好看到烏維皺著眉頭瞪我。他額頭皺紋上方有一個小巧的黑洞。然後他的頭往後栽,啪一聲倒在枕頭上。我的怒氣消失了,眼睛眨了又眨,感覺視網膜上好像有一片不斷跑過的電視影像。那影像像是在跟我說,烏維.奇克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啊?」
烏維坐在後座,那模樣也是醜得要命,臉色灰白,而且全身都溼透了,不斷滴著水。我在他的口袋裡尋找鑰匙,最後終於找到了一整串。
我盯著她,腦海裡也閃過同樣的問題。知道答案後,我那已經破碎的心好像被磨成粉似的。
「克拉斯.葛雷夫。」
半小時後我來到了那個地址。那是一條靜僻的窄街。烏維的屋子又小又舊,位於街道的另一頭,後方有一大片深綠色的雲杉木森林。我在屋前台階停下來,抬頭打量那屋子,再次斷定這醜陋的建築物不是現代的作品。
她看著那顆小球說:「幸好你沒有坐上去。這到底是什麼?」
「烏維!密碼是什麼?」
「你不知道喔?你可能感染上愛滋病、狂犬病等各種病毒。」
我把魯本斯的畫推進天花板裡面,把墊片關起來,發動車子,聽見車庫門在我身後升起,倒車出去,慢慢地沿著彎曲的道路往下開向奧斯陸。
「你聽我說。當他們發現你體內有氯化琥珀胆鹼的時候,一定會立刻打電話給警察的。這不是處方藥。它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毒藥,跟氫氰酸還有炭疽菌是同一個等級。最後你一定會被克里波刑事調查部偵訊的。」
他對我開火。
「我必須在警鈴大作之前把它解除。」
我說:「我的目光很銳利。」不過,我想她聽不出我的話一語雙關,就算聽得懂也不在意。
我大叫:「不要!別那樣,烏維!他們會直接打電話給警——」
我開車開了半小時,穿越幾百萬立方公尺的森林,令人震驚的是,在距離挪威首都那麼近的地方,居然還有兩個鄉巴佬居住的落後村落。但是,那裡的某條碎石小路上,有一座我在尋找的那種橋。我把車停下,等了五分鐘。舉目可見可聞的距離內,都沒有人車與房屋,只有一陣陣淒涼的奇怪鳥叫聲。是烏鴉嗎?總之是一種黑鳥。那座低矮木橋下方一公尺有一處神祕的靜水,水的顏色跟烏鴉一樣黑。太完美了。
「親愛的,那種針可能很危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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