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你不住這裡。」
李奇說：「是妳？」
「也許是。」
「妳加入調查局之前是做什麼的？」
特別探員米雪兒．張
「我是這麼想的。」
李奇說：「完全沒有。」
「你以前來過母之安息鎮嗎？」
「不需要，反正我也不會在家。」
「只是從附近經過，被它的名字吸引，一時興起。」
「你沒有家？」
「沒做什麼。」
她說：「我朋友也沒有在早班火車上。」
「有意思。」張說。
「百分之百確定。」
李奇叉起蛋黃，吃了一口濕淋淋的早餐。
「哪一種警察？」
「四海為家，今天，就這裡。」
「你又是怎麼想的？」
李奇頓了一下，然後說：「妳到底是誰？」
「就是這意思。我到處旅行，四處走動，四處看，想去哪就去哪。」
女人沒回答。服務生送來ｗwｗ.hｅtｕｂｏoｋ•cｏm.cｏｍ他點的餐，鬆餅、蛋和培根，桌上有糖漿。服務生又替他把咖啡倒滿，李奇拿起餐具。
李奇說：「軍隊裡的那種。」
「不然你為什麼會下火車？」
「是嗎？」
「沒錯。」她說。
「幸會。」
聯邦調查局
「也許我住在這裡。」
「大概不行。」
「妳覺得有個老婦人在這裡死掉？」
「你下火車的時候沒帶旅行袋，一點都不像在同一塊土地上住了好幾世代的老鄉。」
張緩緩點了下頭，似乎放心了，但依然有些不安。她說，語氣柔和許多。「你確定你沒有任務在身？」
她站了一會兒，似乎有點猶豫，接著她環顧了一圈，發現他，筆直地朝他走了過來。她滑入對面的空座位。在白天近看之下，她比昨晚漂亮多了。靈活的深https://www.hetubook.com.com色眼睛，臉上帶有一種決心和聰慧。但也帶著些許擔憂。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三十呎外，櫃台服務生撥了牆上的電話。「她一個人從火車站回來，直接走向她昨晚遇見的那傢伙，現在他們正聊得起勁，一定是在策劃陰謀，相信我。」
「我。我已經不是聯邦探員了，名片是舊的，我離職時拿了一些。」
「一年到頭？」
「我了解，」她說：「我可以想像它的電影畫面，最後一幕是斜斜插在泥地裡的十字架大特寫，兩根木柱釘在一起，上面的銘文是用營火燒熱的火鉗烙出來的，在它後面，一支馬車隊喀噠喀噠離去，越走越遠。接著是片尾字幕。」
「我得知道多一點。」
「彼此彼此，」她說：「但願。」
「那
和_圖_書你現在在做什麼？」李奇樂得享用。
他說：「為什麼告訴我？」
「已經退休了。」她說。
「那為什麼突然跑來，既然沒有任務？」
「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
「這是什麼意思？」
「也許我是農夫。」
「有意思。」李奇說。
「主要是奉命行事，幾乎什麼都做，通常是犯罪調查，詐欺、偷竊、謀殺和叛國，軍隊裡常見的那些狗皮倒灶的事。」
「沒有。」
「我不相信。」
張頓了一下，然後笑笑，笑得突然，略帶惆悵。
「那麼我也得知道問話的究竟是誰。」
「可是妳拿給我看了。」
「你住哪裡？」
張說：「在康乃狄克州當警察，巡警。」
「我不在乎妳相不相信我。」
「我沒有任務在身，而且我不跟誰同一邊，我只是個路過的。」
「傑克．李奇。陸軍少校退役，一一〇憲兵特調組，我也失業了和圖書。」
「我是誰不重要，重點是，你是誰？」
「你不是。」
「你知情。」
她說：「謝謝你敲門叫我。」
這家餐館十分乾淨、舒適而且裝潢優美，但它終究還是一個營業場所，目的在盡可能快速地用熱量換取金錢。李奇選了右手邊遠端角落的一個面對面包廂座位，背對著屋角坐下，以便能面對整個餐館内部。它的桌位坐了半滿，多半是一些為了應付一整天勞動工作而努力填飽肚子的人。一名女服務生過來，忙碌但很敬業地耐心等候，李奇點了這天的第一餐，鬆餅、蛋和培根，但主要還是咖啡。絕對少不了的。
「這很適合我。」
「這是為了讓你注意我，同時也取信於你。目前我是私家偵探，不過，不是在旅館偷|拍照片那種，這點請你了解。」
「為什麼？」
「誰？」
「這樣行嗎？」
「為什麼？」
「你都做些什麼？」
女https://www.hetubook.com.com服務生告訴他，店裡有無限續杯服務。
「我只是個過客。」
「我需要知道你為何到這兒來。」
「你叫什麼名字？」
他正喝著第二杯，車站那女人走進餐館，一個人。
「調查局為什麼問我話？」
「妳在浪費時間。不管妳到底有多少麻煩，我真的只是碰巧來到這裡。」
「我需要知道你是否有任務在身，說不定我們是同一邊的，也許我們都在浪費時間。」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也許有個外地年輕女人在這裡生下孩子，也許休養了一個月然後繼續動身，也許那孩子後來當上了參議員什麼的。」
車站那女人把一張名片放桌上，越過黏膩的桌面向他推過去。上面蓋了政府戳章，藍、金兩色。
「很好，因為我幹過警察，真巧，所以我們也算是警察兄弟吧。相信我，真話假不了，我只是碰巧來到這裡。」
李奇說：「不客氣。」
「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