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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帶領他們到哪裡去？」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是他們的領袖？」

李奇說：「你希望是什麼？」

「因為你認識的人會讓他很意外？」

「我很榮幸。」

「你在這裡沒有管轄權。這件事純粹是一場誤會，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坐上乘客座。

他收回手。

李奇說：「開車。」

看起來很美。

頒獎儀式之後是走來走去，閒聊哈拉，互相握手。李奇朝門口移動，誰也沒阻止他。他走到走廊上，沒有士官在等他，今天剩下來的時間都是他自己的。

「古利茲曼會發現要對我採取法律行動非常困難。」

「它造成的恐怖和悽慘，還有八千萬人死亡，這是我們在學校學到的。然後晚上我們會哈拉打屁，有人會說到時光機，坐時光機回到過去，把那個傢伙處理掉，在他還沒開始以前，你會不會呢？」

檔案上列了十組六位數密碼，列在十個序號旁。等待著軍械士的白色粉筆。

大約兩個月後，李奇被召回華盛頓，他又榮獲一枚勳章，見了辛克萊的最後一面。她送了信來，邀他晚餐。贈勳儀式前夕，到她家，亞利山卓的郊區房屋，他穿著陸戰隊長褲，漢堡買的黑色Ｔ恤，都由日本的洗衣店清ｗｗw•ｈｅtｕbｏｏk•ｃom.cｏｍ洗過折疊好。沒穿外套，因為天氣暖和。他的頭髮剪過，也洗過澡刮過鬍子。她穿著黑色連身裙，戴鑽石首飾，而不是珍珠。兩人在一張跟船一樣長的餐桌用餐。燭光搖曳，鑽石閃爍。她跟他說有些消息是好消息，壞人沒好日子過了，他們的資金大幅縮水，六億元可不是小數目。他們也不能再利用漢堡的空中運輸了，因為那兩個工人是關鍵。信差非常合作，交代了某些架構，他們也填補了一些細節。有些消息就沒有那麼樂觀了。懷利沒有遺囑，目前阿根廷的牧場仍是他的，這件事無法逆轉，他們仍有許多事不知道，仍然像火燒屁股一樣忙得要命。

「真歷史還是假歷史？」

「你應該離開了。」德瑞姆勒說。「討論結束了。」

尼利說：「你沒事吧？」

「你覺得呢？」

「這是炸彈，而且被你偷了，在你問過荷瑞斯．懷利的新名字之後。」

她說：「上樓吧。」

他用另一隻手，一樣，幾乎沒碰她的額頭，手指埋入她的頭髮，順著手勢停在她的後頸。纖細，溫暖。她一指貼著他的胸膛，慢慢滑向他的後頸。她往下拉，他往上抬，兩人接吻，頃刻間就熟悉了。他在她的背後找到了小小的淚滴形金屬拉鍊頭，往下拉，經過了她的肩胛骨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m，再經過她的後腰。

隨即說：「你對自己的國家歷史了解多少？」

晚餐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收拾餐桌，最後在廚房門口停住。他聞到了她的香水，他又緊張了。

門一路向上打開。

德瑞姆勒一言不發。

李奇沉默了一會兒。

李奇說：「是嗎？」

德瑞姆勒坐在辦公桌後，李奇坐在大衛．克拉克旁邊的空椅子上，有如主人和兩位客人。一場三方對談，三種觀點，卻什麼也沒說，至少在開頭的好幾分鐘内是一片沉默。李奇把桌上的檔案拿過來，想看出個所以然來。六位數的密碼，轉動雞頭旋鈕輸入。嚴格來說，是由一個人輸入三個數字，撥動他的武裝開關，接著由第二個人輸入另外三個數字，撥動他的武裝開關，中央的開關仍在關閉的位置。這是什麼用途？檔案上沒寫。

翌晨他早早就到了貝爾沃堡，同樣的那個房間，同樣的鍍金家具，同樣的一堆旗幟。參謀長親自主持。真不賴。總共要頒發五枚勳章，頭四枚是陸軍嘉獎勳章，給胡波、尼利、歐洛茲科和李奇。沒有軍功勳章那麼漂亮，不過也不是他見過最醜的東西。六角形的青銅，上頭刻了一隻鷹。綬帶是墨綠色加白條紋和白滾邊。等於銅星勳章，只不過並不是因為戰功。

「再好沒有了。」

德瑞姆勒說和圖書：「這玩意是什麼？」

「確定？」

「他們想要他們的國家回來，我會確保他們能如願。不只這樣，我會確保他們得到配得上他們的國家。再次強大的國家，目的純正，為了同一個方向而團結在一起，不再有廢物，不再有外來的干涉，我們不會再忍受那種事情，德國會是德國人的。」

她說：「就照以前那樣。」

「成百上千的人。」

李奇說：「我們那時是大學生，西點軍校是大專，那時我們就在聊這種事情。我們是認真的嗎？無所謂。反正也沒辦法證明我們是會言行合一，或是心口不一。可是人生就是這麼麻煩，現在我得老老實實來回答這個問題了，多年以前我是不是滿口的胡說八道？」

「為了幫你的理念宣傳啊。」

他說：「這是一個絕對的道德問題。有人說不，因為這個傢伙並沒有觸法，暫時沒有，可是哪個罪犯不都曾經是好公民。要是你能坐時光機回去糾正錯誤，幹嘛不現在就糾正？有的人會擔心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你只有九成的把握呢？有的人說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也就是說只要有一半的把握就行了。其實不然，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把握可能就夠了，百分之一的機會可以拯救八千萬人免於恐怖和悲慘的命運，hｔtps://m•hｅtubｏｏk.ｃoｍ•com你看出那種可能性了嗎，德瑞姆勒先生？」

「我舉雙手贊成。可是這個問題很笨，根本就沒有時光機，而且後見之明永遠是放馬後砲，我想真正的挑戰是把這個問題倒著問。就從此時此刻開始，向前看，用先見之明看，結果就跟時光機相反，有沒有一個人是你今天就可以處理掉的，省得明天還需要某人夢想有什麼時光機？如果有，你做不做？你可能會錯，可是你也可能是對的，用一個人來換八千萬條人命。」

他腦子裡的時鐘告訴他十五分鐘過去了，炸彈沒事。隨便亂扭亂撥並不起什麼作用，這才說得通，否則跳傘出了錯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他舉起手以指尖拂過她的額頭，手指插入她的秀髮，向後撥，一半頭髮別在她的耳後，另一半頭髮垂落。

第五枚是銀星勳章，頒給威爾森．Ｔ．漢斯沃茲少將。

他們到她的房間去，她騎在他身上，像個女牛仔，但這次又是面對著他，臀部向前，雙肩向後，揚著頭，閉著眼睛。鑽石耳環搖曳彈動。她的手臂背在身後，跟第一次一樣，遠離她的身體，彎著手腕，十指伸開，掌心懸在床上幾吋之處，撇擦著隱形的氣墊，彷彿在保持平衡。和_圖_書她也的確是，跟前次一樣。她以某一點平衡身體，全身重量都壓了上去，前後搖擺，左右游移，追逐感覺，而且找到了，又失去，再次找到，奔向氣喘吁吁的終點。

她說：「換另一邊。」

「幹嘛，妳是我老媽啊？」

國安會召開緊急會議，要與會者立刻解散，以便減少目視識別的風險，以及隨後被法庭傳喚的風險。十六個小時後李奇就到了日本，他聽說某支取回核武連隊已經奉命去卸貨，他們有一種舊式的車輛，當年核子彈頭飛彈會從飛機上掉下來，落在曠野中，就靠這種車輛去取回。他聽說懷特和范德比爾特帶信差直飛蘇黎世，領光了某個帳戶的錢，存到另一個戶頭。中情局的錢高達六億。伊朗人得到了加州世紀城的一間公寓，不出一個星期就在電影界找到了工作。沙烏地人被召回了葉門，從此杳無音訊，懷利葬在公共墓地，位在德國高速公路的路肩，沒有石碑，沒有記號。

他一槍射中德瑞姆勒的心臟，隨即再補了他的腦袋一槍，為了百分之百確定。然後他把槍收進口袋，把檔案塞進迷彩背包裡，把大衛．克拉克扛上肩頭，走向貨車，向旁跨步，按下綠色的神奇魔菇，打開了門，再打開另一扇門，把背包放下，讓它跟九個弟兄團聚，把車門拉下來，緊緊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