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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芮今晨刷卡進辦公室時，想到了她的未來生涯。進了辦公室大門，她向門口的總機揮手招呼之後，快步走向范克隔壁那間辦公室。

范克就絕在桌前等可芮，他的臉有稜有角、眼神銳利，曾是學校橄欖球隊明星球員，五十二歲仍保持著好身材。可芮察覺到他不失親切和靄，但笑得有點僵；她心想，難道他的假牙才剛裝上？要是假牙真的是才剛裝上的，那他腦筋轉得可真快；假牙裝得還不錯，明年六月被提名為州長時，他轍定會很上相。

范克的法律索吞及做事的效率，讓可芮折服，在他手下做事十分穩當。過去十多年中，可芮唯一對范克略有微詞的是，他曾讓好些無心犯錯的助理走路。范克對人絕不稍加寬貸。

范克問：「魯冰出事ｈeｔubｏｏｋ•com•coｍ的時候，是跟著她爸爸一起的，是不是？」

最近有兩位州法官已屆七十退休之齡，他們的空缺有待遞補；強納森．胡佛運用他州參議員的影響力，打算建議州長提名可芮接任。法官的薪資所得遠不如律師事務所的待遇，但是那個職位所代表的名望和成就，遠非民間律師所能相提並論。可芮其實十分嚮往法官職位，但是內斂的她卻未將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柏根郡檢察官辦公區在法院二樓的西側，此地除了有檢察官范克．格林以外，還有三十五位助理檢察官、七十位偵查員和二十五名祕書。

把清晨惡夢的影子甩掉，可芮端坐桌前，準備迎接一天的工作。再過一小時，那件部屬殺害女上司的案子m.hetubook.com.com就要再次開庭了！

這間辦公室兩面通風，因為有窗，所以採光良好，空氣流通；可芮把它布置成她的專屬空間——窗臺上放了幾盆綠意盎然的植物，還有幾個裝著魯冰照片的相框。她對這個溫馨舒適的辦公室滿意極了。

「是的。」

「是的，當時是鮑伯開的車。」

毫無疑問地，范克已在準備州長競選事宜；他的企圖心人盡皆知，媒體也在摩拳擦掌。一篇報紙的社論曾說，現任州長已做過兩任，范克是他一手提拔的人，接掌州政府似乎再自然不過了。那篇社論刊出後，他的屬下都在背後喚他「我們的頭頭」。

和新進助理檢察官那些鴿子籠辦公室相比，可芮這間辦公室算是滿大的了。她那張老舊的木製書桌m.hetubook.com.com上，擺著滿坑滿谷的資料檔案。直背椅子是另外配的，和蠱桌不是同一套，但好在還挺相稱的。最上層抽屜乾脆開著，因為裡頭的檔案太多了，不過可芮對此凌亂場景並不十分操煩。

可芮雖然爽快地答應了，但在心裡嘀咕：希望只耽擱一分鐘。范克也知道待會兒若是遲了，卡夫卡法官是會發脾氣的。

「我猜你前夫這次大概沒法子再幫魏克斯脫罪，他可能沒那麼好運了！有人傳說這回當局鐵了心要逮魏克斯，我也希望如此。魏克斯真是大混蛋一個，搞不好還有什麼更見不得人的勾當。」范克做出結束談話的態勢道：「真高興聽到魯冰康復的消息。我知道你現在正忙，你今天不是要出庭對證？」

可芮未來可能升任州法官的消息，使得范克和_圖_書對她另眼相看。有一回他還把她當成自己人似的，志得意滿地說：「看來，我們倆都將另有高就啦！」

九點十分，案頭的電話響了，是檢察官范克。

「那沒事了，我只是替你前夫感到可惜。祝你好運！」

今年的第一道薄霜在今天清晨來到，可芮出門時帶著她的巴巴利名牌外套。此刻她仔細地把外套掛好，這件衣服她打其多費幾年。

他把可芮叫進他的辦公室說：「可芮，我只是想知道你女兒魯冰情況如何；昨天我聽見你要求法官再度開庭蕃案，我有點擔心。」可芮簡單報告了魯冰的複診情形，還叫范克不用擔心，一切都很好。

由於工作性質攸關人命，這個辦公區裡人人忙碌，但是濃濃的同事情誼始終瀰漫。民間的律師事務所經常提供優厚的待遇給可芮和-圖-書，希望她能轉任律師；她對那份薪水頗為心動，但不曾真正行動過，如今她正朝紐澤西州法官的目標邁進。浸淫法律界這些年，可芮贏得各方好評，大家都推崇她頭腦靈活、是非分明，而且毅力過人。

「可芮，我知道你就要出庭了，不過，你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被害人生前獨力撫養的兩個孩子，現在不知道是誰在照顧他們。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誰照顧魯冰？可芮如此「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地想著。真有那麼一天，照顧魯冰的一定不會是她爸爸；魯冰在她爸爸的新家既不會過得愉快，也根本不受歡迎。送去讓外公外婆照顧？可芮不能想像七十多歲的母親和繼父，如何撫育才十歲的魯冰。希望上帝保佑她至少看著魯冰長大成人！可芮一邊開始辦公，一邊閃過這些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