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六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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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說?」
「我打通他這一關了,傑夫,我真的制住了他,他快要崩潰了。我跟他說,要是他不講實話,我就要讓芭芭拉控告他跟蹤。他聽到這消息,簡直嚇壞了,我看得出來。不過我想他不會冒這個被人告上法院的風險,我們從他那裡大概會得到一些答案。」
「這個情節還滿合理的,」傑夫說得慢條斯理:「可是為什麼魏克斯那麼怕人家重啟此案?」
「我在這兒呢。」傑夫在廚房門口出現,他說:「我想你們星期六晚上吃了頓我家的好菜,說不定希望今晚再來一頓,所以我下廚做了份簡餐——炒羊肉、蔬菜沙拉、烤馬鈴薯。」
「那你的確該聽老歌。新聞裡說,班寧打算和檢方做交換條件的那些證據,現在在聯邦檢察官的手上。顯然班寧保留檔案資料有一手。如果范克夠聰明的話,明天不該再阻止你查這個案子,反而應該要求調閱相關檔案,把魏克斯在蘇珊娜遇害前幾個月買的珠寶首飾都找出來。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星座手鐲,就可以證明施密士說謊。」他站起來繼續說:「可芮,你的肚子一定咕咕叫了,你再坐一下,我弄好了和_圖_書叫你。」
可芮望著爐火,看著火焰從人造柴火裡竄出來,她慢慢地說:「傑夫,我告訴施密士,案發當晚有兩個目擊證人看到他的車;我也激他,說他之所以那麼希望看到史奇被判刑,是因為他殺了蘇珊娜。傑夫,我覺得施密士愛上了蘇珊娜,那種愛不是父女之愛,也不是男女之愛,而是一種對自己的創作的崇拜和迷戀。」
可芮跌坐在沙發裡,踢掉鞋子,搖搖頭笑著說:「不會啦。」
「我想他會這樣做。」
「你確定魏克斯就是那個來嚇我的人?」
「你先去做功課,讓我鬆口氣,待會兒一定詳細跟你說。」
「傑夫也是辯護律師?」
「媽咪,我要上樓做功課了,但是我在想,既然有人威脅我,我也應該知道到底有什麼事。你今天和施密士醫生談得怎麼樣?」魯冰問。
「爹地輸了會難過嗎?」
「我也覺得他不會。」
傑夫很快地上前接下可芮大衣的一隻袖子,另一隻也隨後脫掉。他很自然地在可芮頸後吻了一下說:「辦公室裡累了一天?」
「他會不會為魏克斯這樣的人辯護?」
九點半,可芮想到她曾答應見了施密士要打電話給強納森和葛麗思。強納森聽完hetubook.com•com可芮的會談經過,他問:「你認為施密土的心防會崩潰,然後承認自己說謊?」
可芮星期日晚上提到施密士和魏克斯時,並不覺得亞諾的事那麼重要,所以她會見亞諾的事,強納森和葛麗思都不知道。現在聽到葛麗思談著亞諾,她很慶幸這是電話,不必面對面,也不必看到彼此臉上的表情。
傑夫把起居室壁爐的火打開,他已在茶几上準備好了雪莉酒和酒杯。他道著歉說:「我希望我來你家這樣不會太隨便。」
「媽咪,沒事啦!傑夫來我們家,他跟安麗辛說他要等你,叫安麗辛先回家。」魯冰的臉上有點不安,她說:「讓傑夫進來沒關係吧,對不對?」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而且老實說也可以編出其他合情合理的情節:魏克斯和蘇珊娜有染,他倆當晚吵架,然後他殺了她;或是蘇珊娜把史奇在賓州有塊買賣土地的事告訴魏克斯,而魏克斯不小心說出了那裡會有高速公路通過,後來魏克斯殺人滅口,以防史奇曉得。不過,我推測那些買賣的土地對魏克斯來說,也沒這麼重要。」
可芮側著臉在傑夫的胸前留連了幾秒,她說:「是比平常累。」
「他說不定是講真話呢。你和_圖_書和施密士談得怎麼樣?」
「他沒說什麼,這才讓人心裡犯疙瘩!不過,我也不能太苛責他,儘管我覺得他有些話放在心裡不說出來,他還是叫我不要誤解他的意思;他說他寧願自己承擔重審瑞爾登案的難堪,也不願意看到一個無辜者被關在監獄裡。」可芮抬了抬肩說:「問題是,我根本不相信他。」
可芮又餓又累,她一邊脫大衣一邊有氣無力地說:「聽起來很不錯。」
「魯冰,有事沒有?」
可芮縮在沙發上,啜著雪莉酒,雖然爐火開著,她還是有點冷。過了一會兒,她站起來走到廚房說:「我可不可以看你掌廚呀?這裡比較暖。」
「不會,魯冰,我非常確定他不會這麼做。」
看到傑夫的車在門口,可芮知道安麗辛已回家了。傑夫來這裡是因為又出了什麼事嗎?可芮關了引擎車燈,鑽出車子,把車門關上,往大門走去。
魯冰顯然一直在屋裡往外看,可芮才踏上臺階,魯冰就開了門。
傑夫九點離開可芮家。才一關門,魯冰就問:「媽咪,我問你,爹地是在幫這個人辯護嗎?你剛說的聽來好像是爹地這場官司打不贏,是不是?」
可芮剛才在路上用車內的行動電話和家裡聯絡過,她有點不放和*圖*書心,告訴魯冰和安麗辛千萬不要出門,在她到家前也不要開門讓任何人進家裡。
葛麗思在分機上說:「強納森,讓我跟可芮講那件事吧!可芮,我今天做了一件事——要不就是成功的偵探,要不就是大儍瓜一個。」
可芮抱了抱魯冰說:「當然沒關係,傑夫在哪兒?」
「沒有人喜歡輸,可是,魯冰,你爹地如果輸了並不會怎麼樣,對他來說,魏克斯被判刑才好呀!」
詹生.亞諾!這個人經常和蘇珊娜在一起。先不論他看起來很坦白,可芮覺得他有點過分誇張。如果他是小偷,按照FBI指認傳單上所說的,他也涉嫌謀殺,那麼他在瑞爾登案的疑雲中究竟扮演什麼角色?
「我的腦袋需要休息一下,回來的路上我在聽老歌。路上塞車很嚴重,我塞得快瘋了。」
她看著傑夫繼續說:「你想想看以下這種情況:蘇珊娜很討厭她爸爸一天到晚纏著她,也痛恨他到哪兒都跟著——這是亞諾先生告訴我的,我相信這種說法——而案發當晚,按史奇的說法,是他回過家但又出門之後,施密士又去找蘇珊娜。他看見蘇珊娜在大廳整理別的男人送來的玫塊花,既生氣又難過,心裡很不是滋味。你別忘了玫瑰花所附的卡片到和_圖_書現在都還沒找到。施密士當時發現,他的對手不只是史奇,還有魏克斯,一怒之下,就把蘇珊娜掐死了。而因為他一直對史奇懷恨在心,所以他拿了那張卡片,編出一套蘇珊娜一直很怕她丈夫的故事,且成為控方的主要證人。這樣一來,在蘇珊娜跟前和施密士爭寵的史奇,不只要在牢裡待上三十年接受懲罰,警方也不會懷疑另有兇手。」
「我有事要告訴你,不過你先說,和施密士談得如何?」
「要是現在找到的這些證據都被破壞了,那爹地就會贏。」
「是的,就我所知的確是他。這就是為什麼我說早點明白魏克斯和蘇珊娜的關係,他就不會來嚇我們啦!」
「是的,他是辯護律師。」
「好。」
「我先說范克的事。下午我提早離開辦公室,去范克那裡報告了一下,我跟他說我要去找施密士。」
從施密士家出來,可芮穿過曼哈頓的格林威治村往北行駛,正好是下班的尖峯時段。五點二十分,她把車子從十二街開出來,到家的時候是六點過五分,她看到傑夫的富豪轎車就停在雙車庫門口。
傑夫說:「小姐,你今天可真是花了好多腦筋在想這些事啊!這些情節很可能就有一個是真相。你剛才回來的路上有沒有聽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