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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根，別這樣。」凱薩琳下了命令，她走過書桌，拉開最底層的抽屜，取出六封一束的信拋在桌上。「別像你父親一樣，他因為無法原諒拋棄他的人，而自己卻成了感情上的廢人。」

他好像沒聽到她所說的話。「你一個人嗎？」他又重複一次。

梅根揚起她的眉毛說：「你真能一笑置之，是不是？」

「我一定可以。梅根，你愛麥克，你一直都愛著他，凱爾需要你。看在上帝的分上，面對現實吧，即使金姬又出現在他的生命裡，麥克也不會愚蠢到去接納她。停止你那種無謂的恐懼吧。」

她知道，一定是柏尼讓地下室堆滿灰塵。毫無疑問，一定是那麼回事。現在灰塵飄得滿屋子都是。

星期六早上，凱薩琳到餐館幫忙早餐的供應。她查過信件和電話留言，然後和薇吉妮亞長談。她決定不要待到午餐供應的時間，回到家時，是十一點整。她發現梅根將資料搬到她父親的書房裡，逐件研究。

她愈想愈氣，愈來愈焦躁。兩點鐘時，她終於再也無法忍耐了，她必須下去打掃清潔一番。

「你要做什麼？」

「是的，他是這麼叫我。回旅館後，我會打電話給地產經紀人。有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要把價錢抬得高高的，高到他們向我求饒為止。」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把他帶回家嗎？」他的聲音十分低沉、焦躁。

「他想表示關心，而我很感激。」

「你喜歡嗎？」

踝骨斷裂聲在靜謐的地下室裡迴響。

「好啊，謝謝。我拿錄影帶來給你看，為什麼你還要再看一次呢？」

「還沒有，不過，我想應該不難找到。」

「梅根，你真是太聰明了。」菲利浦告訴她。

「意思是說，凱爾不是一個好幫手。他那晚偷看你們，之後很滿意地報告說，麥克吻了你。」

「梅根？」電話那頭傳來范西絲．葛和圖書洛麗亞的聲音。

「梅根，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有任何證據嗎？」

「我不會啦，我們的助理檢察官和他的人馬對我一點都不信任，我會再和你討論。」

「恐怕不只是關心吧？」

「我想是。」

「爹地總是叫你勇敢的太空飛鼠。」梅根覺得眼淚快要奪眶而出。

梅根當時整晚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父親在那麼特殊的夜晚不在她身旁，她強迫自己不要表現出苦哈哈的失望樣。

「我很抱歉，對每件事感到抱歉。你剛剛說的話對我太重要了，這是所有事情的關鍵所在。」

凱爾開懷地走進來。

「餐廳太亂了，我沒辦法集中精神。」梅根解釋：「維特在找某件相當重要的東西，而我們卻看不出頭緒。」

電話鈴響起。「我等一下馬上回來。」她告訴他。

最後一幕是在威廉斯博士的辦公室裡，攝影機上下左右移動拍攝牆上那些人工授精孩童的畫面時，她發現了她要找尋的東西。她從凱爾手中搶過遙控器，按下「靜止」的按鈕。

極端小心地，一步跟著一步，她到了地下室。踏到地下室地板時，她心想，嗯，我做到了。接著，她的鞋尖踩到裝抹布的塑膠袋，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到一邊去，她的左腳彎曲、被自己的身體壓住了。

「薇吉妮亞同意我的做法。旅館的營運開銷太高了，我不希望等到查封拍賣時才關門大吉。」

梅根將聽筒擺回話架上，但是有好幾分鐘的時間，她的手仍握著聽筒。接著，她打電話給菲利浦。「我證實了。」她很快地將范西絲．葛洛麗亞剛才告訴她的話重述了一遍。

「菲利浦怎麼說？還有，他最近走得很勤喔，」梅根說：「相較於他和爹地合夥工作的那些年。」

「應該在你帶回家的資料www.hetubook.com.com堆裡吧。」

「對一個小孩來說，沒錯。但如果是個成人而且有個深愛他的家庭，那就錯了。假使他當初能到費城去，和他的母親言歸於好，也許就不需要有史考茲岱爾了。」

梅根凝視著電視裡的小男生和小女生，穿著雙胞胎毛衣。她在海蓮妮．裴翠薇克位於蘿倫西維的家中，也看見起居室的牆上掛著相同的照片。「凱爾，片子結束了，我知道原因了。」

菲利浦的聲音聽起來簡直是接近歇斯底里狀態。「我剛接到艾德溫的電話！他想要見我們兩個人，他正在決定是否該現身投案。梅根，他現在很絕望，在我們有機會見到他之前，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最後，她綁好圍裙，摸摸欄杆，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鬆動，應該可以撐住她。慢慢地，一次一步，將整個身體的重量放到階梯上時，她都先測試那一級穩不穩。她到現在還是想不通，十年前為什麼會摔得那麼重。再一下子就可以到地下室了，她小心翼翼非常注意。

「梅根，如果有死亡證明書，應該會有一筆合夥保險金。但現在訴訟事件懸而未決，我們的生意做不了太久了。」

梅根考慮了一下說：「我們這麼說好了，還不算太討厭啦。要來點餅乾和牛奶嗎？」

「我希望是沒有其他因素，否則他就大錯特錯了。我有太多事得處理，還沒安置好之前，那種事我連想都不會想。」她淡淡地說：「但你就不同了。」

「私底下沒關係，沒有人看見我們。昨晚你還不是親了爹地。」

「那你為什麼還讓我親你？」

「為什麼？」梅根問。這個突來的消息，讓她感到錯愕。她正要把他和裴翠薇克的推薦信連在一塊兒，她需要維特的幫忙啊。他可能離開鎮上了嗎？直至目前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止，她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向警方舉發他有嫌疑，那是需要時間的。

「這就有些眉目了。安妮的母親可以證實這一點。我和那個陪她來這裡的律師接觸過了，他不願意告訴我她的電話號碼，可是會幫我聯絡她。」

凱薩琳打量著她的女兒，梅根穿了一件格子絲襯衫和褲子，她那栗色的長髮已經齊肩了，全部往後梳。凱薩琳心想，就是這裡不對勁，她的頭髮稍微長了些。昨天報上登出的安妮．柯林斯照片閃過她的腦際。

一點半，就在凱薩琳回旅館前，她探頭到書房裡說：「梅根，記得我說過帕蘿米諾皮件聽起來很耳熟嗎？我想，安妮的母親曾經在我們家的答錄機裡，留過相同的訊息給你爹地。那應該是在七年前的三月中旬吧。我之所以會這麼精確地想起來，是因為爹地錯過你二十一歲的生日，我相當氣憤，他後來在回家的時候送了你一個皮包，我告訴他，我真想拿那個皮包揍他。」

「為什麼不可以？」

「梅根，都快播完了嘛。」凱爾提出抗議。

是菲利浦．卡特打來的電話。「梅根，你現在單獨一個人嗎？」他急切地問。

「是他親我。」

「我不確定為什麼。」

「凱爾在小房間裡。」

「好吧，爹地說他大約一小時後會來，他要到店裡買些東西。」

「梅根，我已經想通了，有人出價我就要把鑽都給賣了。」

星期六，柏尼的母親不住地打噴嚏。她的鼻竇炎開始疼痛、喉嚨搔癢難耐，她得有所行動才行。

「還是要小心點。」菲利浦警告她：「威廉斯在醫學界享有盛名，在還沒有獲得有力的證據之前，千萬不可以htｔｐs://www•hｅｔuｂooｋ.com.com提到他的名字。」

首先，她把掃帚、畚箕和拖把丟到地下室。然後把抹布和清潔劑裝在塑膠袋裡綁好，拋到樓下去，剛好丟在拖把上。

梅根彎腰親了他一下。

「我爹地？他打電話給你？」梅根倒抽了一口氣，頓時天旋地轉，她抓住桌角支撐著身體。她是如此地震驚，以微弱到幾乎難以聽見的聲音，她追問：「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梅根想起七年前的三月十八日，那天是她的二十一歲生日，在鑽都舉辦了一個盛裝晚宴舞會。那天下午，父親打電話回家，說他得了流行性感冒，嚴重到無法上飛機。當天有兩百位客人，而麥克和金姬拿著凱爾的照片給大家看。

葛洛麗亞並沒有問梅根為什麼想知道這件事。「有，我打過。大概是七年前的三月十日，安妮發生了正面對撞的車禍，有生命危險。我曾打電話到辦公室，但是接不進去，可能是電話插頭不小心沒插好。我知道艾德溫在康乃狄克州，而我又一定得聯絡他，所以我打了你家的電話。那天晚上他馬上搭機趕來，在這兒待了兩個禮拜，一直到安妮脫離險境，他才離開。」

母親回到旅館後，梅根在家打電話給菲利浦，她在他接聽時說：「真高興能逮到你，我還想今天你會在紐約，或是去了你的地產拍賣會呢。」

「菲利浦！我剛剛確認了海蓮妮．裴翠薇克認識威廉斯博士。我想，我已經知道她在曼寧診所搞什麼花樣了。」

梅根端著一盤餅乾和牛奶到小房間裡，她坐在地板上，凱爾窩在她的腿上；他用著電視遙控器，開始播放梅根在富蘭克林中心的採訪帶。梅根的心開始忐忑不安，她問自己，我到底在帶子裡看到什麼東西？

「是的，那天你告訴過我，這些年以來，帕蘿米諾這個暗號你只用過幾次而已。你曾用那個暗號打來我家嗎？」

「媽，爹地是柯林斯與卡特公hetubook.com.com司的開創人，即使在這種狀況之下，應該還有其他方法從公司拿些錢吧。」

「這個禮拜過得太痛苦了，昨天下午，我不得不將維特炒魷魚。」

「去吧，還有，梅根，在我們還沒有完整的全貌，可以向杜爾辦公室提報之前，不要對別人透露這些事。」

「我沒興趣……」

「我來倒帶，我知道怎麼弄。」

范西絲．葛洛麗亞在二點四十五分回電。「梅根，你找我？」

「吉米下校車時，他的母親等在馬路旁，然後親他。那不是很噁心嗎？」

「我也這麼想，可是沒有。菲利浦，我想和安妮的母親聯絡，但是我好儍，離開她家時竟然忘了向她要電話。帕蘿米諾皮件店和她聯絡後，就只給我她家的地址。我在想，那封推薦裴翠薇克到曼寧上班的文件寄出時，爹地可能不在辦公室裡。那日期是三月二十一日，不是嗎？」

「麥克出去了，我可以把他放到旅館去，我母親在那裡。菲利浦，到底怎麼了？」

梅根停了一下然後說：「菲利浦，還有一件事。我認為，威廉斯博士和海蓮妮．裴翠薇克有來往。當然啦，他們以前共事過，但是有可能在共事之前就認識了。如果真是這樣，裴翠薇克的鄰居看到拜訪她公寓的那個男人，也許就是威廉斯。」

「他有足夠的理由，不必原諒他的母親！」

「別在我的朋友面前做這樣的事。」他警告。

「菲利浦，有人在按鈴，一定是凱爾來了。麥克送他來這裡，我要他帶件東西給我。」

「我也這麼認為，」梅根說：「這也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我在想，也許他趁爹地離開的時候，把裴翠薇克的推薦信送出去。菲利浦，我們找不到爹地記錄約談生意的日程記事本，會在辦公室嗎？」

「梅根，他是個相當狡猾的人，一直在偷我們的客戶。坦白說，你爹地在失蹤之前，就略知一、二了。我想，他可能懷疑維特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