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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什麼地方？」ABC記者問。

「沒什麼可說的。」

他跟上司在黎明時才回到辦公室，就驗屍報告徹底討論了一遍，對整個案情也仔細推演了一番。他們不需要一隻菜鳥來提醒他們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或說什麼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新任屋主是夏普利家的後人，是真的嗎？」

艾略特看看手錶。「十點五十九分了，我們走吧。」

「結果我們發現那年同一期間還有兩個年輕女子報案失蹤。」艾略特繼續說下去。「曼迪琳．夏普利最後被看到的時間是一八九一年九月七日，當時是在她家的門廊上。蕾蒂雅．葛雷格失蹤時間是一八九三年八月五日，地點是在烏龜大道。根據當時警方的記載，她父母認為她是單獨去游泳，所以那案子才沒有被列入可疑的失蹤案。而三年後，也就是一八九六年的三月三十一日，蕾蒂雅的一位至交好友依ｈｅｔｕｂｏｏk.coｍ•ｃom蓮．施溫也失蹤了。根據記載，有人看見她在黃昏的時候步出她一位朋友家。」

接下來是一個湯米老早就預期會被問到的問題。

「依你看，兇手是在挖洞湮滅瑪莎屍體的時候，湊巧發現了另一具屍骸呢，還是本來就知道那裡埋有一副屍骨，而刻意挑選那個地點作為瑪莎埋屍的地方？」NBC資深記者來福．潘查平穩地問。

「你會說出那根無名指嗎，長官？說出來就會像是打落了虎頭蜂巢一樣。」

「我同意，」艾略特只好說，「那個戴了戒指的無名指骨頭，的確是刻意跟瑪莎的屍體放在一起。」

「瑪莎的手中。」艾略特答。

還有，就是那名兇手無論是誰，他們已經可以推定犯案者是個男人——而且知道夏普利那棟宅子，一百多年前就有人挖了那麼一個墳的祕密。

現在警方的手中只剩下一個線索可和*圖*書以追蹤，就是那條有珠珠穗邊的絲巾。

艾略特舉高一張照片。

「我沒有那樣說。」

頭腦聰明、反應機伶，是個人才，可惜耐性不夠，湯米心想。聽見上司叫皮特稍安勿躁等他說完，湯米竊笑，不過看見皮特被刮，滿臉通紅了起來，湯米又覺得自己未免卑劣了些。

「瑪莎．勞倫斯跟曼迪琳．夏普利都是在九月七日失蹤。這點你怎麼說？」

「你是說，這起命案有可能是連續命案，而且一切是跟發生在一百一十年前的殺人兇手有關？」

十點四十五分，離記者會還有十五分鐘，艾略特先召集核心幹員開會，讓他們知道他什麼會說，什麼不會說。

那是死馬當活馬醫，未必能有什麼發現，結果卻大出意料，湯米想。

湯米知道上司在想什麼，他們的看法一致。瑪莎．勞倫斯這起命案和圖書已經成為所有媒體的焦點了，而要根絕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趕快找到兇手。

他會告訴記者解剖報告，會告訴記者死因是勒斃。但他不會，他強調，他不會說出是用絲巾，也不會說出絲巾有細珠穗邊。他會說屍骨是用厚厚的膠帶綑著。他會說雖然膠帶已經腐壞，但仍把骨骸保存得很完整。

他回答另一記者提出的問題，證實現任屋主愛蜜莉．葛拉漢是該屋原始屋主的後代。還有，是的，如果她本人也願意，那麼警方就可以做DNA比對，看看所發現的另一具骨骸，是否就是她當年失蹤的曾曾姨婆。

「依你看，殺瑪莎的兇手是不是轉世投胎的兇手？」《國家日報》記者瑞芭．亞許比急切地問。

「那，我們不是可以拿她的DNA，跟那根骨頭進行比對？」

「是真的。」

「如果葛拉漢小姐願意，那我們當然就可以拿到她的DNA進行比對。我昨ｗww.ｈｅｔubｏｏｋ.cｏm•ｃｏｍ晚還要求調出曼迪琳．夏普利當年失蹤的所有相關記錄，還有要派人去查一下，春日湖那個時期還有沒有其他年輕女子的失蹤案。」

說話的人是皮持．瓦爾許，他才剛晉升警官沒多久。

艾略特．歐斯明檢察官將眉頭一皺。「當然不是！詢問時間結束，本席不再回答任何問題。」他在離開簡報室時跟湯米交換一個眼色。

「在我的聲明稿裡，我會說我們從未認為找到瑪莎．勞倫斯的時候，她會是活的：也會說在命案現場附近，找到被害人的屍骨也並非不尋常的事。」艾輅特清清喉嚨，「我還會說，由於某個詭異、變態的原因，瑪莎的屍體是跟另一個已經有百年之久的屍骨埋在一起。你們都知道四年半前瑪莎失蹤的時候，新聞媒體挖出一八九一年，時年十九歲的曼迪琳．夏普利失蹤的案子。所以，這次媒體很可能會自我演繹，直接推斷那副骸骨就是曼迪琳．夏普和_圖_書利，尤其骸骨還是在夏普利老宅發現的。」

這樣的資訊，要是被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大爺小姐們聽到，一定會紛紛開始編派，說春日湖出了一個跨世紀的連續殺人犯。真是夠了，湯米想。

簡報室被擠得水洩不通。記者們提出的問題速度既快又狠，艾略特根本沒法辯白《紐約郵報》記者所提出的尖銳質疑：他說，在同一個地點發現了兩副骨骸，不能將之歸因於詭異的巧合。

「這是現場的放大照片。」他指著那個坑洞。「殺瑪莎的兇手挖的坑洞並不深，可是如果不是要建造游泳池的話，絕不會發現這裡埋有屍體。還有，一年多前，這裡有棵很大、枝葉很茂密的冬青樹，而無論是從屋裡或是從街道上，都看不見後院的這個角落。」

「要是我說一個急於想要湮滅屍體，免得被查到的兇手，會在看到另一具屍骸時，臨時起意將其中一根手指骨移到他已經捆好的膠帶裡，那未免太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