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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風像蒙德里安的賊

作者:勞倫斯.卜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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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十二

「你只是怕讓自己動感情罷了。你已經很久沒跟任何人這麼認真了。」
「哦,我不知道。」我說。「我,哦,我有點喜歡她,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
「我想是吧。」
「這話太沙豬了,你知道嗎?」
「可是這樣很不合理,因為那裡看起來不像有任何別的東西被偷。其他的藝術品價值連城,但那地方看起來連搜都沒有被搜過,更別提洗劫一空了。」
「然後另外有人去登門拜訪,打扁了他的頭,把他捆起來塞進衣櫃,然後偷走了畫?」
「例如什麼目的?」
「也許吧。我不知道。」
「沒關係。」
「這不是件壞事。」
「嗯,這很好嘛。可沒有人想跟自己厭惡的人一起在地毯上翻滾。」
現在她說,「情況有多糟,柏尼?你是不是陷入水深火熱了?」
對街有兩個滿頭亂髮的傢伙在某家門前晃蕩,我看過去的時候他們便縮進陰影中。他們看起來像是沒拿酒瓶的酒鬼,讓我考慮了一下是否應該把擺特價書的那張桌子留在外面,但是他們又能偷些什麼呢?我那些教人自製美酒的書都安放在店裡。我把桌子留在原處,在街角買了兩杯咖啡帶到卡洛琳的店裡去。
「你以為她們兩個是同一個人。」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問題不在於好喝難喝,而是讓人猜不透和_圖_書他們在咖啡裡放了什麼。」
「你不認為安德瑞雅是真名?」
「重點是,為什麼把他綁起來又塞進衣櫃裡?以防別人發現屍體嗎?沒有道理嘛,對不對?」
「說牠被綁架。整件事都說了。我忍不住,柏尼。我實在需要有個人談談這件事。」
「妳認為她制服了他,然後把他綁起來殺掉?她只是個小女孩啊,卡洛琳。」
「多年以後,」她說,「當你和安德瑞雅都白髮蒼蒼,一起坐在爐火前打瞌睡的時候,你們會回想這些日子,靜靜地一起笑起來。而且你們兩個都不需要問對方為什麼笑,因為你們就是知道,一個字也用不著說。」
「不然還有誰?這是一個原因,可以解釋你撞見她的時候她為什麼嚇得口吐白沫。她是怕你發現她櫃子裡那具骸骨。當然那不是她的櫃子,他也還沒變成骸骨——」
「我不知道。」
「只是猜的。他們什麼東西裡都放鷹嘴豆。我這輩子的前二十五年根本不知道鷹嘴豆是什麼東西,然後突然之間鷹嘴豆就到處都是了。」
「八成是核子試爆吧。」
「我錯了。現在我們怎麼辦,柏尼?接下來m.hetubook.com.com該怎麼走?」
「一定是她殺了他,」卡洛琳說,「對吧?」
「也許有人為了特殊目的,只需要那幅蒙德里安。」
「柏尼,我連試都沒試。那只是一種安詳溫馨的感覺,你知道我的意思嗎?你知道尤比有時候很不愛理人,尤其阿齊不見之後牠特別抓狂,但昨天晚上牠跑過來趴在她腿上。我告訴她阿齊的事。」
「不太可能。那樣你早就發現了。」
「你可以在《村聲》上登個廣告。」
「嗯哼。你這咖啡是在那家阿拉伯辣味炸菜丸店買的?」
我搖頭。「我什麼也沒告訴他們。反正她又不能提供我不在場證明。我或許可以試著告訴他們說翁德東克被殺的時候我在亞伯林的公寓裡,但那樣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只會再度被控竊盜罪,而且就算我把郵票給他們看了,也無法證明我沒有在偷亞伯林的郵票之前或之後殺死翁德東克。無論如何,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
「我也覺得太巧了。」
「戀愛。」她說。「就是它讓世界轉動的,對不對,柏尼?」
「你離開的時候他是一個人。」
「我說了,那是個笨想法。」
「她滿酷的嘛,是不是?她在一間有個死人的公寓裡,被一個小偷撞見了,結果她怎麼做?和他在那張東方地毯上和_圖_書滾來滾去。」
「你和安德瑞雅,我和艾麗森。」
「都是我的錯。」
「沒問題。」
「唔,是啊,卡洛琳,我想是的。」
「有道理。柏尼,他們何必把翁德東克綁起來塞進衣櫃裡?假設他們殺他是為了偷走那幅畫。」
「真的?」
「不相信。但我願意相信她是去那裡找東西的。」
「人家是這麼說的。」
「鷹嘴豆。」
「這麼說吧,我已經陷到胸口了,而且還在愈陷愈深。」
「嗯,那是我的貓,不是嗎?」
「是可以。」
「也許是,也許不是。」
「找那幅蒙德里安。」
「是啊。問題是,我有點以為我或許能再和她聚一聚。當然她是有夫之婦,這種事是沒有未來的,但我以為——」
我瞪了她一眼。現在是早上,星期五早上,就算我不覺得自己像是個全新的人,至少也覺得像是個狀況極佳的二手人。我在公園裡跟沃利.亨菲爾分道揚鑣之後就直接回家洗澡,喝杯熱甜酒,然後把門鎖好、窗簾拉下、電話拔掉,足足睡了十小時。我很早就到下城來了,每隔十分鐘就打電話到貴賓狗工廠去看卡洛琳在不在,等她接電話之後,我在窗子裡掛起十分鐘後回來的牌子,把店門關上。
「我們為了贖我的貓必須去偷一幅畫,有人卻剛好為了偷同一個畫家的畫而殺死一個人,這豈不是很有和_圖_書意思嗎?」
「我們為什麼要把自己迷戀的人的外型說出來比對啊,柏尼?」
「艾麗森也很苗條,但她沒那麼高。我想大概五呎四吧。她的頭髮是淺棕色,短短的,而且她不擦口紅、不塗指甲油。」
「重點是——下次到咖啡店裡去買咖啡,好嗎?」
「他們綁架阿齊是為了要找上我,卡洛琳。就算妳沒養貓,他們也會找出別的來對我施加壓力。一切都是為了把一幅畫弄出博物館,而這又是很不可能辦到的事。妳問是不是安德瑞雅殺了他。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但這樣時間就完全不符合了。如果法醫沒瘋,那麼翁德東克就是在我偷亞伯林郵票的時候被殺的。」
「你相信嗎?」
「是奧布松地毯。」
「妳走運了嗎?」
「女德瑞雅身高大約五呎六吋。」我說。「苗條,腰很細。深色頭髮及肩,我看到她的時候她綁著兩根辮子。」
「說牠不見了?」
「這我倒沒想到。」
「還有這爛咖啡。」卡洛琳說。
「妳是說安德瑞雅?」
「你沒有告訴警方安德瑞雅的事。」
「怎麼了?」
「多年以後,」我說,「你和我會在某個地方一起喝咖啡,我們其中一個人會嘔吐,而一個字也用不著說,另外一個人就會想到這段對話。」
「我剛才有個笨想法,我想確定一下那只是個笨想法而已。」
「就我所hetubook.com.com知是這樣。」
「例如去贖一隻貓。」
「不是嗎?」
「我是說體力方面。也許她可以用力打得他昏過去,也許甚至能殺死他,也許之後還能把他拉進櫃子裡,但我就是不相信她做了這其中任何一件事。也許她是去那裡找她的信,就像她說的一樣。」
「當然不是。我自己也是。艾麗森昨天晚上過來我家。我們一起出去喝酒,然後我解釋說有一通重要的電話我不想錯過,於是我們就一起回我家。我說的那通電話是關於我的貓的,但一直沒有人打來,我們只是坐著聽音樂、閒聊。」
「那個叫啥名的,安德瑞雅,她知道他在衣櫃裡嗎?」
「我猜是吧。」
「當然不了,因為她是個政治和經濟方面的女同性戀啊。安德瑞雅有塗指甲油。我不記得她有沒有擦口紅。」
「什麼意思?」
「然後她怎麼做,把它藏在身上的哪個洞裡,瞞過我帶出去?」
我到的時候她正在幫一隻捲毛比雄狗剪指甲。一開始我把牠誤認成一隻雪白的貴賓狗,卡洛琳迅即指出牠一點也不像貴賓狗的種種原因,而在她大談幾段狗經之後我打斷了她的話,向她報告最新發展。從前往查理曼大帝的行動講起,到送花的招數、在翁德東克公寓裡發生的插曲,以及和沃利.亨菲爾的交談。所有的事。
「你動了感情。」
「是啊。不太好喝,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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