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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的祈禱

作者:丹尼斯.勒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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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博恩沒理會這個問題。「他們想知道有關凱倫、有關衛斯禮、有關那份操他媽的看診評註筆記怎麼會落到凱倫手上,邁爾斯。」
「什麼?」
安琪回頭看了一下。「他又出來了。」
「兩個偵探今天到處查探。」邁爾斯說。
「巴巴,」安琪說,「你剛剛做了什麼?」
邁爾斯也掛了電話,立刻又撥了第三個號碼。
「懂啦,」邁爾斯.婁維爾說,「他們很聰明,這點我們早知道了。」
「你在那裡嗎?」邁爾斯問。
「我同意,她是挺可疑的。」
「拜託,」我說,「別忘了,安琪跟我在一起。之後我們要去喝酒。」
「因為你的點子很遜,而我想出了這個主意。」
我將車子掉頭沿著街道往前,經過紅髮仔的房子,此時他剛好進屋關上門;然後我繼續往前,經過巴巴的廂型車。我又開了二十碼,靠右邊停下,旁邊是一戶正在蓋的房子,裸|露的褐色土地上矗立著另一棟尖頂木屋的骨架。
邁爾斯一掛掉之後,立刻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最脆弱的一環,嗯。」
安琪大笑。她兩手捧住巴巴那張可愛的胖臉,親了他鼻子一記。
「你就——」
「狗屎。」巴巴說,「我已經把後頭的電話線給剪斷了,真可惜,嗯?」
「什麼?」
「這個詞什麼意思?」
「偵探?你指的是警探嗎?」
「Hinky?」
「了不起。」我說,抬眼看著他笑開的臉。「其實呢,為什麼這樣很了不起,巴巴?」
「安琪跟我在一起。」我說。
「我沒擔心。我只是希望這件事能在你平常習慣的時限內,趕緊處理掉。」
「我聽得出來。」那個冷靜的聲音說,然後他掛斷了。
巴巴用軍用雨衣的口袋擦了擦車內外他碰過的地方,然後輕輕關上車門,又蹲低身子越過草坪跑向我們。
「你什麼意思?」
巴巴搖頭。「你知道那些等待的人,最後會得到什麼嗎?」
「以前從來沒試過,」他說,「希望管用。」
「啊,會有更好的,我會想出來的。相信我。會有更好的。」
「我們是希望他不會啦。」
「不是指信紙(stationery),是stationary,」我說,「指的是固定不動。」
「老規矩。別太擔心。」
我看著袋子裡。他說得沒錯。有十支或十二支——諾基亞、易利信、摩托羅拉,大部分是黑色的,少數幾部是灰的。
他大拇指朝我一豎。「想得可真美。」
「不曉得。留神一點就是了。」
「好吧。那就照老規矩。」
那男子看著她離開,然後緩緩轉身,看了街上一圈,好像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監視他。他把菸蒂朝人行道一扔,爬進他的BMW。
「嘿,那是你負責的。」
「我什麼都沒聽到。」過了大約三十秒之後,我說。
「好玩嗎?」
另一頭接電話的是個男子。「喂?」
「冷靜點。」
www•hetubook.com•com我們走到廂型車後端時,巴巴從兩棟房子之間冒出來,把我們推到一旁,打開後車門。
他身子往前湊,按了一下筆記本電腦基座的一個鈕,過了一會兒,我們聽到黛安.博恩的聲音從袖珍喇叭傳來。
「不,巴巴,千萬不要。」
「某人忘記去拿回來了?」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會進行另一次出征,小心一點。」
「對。」
「那個好醫師?」
「還記得那回,我們應該去凱倫那裡拿個東西嗎?」
「對不起。」我說。
安琪一手放在我手臂上。「別再折磨那個可憐蟲了。」
「喔。」他的手離開車門,「沒時間了。馬上回來。」
巴巴腳跟撐地往後一晃,雙眉豎起又落下幾次。「是啊。」
「喔。」他一副厭煩的口吻。
安琪一手放在他脖子上。「好了,好了,別難過了。肯等待的人,最後都會有福氣的。」
「可能不只談一談。她是現在最脆弱的一環。」
「問你是誰,在哪裡工作。」
可憐的巴巴,老是穿錯衣服去參加派對。
我看著後視鏡,看到巴巴的黑色廂型車在紅髮仔房子後方約五十碼的路邊停下。我親眼看著他跳下車子,從兩棟幾乎一模一樣的尖頂木屋之間鑽過去,消失在後院的某處。
巴巴臉紅地看著我,微笑又開始擴大了。
「什麼問題?」邁爾斯問。
「別再講那個腔了,」巴巴說,「該死。」
「從愛爾蘭人的土地飛回來,剛下飛機。」他說。
「怎樣,就怎樣,邁爾斯?啊?」
「我知道他有他自己的腦子,」安琪說,「問題出在他用腦子的方式,會害我夜裡睡不著。」
然後停頓許久。我聽得到邁爾斯那一頭的呼吸聲,另一頭則是靜電雜音和嘶嘶聲。
「還有跟我講話那麼跩。」
「你覺得她不乾淨嗎?」我說。
「……你喝醉了嗎,邁爾斯?這當然是個麻煩。他們問了各式各樣問題。」
「遜斃了!」他開心地說,「我的意思是,會砸鍋的,老哥。在盒子裡裝竊聽器,讓那傢伙——還不是個小妞——帶進屋裡頭去。」
「絕對是。」
「不要!好嗎?耶穌啊。他吃定我們了,邁爾斯。他吃定我們了。」
「沒錯,我跟你講話太跩了。」
「是我,」邁爾斯說。
「如果他要打的電話很重要,」安琪問,「他幹嘛不在開車回家的途中打?」
「他很不爽。」
「漫遊。」巴巴說,「如果在移動中打電話,他一路上會改變通話的基地臺,要竊聽他的對話就容易得多——可以監聽或用複製手法,都行。」
他聳聳肩。「你說他在幹壞事。所以,好吧,我們去射殺他。來吧,一定很好玩的。」
巴巴的雙眼睜大,嘴巴張開,瞪著車廂壁面的表情,像是小孩看到自己的生日氣球在眼前破掉。
「我們可能沒時間照你的方式做了。聽著,我們——和*圖*書
「我說真的。」
「他答應過的。」安琪說。
「哎,不是,只是一臺錄音機。」
我朝安琪微笑。「你原先還不想跟著紅頭仔。」
我打電話給巴巴,他的廂型車就停在轉角的紐伯瑞街上。「計畫改變,」我說,「我們要改跟一輛黑色BMW。」
「你在——」
他點點頭。
「什麼?」
「某人當時喝醉了。某人能說什麼?」
安琪搖搖頭。「不。這個絕對更年輕。」
「那個工作方式。」
他咕噥道:「沙克斯.竇利說你都忘了怎麼喝酒了。」
「好遜的計畫。」
我點頭。
「所以呢,如果他把盒子放在餐室桌上,人上樓到臥室,去做你想偷聽的事情呢?」
「什麼?」
「紅髮仔在他屋子裡。」安琪說。
我也跟著他點頭,陪著他微笑半天,然後收了笑容。「巴巴,沒有不敬之意,不過那又怎樣?這個傢伙人在自己家裡。」
黛安.博恩出現在她那棟大樓門口。紅髮仔看到她,抬起頭要打招呼,她很輕很輕地搖了一下頭。那男子雙肩困惑地聳起,看著她走下階梯,經過他面前。她低著頭,腳步迅速而慎重。
「好討厭他這樣。」她說。
「因為懷疑你。行嗎?高興了吧?」
「同意。」我說,「那你剛剛做了什麼?」
「謝了。非常感謝你,狗屎。」她掛了電話。
「送炸彈嗎?」他的聲音很興奮,好像他手頭炸彈太多,得設法銷掉一些。
「而且還用嘲笑的口吻。」安琪說。
「是啊,」我說,「不過呢,啊,別忘了,他是瘋子。」
「噓。我正在忙。」他把手裡拿的修枝剪扔到車廂後頭,從車裡地板抓起一個運動包,然後關上門。
巴巴一手探入他的軍用雨衣,掏出一把點二二口徑手槍,轉上滅音器。「那麼,好吧,咱們上。」
「需要找她談一談嗎?」
「我,」他說,「真他媽酷斃了。」
「那麼,」安琪說,「你的點子是什麼?」
「所以還沒想出更好的計畫之前,就還是照我的計畫來吧。」
「為什麼?」
她搖搖頭,眼睛看著鏡子。「巴巴。」
「別在電話裡談。」
我點點頭。「Hinky。」
安琪和我都緊張地等著警報大作,卻只等到一片寂靜,同時巴巴伸手到車裡,拿了個東西出來,放到他軍用雨衣的口袋裡。
「不,私家偵探。他們知道看診筆記的事情。」
「去搞定!」她凶巴巴地打斷他,然後掛了電話。
我們都爬進廂型車,巴巴關上車門,我們透過鏡面玻璃車窗,望著那個紅髮仔踢了踢他的前輪胎,打開車門,探進身子,從中央置物箱拿出他的手機。
「什麼很無聊?」
「對,我想是。」
他看著我。「咱們去破門而入,朝他開槍。」
巴巴快憋不住了。他把袋子整個拉開,招手要我們看看裡頭。「手機!」開心得像個十歲小孩似的。
我翻翻眼珠,往https://m.hetubook.com.com後靠在車子側板上。
紅髮仔走回屋裡。
「我們從來沒想到他們會追到我身上。媽的去搞定,邁爾斯。再打電話給我。」
「糟糕,」巴巴一根手指舉到頭頂上,「音量忘了調。」
當我們沿著濱海道路蜿蜒經過遊樂場的舊址時,我忽然想到,如果我有了孩子,帶他們去我以前去過的地方,但所有我小時候的那些建築物,都已經被新的取代了。
「她很慌張。」
我們嘴巴微張,看著他跪在那輛BMW旁邊,用一根細鐵鉤開了鎖,花的時間就跟我用鑰匙開鎖一樣,然後他打開了車門。
「你會用上強烈炸藥嗎?」安琪問。
我盡力裝出那種糊成一團的北愛爾蘭腔。「怎麼著,爺兒們帶你上哪兒溜達去啦?」
南塔斯喀特灘一度是個亂糟糟的海灘小區,氣氛就像裝了髒兮兮霓虹燈的巡迴遊藝團,吸引眾多機車騎士,還有身穿中空裝露出鬆垮小腹、頭髮黏成一條條的女人;如今政府拆掉原來海濱的遊樂場,這裡搖身一變成為一個無趣、像風景明信片般的美好海灘。不見的是以前黏答答的旋轉咖啡杯座,還有那種破爛的木頭小丑,只要你用壘球砸倒,就送你一條裝在塑膠袋裡營養不良的孔雀魚。以前被認為是全國最危險的那座雲霄飛車,其彎曲如恐龍化石的骨架已被拆除房屋的大鐵球給砸爛了,然後把埋在地底下的基座都給扯出來,以便在這裡蓋上俯瞰著木板步道的豪華公寓。昔日歲月唯一殘留下來的,就是海洋,還有沿著木板步道那幾條籠罩在昏濁橙色光線下的拱廊商場。
「是炸彈。」我說。
「他吃定每一個人。」邁爾斯說,「你就……?」
「可是固定不動(stationary)的話呢?」我說。
「更多的等待。」他皺眉,「還是沒機會開槍。」他從軍用雨衣裡掏出一瓶伏特加,喝了一大口,然後搖著他那顆大腦袋。「有時候真是不公平。」
「是啊,巴巴。家用電話的用處就是這個。他大概現在就在打電話了。」
「嗯,所以呢?」
「什麼?」
「你覺得那女人聽起來像博恩醫師嗎?」
「隨你。」他掛斷。這位先生還真難伺候。
「你有更好的嗎?」
我們之間的車內地板上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巴巴用一指功在上頭打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髒兮兮的紙,上頭是他用小學二年級的字跡寫下的那部手機的型號和序號,還有他旁邊錄音設備的頻率號碼。他把一個頻率號碼敲進電腦裡,然後坐在地板上往後靠。
「一時想不出來。」
「我操,羅格斯基,你兩耳朵裡長棉花兒啦?」
「是啊。」我說,「所以——該怎麼說呢?——他屋裡大概有三四支家用電話了,媽的他幹嘛需要用手機?」
「不曉得,我有回在警察劇集裡聽來的。」
「真的,哪裡?」
「怎麼?」
「好了、和圖書好了,你放輕鬆嘛。」
「為什麼我們要跟蹤這傢伙?」安琪說。我刻意讓兩輛車先跟在那輛BMW後頭,這才駛離路邊。
要不了多久,這些拱廊就會被新的所取代,裡面充滿了咖啡店,再也沒有頭髮黏成一條條的女人,而且只要讓人不再覺得有樂趣,我們就可以安全地稱之為進步。
「你希望用嗎?」巴巴又伸手要去開車門。
我在車上打電話給巴巴。「你現在在幹嘛?」
「這是他的手機?」
「因為什麼?」
巴巴伸手打開腳邊那個運動袋的拉鍊,一隻手在裡頭翻了一下,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他拿出一個小小的黑色四方形物體,放進車裡。
「噢,耶穌啊。」那女人說。「你……他媽的你在開玩笑吧?耶穌啊,邁爾斯!」
「他的看法可不是這樣。」
我指指那傢伙。
「太慌張了嗎?」那個冷靜的聲音問。
邁爾斯也掛上電話,我們坐在廂型車裡觀察著他的房子,等著他一出現,我們就繼續跟蹤。
「我是說,我太了不起了,老哥。我說真的,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會嚇一跳。」他打開廂型車後門,把運動包扔進去。
「照她講的。」巴巴豎起大拇指朝安琪指了指。
「巴巴,」安琪說,「那個袋子裡裝了什麼?」
「因為他是紅髮。」我說。「因為博恩認識他卻假裝不認識。因為他看起來hinky。」
我瞪著她。
我點點頭。「有時我都忘記他也有自己的腦子。」
他一根手指豎在唇上。「噓,相信我,這個很棒。」
「後灣區。我們需要一個送貨員。」
「把他的手機掉包。」巴巴說。他指指運動袋。「這些手機裡頭全都先裝好竊聽器了。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出我手機裡跟他一樣的」——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部諾基亞掀蓋式手機——「換成這個。」
「嗯,那你就來教我吧。兄弟,來教我嘛。」
「所以我們要跟著博恩醫師回家,」安琪說,「然後設法在她家裝錄音機?」
「所以呢?很多人是紅髮。尤其是在波士頓。」
「是啊。」
「那份筆記,還記得嗎?」
響到第四聲,一個女人接了起來,她的聲音濁重而懶散。「喂。」
「那又怎樣?那是你負責的耶。」
「是啊。」
「巴巴,」我說,一手放在他手上,好讓他把槍放低,「我們還不曉得主使者是誰。我們需要這個人帶我們找到主使者。」
「我的點子不差啊。」
我們跟著那輛BMW往市區南邊開,高峰時間走走停停,巴巴的黑色廂型車就緊跟在我們後頭。從阿爾巴尼街開始,我們以每十年約六哩的龜速開過南波士頓、多徹斯特、昆西市、碧樹鎮。二十哩路,只花了我們一個小時又十五分鐘。歡迎來到波士頓,媽的我們就是為塞車而活和圖書
她翻了個白眼,對巴巴說:「三年來第六感只奏效一次,他就以為自己是個神了。」
「狗屎,」巴巴說,「聰明,是喔。」
「嗯……」
「操他媽放輕鬆!你倒輕鬆!喔,耶穌啊,」她長嘆一聲說,「他們兩個人很聰明。你懂嗎?」
「要命。」他跟安琪說,「如果不能讓我朝人開槍,那他幹嘛帶我來?」
「誰?」
「嗯。」
「他們怎麼會問起我的?」
巴巴手肘拐了我一下。「在講你們兩個?」
「這個,」我說,「可不是我們原先的計畫。」
他把我們推擠到一旁,蹲低身子跑過草坪,朝向紅髮仔的屋子跑去。即使蹲低了身子,他跑過你家草坪時,還是顯眼得像登月火箭,你很難沒看到他。他的體重大概比一架鋼琴稍微輕些,不過比冰箱又要稍微重些,而且他有張像是新生兒般癡呆的臉,臉底下的脖子粗得像犀牛腹。其實呢,他移動時也有點像犀牛,腳步笨重,微微右傾,不過我的老天,跑得可真快。
「見鬼了,他到底在幹嘛?」
「一堆討厭的小矮人,別問我他們講的是什麼語言,因為聽起來根本不像英語。」
四點時,一輛黑色BMW停在博恩醫師的診所外頭。開車的人坐在車上一會兒,抽著菸,然後下車走上街,往後靠在引擎蓋上。他是個矮個子,穿著一件綠色絲襯衫,下襬紮進黑色緊身牛仔褲裡。
「那當然。」
他皺起臉。「什麼?你指的是寫下來?那是什麼——」
「我發現很無聊。」
安琪和我下了車,往回走向巴巴的廂型車。
我點點頭。
安琪說:「媽的他在幹嘛啊?」
剛過木板步道盡頭,那輛BMW就很快左轉,然後右轉,接著又是一個左轉,開進一條多沙的整齊車道,然後停在一輛小小的白色尖頂木屋旁。屋子有綠色的雨篷,門窗有飾邊。我們繼續往前開,安琪看著她那邊的側視鏡。
他在亨恩鎮下了快速路,又帶著我們沿潮濕而破爛的二二八號州道往前,塞塞停停開了半個小時。我們經過亨恩鎮區——全都是白色殖民式風格大宅、白色木樁籬笆和白人——然後迂迴經過一長排發電廠,還有高壓電纜下巨大的儲油槽,接著那輛黑色BMW帶著我們進入南塔斯喀特半島。
「家用電話。」巴巴緩緩說,皺眉逐漸取代了微笑,「我都沒想到過喔。他可以拿起一部家用電話,愛打哪裡就打哪裡,嗯?」
「他是紅髮。」我說。
「喔,」他朝安琪翻了翻眼珠,「又在炫耀他念過大學了。」他瞥了我一眼。「好吧,來玩每日一字,如果他固定不動的話,要切入他的通訊就比較困難了。得透過他的電話線、錫屋頂、天線和衛星接收天線、微波,媽的搞上一整套有的沒的,不曉得你們懂不懂我的意思。」
巴巴說,「所以這傢伙在屋子裡,他在幹什麼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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