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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作者:約瑟夫.皮斯托尼 理查德.伍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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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外事故

第十章 意外事故

「他是嚴厲的傢伙。好了,你現在有了大買賣,那是個大老板,你知道吧。像你這樣的人沒有幾個能見到大老板。在紐約,你不能和老板坐在一起。別提這些了,你現在幹的買賣是這個地區的最大買賣中的一樁啊。上帝也不能碰你,因為我代表了你。」
「我要會見兩個重要人物,他們就在你那個城裡。我到了那裡以後才曉得是哪些人。我到了那裡以後,六點鐘要給紐約打電話,把我在什麼地方、住什麼房間告訴他們。他們要告訴芝加哥的。那人就開車來接我,把我帶過去,他們要同我談。他們要徹底了解我們這邊的坎特。」
「我知道。」
「不要走得太遠。」
「我說幾個月,也許一個星期,也許兩個星期。他要逮你,時間有得是。」
坎特後來打電話對我說了當時的情況。巴里斯特艾里似乎不知道坎特與紐約方面有連繫,沒有想到他和勒菲蒂有交往,沒有想到他會參加這次會見。他曾經派人悄悄跟蹤坎特和我,因為我們在試圖創辦自動販賣機公司,而且打進了弗蘭克的城市。我們在中途車站飯店等候勒菲蒂的那段時間,他曾派兩個黨徒監視公司辦公室。
「不,他們不會問你什麼。他們不能問,他們無權問你。一切都以我說的算數。我也不問他們什麼。」
她說,她整天讓自己有事幹,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沒有工夫想到自己的孤單。只是在我打電話時,她變得怒氣沖沖。說一堆灰心喪氣的話,說話的方式有時也很怪。她一門心事都集中在料理家務上,往往在談話中總要談到。割草機開不動了;洗衣機壞了。因為我的談話只有五分鐘時間,我就說,我不想談這些事。她就說:「對我來說,在目前這個家裡,這才是真正的事。我實在不想讓家裡這些事再煩下去了。」有時候,我們相互在大聲斥責。
急診室的護士們從她們母親的事故中已經認識了她們倆。護士到樓上叫了我。我對妻子說,我要去買瓶可樂,順便走一走。她處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不能把孩子出事的消息馬上就告訴她。但是,她知道出了什麼事,問道:「她們今天晚上怎麼不來看我?」我說:「她們有許多家庭作業要做。我叫她們待在家裡。」
「他密切注意這事的動態,」勒菲蒂說,「和我們在紐約幹事的情況完全相同。如果有人參與,或者想把事幹好,我們就非把它幹好不可。幹工作就應該像這個樣子。弗蘭克對我是很滿意的,是不是?」
為了迴避對我的擔心,她採取的方法是把家裡安排得跟平常一樣。她常常對我說,最使她頭疼的是,在我幹隱蔽工作期間,她要料理一切開支。這種事她以前從來沒有幹過,是她最不肯幹的事。
他說的是「我們」,因為如果他們殺他,我也和他在一起,當然也會殺害我。
「我沒有電話號碼。」
我在醫院裡守在她身旁。我最小的女兒不能來看她,因為看她那種傷殘的樣子,她受不了,就寫了些慰問的話。
「我住在她的房子裡,可她沒有電話。她沒付電話費,他們斷了她的電話。」
「那一天就是我們談售貨機公司的事。」
「問問托尼,羅克福德在哪兒?」
「現在,你可想到回到密爾沃克?」勒菲蒂問。
我離開了只有十天。可是勒菲蒂對我不在密爾沃克現場很惱火。他以為我在加利福尼亞。坎特的事向他表明我在籌集一樁大竊盜。上一次藉口幹搶劫活動溜走了,回來沒有給他幾千而只給了他幾百也使他很懊惱。我向他解釋說:搶劫後的分利中我受了騙。
「托尼。」
「好的,托尼沒問題。」
「好的。」
「是伊利諾伊州的羅克福德嗎?」
我們趕到了醫院。我妻子還沒有遇難,正受到緊急護理,情況很嚴重,身邊安放著醫療器械,身上掛著橡皮管。她的眼睛紮了繃帶,兩隻眼角邊都有了裂傷,臉上滿是傷口。一邊的肺萎陷,一隻手腕折斷,還斷了一根鎖骨。她裝上了呼吸器,眼睛看不見東西,幾乎不能說話。她緊緊捏住我的手。
「我的帳目細表可不像你那樣,多尼。我的帳目自己管理,你真讓我笑話了。」
「不,我是在笑他,笑托尼。他對我說,他進去會見那人時,那人說……」
坎特說:「如果一開始我能像現在這樣了解買賣的危險,我根本就不會幹的。」
有時候我白天回到家裡,第二天一早就要走,而她們還沒有起床。我並不是每次走時都對她們說的。我最小的女兒見我到家就哭,見我走也哭。
會見以後,坎特和勒菲蒂帶著喬.西托及其兩個同夥回到了中臺餐廳,因為他們的車子停在那兒。在會見的來來往往期間,坎特經過周旋讓他們乘他的車,因為他的車裡有竊聽裝置。
「一定的,你可以平平安安。」
勒菲蒂說,弗蘭克.巴里斯特艾里的律師,也就是他的兒子喬和約翰,要為這種伙伴關係起草文件。文件上合伙人的名字中沒有巴里斯特艾里,而用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巴里斯特艾里作為隱形伙伴,托尼.坎特作他的掩護人,投入自動販賣機的營業,大量買通銷路,也可能幹些其他的營業。他們獲得的利對半分紅,勒菲蒂的紅利從坎特所得的部分中扣除。
「我希望他一切正常。」
我妻子基本上是相當能夠體諒別人的人,可是眼下正是艱難時期,她想要我辭掉手裡的工作。我從她話中聽到了這個意思。她的話是這麼說的:「你每次在外面一待就是太長的時間。如果外出待上一兩天倒也無關緊要,可是你一出門就是三個星期,而回到家裡只能住一兩天。」
「明白。」
因此,勒菲蒂在推動密爾沃克方面的事業上,像以往一樣,叫苦嘆窮。
「她是上了班,可又復發了。我就去一兩天,然後很快就回到這兒來。」
「我還要對你說一說,」勒菲蒂說,「你一旦開始銷售,頭十天我要和你們在一起。我把你那裡的事安排好了就去芝加哥,你要見見那些人,明白嗎?我介紹好了以後,要和你以及他們在一起吃飯。這邊沒有問題。我們就像弗林一樣深受歡迎。叫多尼來接電話。」
勒菲蒂向他們作了扼要報告,然後叫坎特進去。勒菲蒂介紹坎特時,弗蘭克.巴里斯特艾里突然哈哈大笑。
我的女兒們第一次看到她幾乎處於一籌莫展的境地,就對我施加更多的hetubook.com.com壓力,責怪我不在家裡多待些日子。我想在家裡多住一些時候,可我能說什麼呢?
她們就說:「你從來就不和我們一起待在家裡。」要麼就說,「我們指望不了你能待在家裡,爸爸,所以我們也就不能和你約定了。」
「那就好。」
「朋友,你聽我說,這怎麼可能呢。你總得住在一個地方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住在旅館裡?還是睡在地道呢?」
她知道我在同黨徒們打交道。我對她作了詳細一點的介紹,談到了密爾沃克的一些情況,設法緩和一點緊張的氣氛,以表明一出門就是幾個星期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她曉得托尼.坎特,因為她曾在電話裡和他談過幾次話。我向她作了解釋,如果我撒手不幹,勒菲蒂和紐約的其他人就會停止和坎特一起經營。
「你女朋友到紐約或者到密爾沃克都很好,你怎麼不帶她出來呀?」
「我對你說過,我害怕,」坎特說。
他們在車上沉默了幾分鐘。
我接過電話。
第二天,兩個較大的女兒要開車回家。我十五歲的女兒剛剛獲得了駕駛執照。開出醫院不遠,另一輛汽車從側面開來,越過了停車標誌。救護車把兩個女兒又送回到醫院。
「那好。不過,我還有點不大明白,因為多尼說,你對我們這兒的一些活動安排不怎麼熱情。」
這一次殺人使我和坎特都有點緊張。
由於女兒們漸漸長大,她們與外面的接觸也就增多。有時回家,發現她們要麼一個、要麼兩個甚至全都在外面。我就問:「你們肯和我待在家裡嗎?」
大家哈哈一笑。坎特說:「我認為這沒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你聽我說。這事兒你用不著擔心。一切都已經處理得很好。」
我工作了這麼一段時間,我完全理解勒菲蒂所講的一切。受聯邦政府《證人保護法》保護的兩個人意外地曝了光,他們公開表示了不滿,指責了政府對電視管理的失誤。現在黨徒們正在尋找所有那些受保護的知情人。
尼克就是尼基.馬倫格羅,布拿諾家族的二老板。
「可問題是,我口袋裡只有二十三塊錢。明天他媽的,我怎麼出去呀?」
勒菲蒂曾說過,我們等人來說不定在什麼時間,甚至可能等幾天。正是這種情況。我們不能離開飯店。白天,坎特和我們一起蹓躂。我們的房間在一樓,坐在室內游泳池旁,玩牌,吹吹風,吃早飯、中飯、晚飯。晚上我們在廳道裡閒逛,聽音樂。
「明早給你帶一千塊,在西會館。」
這真的把我踢開了。我乘飛機回了家。
「再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別忘了回去以後給托尼打電話,」其中一人說,「托尼說,他想處理好這件事。他對這件事非常掛念,不斷地打電話來詢問有沒有什麼問題。」
「是這樣啊。你可記得,兩天前我就有個感覺,你救了我的命?」
勒菲蒂在紐亞克機場的會見非常成功。第二天,他打電話說,他要到密爾沃克作出安排。這時已經是七月二十四日。為了安排這次會見,到目前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他告訴坎特所乘的飛機,要他記下他說的話:「還在那個西會館,訂原來那個房間,好嗎?那些人就在那個城裡。見到你時,我再把詳細情況告訴你。多尼呢?」
她感到非常疼痛,心裡也十分驚懼。我見到她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另一位開車的女人已經死亡,我也無心同她說這種事。她的朋友吉尼也在那裡。我出去到了廳裡。後來我妻子說,吉尼對她說我在哭。妻子說:「我對吉尼說,我沒有看到他哭,這真是遺憾的事,因為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喬哭。」
「我要是碰到那個傢伙,勒菲蒂,我可不想讓他們動手幹掉什麼人。」
「啊,是義大利人。弗蘭克要送你的命。」
「我在聽。」
妻子在醫院裡住了十一天。我們到了家裡,她幾乎什麼都無能為力。在好長時間裡,她眼睛看不清東西,要戴特別深色的眼鏡,晚上甚至要戴柔軟的睡罩,因為光線對眼睛特別有刺|激性。她的皮膚裡仍然還有些碎玻璃。她需要整形外科,但是先得要一年的癒合時間。她胳膊上用了固定敷料,因此手指還可以動彈。有時候手裡還能拿點像茶杯或飲料杯一類的東西,不過會突然從手中脫落墜地。這種事使她很心煩。
勒菲蒂鬆了一口氣。「啊,你可麻煩了,你完蛋了。他們要幹掉你。噓噓。幸虧我來了,唔。」
「明天有人在紐亞克機場接我,」勒菲蒂在電話裡對坎特說話,他在向坎特說明情況時,從來不像對我這個伙伴那樣說得那麼多。「現在的情況是這樣。你看,我們身無分文,媽的一個錢也沒有,你明白嗎?我還要招待那些人,我還要趕到那兒去,而你是乘飛機去的。你要給我訂個地方。我還得想想,明天早上上哪兒搞點錢,乘的車怎麼著落。我真的到了你那兒,你要接我,我們要見見那兒的人,因為他們要了解你,了解你要超過了解我,因為你是在代表我。明白嗎?」
黨徒們在密爾沃克殺掉了一名伙計。有人在一個叫奧傑.帕米沙諾的傢伙的車子下放了一顆炸彈。凶手已見了報,另外還附有我們的人就此提供的一些情況。帕米沙諾是巴里斯特艾里家族的人,黨徒們懷疑他通風報信。有消息說,黨徒們已開始在車子裡安裝搖控啟動裝置。
「就是那一天。他們以為,你是媽的什麼特工,想一下子就送你上西天。他們派人盯梢你。算了吧,現在我對你說一下我們怎麼辦。我下個星期還到這兒來,我們要和他們一起幹。我們要幹的是一場大買賣。他對我說,『勒菲蒂,你是我的朋友。』他要告訴紐約方面。現在你要和他們一起共事,已經為你開了綠燈。你有了伙伴,他入伙也帶了錢。你想拿多少——四萬美元,現金?——他也拿四萬美元現金,因為他不想跟我的人鬧麻煩。他派個伙計與你共事,那人帶著帳簿等一套東西。我是你的伙伴。他想帶我轉一轉,與他的人認識認識。你跟我一道。別問他媽的什麼問題。你只是個工作人員,如此而已。你他媽的要發大財。」
在監獄裡的卡明.甘蘭特傳出了音信,要勒菲蒂全力以赴。他在作出各種安排的時候,我回到了密爾沃克。頭幾天我沒有告訴勒菲蒂,因為我想和坎特在一起待一些時間對情況作些檢查,而無需把每天的什麼事兒都要向勒菲蒂報告。接著,我和坎特去了一些地方,想推銷自動販賣機,但再次碰了壁。不過我們是在為案件搜集證據。由於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我們,我們的名氣也和*圖*書越來越大,因為黨徒們一窩蜂地想撈錢。我們還要讓巴里斯特艾里的人確切知道:我們在那裡推行自動販賣機買賣。
「對,那是毫無疑問的。我有些事要對你講。現在一路都開了綠燈。」
「好,我給你帶些錢,」坎特終於說出了口。
其實,家中的人都改了姓。在稱姓名的時候,大家都不用原來的姓「皮斯托尼」,而換了另一個姓。無論怎麼說,我們出門時從來不用皮斯托尼這個姓。我每幹一件事就換一個姓,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女兒們換了葉婁羅克、維特斯通等一類的姓,她們總要受到一番戲笑,她們不姓皮斯托尼心情還是很高興的。我的感覺是:她們最終總要嫁出去,姓反正是要改變的
「你在胡說什麼?」他大聲斥責,「我們到這兒就是等人。你不是說女朋友在工作了嗎。」
「啊呀!」
我們只是給人一種印象,說明我們正在推動營業前進。我打電話給勒菲蒂,對他說:「坎特已經訂購了一些售貨機」——其實他沒有訂購。
坎特把話筒遞給了我。
勒菲蒂把即將到來的談話內容對坎特簡單說了一說。坎特現在屬於布拿諾家族的人,因此,密爾沃克的老板不能對他或他的售貨機計劃偷偷採取行動。密爾沃克老板的選擇是:行,你可以待在這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就在這兒幹,我是你的伙伴;要麼就是:不行,我不想你待在這兒,布拿諾人應該按照自己的家族規矩行事。
「好的。」
「這事一結束我就很高興了,」坎特說。
來接他們的有三個人:喬.西托,來自羅克福德的老頭子,是主要聯絡人員;另外兩個人是查利和費爾。坎特和勒菲蒂跟在他們後面,下樓來到一個叫中臺餐廳裡吃飯。這個餐廳的主人是弗蘭克.巴里斯特艾里。他們在那裡被介紹認識弗蘭克的兄弟彼特,另一個是弗蘭克的最得力助手史蒂夫.迪沙弗。然後他們乘車去會面。坎特建議,羅克福德的人和他及勒菲蒂同坐一輛車。他們跟在史蒂夫和彼特的後面,開往北街舒爾克萊斯特旅館的雅座。這些地方也都為弗蘭克所擁有。
「如果我一個人幹這樁買賣,你可想過,我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坎特問。
我問了坎特,羅克福德在什麼地方。他說,「這個市離芝加哥大約十英里,勒菲蒂,什麼事?」
「對。政府對他們沒有一點媽的處罰。所以,這兩個通風報信的說,任何人只要幫政府的忙,真是好極了。簡直不可思議。你女朋友怎麼樣?」
勒菲蒂說:「他們盯住了你的公司。幸好我到了這兒,否則我們的營業就砸鍋了。」
「不會,不會,一切都很順利,朋友。事情全都解決了。他很滿意,這裡一切都很好。」
「別笑話了,」勒菲蒂說,「他們在查你。」
「或許我們包租一輛車,」坎特還在拖延他。
「咳,我得走,勒菲蒂。她那裡沒有人照料,目前情況很糟。就一兩天,速去速回。」
「托尼,你和班尼相互認識?」
我妻子獨立能力很強,精力充沛,性格樂觀。她喜歡運動,始終堅持打網球,做有氧健身運動,沒有閒著的時候。她總是樂於助人。現在那麼突然,她不能自理。她的思想感到消沉,我不想說她感到沮喪。在我認識她的三十年中,我從來沒有看到她沮喪過。可是現在,她消沉了,連一般的事都無能為力。
「啊,我從來沒有說我不熱情的話。毫無疑問,我的熱情很高。」
我忍不住要在這個家裡當家長,她對此不得不感到厭惡。有時候要花幾天時間才能彼此適應。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實際上在一起沒有兩天。有時候只有一天,有時候只有半天,甚至只有一個晚上。她堅持自己的條理,而我有時倒像個局外人。她甚至還討厭我擠在她的床上。因此,她買了一張大床,這樣使她能像以往一樣自在地躺著。
「記下了。」
勒菲蒂說:「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多尼。托尼已經把和他一起共事的史蒂夫弄走了,這是弗蘭克說的。他說,不准讓外人介入,即使當個僱工也不行。那個傢伙我不能擔保,你也不能為他擔保。因此只有托尼能為他擔保,這個不大好。因此,托尼只好給他一個星期的薪水,打發他另找工作。」
「對。不過,我想把握一點,別出錯。」
「他感到緊張,我不責怪他,」勒菲蒂說,「那些事與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那傢伙可能是個暗探,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你對他說,什麼都不用怕,呼叫器要隨身帶著,因為我隨時都可能找他。現在我們的事正在幹了。」
「你的每一步行動,他們都知道,」那人說,「每一步都知道。那些機器,你怎麼付的款都知道。」
我不禁思索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幹了什麼壞事?從一九七六年夏天我就著手隱蔽工作,現在已經到了一九七八年的夏天。兩年裡,我在家待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可是這兩天裡發生的事,把兩年的一切都可以一筆勾銷。
「聽到你的話我感到很高興,」坎特說,「因為我們這兒那些人很難說話。多尼對你說過嗎,他們在這兒殺人?」
在這個基礎上,聯姻的雙方是巴里斯特艾里家族和紐約的布拿諾家族。這對我們——聯邦調查局的特工——是成功之舉,因為現在我們打入到兩個黑手黨家族之中。我們實際上是在和老板合伙做買賣。
我們去了一趟先鋒經銷經營公司,是在梅諾米尼福爾斯的一家批發商。我們看看有沒有各式各樣合適的售貨機。隨著我和坎特一道的是坎特曾向勒菲蒂提到的「僱員」。這個「僱員」是另外一名地下特工,化名是史蒂夫.格里卡。坎特對公司董事長說,他想買售貨機,在密爾沃克一帶銷售,而且對任何可行的購買售貨機管道感興趣。他對董事長說,貝斯特售貨機公司是正規的、有營業執照的銷售公司,不是那種不講信用的營業單位。他讓他看了城市和州發的營業執照。董事長說,他很高興能與貝斯特售貨機公司合作,並給了我們當地旅遊圖,帶我們看了各種機器,遞給我們一些購貨指南。
「我什麼時候去那兒,還不知道。我現在同老婆鬧意見。她要到什麼地方度假,我們還打了一架。今天下午晚些時候我還出去找人,晚上有個約會,明天晚上也有個約會。還要到費城開會。」
「那好,你既已回到那邊,就m•hetubook•com•com在那兒打個基礎。一旦有了基礎,你就可以長期待在那裡。」
因為我沒有待在密爾沃克,勒菲蒂一直在抱怨。其實,這時候我正和妻子一起度假。由於肺部原因,她不能乘飛機。她的眼睛仍然酸腫,因為腕部損傷,胳膊上還上著敷料。如果不是這些毛病,她已可以自由行動了。我們乘了九個小時的車到了這個別具一格的海濱。在這兒,我們可以在沙灘上躺它幾天。我每天要花幾個小時與坎特和勒菲蒂通電話。她說:我們多年來難得在一起有這個假期,而你整天忙著打電話,我這樣出來和你做伴有點名不副實。
「現在談談他給我的錢。我的電話費已支付了五百塊。我乘的一等艙飛機票二百三十塊吧。在介紹他們以後,我們要招待他們。在紐亞克機場我招待他們所有的人,花掉了二百五十塊,因為談了四個小時。不過,對這些錢我並不著急。重要的是,城裡那個頭面人物一出場,一切就很妙。別走遠了。不過,他們告訴我,要我單獨和他們談。也行,只要我們在那裡過得安安穩穩。」
兩個女兒傷勢並不嚴重,只是傷了幾道口子,縫了幾針。她們受到療理就出了院。在我妻子出事的當天晚上,她的父母也乘飛機趕來,這樣隨時也可以照料他們的外孫女。
「是,我知道。我們在那邊開始要掙錢了。你什麼時候到那兒去?」
可是,我的工作已經很深入了。現在撤退並不僅僅是我個人的事。我已經把勒菲蒂帶到了另一個行動計劃之中,參與這個計劃的人都指望著我使行動繼續下去。如果我這時候撤退,許多人就會兩手空空,一無所獲。撤退,我不能幹出這樣的事。
「是啊,你害怕是有道理的。他們設下了埋伏在等你。那個狗雜種、狗娘養的放了你。」
等到我真的回了家,她們怨恨我。妻子對我說:「聽到你說要回家,我真的很激動,恨不得你一下子就到家。可是你到了家裡,我就一肚子的火。你離開了家,在外一待就是很長時間,這已經夠糟的了。可是你一到家,又要掌管一切。在家待了幾個小時,就想當家長,指揮一切。可是,真正操持這個家的是我呀。我已經習慣於用自己的方式料理這兒的家事。」
他們送下了三個人以後,坎特開著自己的車,往勒菲蒂的旅店那兒去。
對於這件事的處理我沒有同任何人談過,誰都沒有談。因為除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決定我是撤出還是繼續幹。不管別人怎麼說,主意還得由我拿。我決定還繼續工作。
「啊,那倒是,」勒菲蒂說,「幹這種行業,我們一向有得是時間。」
「他熱情很高,只是有點緊張,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坎特對我說:「他說他曾打算要人幹掉我,聽到這話時我非常緊張,嚇得連菸也不敢點,因為我不想讓那些黨徒看到我的手在哆嗦。我仍然不知道我是否已經脫離危險。朋友,我們真是九死一生啊。」
「真不可思議,你竟先考慮她。多尼,這正是你惹麻煩的地方。媽的你想什麼時候去你就去好了。她不會死的,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明白,我們等你來。」
「是的。」
「G」就是指政府。他首先想到的是:坎特是個特工。因為坎特以及和他在一起那個傢伙——就是我——如果真是堅強的黨徒打進了弗蘭克的地盤,那他應該會在什麼地方聽說過我們。不管我們是什麼人,他佈置了黨徒就在那時候監視我們。那兩個人一直在辦公室那兒注意情況,等我們回去就下手。說來真是幸運,我們那時正好和勒菲蒂一起在飯店裡等候電話。因此,巴里斯特艾里在聽到別人介紹坎特時他哈哈大笑,還說要叫那兩個黨徒取消跟蹤行動。
「這還用說,」勒菲蒂說,他有時候也稱為班尼。「我要是不認識他,怎麼會帶他進來?」
「多尼,你簡直在胡說八道吧?我們到這兒有頭等重要的事,馬上就要和人家會面,你竟然把女朋友提出來,把她看得比我們的事業還重要。」
「多尼,」他說,「他對我們在這兒幹的好像熱情不怎麼高。他對那邊放炸彈的人有些猶豫。」
「托尼,你出生在東邊?」
妻子對我說:她在去機場的途中,一輛朝她方向開來的汽車,為了越過另外一輛車而開出了車線,突然停在路上,迎面撞了她的車。我妻子到底還爬下了車,朝路邊跑,心裡害怕兩輛車會爆炸。她聽到胸口噗噗地響。作為一個護士,她知道自己的肺穿了孔。在場的有兩個女人目睹了這一事故。她向其中一個女人要求,能不能把頭放在她膝上靠一會,這樣好使自己能喘喘氣。她戴的隱形鏡片碎裂在眼睛裡。她對那兩個女人說,車子裡的筆記本上記下了她丈夫的班機號碼,請她們給聯邦調查局打個電話,要他們派個特工去機場接我,另外給一位朋友家打個電話,我們的女兒就住在那位朋友家裡。接著開來了救護車,把她送進了醫院。
「她在工作,現在還沒有假期。」
「那好。」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她漸漸養成自己的生活習慣,甚至更多的自我獨立——幾乎是這個狀況。她常常說,她就把自己看成是沒有丈夫。她的秉性本不是那種瞻前顧後、自憐自嘆的人。我們現在的這個家搬來才幾個月,一切都很不容易。搬家前不久,我妻子剛剛從一次外科大手術中恢復過來。搬家以後的頭幾個星期,孩子們很難適應,連學校也不肯上。我給她們勸導、鼓勵等,大多是通過電話進行的,而妻子是面臨現實在處理這些問題。無論我在家或不在家,朋友們事事都考慮到她。她勸女兒們帶小朋友到家裡來玩,時時為一大群十來歲的孩子燒吃的東西。她和最大的女兒一道出門——那完全是女人進城玩玩而已。
「什麼也沒有,他們沒有抓到他任何東西。與我也根本不相干。我並沒有受到審問。無論傳我還是不傳我出庭,我堅持第五條。別提他了,多尼,聽我說。你到現在都不過來,你看,這兒的事要小心對付。我要把你慢慢拉進去,你聽了這樣的話別有什麼不快活的地方。我到那裡以後,要把你介紹給他們,就說我不在那兒你就是我的www.hetubook.com.com代表。我準備說,你是我的家族。那邊一些傢伙都是實權派,老板就在那裡。他有這樣的印象:你不想參與。」
「一些人打了電話,要我到那邊去,和那裡的人見見面。他們將給我安排約會時間。我在這兒等電話,那人要給羅克福德打電話,不管那是什麼地方。我去那裡時,他就給我向大家介紹。我要向他們說個明白,我在這裡幹些什麼。情況大致就是這樣。上個星期,邁克招待了他們六個人,花多少錢他沒有對我講。他對此不擔心的。」
我長期不在家,給家裡帶來了越來越多的麻煩。「一個丈夫從來都不在家,這叫什麼結婚啦?」我妻子常常在電話中抱怨。如果我們婚姻的基礎不牢靠,恐怕維持不了這麼多年。
電話是我們的連繫手段,是我們的生命線。每次打電話時,我總想輪流和每個人說幾句。我妻子總要把孩子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我聽。這是大事。孩子常常出點問題——上學問題,紀律問題,個人問題等等——妻子都要在電話裡說,我得設法解決。可是在電話裡,我常常解決不了。常常出現哭聲、大吵大叫聲,什麼都有,大家都弄得意亂心煩,我只好往話機箱裡再投兩枚硬幣。我老在外面,孩子們不高興,我又不能很好地為自己解釋,只能說我有工作要做。孩子的母親要設法讓她們理解我為事業所作出的貢獻。我怎麼作出貢獻,她們能懂得什麼?她們還是孩子。她們要爸爸待在家裡。
「是這樣。」
勒菲蒂上飛機去了。我們回到中途車站飯店的房間裡。勒菲蒂把他住的房間號告訴了紐約那邊的人。紐約那邊又要把勒菲蒂的房間號告訴芝加哥——羅克福德方面的人。然後就有人打電話說他們已經開車來接我們。我們就在房間裡等電話。
「過幾個月他們就逮你。」
弗蘭克.巴里斯特艾里用手指著我說,「坎特告訴我,我們想幹掉你們,因為我們以為你們是G。」
「宰了他們,是嗎?」
這樣,特工「史蒂夫.格里卡」只好退出這一行動。
這一段時間,我和勒菲蒂始終保持著連繫,通過電話連繫。我留下了加利福尼亞的查詢電話號碼,他可以找到我。他留個音信,我就給他回電話。
對我的工作,對聯邦調查局,他們越來越感到憎惡。我妻子常常說:「像你這樣有老婆孩子的人,不適於幹你現在這樣的工作。他們不關心我們,也不關心你。」
「我對他們說,你來自巴爾的摩,在這兒待了三年。我在巴爾的摩認識了你。你在搞彈球機營業,在買通銷路。你不損害任何人,我參與這個營業,我還搭了錢在裡面。你像是我們在這兒的代表,我們沒有什麼問題,因為我們的問題自己能夠處理。你為我們打開門戶,我們很贊同。如果你有什麼人的親戚一類的人想和我們一起幹,一般都可以。就這些,就像我的上司邁克說的那樣,『又短又甜。』」
「我對你說吧,我對多尼極惱火,原因就在這裡,他是個鄉巴佬。他說你不熱情。我說:『你以為他不去會見那些人?』見到那些人以後,這些事就別去想它了。你同我一起和這些人打交道。」
「他第一次見到我,那副神態就讓我害怕。他說,『我正在找你。』」
「坎特?」
「那好。」
這裡提到的托尼,是指紐亞克機場那邊的托尼.瑞艾拉。
「盡量早一點。叫多尼那傢伙同你待在一起,別亂跑。明天我見了那些人以後,肯定就到你們那裡。你和我一起見見那些人,我們,你、我還有多尼,一塊兒招待他們,請他們吃飯。我們要把所有的事搞好。你只管聽,從起步逐漸深入,讓事情一步一步解決。我們不會有問題。呼叫器帶上。首先有紐約那邊的呼叫,我待會告訴你,我所乘的飛機以及其他一切事情。」
「注意,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這樣我可以知道在哪兒找你。」
「我們還要幫你在那邊開一間酒吧和便餐館,在辦公室附近找一套公寓。」
「這事兒就不提了。」
「對,托尼一切很好。」
時間一長,女兒們習慣於把自己的事都跟她們的媽媽說,什麼心裡話總要先跟她說,而且無話不說。儘管這麼做可以理解,可我還是感到難過。
「怎麼,你打算幹什麼?」
我自己也感到苦惱。如果我回家待上一天一夜,發現家裡有什麼問題,我總想立即就把它解決掉,因為我沒有時間來從容不迫地解決問題。我想訂個規矩。女兒們都說我是個客人,沒有權利訂規矩。有時候,我似乎盡惹別人心煩。
我希望目前的境況允許我把我的家庭說得更完全一些:我的家庭是什麼樣的家庭,有哪些親戚和朋友,我們住在什麼地方。至少我可以說說各人的名字。
坎特說:「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我的凱迪拉克牌車子裡放置搖控起動器。」
勒菲蒂說:「和你們這些人見面真是痛快,我說過,下個星期找一天我們到你們那邊大家一起痛痛快快玩一整天。」
「姓?」
我幾個女兒都在那裡。最小的才九歲,看到母親那副樣子心裡不好受,到浴室裡嘔吐。我擁抱了另外兩個女兒,一個十三歲,一個十五歲。我強裝笑容,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密爾沃克的買賣,邁克喜歡,對不對?」
「我只對他們說,營業的錢有些是你的,有些是我的,這樣說行不行?」
我對他說,我的女朋友安然無恙。七月四日的節日一過,密爾沃克的一切行動又得著手進行。
「我想,如果他們要問我。」
「我真不懂,這個傢伙在瞎擺弄,跑出去了。問題是這樣,如果多尼在你那裡幹不了什麼事,他應該到這兒來和我在一起,現在他就可以和我一道跑一跑。而我現在倒弄得沒有幫手。」
「托尼?啊,不,我就去的。」
「我要到那邊去,可是我手頭沒有錢。今天在機場上花掉了五百塊。餐館俱樂部拒絕接受露易斯的信用卡。我今天又接到了法庭的傳票。下午三點十分,特工抓到了我。一個龐大的審判組要審訊我的人尼克這個傢伙,時間是在八月十五日。」
「是啊,可他們現在還在查你。他們不知道我在代表你。換句話說,如果你開了店,他們會鉗制你,你也完了。」
「你在那裡幹的事真是滑稽可笑,」勒菲蒂說。「別的伙計對我說,你在那邊又搞了一樁大行動什麼的。別提了。他們在作弄你。上一次你說沒有弄得足夠的錢,你受了騙,也不提了。就當沒有那回事,因為你在那邊也沒有什麼根基。你笑什麼?一定出了什麼差錯吧,朋友。那個女朋友把你弄得暈頭轉向了吧。多尼,和-圖-書這正是你的麻煩事兒。好吧,把女朋友帶過來。他媽的,管我什麼事。」
但是,我用了各種各樣的姓。這樣做只是要給那些想跟蹤我的人增加一點難度。可這麼做,除了我以外,別的人都感到麻煩。我妻子有時在機票服務臺時就弄糊塗了,因為她不記得我這天要用的姓。要麼到洗衣店為我取衣時,往往找了好幾件以後才找到我換了姓的衣服。
「他們一給我打電話,我就要在那裡隨時等候。我告訴紐約,等紐約再告訴我,可能要等一天,也可能只要兩個小時。換句話說,我在那個房間裡寸步不能走。要解決吃喝住宿的問題,可明白?」
「對,我記得。那傢伙說,『他媽的那人是什麼東西,跑到我城裡來。這是我的地盤。』」
第二天,他們接到了電話。
我妻子從醫院回家以後,我在家多待了一個星期。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全家在一起算是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也是幾年來我們在一起度過的最好時光。我們吃了戶外烤肉餐,應有盡有。我和女兒們有說有笑。我妻子傷口癒合還要有一段日子,她的眼睛對光線仍然極度過敏,因此大部分時間裡眼睛都得遮蒙住,但我們畢竟全家在一起。
「C—o—n—t—e,坎特。」
在勒菲蒂的交誼俱樂部隔壁,有人開了一間披薩餅店。勒菲蒂已經厭惡他,不想讓他開下去,就打他一頓,把他扔到了大街上。那人是個普通老百姓,現在要求二千美元現金作為損傷費。勒菲蒂說:那人如果不提出要錢,而上訴控告,勒菲蒂就會面臨六個月的牢房。邁克.沙貝拉認為,勒菲蒂應該接收那店,成為自己的披薩餅店鋪。另外,他兒子搶劫身攜鑽石首飾的那人原來是個聯絡黨徒,因此坐了牢。他還得為兒子的事費力。他們還要他拿出三千五百塊錢。
「他們為什麼這麼對待他?」我問。
「明天這一位要給我們介紹一些人,都是頭頭們。你知道,他們都是大人物,要幫助我們解決那邊的問題。雙方要手拉手。我整天要招待這位大人。他八十一歲,有勢力。在紐亞克機場那裡他開了旅館。我陪一天的客,只有二十三塊錢怎麼辦成事?」
「他們要派代表來接我,我和這些人一道。我們都走——我、你,還有他。但是,第一次會談我要和他們單獨在一間房子裡。什麼情況我就作代表說話了。他們要他開一桌。等一切就緒以後,我就叫他進來,首次會談以後我就介紹他們。」
有一天他對我說:「昨天晚上你看了《大衛.孫斯肯德的表白》這部片子嗎?他們有兩個通風報信的人,你知道,政府給他們津貼。你看,電視裡的那些傢伙已經聯了手,現在政府給了他們不同的身分,把他們混在那裡。據說,這樣通風報信的人已達到二千二百五十個,其中有一半就在聖地亞哥和洛杉磯一帶。」
我到達了機場,這是新的家鄉的機場。我妻子沒有到機場門口接我。迎接我的是另外一名特工,我對他只是稍微有點熟悉。他說:「你妻子出了事故。」他說是兩輛車子迎面相撞,駕車的兩個人都是女人,兩人外貌很相像,只是一個年紀輕些。年輕的那一位已經死了。他不清楚死去的是哪一位。他還說了其他一些情況,但我所記得的只有這些。
「一切都非常好。他吻了我的左臉,又吻了我的右臉。我們什麼事都可以幹。我和他們待在一起大約一個半小時,然後就先走了,因為邁克還和他們在一起吹牛,吹一些往事。叫托尼把呼叫器隨時帶在身邊。」
「注意聽我說。」
我最小的女兒有時裝得我們像離了婚的樣子。她有些朋友父母是離了婚的,她在思想上也把自己當成是分散家庭的孩子。在艱難的日子裡,尤其是她們搬到了新的地方,她這麼做倒反而使她過得自在一些。
「你什麼都別告訴他們,什麼話都不說。」
「我女朋友很好,一切都很好。」
有時候情緒非常不好,我妻子就要吵吵嚷嚷,說出這樣的話:「要麼你放棄工作,要麼我就離婚。」她絕不是這個意思,我心裡清楚。可是孩子們不懂,她們有時候也在偷聽。
「巴爾的摩。」
「好的。」
「在這夥人中,有個傢伙在寫書,時而爆出一點內情。現在他們正受到跟蹤,要把他們統統幹掉。」
「那當然。」
「我的意思是,這些事我不想告訴他,免得他擔驚受怕。我是在代表他辦事啊。」
他在忙著花托尼.坎特的錢,設法安排和密爾沃克的黨徒會面。邁克.沙貝拉在大請賓客。沙貝拉已經籌借了二十萬美元,要把沙沙貝拉旅館大修一番,可是承包商中途打了退堂鼓。勒菲蒂說:「他那裡碰上麻煩事了,那個承包商真不是東西。」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就這麼從早坐等到晚。我心裡琢磨:我待在這兒究竟幹什麼?我妻子在苦苦想恢復身子,而我卻待在飯店裡掰著手指過日子。到了第三天我終於說:「勒菲蒂,我不能老待在這兒等電話。說不定我們還得等一個星期。我要回去看看我女朋友,她還沒有全好。」
「別管它,」勒菲蒂說,「屁事都不管。他們殺人,是因為他們出了差錯。」
「他們想了解,他是不是本地人。我對他們說,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就這樣好。沒問題。多尼在哪兒?」
「邁克的事都進展順利嗎?」
「在,勒菲蒂。」
「出去了。」
勒菲蒂打電話來對坎特說:「今天晚上,我要同芝加哥來的那些人會面,地點就在我的人開的店裡。你知道,我們出馬了。稍後我可能要乘飛機到那邊去,作些適當的介紹。他們是這種辦事方法。這件事弄得我們連睡覺的工夫也沒有,我每天都要接待人。不過,一切很順利,沒有發生任何問題。」
他在紐亞克機場附近的旅館裡要見的是托尼.瑞艾拉。他是布拿諾家族的副官,年紀很大,負責和芝加哥方面的聯絡工作。就是瑞艾拉在沙沙貝拉旅館裡吻了他的左臉,又吻了他的右臉。他們之間達成的理解是:瑞艾拉要打電話告訴芝加哥方面,叫他們安排會見。芝加哥方面要告訴羅克福德市裡的人。這些人要向密爾沃克的巴里斯特艾里作介紹。
「坎特。」
「多尼,托尼在你那裡嗎?」
他們在雅座和密爾沃克家族老板弗蘭克.巴里斯特艾里舉行了會見,參加會見的有弗蘭克的兄弟彼特;史蒂夫.迪沙弗以及羅克福德市的三個人員。
「我希望別出什麼事,」坎特說,「反正你叫我怎麼幹,我就照你說的幹,好吧?」
「對,巴爾的摩。」
「你沒什麼錯的。」
「他是不是都記下了?」他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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