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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

作者:郭良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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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37

十一

37

「有什麼秘密嘛!別疑心病好不好?」
她忽然發覺現在她竟盼望米楣君打電話來,一方面是習慣性,一方面她有話要問米楣君。
「鈴……」……電話一直響下去,她沒有接聽。
「沒事會急巴巴地找你?哼!少騙我,向肥告訴我是尤老頭要找你的。」
白楚先有點不知所措,接著她「哼」的冷笑了,她覺得米楣君完全在耍手段,這樣就可以使她不再追究尤老頭的事了。
「這是你的家呀?找你找到我這裏來了,莫名其妙!」
「對不起,我替向肥道歉,我也道歉,好了吧?」
說罷就猛力掛斷了電話。
「那你就老實招來!招不招?」
怪只怪自己當初不該不甘寂寞,存念去挑逗一個不正常的人,更不該糊糊塗塗接受了這份感情。
米楣君先是唏噓,說到最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好哇!倒是很會演戲的!」
除了本身需要化粧以外,照例要操作家務,好在這兩天白子道自動幫了不少忙,各處相當乾淨,只抹抹表層一點灰塵就行了。
尤其那晚經過一番狂熱之歡以後的對白中,米楣君曾經說了一句髒話,她似聽清而未十分聽清,待她追問時,米楣君卻改了口,但那句髒話已料定十之八九了。難道米楣君會那麼做嗎?
「嘖嘖!誰聽你的瘋話!你不是說在辦公室不能鬧嗎?現在你又怎麼不管了?」
hetubook•com•com「他媽的人家難過死了,你還說風涼話!你這個鬼女人的心到底是肉做的,還是鐵做的?」
「他在的時候,你還不是照樣打來,今天為什麼不打?」
聽見米楣君的聲音,白楚頓然火冒三丈,但是故意裝得很嬌媚:
而且那三萬元還不知道是從何處弄來的呢!雖然不致偷和搶,但是絕非來自正途。
「沒有事,就是問候問候你。你昨天晚上還說今天打電話來,一直沒有消息,還以為你有什麼意外呢!」
今天真反常!一個上午米楣君都沒有電話來。
和白子道組織的這個家雖然冷如冰窖,但是畢竟有數十年努力的基礎。米楣君雖然吶喊著要另起新灶,可是靠什麼力量?全部財產不過三萬元。
「別吼別吼,我在辦公室呀!」
死瘋子緊張了。白楚撇嘴冷笑,卻仍然一派妖媚地說:
白子道走了沒有?他說過要搭上午的火車回台中上班的。
「他媽的我的命都快沒有了,還管得了那麼多?」
「就算尤老頭找你,又有什麼關係?何必發脾氣呢?除非這裡面有秘密。」
「什麼惱羞成怒?誰像你這個貴婦,天天睡得好好的,吃的飽飽的,沒事拿別人來尋開心?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知不知道?人再怎麼不舒服都要為幾個臭錢規規矩矩坐在這裡,想在家睡一天和-圖-書都不成,怕睡在家裡那個人不放心,好容易接到你的電話,又沒頭沒腦挨了一頓罵!天哪!我怎麼這麼苦,這麼倒霉呀……」
白楚發覺米楣君越來越無法控制情緒了。
「喂!」
在廚房裏聽見電話鈴響,這次準是米楣君了吧?
「為什麼不打?」語氣一轉而為凶狠了。
「存心欺負人是不是?告訴你我在上班,還不饒人!」
「哎呀!現在還沒下班,怎麼能談私話?」
電話把白楚吵醒了,一定是米楣君打來的。迷迷糊糊的雖然含著睡意,卻不能不一把抓起話筒,免得落到死鬼手裏。
「沒有,沒有死。」米楣君自嘲地笑著說,「我本來是要打電話給你的。」
就算她排除萬難跟米楣君比翼雙飛,也會受到現實社會的阻擾,她已經看定米楣君沒有能力按照她的水準供養她了。
照道理,米楣有社交活動一點也不稀奇,有時在公共場合碰見熟人,總和別人稱兄道弟,勾肩搭背的表示親熱;別人也把米楣看成不男不女的,在白楚眼裏這都自然不過。只是向肥急巴巴地為尤老頭找來米楣君,卻引起她的好奇。
倘若米楣君是個男人,她的心裏也不會有這麼多衝突。
睜開眼睛,十點五分。昨夜東思西想的,沒有睡好,心裏的事原來就多,後來又接到向肥的電話,說是一個姓尤的和米楣君有約,所以急和*圖*書著找這個不守信的傢伙。
十一點了,起來吧!不可能再睡回籠覺。
其實死鬼麻木得很,即使聽出是米楣君的聲音,也不會多疑。只是白楚自己的感覺不對,總有點心虛。
「向肥找你什麼事呀?」
該死!昨晚想過還不夠,剛一睜眼就又想這件噁心事做什麼?
「媽呀!小聲點,他去台中沒有?」
為人|妻倒不重要,她根本不在乎白子道;為人母的道德觀本來已經被她逐漸淡忘,現在因為兒子即將回國渡假的信息而重新鞏固。
本來打算一開口就罵米楣君的,結果給憋回去了。是找一家什麼公司的,沒有聽清楚,反正打錯了號碼。她氣兇兇地說了聲「不對!」便用力掛斷了。
米楣君、白子道,都是令白楚心煩的人物!白子道不提也罷,早已覆水難收了。至於對米楣君,也越來越感厭倦,尤其每次有肌膚之親以後,總會悔恨不安一段時間。片刻的銷魂樂趣,抵不過事後的自責之苦,覺得自己非常低賤,低賤得一如動物。甚至連動物不如。
白楚用溫柔的語氣應付著,心想這人不知道是幹甚麼的?有錢沒有?相貌如何?值不值得讓她挑逗挑逗?
自從圓山相遇之後,白楚追問過好幾次有關尤老頭的事,而每次米楣君都含糊其詞閃躲過去了。這樣反倒使白楚懷疑,第一尤老頭請客的氣派不小,其次尤老頭那麼大的年https://www•hetubook•com.com紀為什麼要和米楣君合夥做生意?
所幸現在剎車還不太晚,新奇感和刺|激感都已隨著時間和經驗消失了,興緻索然,再拖下去只會造成後患。
「可是向肥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通常電話都是上午忙碌,打錯的和跳號的偶爾也有,卻不像現在這樣令白楚感到討厭。
「呦!發脾氣幹什麼?惱羞成怒了?」
白楚隨便看了一眼,死鬼就會故意作文章,一點屁事也要寫好幾行。
想躲就能躲得掉嗎?你不打來,老娘打到你辦公室去。
只有傻瓜才虐待自己。
電話鈴又響了,一定是米楣君。
倘若沒有結交權貴夫人們,也不會懷著一旦東窗事發所受的羞辱。何況她又為人|妻,為人母。
白楚一向細心,並且善用思想,平時喜歡看恐怖片,凡事總喜歡往壞處推測。因此對於尤老頭找米楣君這件事也沒有放過。
「是,不敢!我,你,你好!」
「我發誓沒有告訴過向肥,大概向肥自己從電話簿上查出來的,查白子道的名字。」
「妙嗚……」吉普賽懶懶地跟在身後,終於顯示出等待很不耐煩。
坐在家裡生悶氣才划不來呢!白楚決定到外面走走,逛逛超級市場也是好的。已經中午了,順便吃一點東西。
倘若她平時不以貴婦自居,也不會認為這種行為不可饒恕。
準是米楣君打來的,發完神經便緊接著求饒。
和_圖_書鈴……」
走出臥房,餐桌上壓著一張字條。白子道走了。
這個瘋子大概有第六感,怕她找麻煩,連電話也不敢打給她了。
難道真和那個尤老頭有關嗎?
不是,竟然是找白子道的,一個自稱姓黃的男人,說是白子道的朋友,問他回台中沒有?想託他帶點東西走;問明白了白楚的身份以後更客氣了,一口一個大嫂,叫得很親熱。
「好好!乖貓變得這麼不乖,一會兒也等不得,走,我去給你弄吃的。」
「我也不知道向肥會打電話給你。」
怪事!又是打錯號碼。
白楚氣吁吁地坐在沙發上發怔,真是不走運!竟會認識這麼一個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神經病!別說每個月拿不出五萬塊養她,就算拿得出來,她也不會把自己賣到一個瘋子手中。
按說米楣君應該打電話來了,也許為著白子道在家而忍耐著。
「你現在怕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白楚嗤之以鼻,「我問你,昨天晚上那個死向肥找你到我家是什麼意思?」
「你不管,我倒要管管,你不要面子,我還要呢!」
「少打官腔!哼!你不招,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以為我是傻瓜呀?」
「他媽的向肥胡說八道!」
「沒事。」
兒子是個開朗的兒子,她沒有忘記他曾經勸導她趁著還不太老找個人再結婚的話,但是他會贊成她和一個『湯包』比翼雙飛嗎?
「是米科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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