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康熙大帝2:驚風密雨

作者:二月河
康熙大帝2:驚風密雨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24 謝大恩書生訪貧女.查奸細皇后審太監

24 謝大恩書生訪貧女.查奸細皇后審太監

「您……您笑什麼?」阿瑣吃驚地站住了腳,審視著周培公,以為他中了邪。
「嗯。」阿瑣退後兩步,蹲了一下身子,默然轉身便走。
「來!」康熙突然叫道,「傳旨,叫養心殿張萬強和小毛子來!」
「爹爹要問起銀子來歷,我……怎麼說呢?」
「現在正逢國家多事之秋,朕不能垂拱而治——都叫下頭去辦,便易生弊端。」康熙說著,由不得長嘆一聲,「不能定民,不可言靖藩;不能聚財,不可言兵事——這是伍先生給朕的信中說的話,說得很對呀!朕的國庫如此乏用,每年還要拿二千萬銀子養那三個活寶,古今哪有這麼晦氣的皇帝?安民、聚財、兵事,都得從親民開始,朕不親民,每日守在乾清宮,不要說勝過唐太宗,怕連宋徽宗、宋欽宗爺們也不如!你們想想,是當長孫皇后呢,還是『君在城頭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的好?」
「後來我就發狠讀書,想著有朝一日我得了濟,要燒盡天下關帝廟!」周培公笑道,「不過讀過書後,倒想開了,何必和這泥塑的木偶人嘔氣呢?」一邊說一邊走,眼見前頭上了官道,西河沿大街遙遙在望。他倆彷彿從另一個世界回到了人間,這個人間是不允許孤男孤女這樣無拘束地同行、交談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站住了。「我該回去了。」周培公心裡湧起一股惜別的感情,深情地望了阿瑣一眼。
「不為這個。」阿瑣急忙分辯道,口張了兩張,下頭的話卻說不出來。
「這地方不淨,常鬧鬼。」阿瑣用手抹了一下臉頰上淌出的汗,餘驚未息地說道,「今兒若不是和您一道兒走,我就得多繞二里地了。」
兩個人默默走了一段路,誰也沒有言聲,周培公兩隻手已捏出了汗,良久,才沒話找話地問道:「家裡日子可還過得?」阿瑣也很不習慣這樣的場合,經周培公這一問,只「嗯」了一聲,方緩緩說道:「我爹打前年就病了,家裡日子本就艱難,我們兄妹兩個苦掙,也只夠糊口的,偏是我哥不爭氣,出了事,讓人家……」說到這裡,她突然覺得失口,便又閉上了。
「不是責罰就可了事的……」皇后又問道,「你估摸是誰傳出去的?」
「阿彌陀佛,我信你講的是實話,不過這是前世的冤孽!」阿瑣嘆道,「人家聽得心裡很難受,你還有心笑!」不知不覺中已把「您」換成了「你」,「後來呢?」
「嗐!說不得。」阿瑣見他立住了,只好也站住。這裡正是前明張閣老家祖塋,十分荒蕪。因是節下,又時近午牌,遠近並無一個行人,融融的陽光照著蔥蘢蒼翠的松柏,一叢叢野薔薇在黃土塚前開著血紅的花。阿瑣看了培公一眼,低頭嘆息一聲道:「他原在城東尤家做活兒,和尤家大奶奶的丫環好上了……後來在野外叫人家拿住了hetubook•com•com,被打了一頓,剪了辮子,如今窩在家裡養傷,不敢出門。尤家三天兩頭上門,要他去做活兒……唉!」她說著,眼中滾出一串淚珠兒,「我若不知先生為人,這些事是再也不會講的,多丟人哪!」
回慈寧宮去侍候太皇太后,這並不算處罰。但他是被攆回去的,不但他自己,連太皇太后臉上也不好看。康熙心裡掂量著,命道:「你們兩個都出去!」張萬強和小毛子爬起來,顫抖著雙腿跨出殿外,在當院燈影兒裡,忐忑不安地跪著。
康熙見他驚慌,緩了口氣說道:「張萬強,朕也知道你一向小心,今日這婁子捅得很大,知道麼?」
阿瑣烏溜溜的一雙大眼轉著,想了半日才醒悟過來,捂著嘴「嗤」地一笑,用手指了一下周培公,只說了一句「你呀……」便紅著臉快步走了。
自從在湘鄂會館喝了阿瑣的一碗豆腐腦兒,周培公一直惦記在心裡,曾經去了幾次,卻再也未見到她。後來又到爛麵胡同去打聽,才知道阿瑣姓顧,家裡有個年老多病的父親,還有個哥哥給人家打短工,日子過得很是緊巴。但究竟為什麼不再做豆腐腦生意,鄰居們也不清楚。
「舉火為號!」康熙驚得騰地立起身來。回來的一路上,他也曾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此時經皇后一提,立時「轟」地襲上心頭:「舉火為號」,這是在乾清宮議定的,賊人們為何會知道得如此之快!康熙想著,將茶盞「咣」地墩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盯著殿外,咬著牙說道:「你說得很對——宮中確有奸細——原——來——如——此!」
「你哥哥怎麼了?」周培公站住了。
康熙從牛街清真寺返回大內,已是午夜時分。這一夜又是舌戰,又是親臨指揮打鬥,處置得十分妥貼,雖累得精疲力盡,卻是異常興奮,沒有半點睡意,光想找個人說說話兒,便吩咐張萬強道:「備轎,朕今夜要幸儲秀宮,傳貴妃鈕祜祿氏也去。」張萬強忙答應了一聲,便出去張羅。
「阿瑣!」周培公忽然叫道。
「皇上這邊說話,那邊就走了風,這成話嗎?」皇后突然怒道,「張萬強你這差是怎麼當的?」
周培公這才明白她這些日子不出門做生意的緣故,忖度了一下,從靴筒子裡取出一張銀票遞過去,說道:「這是五十兩一張的銀票,你先拿回去度窮——不不,你別推辭!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周培公飄零京師,舉目無親,受了你的大恩,此恩此德,豈是這區區幾兩銀子報得了的?」
康熙聽著不得要領,從旁插嘴問道:「朕說舉火為號,十二處清真寺一齊動手,你們聽見這話了嗎?」
「萬歲,」赫舍里氏忙命人將給自己熬的參湯進給康熙,說道,「今夜得了什麼好處?說給臣妾們聽聽,也跟著歡喜hetubook.com.com歡喜。」
墨菊在門外答應一聲便派人去了。皇后笑嗔道:「萬歲今兒還不累?已過半夜了,還要在這兒問案子?各處宮門都已下鑰,這一驚動,又要記檔了。」
「奴才該死!」張萬強帶著哭音答道,「求主子娘娘責罰!」
康熙回轉臉來,見赫舍里氏兀自滿面怒容,不禁笑道:「看不出你這當家婆,滿厲害麼!」鈕祜祿氏直到此時才舒了一口氣,臉上回過顏色來。
「記檔就記檔。」康熙冷靜了一點,吁了一口氣,把茶盞遞給鈕祜祿氏,「換杯熱的來——這種事處置得愈早愈好。宮門下鑰,各處知道的人少,反而更好——傳話,誰敢亂說,就送內務府關起來餓死!」
「嗯!」康熙袖子一挽,端起參湯呷了一口,便將方才牛街寺的那場鬧劇繪形繪色地說了一遍,把鈕祜祿氏聽得一會兒花容失色,一會兒又捂著嘴直笑。
兩個人都沉默了。周培公原是個能言善辯、足智多謀的人,此時,也覺阿瑣說的實在有理。他慢慢抽回了手,良久,說道:「也罷,改日我到你家,當你爹的面把話說清楚,這麼著可好?」他們沿著亂墳間的小道默默走著,突然阿瑣尖叫一聲,急急倒退兩步,幾乎倒在培公懷裡。周培公看時,是一條蛇蛻橫在路中,上前拾了起來,抖了抖甩到草叢中,笑道:「這是藥材,有什麼可怕的?我還當你看見死屍從墳裡爬出來了呢!」
「我禱告完,爬起來,只覺得頭昏腦脹,踉踉蹌蹌跨出來,果然叫那高門檻兒絆了一跤,『砰』的一聲摔在台階下,一連翻了兩個滾兒,真的扭了腳脖子,再也爬不起來……」周培公從回憶中醒悟過來,見阿瑣聽得忘了神,用袖子抹眼淚,便笑道:「你不說是有鬼神麼,那您信不信我說的是實話呢?」
「哪裡,哪裡!」周培公掩飾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受人如此大恩,竟連人家面也不見,一句酬謝的話也不說,豈不是太不知禮麼?」圖海聽了哈哈大笑:「既如此,你何不堂堂正正敲她的門,當面告訴她,『我周培公還你的簪子、報你的恩情來了!』」說完,他便自去了。
皇后赫舍里氏還沒有睡,自個兒坐在燈下玩著紙牌,卜問子息,聽說皇帝半夜駕到,忙盛妝迎接。康熙滿面春風地笑道:「朕今夜得了彩頭,不尋個人說說話兒急得慌!」說著便拉著皇后的手,上階進殿。貴妃鈕祜祿氏不一會也來了,見皇帝和皇后說話,便跪在一邊。康熙見她叩頭行禮,只略一點頭,笑道:「進來吧。」
小毛子突然在旁說道:「這些人我全知道,王鎮邦、黃四村,除了他們沒別人!御茶房燒火的阿三也保不定……」張萬強聽了,回頭道:「小毛子,這可不是鬧著hetubook.com•com玩的,是要人頭落地的!」這一說,小毛子嚇得不敢再言語了。
周培公笑道:「世上哪有什麼鬼!仙佛神道都是人妄造出來的,我初來北京,法華寺後頭有一大片亂葬墳,夏天我就獨自一人在那裡歇涼,哪曾見過一個鬼?你倒真信這些個!」「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阿瑣認真地說道,「鬼神還是有的……您沒見鬼,那是因為您福氣大,是貴人。」周培公聽了默然良久,突然大笑起來。
「這……」張萬強額頭上汗珠滾滾流下,思量半晌,搖頭答道,「奴才一時實在估摸不透,不敢妄言欺主。」
張萬強忙跪下回道:「回主子娘娘的話,是奴才當值。」
阿瑣猛地停住腳步,疑惑地看著周培公沒言語。周培公趨前幾步,低聲道:「你哥哥的事尤家人知道嗎?」
「哼!」皇后冷笑一聲道,「你不要在養心殿侍候了,回慈寧宮去!」
「那好,」皇后揚著臉吩附墨菊,「叫他們進來!」
「你也忒小心了。」康熙見人退下,笑道,「你這裡還會有外人?」
周培公吁了一口氣。「回到家裡我剛燙好雞,我本家的嬸子叫罵著從門外闖進來,硬說那是她家的雞。我告訴她那是我姐姐孝敬我媽的,她不相信,四腳離地地在堂屋裡又嚎又罵,惹得前鄰後舍都擁了進來看熱鬧,七嘴八舌淨說風涼話。我娘在裡頭聽不得,掙扎著出來,一邊打躬作揖地求告嬸子,一邊罵我『不爭氣』,要我給嬸子賠不是……我不依她,她就氣得背過了氣……」周培公說至此,聲音有些哽咽,阿瑣的眼中也噙滿了淚花。
來到顧阿瑣家門口,周培公又有些猶豫了:一個青年男子,貿然去找一個年輕姑娘,阿瑣家人倘若問起,我該怎麼回話?他趕緊抽回了叩門的手。可是,阿瑣給他盛豆腐腦兒的神情,又重現在眼前。在這人情淡薄的世路上,她所給他的體貼、溫暖,一時間又湧上了他的心頭,如果因自己的怯懦失掉了這些,那將是終身遺憾……周培公想著,正要抬手敲門,那門卻「吱呀」一聲開了。阿瑣挽著一籃子衣服走了出來,見周培公站在眼前,她目光一閃,隨即又垂下了頭,低聲道:「周……大人。」
周培公被他耍笑得面紅耳熱,想不到這個老圖海已經偷窺了自己的隱私。仔細一想,圖海這話也確有道理,自己並無見不得人的去處,乍著膽子敲一敲她的門又有何妨?
「是!」皇后答應一聲,坐在康熙斜對面問道,「今日皇上在乾清宮議事,你們倆誰在當值?」
赫舍里氏見康熙又驚又怒,龍顏大變,忙起身笑道:「萬歲何必動這麼大火?好在賊人奸計並沒得逞,倒叫咱們知覺了。這件事容臣妾和貴妃慢慢查訪。」
阿瑣聽了,只低著頭,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笑,口中卻道:「這個hetubook.com.com地方太偏僻,我們又是小戶人家,不好打聽吧……」說著,回身推開門,又朝周培公蹲了一福,道:「裡頭寒磣得很,您將就著進來坐坐吧。」周培公聽她的話音,似乎自己幾次在她門前徘徊都被她瞧見,不禁紅了臉,慌亂地說道:「不進去了吧,免得驚動了你家病人。哦,你不是要去洗衣裳麼?剛好我也要到西河沿街拜會一個朋友,一同去好麼?」阿瑣抬頭看了周培公一眼,見左近並無熟人,略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
「我當時才十歲,血性正旺。見娘倒在地上,氣得渾身直抖,發瘋似地撲上去,一把抓住我那本家嬸子,罵道:『你這隻老母狗,沒事找事,氣死了我媽,我跟你拚了!——你不是說我偷了你的雞麼?去,到隔壁關老爺廟去,當著神賭咒,你敢麼?』
「這不能輕易放過了,」皇后回過神來,正容說道,「不能齊家,就不能治國平天下。」
「為什麼?」
「嗯,」阿瑣答道,「你說吧,我聽著哩。」
「我想起我小時候和人家賭咒的事!」周培公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追憶著往事說道:「那年我父親剛剛染病下世,娘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醫生開了個藥方,說是病人得好好補養,我跑了幾十里地到姐姐家背回一袋米,臨走時姐姐又把一隻老母雞縛好了讓我帶回來——你愛聽這些事麼?」
「奴才是聽見了的。」聽至此,張萬強已弄清皇上的用意,忙叩頭答道,「旁的人,奴才不敢說都聽見了,不過聽見的肯定不少,這事當時議了一陣子,才發落給圖海大人——萬歲爺並沒有叫奴才們迴避。」
「萬歲說的是實情。」鈕祜祿氏也點頭嘆道。
「扎——」張萬強驚得渾身一抖,顫聲說道,「奴才昏聵,怕主子冤枉了人!」
「我一個,」張萬強仰起臉扳著指頭回憶,「劉偉、黃四村、常寶柱、陳自英……共是二十四個,對了,文華殿的王鎮邦也曾聽差來過。」
「其二說的便是這個。」皇后起身親自沏了一盞普洱茶,雙手奉給康熙,坐下說道,「萬歲方才說的很細,臣妾一字一句都聽了。只是那姓楊的賊子後來既然知道皇上親臨牛街寺,照常理該是拔腿就走的,為什麼還一味要放火?這也忒膽大了!」鈕祜祿氏也是一怔,她根本沒有往這上頭想。
皇后聽了卻半晌沒有言語,靜靜地聽康熙說完,沉吟了一會才笑道:「萬歲爺,當年伍先生給您講課,臣妾也曾悄悄兒聽過幾回,說什麼『知命者愛身,不立乎岩牆之下』。小戶人家都講究這個,何況皇上乃是萬乘之君?今後還是少履險地才好,此類事派個將軍也就成了。這是其一。」
「誰也不知道,是在野地裡被剪了辮子。」
話音雖不高,卻聲色俱厲。旁邊的小毛子也嚇白了臉,忙跪了下去伏著頭,大氣兒也不敢出。張萬強聽和-圖-書見責備,只連連叩頭稱「是」,卻說不出話來。
「這話當然是不錯的,」康熙沉吟道,「不過目下不能處分張萬強。朕想過了,這次走漏消息,不是太監們翻老婆舌頭,是有意傳出去圖謀大事的,張萬強怎麼防得了?朕身邊只這兩個人還可託些事,小毛子朕還要另作安排,敵國不破,不可自損,皇后還要饒了張萬強吧。」
一聽到這「大人」二字,周培公突然覺得一陣寒意襲來,轉而爽朗地一笑,說道:「什麼周大人,我還是周培公嘛!我已來過幾次,總尋不到你家的門兒,按說我早就該來的……。」
「哦?還有第二?」
皇后左右看看,幾個宮女太監還侍在殿口,便揮揮袖子道:「你們都退下,只留墨菊一人侍候。」
「『去就去!』嬸子說著,和我揪扯著便來到了關帝廟。我抖擻著上了炷香,跪下重重叩了頭,放聲大哭,喊著,『關老爺,關老爺!您老人家是天底下的正神,專管人間不平事。您來做主,我周培公沒偷她的雞,她硬誣賴我。您若有靈叫這臭婆娘一出門也背過氣去;我周培公若是偷了人家的雞,一出這廟門,就叫我一筋斗摔折了腿!』
康熙嘆道:「朕這個皇帝是不好當的,照漢人說法,你我都是夷人。心裡不服的人很多,不能不格外用心。要知道,前明皇帝一分力能辦的事,朕要拿出五分十分的力才辦得到呀!」
過罷端午節,周培公又要出去。圖海見他換便衣,便笑道:「又到爛麵胡同去尋顧阿瑣麼?小老弟,你如今的身分不同了,要細細思量啊!前幾天,戶部郎中老姜還託人來打聽你,八成是想把他的妹子說給你,我只含含糊糊地推託了。阿瑣雖好,只是低賤了些。再說她現在有沒有人家還不知道,何苦費這麼大的心——要報恩,從我賬上拿五百兩銀子送去!」
「除了萬歲召見的那些大臣外,宮裡的人還有誰在?」
康熙正長篇大論地抒發感慨,張萬強和小毛子跑得氣喘吁吁地進來了,一前一後給皇帝、皇后叩了頭,又給貴妃請了安,方才問道:「萬歲爺傳奴才們來,不知有何旨意?」康熙的氣已經平了,吹著盞中茶沫,轉臉對皇后說:「你是六宮之主,你給他們講講,朕想歇息。」
墨菊是皇后從娘家帶來的家生子兒奴才,最是靠得住的,聽了皇后吩咐,蹲身答應一聲「是」,便出去督著眾人迴避了,自個兒站在殿外守候。
「這就好辦了。」周培公笑道,「你叫他夜裡拿把剪刀,到戲院裡剪他十多根辮子,再猛地喊叫自己的辮子也被剪了,這件事不就一筆勾銷了?」
「你昏聵!」皇后「啪」的一拍桌子,連隔座的康熙都嚇了一跳,卻聽皇后厲聲道,「他替主子留心,你倒攔他——你怎麼知道主子就要冤枉了人?」
皇后點頭笑道:「皇上聖明,只是夜深了,不要累壞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