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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額爾古納右翼旗赴援的槍隊救離珠爾干的。四天之後，連那裏也陷落了。我跟著乾奇、室韋各地的殘部撤回海拉爾市，但海拉爾也駐m.hetubook.com.com滿了俄軍。

「這個猶太人犯了甚麼罪呢？」

人群裏有人議論著。

而老哈的頭顱不在其中。

當然，進入海拉爾這座省城的俄軍比較裝得文明些，僅以滿州里一部份中國獵和-圖-書人焚毀俄國海關事件為藉口，開進大隊的騎兵來搜捕「兇」犯；當他們達到目的時，便退回滿州里邊界去。他們從不提呼倫貝爾北部的入侵和兇殺事件，彷彿一點兒也不知道珠爾干曾發生了甚麼事，即使知道，ｈeｔuｂook•ｃｏｍ•ｃｏm也認為是極端自然的「微小」事件，就如同他們在海拉爾所做的——把十幾顆人頭吊在車站上，其中有一顆正是老霍爾巴；我很快就認出他白髮稀疏的頭，和死灰的透明得像玻璃球樣的眼珠。

「聽說是老毛子和_圖_書指他藏匿在滿州里火燒俄國海關的主犯——獵人老哈。」

我知道老哈那種人，他會幹的。——祇要他頭顱還連在頸子上的話，他自會用獵熊的方法獵取斯拉夫蠻人的頭顱。額爾古納河終於開河了，在夜霧中響著驚天動地的裂冰聲和圖書，額爾古納河的河水挾著冰塊淌流著，流不盡邊陲地域的故事，它述說那些故事，它流著呼倫貝爾這塊大地的眼淚，當珠爾干屠城的血水流進河中時，我們大地所流的淚也變紅了。——而那將是一種真實的歷史，再沒有甚麼樣的暴力能搖撼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