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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囍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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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378章 一朵紅花兩樁命案

第九卷

第378章 一朵紅花兩樁命案

大哥,果然是你嗎?難道你真的干出了殺父弒母的滔天惡行?這……這簡直就是禽獸不如啊。
「這東西有毒?」晏博文當即臉色也白了,難道大哥就是用這種花殺了爹娘?
姜綺紅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著道:「那時我剛從宮中放出來,正歡歡喜喜地準備成親。可是有一天的夜裡,突然有人來到他的家中,讓他去提取香料。我未婚夫因婚期在即,本不願去,可那伙人亮出了官府的令牌,硬是把他帶走了三天後,他的屍體就被人送了回來。官府的人說他意圖逼|奸婢女,未遂后又行兇殺人,於是便被婢女自衛殺了,所以他們家不僅得不到任何補償,反而還被那伙人趁機抄了家,將所有的財物劫掠一空,留給我們的,只有這麼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那祝嬤嬤沒再給點別的東西么?或者說,夫人的遺物呢?有沒有特別交待要你們少爺去收的?」
姜綺紅微微頷首,嘴角卻扯出一抹苦笑,「晏公子倒是知曉得清楚,可您貴為太師府的嫡子,當年京城之中數一數二的世家公子都有淪落至今的一日,我們這些人又算得了什麼?」
小丫頭睜著清澈的大眼睛,卻遺憾地搖了搖頭,「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嬤嬤沒跟我說。她只是讓我告訴您,夫人知道大少爺的秘密,老爺的病也是大少爺害的,本來夫人是有證據的,可是上回,就是大少爺想害您那回,夫人只和圖書得交給他了。」
章清亭看著晏博文,有些猶豫之色,「我覺得姜姑娘說不定能從這絲帕上看出些什麼,她雖是個綉娘,但對天下的綢緞布匹,花鳥蟲魚,沒有她不熟識的。只是,方便么?」
她急匆匆地沖了出去,沒一會兒工夫,又捧著個包袱過來了。極其小心地展開,這是一件帶血的男人外衣,已經很舊了。收藏了許多年,卻仍保持著當時的樣子,還用香料護著不被蟲蛀蟻咬。
趙成材把絲帕遞給了章清亭,「你再好好想想,從前見過這樣的嗎?」你畢竟是南康國來的,也許不是我們這兒的,是你們那兒的呢?
「那些人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未婚夫一向老實忠厚,他都肯等我五年,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去逼|奸人家的婢女?再說一個小小的婢女,又如何能手執刀劍,在他身上留下這麼多的傷口?」
很有可能連祝嬤嬤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她說不出來。也有可能是祝嬤嬤知道實情,但事關重大,她不可能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告訴一個小丫頭,萬一給人利用哄騙了去,那立時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姜綺紅掀開那袍子內側的下擺,那兒赫然用血畫著一朵花,年代久遠,已經變成黑褐色,雖是寥寥幾筆,卻是十分傳神,與絲帕上的那朵花有異曲同工之妙。
姜綺紅清冷的目光中露出點點寒意,「從那時起,我就進了王和-圖-書家的門,並且在我未婚夫墳前立下重誓,一定要查清當年的真相,還他一個清白。」
晏博文搖頭,「要說奇花異草,我自小也見過不少,若是連我都不認得,這肯定不是尋常之物,普通花匠哪裡曉得?」
她正在屋裡跟趙玉蓮一塊兒捻羊毛,趙玉蓮瞧見她笑道:「嫂子快瞧,我已經織出一隻小襪子來了,是給喜妞的,你可別嫌棄,這是頭一隻,還不大熟,等日後織了好了,我再送她幾雙漂亮的。」
她咬著牙說完這段辛酸往事,眼中一凜,漸漸地冒出火來。
晏博文明白了,「這種花可能是無毒的,但用這種花提出來的香料應該就有問題,只是這花到底是什麼呢?你認得么?」
「我太認得了。」姜綺紅雙手捧著那絲帕,渾身止不住地哆嗦著,咬著牙,卻仍是有淚一滴一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就是這東西,害死了我的夫婿。」
萬一真給姜綺紅看出點端倪來,恐怕晏家的事情就要多一個人知道了。家醜不可外揚,所以她才會有此一問。
到了晏博文這兒,剛展開那方絲帕,姜綺紅只看了一眼,一貫冷靜端莊的臉上神色大變,驚聲叫了起來,「這東西你們是從何處得來?」
姜綺紅流著淚,講起往事,「我家祖傳刺繡手藝,到我已是第十三代了,在這北安國也算是博得了一點小小的名聲。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弄巧綉坊的和圖書名字?」
章清亭見得傷感,不忍卒聽,忙去請姜綺紅。
章清亭迅速得出結論,卻想到一個疑點,如果裴夫人當真知道些什麼,就算沒了證據,總得有些線索留給她們吧?
「哦,是什麼東西連你也不認得?」姜綺紅倒有幾分好奇了,見章清亭使個眼色,心知有異,隨她出來。
只見這外衫前胸後背皆有多處刀砍劍刺的破損,想來死者生前定是經過一番極其痛苦的血肉之痛才殞命的。
瞧她光憑一個姓就猜出晏博文的來歷,眾人更是不敢小覷。
章清亭忽地想起,在南康國有一種特殊的織法,會在絲線的明暗變化中藏著秘密,「對著燭光照照試試?」
「不過什麼?」
姜綺紅搖了搖頭,「我的未婚夫不是被這種花毒死的,卻是因為這種花斷送了性命,你們稍等一會兒。」
「我有個從小訂親的未婚夫,他們家做的是香料買賣,手藝也是京城最好的。可也就因如此,給他惹來了殺身之禍。」憶起往事,姜綺紅的眼中充滿了痛苦之色,「我未婚夫人很好,即使要多等我五年,他也沒有娶小。他真傻,若是娶了小,起碼也可以留個后啊,也不至於……」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章清亭過去輕拍她的背,無聲的慰藉著。
晏博文凄然一笑,「我爹娘都沒了,還有什麼家不家醜的?煩請她過來相看相看吧,若是當真能瞧出究竟,我倒是應該謝謝她https://m.hetubook.com.com的。」
將證據用來交換晏博文的平安,可失去了有力證據的裴夫人,不僅是失去了替兒子翻盤的機會,同時也就等於失去了一張自己最有力的護身符,讓晏博齋對她再無忌憚,甚至敢去逼她服毒。
「再打盆水來。」
浸濕了之後仍然毫無變化。
趙成材想了想,「這秘密是不是仍舊藏在這朵花上?不管怎麼說,咱們得先查出這種花到底是什麼才行,明兒去城中找個老花匠來問問吧。」
她指著衣角的那朵花道:「那些人想來瞧著他已經死了,就沒有留心搜查他的衣服。他們不知道,我未婚夫因為家中做的是香料生意,從小就學習辨認各種花卉,他繪的花只要幾筆便栩栩如生,絕不會弄混,這朵花應該是他臨死之前偷偷留下來的,如果我猜得不錯,他要制的香料也應該與此花有關,而他應該就是為了煉製這個,那主使之人怕敗露形跡,才要殺他滅口。」
「你也別太辛苦了。」章清亭招呼一句,便請姜綺紅,「有樣綉品,我們都不認得,想請姜姑娘過去幫著看看。」
姜綺紅嘆息一聲,講了下去,「我們姜家供奉朝廷之人,歷來是男子服役至四十五歲,而女子卻只到二十,便可放歸回家嫁人生子。而我,卻因貴人喜歡,多留了五年。」
那這絲帕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晏博文也不相信自己母親會無緣無故綉這樣一塊手帕,還在臨死前抓在手和_圖_書裡。
若不細看,很容易將此花當作一般的薔薇月季忽略過去,可細看才發覺此花美麗而妖艷,與尋常不同,卻是誰也不認得。
「你認得?」
靈雙拚命點頭,「嬤嬤說,若是她死了,那一定是給大少爺害死的,老爺夫人也是,她本來想著等您回來的,可是她等不到了。」
章清亭趕緊把田福生給她打的防身小刀遞上,靈雙小心翼翼的沿著邊線把那隻荷包拆開,取出夾層里藏著的一塊手絹,交給晏博文,「嬤嬤說,這是夫人臨死前拿在手裡的,想來應該是要交給您的。」
這是一方紅色的絲帕,在絲帕的角上,用幾乎同色的紅絲線隱蔽地綉了一朵如血的小花。綉工精湛,栩栩如生,晏博文當然認得出,是他親母親手所綉。
這五年,她說來輕巧,但對於一個年輕女子來說,卻是極其殘忍的。章清亭不禁大生同情之意,想來她的婚事,就是那時耽誤了下來。
「你是那個天下第一綉,巧綉姜的傳人?」晏博文訝異了,「你們家應該從洪文年間就開始進皇宮任職了吧?你怎麼會流落民間?」
「那他們……我爹娘到底是怎麼死的?」晏博文嘴唇都哆嗦起來,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章大小姐實話實說:「我也沒見過,不過——」
看不出究竟。
經她這麼一提醒,靈雙驀地想了起來,小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忙不迭地舉起荷包,「有的有的,嬤嬤讓我把這個帶給少爺,有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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