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賦異稟
梅久心裏也覺得奇怪，所以依言問道，「雯翠，這些房子沒有人住嗎？」
「姐姐。」梅如焰揚起唇角，「這世上沒有白得的便宜，對我來說，只要不做下賤之人，就算短命我也認了！有些人能活一百歲，卻逃不過平庸，我寧願肆意的活上三十年。」
梅久開始聽的很認真，可是無意中看了附近的建築一眼，便被安久一直命令著四處觀望。
沉默須臾，梅久問道，「你知道咱們家有詛咒的吧？」
待人走遠之後，梅如焰收回眼神，看著梅久道，「姐姐那天真是百發百中。」
雯翠道，「娘子日後便知道了，咱們府里不像其他大戶人家那般規矩森嚴，吃的玩的，樣樣都緊著來，凡是哥兒、娘子們想要的東西，只要能買著，府里從不吝嗇錢財，幾隻蟹子又算什麼呢！」
雯翠見氣氛不太好，便說了個好消息，「從今日起，兩位娘子可在府中隨意走動了。」
梅久和梅如焰暗暗咋舌。
「你不怕嗎？你……畢ｈtｔｐs://ｗwｗ•ｈeｔuboｏｋ•cｏm.com竟入了族譜。」梅久想說她雖然不是真正的梅氏血脈，但是正經入了族譜的，不過顧及身邊有很多人，便言辭含糊了些。
梅久沒有多少興趣，但架不住梅如焰軟磨硬泡，只好點頭。
梅如焰眼中浮起霧氣，低喃道，「有姐姐，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
「雯碧，哪裡有好玩的地方？」梅如焰扭頭問道。
梅如焰點頭，「昨晚才知道。」
「我只會感激姐姐。」梅如焰道。
梅久想到祠堂里烏壓壓一片的牌位，不由自主的就聯繫到了「詛咒」之事，頭皮忍不住發麻。
岸邊一大片金燦燦的菊花映著水天一色，湖水之中能看見四個遠近不一的小島，頗有一種「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趣。
安久看著眼前這個女孩，最多不過十三四歲，竟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想她活了近三十年也未曾對人生有這樣深徹的思考！
對於智長老輕視人命的態
www.hetubook.com.com度，梅久不敢苟同，但對方畢竟是師長，她不能忤逆。雯翠跟著解釋道，「湖邊菊花開的正好，湖裡養了蟹子，現在正是吃蟹的季節，可以令小廝捉一些上來，兩位娘子在水榭上溫黃酒，品蒸蟹。」
兩人點頭，邊走邊聽雯翠說道，「娘子拜了長老為師，還只算是記在那位長老的門下，入族學之後，會由別的先生教授，等底子打好了，長老才會真正教授本領。一般至少需要一年左右。」
家主和其他長老前後走出祠堂，梅久和梅如焰退到一邊，恭送諸位長輩離開。
湖邊涼風習習。
周圍建築很多，有看起來較新的，也有看起來有些陳舊，周圍草木亦有人打理，但安久視力超強，遠遠便能看見門把上落有灰塵，絕對不是人居住的樣子，「問問雯翠，這些房子用來幹什麼用。」
那日去見老夫人時，雯翠雯碧都在旁邊，知道梅如焰並不是真正的梅氏血脈，因而對她們的對話也不以為htｔps://m•hｅtubook.com•ｃｏｍ怪。
「你們倒是很歡快。」莫思歸的聲音突兀的從頭頂傳來。
「可以嗎？」梅如焰剛剛入府，怕玩的太張狂引得別人不滿。
「真的？」梅如焰驚喜萬分，扯了扯梅久的衣袖道，「姐姐，我們四處走走吧，這兩天都關在屋子裡，悶得慌。」
因為這個問題，梅久和梅如焰都沒有心思再聽雯翠說旁的事情。
雯翠寬慰道，「平日好生跟著先生學就不會考不過，至於懲罰……奴婢也不甚清楚呢，只聽聞有一回六郎六藝中有一科沒有考過，被關在黑屋裡一個月。」
梅久動容，伸手輕拍她的手背，倘若梅氏就是尋常的大家族，她此刻還可以說「放心吧，日後都不會受苦了」，可是梅氏處處透著詭異，還有什麼「早夭詛咒」，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回應。
梅久剛剛被提起的興緻頓時煙消雲散，於是詢問雯翠，「家裡不能總這樣慣著我們吧？」
梅久突然發問，讓雯翠怔了一下，旋即只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和圖書這些房子曾經有人住。」
一座水榭建於岸邊，裏面七八侍婢在忙著蒸蟹，淡淡的腥香氣息和著涼風飄過來令人心情愉悅。
「我……」面對目擊者，梅久無法狡辯，那一箭不是她射的能是誰射的？總不能告訴別人她體內還有一個遊魂吧！
雯翠雯碧服侍兩人在欄邊的鵝頸椅上坐下，兩名侍婢抬了一張桌子放在兩人面前，其餘侍婢開始陸陸續續往桌上擺放小菜以及吃蟹工具。
兩人嚇了一跳，忙抬頭看。莫思歸正蹲在房梁俯身看著她們，嘴裏嚼著什麼。
「啊！」梅如焰連忙問道，「都考些什麼，會受怎樣的懲罰？」
「湖邊吧。」雯碧道。
水榭里有些涼，火爐的水壺中熱氣騰騰，裏面溫了一隻白玉酒壺。
「是。」梅久不安的應了一聲。她記得當時自己暈了過去，醒來的那一瞬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別人控制，除了安久沒有別人。
梅久知道她話中「下賤人」指的的妓|女，「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我還怕害了你。」
梅久腦海中馬上出現了和圖書祠堂中累累成山的靈位，嚇得自己一個哆嗦。
「當然啦，家中雖少規矩，但族學中很是嚴格。」雯翠說完，先吩咐小丫鬟跑腿，讓人去準備蒸蟹賞花，接著又道，「反正兩位娘子總是要上族學，奴婢今日就略同兩位說說，多少心裏好有點數。」
「族學平時倒是沒有太多規矩，就是每個月有一次考試，若是通不過則給一次補考的機會，若再不能通過，就要受到處罰了。」
梅如焰在妓館中學了很多禮節、技藝，她很認真，樣樣都不落人後，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這樣用於自己享受，而不是為了伺候別人。
安久涼涼道，「因為註定死的早，所以趁著有命使勁享受吧！」
「為師親自看過你當時用的弓。」智長老眼裡有亮光，「能用一把普通的竹弓射殺二階以上武師，可以用『天賦異稟』來形容！明日下了學就來找我，你的身邊的丫頭知道路。」
「不用忙著否認。」智長老無所謂的笑道，「殺一兩個人而已，我們梅氏還擔得起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