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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巧雲嘿嘿：「一半一半，還很沒有面子！」

好吧，成功人士那種寂寞如雪的心態，布衣謀士也是學習過的，石澗仁表示了理解。

理清了思路就立刻開始改變，洪巧雲比之前更積極地試著幫忙，石澗仁並不反感她這種參与，只是對她大筆一揮的業務不專註，卻跑來搗鼓這種小事情有些好笑。

就算這幾位都是學油畫繪畫的，對平面設計的審美也不差，隨便這麼排列一下都比石澗仁這種外行弄得美觀，簡單介紹一下兩葷兩素六元一份的價位跟電話號碼之後，強調每天都有菜品翻新，然後找出一個細長的盒子，居然是個熱升華印表機，在石澗仁頗有些嘆為觀止的訝異下，就列印出一份份B5大小的彩色宣傳單來，急急忙忙地帶著，跟新分裝好的盒飯一起送到周圍的畫室里去。

石澗仁探討成敗點：「難道是因為我們沒有準備一次性飯盒，都是要學生們自己帶著飯盒飯盆來打，這樣很不方便？」

石澗仁倒是不氣餒：「飯菜沒有問題，應該是有什麼環節出了岔子。」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努力是必須的，但如果找對了努力的方向，才是事半功倍。

石澗仁認真地想了想：「好像的確ｈｔtｐs://m•h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是有這個道理。」

洪巧雲比他更了解學生，擊掌叫好：「對啊！現在的大學生懶得要命，特別是好多學生現在都開始買電腦，你不知道他們那些在外面租住房裡面打遊戲、做設計的，幾乎可以幾天幾夜不出門，成天都吃方便麵，走進那些屋裡，全都是那股味兒！哈哈！寢室和倉庫畫室都是有電話的，對……有門！有門！」

石澗仁點點頭就開始分裝飯菜，兩人忙碌的時候，洪巧雲已經叫戴望舒去架子上翻開一台黑色的筆記本電腦：「上半年去香港買的，現在國外很多商務活動都需要帶著這個，我也去買了個，雖然不太會用……」

石澗仁專心想了想，要不是挑著擔子差點拍自己的腿：「衛生！感覺很不衛生對不對？以前我們在碼頭習慣了，臟點亂點也無所謂，但是在這裏就給人感覺很不衛生！」

所以當模特的第一天，算是深受傳統思想荼毒的他，難得有些難堪的場面。

洪巧雲跟在盒飯挑子旁邊沒避嫌的意思，催促石澗仁腳步加快點，自己開始打電話：「老潘！吃飯沒？不是……不是請你吃飯，下午看見你畫室好些和*圖*書學生在忙，要不要盒飯，我這邊有個朋友正好可以送過來……給錢！當然要給錢，便宜，六塊一份！好！八份啊……」

石澗仁卻搖頭：「我的目的並不是開個快餐店能賺多少錢。」

面子，這是石澗仁今天聽見第二次了，王凱驕橫莽撞的根本原因就是覺得傷了他的面子，而現在這些大學生不願意來吃這個快餐盒飯，還是因為面子？

打了一圈電話下來，洪巧雲就得意：「這裏起碼就有三四十份了，就算賣不完也剩不了多少，怎麼樣？」

等石澗仁懷揣幾百塊錢回到捲簾門這邊的時候，兩張半開畫紙用五顏六色的顏料勾勒出宣傳海報擺在桌上，要他立刻拿到食堂外面和男生宿舍樓下宣傳欄去張貼，上面洪巧雲親手畫的食客端著盒飯大快朵頤圖案，讓女研究生們笑稱這兩張海報估計單獨拿去賣錢也是可以值好多盒飯的，然後等她們收工回女生宿舍的時候又帶上一疊剛列印出來的宣傳單，說會帶回去男女寢室發放。

洪巧雲莫測高深地笑著搖頭：「非也非也，可能你倆都從來沒有念過大學，無法體會到大學生的心理，起碼我剛才遠遠躲在收發室旁邊看你們擺在路邊的飯菜，我是肯定不和-圖-書會買來吃的！」

洪巧雲難得能在這種事情上有點見解：「我也是從窮學生過來的，自然明白這種心理，越是窮過就越不敢露怯，所以說你要麼盤個門面來裝修得乾淨堂皇，要麼就……就好像搞個快餐車？大篷車那種，我在國外看見過，買個小貨車，把盒飯什麼的都裝在後面，掀開廂門就能賣！」越說越興奮，「這個事情是能做大做強的，我記得好像香港有個盒飯女王，專門搞一個公司做盒飯，在公司規模化的把盒飯做好，然後用各種貨車送到工地去，一年能做上千萬呢。我去給你買個車，哈哈，我還能在車廂上畫畫！」

洪巧雲用笑臉來迎接垂頭喪氣的倆年輕人：「喲！阿仁，我還以為你是無所不能的呢，原來這麼個小事情你都不能搞定啊！」

果然這樣的盒飯得到的只有熱烈歡迎，狼吞虎咽又重新投入工作的年輕人們紛紛表示明天中午晚上一定會再打電話過來訂餐。

洪巧雲聽了，有些美目閃爍，成熟如她，好像摸到點石澗仁做這個的目的了。

洪巧雲指著周圍那些衣著光鮮的學生：「來自農村、窮困家庭的學生就算節衣縮食都要給自己弄一身漂亮的衣服，嶄新的運動鞋，你看看現在有錢的https://ｗww•ｈｅtubｏｏk.ｃｏm•cｏｍ買行動電話，錢少的起碼也要掛個傳呼機，學生之間的攀比、拜金程度是越來越嚴重，中國人本來就好面子，你還堂而皇之的把個快餐盒飯端在美術學院大門口對面去賣，你讓這些學生拿著個飯盆到你那破擔子邊盛飯菜，看著不是跟叫花子一樣，誰願意去買？」

石澗仁自己是沒有多少面子觀念的，寵辱不驚是布衣謀士的基本素養，可以說他選擇當棒棒，在街頭賣飯都更多是故意來磨礪自己的心性，只有渾然不把外界的嘲笑辱罵放在心頭，或者說能嫻熟地把自己那張二皮臉扔在地上隨便踩，才能保證在任何情況下做出冷靜正確的判斷，心浮氣躁幾乎是謀士的大忌。

但是她會指揮啊，幾個女研究生被叫過來，有人稍微會用點文字和圖像處理軟體，就在電腦上製作出「阿仁快餐」的宣傳單來！

石澗仁反應還是快，轉頭給耿妹子小聲：「你去外面趕緊買那種一次性飯盒進來，馬上拿回去我們裝了給人送過去！」耿妹子再看兩眼洪巧雲，沒什麼喜色地跑了。

但是有這麼一位著名女畫家的參与，事情肯定稍微有點不同。

而顯然他低估了這些同齡人對面子的重視程度遠超自己。

就這麼簡單，第二天中m.hetubook.com.com午十一點剛過，耿妹子的行動電話就燙得沒有停過，一個電話五毛錢其實只說了一兩句話，隨之而來的一百多個盒飯累得石澗仁和她接近兩點歇工的時候，雙手都在發抖！

耿妹子提著一大疊一次性飯盒跟筷子回來：「有點貴，直接找人家飯館買的，明天你去批發市場買……」

石澗仁還顛了顛自己肩頭的擔子：「我之前在碼頭上琢磨出來的也是這個道兒，這一回要好好做紮實了，讓耿妹子真正的體會到做正事把聰明用對地方，有多大的好處。」

洪巧雲鄙夷：「你來做同一件事十多二十年，而且現在看不到什麼新鮮苗頭的日復一日，有什麼意思？早就覺得很無趣了！」

石澗仁還是搖頭，卻拿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其實我覺得你剛才的處理辦法才是最好的，你看看這些畫室、工場裏面這麼多人，還有學生宿舍，不許我在食堂門口叫賣，但是打電話給我要求送過去，總可以吧？」

洪巧雲好奇：「那為什麼？」

「老羅，你那雕塑工場的工人學生吃飯了沒，不是請你吃飯！我有一朋友……」

石澗仁嘿嘿笑，洪巧雲更好奇：「說嘛！我知道你是胸有大志，還滿以為你是準備從小事做起，開這麼個店慢慢把事業做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