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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已來到一棟裝飾華麗精緻的小樓前，上面匾額上寫著「清吟小班」。

「感通寺的擔當老和尚，這個知道，我家就住在寺外不遠的莫家邑。」

「滇西地遠偏僻，若是中原文士前去定然可解。」李元通說道。

「皇上若不是念及你揚州護駕有功，恐怕也不會如此賞賜。」和珅說道。

「大理有位詩書畫三絕的擔當禪師，可曾聽聞？」清如見他拘謹，便善解人意的轉移了話題。

莫殘笑了笑，說道：「和珅大人已經在辦消籍開戶的事兒了，說辦妥後派人將證明文書送到驛館來。」

離開乾清宮的時候，和珅給他講解了黃馬褂的含義。

京城裡的妓院大都分佈在內城，多為官妓檔次較高，很多官員流連於此樂不思蜀，那些當官及有錢人飲宴時都喜歡要青樓女子陪酒、奏樂和唱小曲兒。

「在京城就屬這裏的青樓最有名氣，此地『勾欄』就是妓院的通俗說法，今天我要為你引薦紅極一時的清吟小班頭牌，你等著瞧好吧。」李元通興緻勃勃的介紹說。

莫殘搖搖頭：「不識。」

「莫殘，這些銀票用不上了，你拿回去吧。」納喇弘要還給莫殘。

「什麼『臨終偈』，清如從未聽說過。」

「不錯，」莫殘點頭承認道，「天虛真人為了得到『縮胎散氣功』將金丹子穿了琵琶骨，鎖在九宮山禁地石洞里三十年，當我救走師父時，兩位真人竟然不遠萬里追到了滇西，不得已才和*圖*書出手制服他們，沒殺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

「這樣吧，我給你一些可以增加內力和加快修鍊『玄天氣功』進度的丹藥，過一段時間看看進展如何再說。」

「你先回去吧，老夫這就去通知戶部為徐素娘和陸氏母子消籍開戶，辦妥后著人送去驛館。」和珅說道。

黃馬褂為明黃色，也就是淡黃，是帝王專用的顏色，一般王侯與宮妃只能穿金黃色（深黃），平民百姓最多只允許穿著杏黃色（紅黃）。明黃色最為高貴，除皇上外只有為其服務的天子近侍才特許飾明黃色，這些御前侍衛或內大臣行褂全部用明黃色的綢緞或紗（冬綢夏紗）製成，沒有花紋和彩袖。

「我叫莫殘，雲南大理人。」

「中原有才學的人來過不少，就連翰林院學士都去了好幾位，可還是莫衷一是，始終無法破解。」

「暫住驛館。」莫殘答道。

莫殘搖了搖頭：「哪裡有什麼武功秘籍，只是金丹子師父教了我一套功法外加一些奇遇而已。」

「沒關係，反正都是打家劫舍來的，不夠還有。」

莫殘思索說道：「教你沒問題，但是練這套『縮胎散氣功』風險極大，很容易走火入魔造成癱瘓或是喪失心智。當年我練到最後正要走火入魔失心瘋時，恰巧文若需的第六層玄天氣功擊在了膻中穴上，昏死過去三日才活過來，否則可能早已經癱在床上了。你和壽男是徐家繼承香火之人，絕和-圖-書不可冒這個險。」

莫殘笑著說了句：「放心吧，取之有道。」

「是啊，百多年來，這首偈語始終無人能解。」莫殘解釋說。

「唉，早要是有這門路就好了，夫人也就不會跟老夫在琉球苦熬這麼多年了。」納喇弘感嘆不已。

和珅果然辦事爽快，黃昏時分就派人送來了一個信封，全家人手捧著消籍開戶的證明文書興奮的不得了，陸氏竟自在一旁喜極而泣，壽男福男也欣喜不已，納喇弘更是百感交集。

這些人的黃馬褂稱作「職任馬褂」，滿洲話叫「禿山褂子」，凡職任解除則需繳回不能再穿。而御賜黃馬褂就不同了，可在一切重要場合穿著，必要時可以見官大三級，方便行事，凡得到御賜黃馬褂者，無不視為無上的榮光、聖潔之物。

「這位小哥真乃性情中人，聞曲而生意境，清如知音耳。」珠簾掀起，一位清麗脫俗的俊俏女子走出微微屈膝道了個萬福。

「即是李大哥朋友，且不必拘禮，看來小哥並非京城人士。」清如微微一笑。

兩人來到一間透著淡淡脂粉氣的香閨，牆壁掛有字畫，桌上擺著文房四寶，有侍女奉上香茗，一點也看不出這裏竟是青樓。莫殘坐在椅子上有些忐忑不安，當年誅殺六指蠱婆時曾誤入鳳凰城妓院，不過此屋的寧靜典雅與那裡的烏煙瘴氣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可是我現在武功實在太弱，又沒有其他的辦法提升功力，再遇到鬼多htｔｐs://wwｗ.ｈｅｔubooｋ.ｃom•ｃｏｍ見那樣的高手時就完了。」納喇福為難的說道。

「以往朝中誰要是得到黃馬褂的賞賜，都要供奉在家中每日焚香膜拜呢。」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納喇福恍然大悟道。

「李大哥，我們這是去哪兒？」

莫殘從未聽到過如此典雅的樂聲，心已進入了那悠遠的意境之中。

於是莫殘便講述了當年擔當禪師臨終時，手書偈語擲筆而逝的故事。

正說著，李元通匆匆跑過來。

這時，清如吟道：「古今興廢有如反掌，青山綠水則固無恙。千載得失是非，盡付漁樵一話而已。」話音未落，琴聲已起。

隨著清如十指的吟揉搓注，滾拂潑刺和三彈，高山巍巍，樵夫咚咚之斧伐聲，如臨其境，刻畫出山中隱士豪放無羈，瀟洒自得的情懷，令人無限嚮往。

「什麼？」納喇弘聞言一愣。

莫殘回到驛館，納喇弘見到乾隆御賜的黃馬褂，驚訝的不得了，忙問是怎麼回事兒。

「小女子能解。」清如答道。

馬車停在了勾欄衚衕，一下車便見衚衕口有青樓女子和藝人扶著欄杆賣唱，裏面人來人往十分的熱鬧。

※※※

納喇福紅著臉囁嚅道：「你是堂叔公，福男是晚輩有什麼就說什麼了，這套功法能不能教我？」

席間，當談到滇西風土人情和感通寺擔當老和尚時，莫殘問清如可否知道那首臨終偈。

「這個當然，莫老弟，你還不知道，清如姑娘是這裏的頭牌，和-圖-書多少達官貴人想與她同桌共飲而不可得呢。」李元通解釋說。

「好，等著我，不見不散。」李元通說完呵呵笑著走了。

飄逸的泛音一下子彷彿把人帶入了雲霧繚繞的深山之中，水雲掩映，煙波浩翰，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丁丁，櫓聲欸乃，漁樵之間的對答隱隱現於指下。

李元通準時來到了驛館，拽著莫殘出門上了馬車。

「哎，你可別小看了此等煙花女子，她們不但擅長琴棋書畫、吟詩作對，而且年輕貌美清麗脫俗，你沒聽說過『古來俠女出風塵』這句話么，告訴你，當今聖上還有時微服出宮來此尋歡作樂呢。」

「這點銀子你們留著用吧，總歸在京城還要置地買屋，要花錢的地方不少。」

「清如姑娘的意思是你能解開擔當老和尚的這首臨終偈？」莫殘疑惑道。

「這怎麼好。」納喇弘臉紅著說道。

「謝堂叔公。」納喇福只好說道。

這時，清如「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這些飽讀詩書的文人學士還不如我一個青樓女子呢。」

納喇福拉莫殘到一邊，悄悄問他：「堂叔公，你真的有什麼武功秘籍么？」

莫殘趕緊紅著臉站起來拱手回禮，惹來李元通一陣竊笑。

一道珠簾的後面是內室，不多時隱約見一青衣女子坐于簾后，面前擺放著一張古琴，開口說道：「李大人今日聽清如奏一曲『漁樵問答』可好？」口音吳語軟儂，嚶嚶嗲嗲，甚是好聽。

清如隨即命侍女去ｈｔtps://wｗｗ•ｈeｔuｂｏoｋ.ｃｏｍ•cｏｍ要一桌上好的酒菜，不消片刻便已送來，三人推杯問盞相聊甚歡。

「多謝和大人。」

清如淡淡一笑，問道：「李大哥和莫小哥可願與清如一同飲宴？」

「別問了，帶你去開開眼界。」李元通故作神秘狀。

「天也破，地也破，認作擔當便錯過，舌頭已斷誰敢坐。」他念給清如聽。

「這裡是『南班』，都是來自江南的美女，色藝雙絕。」李元通悄聲說道。

莫殘點點頭。

「莫小哥可識音律？」

「李大哥，小弟不習慣煙花流巷，還是去別處飲酒吧。」

「呦，原來是李大人來了，快請，這位小哥面生的很，是頭一次來么？」一位頗有氣質的老鴇迎上前來熱情打著招呼。

曲終，莫殘仍沉浸在遐想之中，口中喃喃道：「我好像看見了蒼山十九峰，洱海漁夫搖櫓，玉局山中樵夫砍柴，獵戶驅鷹，隱士長吟……」

「這位是我的兄弟，帶他來見見世面。」李元通呵呵笑道，不由分說的將莫殘拽了進去。

「堂叔公，紫陽真人和天虛真人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是您給弄的嗎？」

「這還是因為兩年前在揚州護駕有功賞賜的。」莫殘沒有多說別的。

「好奇怪的詩啊。」李元通說道。

「莫殘，恭喜啊，聽說皇上賜你一件黃馬褂，這可是聖恩眷顧了不得的事兒啊，今晚李大哥請你樂一樂，現住在哪兒？」

莫殘給了他幾丸靈界妖丹煉製的丹藥，其中木屬性丹藥主生髮，對提升修鍊進度肯定有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