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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殘聞言大喜，忙說：「哪裡有這五孔塤賣？」

莫殘站起身來，將桌子上的那首臨終偈曲譜折好收入懷中，然後默不作聲的「哈」出一個真氣泡將那人的上半身裹住催動真氣稍許固化，隨即對其說道：「我們出去理論，別打擾了姑娘的清凈。」

「哼，本公子想要的就一定要到手，再加一錠夠了吧？」

莫殘想了想，問道：「此曲這麼多的『徵』音應該歡快輕鬆才是，為何剛才聽著卻如此的悲壯蒼涼呢？」

「少一絕？」莫殘不解。

「有何不可？拿紙筆來。」清如爽快答道。

那公子嚇得轉身就跑，莫殘看了直搖頭「呸」的一枚真氣球追上，鑽入了他的腎俞穴內爆裂開來，令其頓時下肢癱瘓萎頓于地。

「莫老弟小心，這兩人武功不弱。」李元通忍著疼痛提醒道。

「莫小哥果然是聰明，此曲雖然『徵』音較多，但所處的位置卻是應以『變徵調』來處理，而這『變徵調』其風格正是古樸悲壯和蒼涼，譬如荊軻赴秦前高漸離所擊築之曲便是典型的『變徵調』。」

「你去扶李大哥進屋，外面交給我了。」莫殘先查看了李元通的傷勢，無非是一點皮肉傷和被點了穴，其他並無大礙，於是便替他解了穴道，然後吩咐老鴇說道。

清如見莫殘恍惚的模樣，嫣然一笑說道：「人家都說擔當禪師詩書畫三絕，原來卻少說了一絕。」

莫殘懶得與其糾纏，一張嘴「呸呸」吐出兩枚真氣球，在花前月下的眼中根本啥也瞧不見，但覺手腕一疼就已經遲和-圖-書了。兩人持扇的手腕處各自出現了一個血窟窿，筋脈俱斷，隨著兩聲慘叫，鐵扇掉落在了地上。

「應該說老和尚詩書畫律四絕才對，這首『臨終偈』其實是一首音律樂曲。」

清如聞言「咯咯」笑了起來，說道：「學古琴並非易事，要下數載苦功才行，除非莫小哥搬來與清如同住，這樣方能朝夕相處手把手的教會你。」

「這個嘛，還要問問清如姑娘的意見才行。」老鴇似乎被打動了。

「不多，不多，兩三日才得一個。」他哭唧唧的答道。

走廊里站著兩名書僮模樣的人，手中也拿著摺扇，看著人雖瘦小單薄但雙側太陽穴卻高高隆起。腳下躺著鼻青臉腫的李元通，哼哼唧唧的爬不起來，老鴇則在一邊嚇得面色蒼白，手中抓著三隻金錠。

「好，三錠如何？」

莫殘瞅見清如皓齒緊咬丹唇，憤懣之情於色，身旁的李元通坐不住了：「你們等著，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胆敢來這裏搶食。」話未落音，人已經出去了。

當他正欲尋找託辭之際，忽聞走廊中傳來一陣吵鬧聲，聽到其中一個男人操著四川口音說道：「本公子就點『清吟小班』的頭牌，其餘一概不要。」

「有過一面之緣，看在文若需的份上，今天我就不殺你們了，但若是再在清吟小班露面，你們三個就會是三具屍首。」莫殘的聲音盡量裝得冷酷無情，他知道在京城裡是絕對不可以犯下命案，否則會牽連到很多人。

「客官，清如姑娘今天已經有客了，我和*圖*書們這裏的其他姑娘也都不差……」這是老鴇的聲音。

「若是不信，清如這就彈給你聽。」清如說罷起身回到古琴后，十指輕攏，一首古樸蒼涼的曲子緩緩響起，韻律撼動體內心肝脾肺腎五臟，令人頓生世事滄桑之感，聞之不免黯然。

莫殘一聽滿臉通紅，這位清如姑娘雖然年輕貌美又有才氣，但自己心底里還是不願意破身在這青樓之中，況且「順行生子，精盡人亡」，修真之人豈能輕易交出童陽。

莫殘意念到處雙手一推，一面氣牆擋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些扇骨穿不透真氣牆，掉落在了地上。

莫殘搖搖頭，他對音律是一竅不通。

曲終，清如走回桌前莞爾一笑：「莫小哥這回信了吧？擔當老和尚明為偈語暗是音律。」

莫殘隨手撤去真氣泡，冷冷說道：「你們是川東文家的人？」

「這首臨終偈全部的五音就是『徵宮羽，徵宮羽，商徵徵徵羽商徵，徵徵宮徵商角徵』。」清如寫完擱筆說道。

莫殘收起了短劍，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嘭」的門被踢開，一個三十歲左右身穿錦袍的白臉書生搖著摺扇邁步進來：「咦，怎麼還有一個小白臉，給本公子出去。」

「是文家旁支，怎麼啦，你認識他？」那書生詫異道。

清如解釋說道：「律分五音，即『角、徵、宮、商、羽』，所有樂曲都是由這五種音而構成。其中，角調朝氣蓬勃，生機盎然，五行屬木；徵調熱烈歡快，活潑輕鬆，五行為火；宮調悠揚沉靜，淳厚莊和圖書重，五行是土；商調高亢悲壯，鏗鏘雄偉，五行乃金；羽調凄切哀怨，蒼涼柔潤，五行歸水。」

「可以到此為止了，今日讓我替你去勢如何？」莫殘意念到處，手中多了一把短劍，「噌」的劍出鞘，烏光一閃。

「莫老弟，這事兒抱在李大哥身上，只要宮裡頭有，到時后給你弄一隻來就是，我們還是喝酒吧，別凈談論那些高雅的話題了。」李元通拍著胸脯說道。

莫殘聽清如說她能解開擔當老和尚的臨終偈，不由得愕然不已，一個青樓女子怎麼可能破解無數飽學之士苦苦研究了百年的難題呢？

李元通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先走啦。」

「有什麼速成的法子，我只要學會這一首曲子，無論什麼樂器都行。」莫殘堅持道。

「久聞川東文家鐵扇功獨步天下，你倆共有二十八根毒扇骨，乾脆一起發出來如何？」莫殘乾脆先行道破。

「原來『臨終偈』果真是一首古曲。」莫殘喃喃道。

那公子見狀大驚失色，口中連連道：「你不要過來，本公子不識武功。」

「武當山五龍觀文若需是你們什麼人？」

莫殘記起在感通寺命案現場，那位晉寧盤龍寺了空和尚曾經說起過川東文家善使鐵扇，內藏十四根劇毒扇骨，那個絡腮鬍子大漢就是死在扇骨之下，所以今天遇上文家扇子要格外的小心。

「客官，先來先到這是勾欄的行規……」

莫殘一聽臉色緋紅，李元通哈哈笑道：「好主意，不過眼下可不行，我們兄弟倆還要有公幹呢。」和圖書

「可否請清如姑娘將此曲譜寫給在下？」莫殘問道。

老鴇沒吭聲。

「哈，你這小白臉既然知道川東文家，難道沒聽說過『粉面書生』的名頭么？敢對本公子如此不敬，看來是活膩了。」那書生摺扇一抖強硬起來。

清如笑魘如花：「李大哥取笑了，清如與莫小哥一見如故，視為知音，到時后自然水到渠成，你就不必多嘴了。」

那人的雙手在真氣泡內粘住了不能動，嘴巴緩慢的翕動了兩下說不出話來，被莫殘連推帶搡的出了房間。

「一首曲子？」莫殘更加惶惑了。

花前月下眼中看不到氣牆，唯見對方手一推那些鐵扇機關強勁發射出去的扇骨便紛紛墜地，立時大吃了一驚，知道今日遇上高手了。

花前與月下目光相視一下，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同時按下鐵摺扇上面的機關，「嗖嗖嗖」一連串十余根喂有劇毒的扇骨朝著莫殘上中下三路飛來。

「哼，」莫殘冷笑道，「你雖不識武功，但瞧你那陽氣將絕的熊樣，究竟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給我如實招來。」

酒過三巡，李元通醉眼朦朧的開口說道：「清如姑娘，我這位莫老弟可是個從未上過戰場的真童子，待會兒你對人家可要悠著點哦。」

莫殘心中一陣狂喜，因為他知道這就是「密匙」，開啟玉局峰靈界通道的密匙。

「公子退後，讓我們來對付他。」兩書僮上前擋在了書生的前面。

「何人竟敢在此生事，還不給我滾出去！」李元通大聲喝斥道。

緊接著聽到走廊里噼里啪啦的交起手來，老和-圖-書鴇在一旁連連告饒請他們別打了。

「哈，本公子在江湖上成名已久，豈是你能嚇唬得了的？今天清吟小班這個頭牌本公子是要定了，花前月下，把他剝成光豬吊在樹上，然後在其身上寫下『有辱斯文』四個字。」

莫殘心想原來音律也與屬性有關，看來天下萬物皆出五行。

「老鴇，你的意思本公子明白，這錠金子夠不夠？」

「我們一起出去吧。」莫殘示意兩人一起跟著離開了清吟小班，一直走出了勾欄衚衕，來到一無人的空場。

「現在很少有人會吹塤了，宮裡大祀以及朝會時各種樂器都會用到，去那兒找找看吧。」清如說。

「遵命，公子。」花前和月下兩人一搖摺扇包抄過來。

「莫小哥請看，」清如提筆在紙上寫下「天也破」，說道，「這三個字對應的五音則是『徵、宮、羽』，你知道五音么？」

莫殘端詳著此人，衣著華麗但面少血色，眉毛雜亂眼神晦暗無光，一看便是那種縱慾過度陽虛之人。再看清如，眉頭緊蹙一臉怒容，但又無法發泄只能忍氣吞聲的樣子，這些青樓女子也是夠可憐的了。

「噗通」一聲，有人摔倒了。

清如想了想，說道：「如果你中氣足的話，可以試試古時候的五孔塤，五孔即五音，按照這首臨終偈五音曲譜吹就可以了，不過這種古老的樂器清吟小班沒有。」

那兩個書僮瞧見自己主人的模樣便知其已經受制，但他倆看不到真氣泡故不知何處被制，因此未敢輕易出手。

「清如姑娘能否教我演奏這首曲子？」莫殘急迫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