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大海揚波
第1969章 你有什麼資格和本伯對話
天太熱，方醒站在大明湖畔，遠遠的看著停在岸邊的畫舫，感受著樹蔭下的舒爽。
太監啊太監，君王身邊的人。
十七先生的臉漸漸漲紅，雀舌在邊上有些擔心，就偷偷的瞥了楊彥一眼。
時近正午，天氣越發的熱了，方醒招招手，吩咐道：「都跟我上船。」
他又吃了一片羊肉，滿足的道：「你想的真是太多了，你家不值當，而那些都是大明人，誰滅誰？」
方醒喝了一口茶，說道：「東家西家……在陛下的眼中，都是一家。」
「那位十七先生是什麼人？」
十七先生愕然，方醒聞到了香味，就撫掌道：「烤肉來了，酒呢！」
方醒點點頭，雀舌趕緊走到樓梯口接人。
這是方醒第一次真正的和那家人面對面，他仔細的看著十七先生，然後說道：「矜持不少，不過你家倒是配得上這份矜持。至於你說的假道滅虢……」
「小貓去拿一壺酒來。」
一個矜持的聲音傳來，方醒笑了笑，他的人，包括王賀都在下面，那位十七先生莫不是眼瞎了？
十七先生的眼睛很小，細眯著看人。
方醒點點頭，隨著小貓上到了二樓。
方醒看向十七先生，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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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醒微微抬頭，歪著些腦袋，說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本伯對話？」
方醒點點頭，小貓就笑著引了他上去。
小貓回身笑道：「伯爺放心，今日的花銷有人答應出了，定金都給了。」
方醒訝然，笑道：「好事，看來今日倒是能吃一頓好的了，大家都別客氣。」
剛沐浴的雀舌愕然回身，方醒已經坐到了主位上，大馬金刀的道：「去弄些羊肉辣椒，烤肉。」
「興和伯，咱家想瘦些，魚鮮最好……」
隨後廚子端著個大盤子上來了，大盤子上面是一堆羊肉片，邊上有幾個小碗，其中一碗裏面全是辣椒面。
雀舌微微起身看了一眼，然後為難的看著方醒。
「見過十七先生，見過楊公子。」
楊彥的面色難堪，雀舌都忍不住看向方醒，目光中帶著哀求。
邊上的人都在看著他，若非是雀舌和楊彥見過方醒，估摸著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假冒的。
下面一陣沉寂，方醒知道這些人是忌憚王賀的太監身份，不然早就開噴了。
方醒覺得這廚子烤肉的手藝不錯，不禁有些想挖牆腳。
吃了羊肉，再喝一口酒，方醒ｈｔtps://m•hｅｔuｂｏｏｋ•coｍ•coｍ只覺得酣暢淋漓，於是就自顧自的吃。
「你是誰？好大的面子，咱家在這裏站著你都沒看見？好大的眼睛，莫不是長到頭頂上了？那得小心掉河裡去，做了魚蝦的午餐。」
方醒瞥了一眼可愛的小貓，眉心微微一皺，然後夾了一片羊肉蘸辣椒面吃了。
這時樓下王賀叫了一嗓子：「興和伯，于謙來了。」
所以他拱手之後隨即看向方醒。
隨著微風過來的還有幽香，方醒微微側臉，說道：「你坐好些，本伯不熱。」
方醒喝了口酒，淡淡的道：「這不是道，而是民生。」
王賀嗬嗬地笑道：「興和伯，咱家就不上去，就在這和他們喝酒。」
廚子慌亂著拱拱手，然後跌跌撞撞的下了樓梯，幸而沒有摔跤。
方醒微微頷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后，一個十多歲的可愛女孩跑過來，福身道：「見過伯爺，見過各位大人，姑娘已經在等候了，請諸位上去。」
這是沒打算給面子，十七先生面色鐵青，然後又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是喝酒，那自然人人可說話，興和伯這……」
「咱們吃大戶去！」
「興和伯可到了嗎？」
方醒微笑著，目視著樓梯口和_圖_書，隨著腳步聲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現身。
一頭烏髮從頸部兩側滑下，黑白分明，奪人眼球。
雀舌鬆了一口氣，趕緊讓小貓去吩咐廚子，然後她蓮步而來，坐在了方醒的側面。
雀舌拿起扇子，輕輕的為方醒扇動著，說道：「伯爺，小女並未見過十七先生呢。」
他是那家的管事，走到哪都該被人高看一眼。
楊彥尷尬的道：「學生楊彥……」
「在下十七，見過興和伯。」
太監喝花酒，那感覺實在是太憋屈。
雀舌正在邊上準備坐下，聞言就叫人去看。
方醒搖搖頭，然後看了外面一眼，就微微一笑，眯著眼道：「貴客來了。」
十七先生冷笑道：「千年以降，就數如今的民生最好，興和伯此言怕是有假道滅虢之嫌吧。」
十七先生微笑著走來，然後坐在了方醒的對面，隨後的一個讀書人打橫作陪。
楊彥深覺羞辱，當即就拿起酒壺，可這壺酒被方醒剛才喝了一半，他目視雀舌。
方醒斜睨著她，突然笑道：「美人洗手作羹湯，雅事也！不過燒烤就不必你了，叫了廚子來弄。」
王賀已經把前襟拉開了，拿著扇子不住的往裡面扇風，低聲道：「是那家的管事，也稱為執事。」
他拱手道：「興和伯，在下以為，凡事皆有度。就如同搶水，東家覺著這水少分了自家，就找西家說項，西家願意賠償，可東家卻要西家傾家蕩產，這不是說道理的法子。」
一隻翠色小鳥從上空飛過，方醒皺眉看著身前多了一小坨鳥屎，說道：「那家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尊貴之極，卻深為帝王忌憚，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十七先生微微皺眉，說道：「興和伯，道不同，留條道，此為長久之計。」
薄紗里，白|嫩若隱若現。
方醒在樓梯中間回身吩咐道：「你們想吃什麼直接點，船上沒有就叫人去買，錢，本伯出了。」
方醒邁步走過去，錯身時說道：「可能烤肉？辣椒有沒有？」
「那位十七先生呢？」
一行人走到畫舫的邊上，早有人等在那裡，堆笑道：「見過伯爺，見過各位大人。」
連吃了十多片烤羊肉，方醒這才放下筷子，準備休息一下。
十七先生在看著方醒，見他閉上眼睛，臉頰因為辣而微微顫動，不禁有些迷惑。
「你是誰？」
雀舌聞著自己身上散發
和圖書出來的幽香，不禁無言。
王賀在外面跟著方醒多年，見識比宮中的太監們多了不知道多少，他拚命的搖動扇子，焦躁的道：「是啊！再尊貴，那也是陛下看在天下讀書人的面子上給的尊貴，要是敢胡來，明面上陛下肯定不會動，暗地裡可不會客氣。」
方醒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喝一壺酒再來和本伯說話。」
見情郎被方醒逼迫，雀舌不禁恨上了方醒，聲音中就帶了些尖銳。
但凡有點兒身份的人，在外面吃飯時，除非是至交好友，否則那吃相必然是要注意的。
至於雀舌，方醒來時她可沒有下去迎接，那麼立場自然不言而喻。
「學生楊彥，見過興和伯。」
盤子放在桌子上，黑瘦的廚子傻笑一下，小貓喝道：「還不趕緊滾下去！」
方醒坐著沒動，只是淡淡的道：「你今日約了本伯來此，是想談什麼？」
這種天氣烤肉？
那聲音帶著些磁性，好似南方的雨絲般的粘稠誘人。
方醒皺眉道：「烤肉呢？」
可這位興和伯卻絲毫不在意，而且他居然還開始斯哈斯哈的，一臉的過癮模樣。
雀舌惶然挪動，那身姿微微搖擺，如風中的柳枝。
「見過伯爺。」
楊彥趕緊說道：「興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