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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航在情人節前兩天悄悄去了一次商場，頂著導購小妹驚奇的眼神帶來的巨大壓力買了一對戒指。

最後總算是摸了一手好牌，他一看，能做個大的，也沒在意別人的情況，反正合適的就留，不合適就扔。左航坐在他身後看著，一直沒出聲，最後他摸了個四筒，感覺沒用，正要扔的時候，左航在後面小聲提醒了一句：「你小姑正聽這張呢，要點炮么。」

「哎……」蘇戰宇跪到地上，趴在他身邊，「小豬崽兒乖，老叔五一放假就回來看你好不好？」

「嗯，不知道給誰打電話呢，約人出來吃飯，半天也約不動，我都替他著急，」湯曉嘖嘖了幾聲，「估計碰上剋星了，以前他約姑娘都沒失敗過。」

「相當嚴重，我要真拽著你哭，你還不得一臉嫌棄啊，平時跟你說個話都愛搭不理的，還哭呢，我爺都說左航這幾年脾氣溫和多了。」蘇戰宇撇撇嘴，對於左航小時候對他的種種不待見，他一提起來就感慨。

不過小豬崽兒的反應就強烈得多了，抱著蘇戰宇的包不撒手，整個人都趴在包上，手腳並用地把包裹住，誰都拉不開。

老頭兒對於他倆要一塊回去並沒有什麼意見，他這個年過得很開心，他要的只是家裡人都聚在一塊熱熱鬧鬧的就行，他看著舒服。

「多沒勁啊，還得去打炮專用地，明年過年我去你姥爺家過吧！」庄鵬在那邊喊，「寶貝兒新年快樂！」

「不行，姐夫你想得多美啊，」老爸靠在炕上樂了，「戰宇就是個炮王。」

但現在褲兜里的動靜不是簡訊，是電話，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夏鴻雪，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接了，那天夏鴻雪的簡訊他刪了之後一直沒再回，現在不接電話覺得有點兒不太禮貌。

「困死我了。」蘇戰宇伸手越過小豬崽兒在左航臉上摸了一把。

「哥，你真要留著？」蘇戰宇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做著這件事，全身從里往外地暖了出來，美得他一個勁兒想笑。

「滾，」左航推開他，把衣服掀起來對著鏡子，雖說似乎看不出什麼來，他還是很悲傷，健身房折騰出來的效果就這麼半個月就全廢掉了，「我容易么我，回去又得從頭來過了。」

「紋蛋蛋上吧，」左航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轉身回了客廳，「一個蛋上一個字，正和*圖*書好。」

如果一定要用什麼方式來證明兩人的感情，可以有別的方法。

上了飛機之後，蘇戰宇坐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拿這一大堆東西，大姑說她過幾天回來的時候還有，有多少朋友同事同學的要分啊……」

「你當五百錢不是錢呢，」左航笑了笑，「你晚幾天回去吧，我減減肥，你跟著回去我減不了肥了。」

「你哥啊？」蘇戰宇趁機問了一句。

他不知道路上折騰幾個小時這塊冰會不會化掉，但哪怕是化了，他也得帶回去。

「今年過年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次了。」

「誰啊？」蘇戰宇順嘴問了一句。

「嗯，一直留著。」左航關上冰箱門，摟著他親了一下。

快親，要不情人節那天我捧束玫瑰去你們公司樓下接你。

「……有創意，左航你真他媽是個流氓。」蘇戰宇樂了。

「還是我哥疼我。」蘇戰宇笑得不行。

回家之後左航都沒休息，第二天就直接上班了，帶了一堆東西拿去辦公室跟眾同事瓜分，要不是給庄鵬的那份他單獨給拿出來了，全都得分光。

「以後保證不會了。」左航笑笑。

左航一直覺得這是因為平時大喊大叫會被大人罵，只有這種時候沒人管，所以大家就跟佔了便宜似的喊個夠。

四周本來就已經炸響成一片的鞭炮聲猛然增大，家家戶戶院門口都電光火石地炸著，蘇戰宇把小豬崽兒裹在外套里包著，點著了自己家院子外面在地上盤了好多個彎的鞭。

「表叔怎麼著你啦？」左航被點名指責，覺得很無奈，「你老叔要回學校上學了，就跟你要去幼兒園一樣啊。」

晚上回去的時候，蘇戰宇已經做好了飯，正站在鏡子前研究自己的肩膀：「牙印快沒了，我應該抓緊時間去紋身了。」

不過接起來也就那麼回事，他什麼也聽不清：「小夏啊，新年快樂，我這放鞭，我聽不清。」

蘇戰宇睡覺的時候他偷偷量的尺寸，量的左手無名指。

接下去一個星期，蘇戰宇都在折騰紋身的事，要不是左航堅決不同意，他真沒準兒已經去把牙印紋在肩膀上了。

左航給他回了一條，滾蛋。

「新年快樂美女，」蘇戰宇笑笑，「剛抱著我侄子放炮呢，沒法接電話。」

「新年快樂，帥哥。」湯曉帶著笑的聲音傳了過來。和-圖-書

蘇戰宇躺在床上，他和左航中間隔著在麻將結束之後及時醒來並且哭鬧著要跟老叔睡的小豬崽兒，小傢伙這會兒睡得正香。

「你來可以，來來來，」大姑父馬上點頭，「讓戰宇來唄。」

點著了鞭就跟著尖叫是他們家的傳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反正從小到大他家的孩子都有這毛病，鞭點著了就開始就著鞭炮聲大喊大叫，誰也聽不見別人喊的是什麼，總之就是一通狂呼亂叫。

「表叔討厭！」蘇維奕哭得眼淚糊了一臉。

左航從二舅家找了個大冰壺，把那蘇戰宇送他的那朵玫瑰放回玻璃瓶里，然後在邊上加了一圈冰放進了冰壺，又拿了自己羽絨服的帽子包在壺外邊兒。

左航有點不好意思，站起來坐到一邊：「不是故意的，順嘴一吐嚕，戰宇這牌打得我都不忍心看了。」

「湯昱，你回來的時候再跟你細聊吧，我快瘋了。」趙辰西說完就把他這邊掐掉了。

左航樂了，剛要坐下去，被二舅媽攔住了：「不行不行，輸光了再換人，左航上桌了我們還玩什麼！」

「我摸摸，」蘇戰宇樂了，湊過來手摸到他衣服里捏了捏，「挺好的，摸著真舒服。」

幾圈打下來，蘇戰宇一次沒贏，雖說沒點炮，但一直在往出數錢，他也沒所謂，反正圖個樂子。

蘇戰宇也不著急，很有耐心地趴在地上輕聲細語地哄著，半個小時之後，蘇維奕終於止住了哭聲，放開了他的包。

放在褲兜里的手機一直在震動，點炮之前他給同事朋友挨個發了一通簡訊，然後給庄鵬打了個電話拜年，庄鵬聽到他這邊震天響的鞭炮聲，羡慕得不行，他家在市中心住著，哪兒哪兒都不讓放炮，得頂著老北風去廣場，那裡有一塊兒專門的區域用來給市民放鞭。

「傻逼。」

他給趙辰西回了電話：「趙爺我給你拜年兒了！」

左航一看就樂了：「跟你小時候一個德性。」

「新年快樂。」左航笑笑，之前蘇戰宇就一直看鍾，估計是就等著踩著點兒說這句話呢。

跟家裡人挨個道別的時候，小姨抓住了左航的胳膊：「好好的。」

十二點鐘聲敲響的時候，蘇戰宇迅速湊到左航耳邊，嘴唇都蹭到他耳朵上了：「哥，新年快樂！」

「你乖，老叔回去了天天給你打電話。」

「放心，我和-圖-書給你做減肥餐，保證又好吃又不胖，」蘇戰宇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不想跟你分開，一天都不行。」

放完鞭，蘇戰宇和左航又帶著小豬崽兒出去放花，小傢伙放花上癮了，一晚上把家裡的煙花差不多都折騰沒了，這會兒非得把剩下的都放了才踏實，最後把煙花點光了，他才心滿意足地趴在蘇戰宇肩上睡了。

掛了庄鵬電話之後，簡訊就一直響，他沒顧得上看，這邊一大家子人亂得很。

過年這幾天左航覺得自己每天一睜眼就是吃，一直吃到晚上睡覺，到初五他系皮帶的時候，他驚悚地發現，皮帶居然扣不回原來的那一格了。

「戰宇，小姑要給你爺買衣服，就靠你了哈，乖，」小姑摸了摸他的腦袋，「哎喲這腦袋真有手感。」

蘇戰宇的手機也在震，但他懷裡抱著小豬崽兒，還得伸手幫這小傢伙捂耳朵，一直到鞭響完了回到了屋裡他才拿出了手機，一堆簡訊和兩個未接來電，一個是趙辰西的，另一個是湯曉。

「幼兒園還沒有開學！」蘇維奕這個倒是算得很明白，一邊抹眼淚一邊繼續抱著包，抱了一會又伸手拉住蘇戰宇的褲腿，「不許老叔走！」

「謝了。」趙辰西這句話里的意思他能聽得明白。

把電話給湯曉回過去的時候，湯曉那邊一接電話，他就聽到了湯昱正跟那邊喊呢，叫你出來吃個飯怎麼那麼費勁啊！

「誰知道呢，多帶點兒總比算漏了誰強啊，您人緣兒那麼好，保齊誰就沒算上，多帶點兒保險。」左航笑笑，他倆行李都超重超得拖運的那姑娘都被嚇了一跳。

「哥你是明天走么？」蘇戰宇摟著他，拽著他的皮帶狠狠一拉，把皮帶扣回了原來的地方。

「累死了，」蘇戰宇低頭拍了拍腿，發現自己褲腿上有一小塊兒亮晶晶的東西，「我靠，這是蘇維奕小朋友的鼻涕吧！」

蘇戰宇愣了半天，差點沒想起來湯昱是誰，等想起來的時候更愣了，這什麼情況？

蘇戰宇嘿嘿樂了一會兒，他不愛打麻將，覺得費腦，所以他的麻將技術一直停留在想扔什麼牌就扔什麼牌的層次，點炮是他的專業，他往桌上邊兒一坐，那全家人都得樂開了花。

左航對於紋身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惡，他只是不願意蘇戰宇用這種他覺得沒和_圖_書有安全感的方式來紀念感情，他希望蘇戰宇有一天能真正地踏實下來，不再每天擔心失去。

「我正是二的年紀，得順其自然，」蘇戰宇又背過身，把自己的褲子往下拉了拉，「要不你看把你名字紋在尾巴骨上怎麼樣？」

吃過午飯收到蘇戰宇一條簡訊，親我一下。

蘇戰宇一聽這話立馬停了手，琢磨著要換一張牌，小姨不幹了，笑著指著左航：「左航不帶你這樣的啊，有你這麼遙控的么！」

「我也是。」

麻將打到後半夜，以蘇戰宇把錢基本輸光了為結局，小姨贏得最多，老頭兒很開心，又叮囑了她一遍，衣服要買紅的。

「沒事兒，現在說上了不也一樣么，」湯曉還是笑著，那邊湯昱的聲音一直挺大聲兒地喊著，她停了一下，吼了一句，「煩死了你上外邊兒嚎去，你當就你一個人在打電話啊！」

「就是，還讓不讓人過癮了，左航我就光往外數錢得了，」小姨也附合，「我還想贏了錢給我爸買衣服呢……」

當然，如果一定要玩點浪漫……左航想了想，他可以在情人節那天下廚炒個菜什麼的，然後把戒指放進去。

按蘇戰宇的性格，自己要真給他炒了菜，這小子沒準一興奮，把戒指吞下去了也不一定，情人節禮物要等著上廁所拉出來才能看到，這也太破壞氣氛了……

老媽看到左航進屋，招了招手：「兒子過來打吧，我剛點了你大舅的炮，給我贏回來。」

蘇戰宇嘎嘎樂了一會兒：「就為了五百紅包啊？那我也跟你一塊回去吧，我們訓練也快開始了。」

左航樂了，看了看日曆，情人節真沒幾天了，這種事蘇戰宇沒準兒真能幹得出來，他只得回過去一條，MUA。

「不好。」

「……靠，」左航差點一口氣兒沒提上來，「我們初八上班了，按時回去的有五百塊紅包。」

「我操，」左航轉頭看著蘇戰宇，「我腰至少粗了一寸。」

「左哥……快樂！」夏鴻雪在那邊扯著嗓子喊，左航總算是聽了個大概。

跟趙辰西扯了兩句，正想說回學校的時候給他帶點兒吃的，就聽到趙辰西在那邊小聲說了一句：「靠，煩死了……先不跟你聊了，我接個電話。」

「以後你敢，」蘇戰宇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我幹得你半個月起不來床。」

不過，還是算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吧。

「拉倒吧，」蘇戰宇拿出濕紙巾擦著，「我小時候可不敢把鼻涕蹭您身上，再說我也不敢跟小豬崽兒似的這麼拽著你哭，每回你走的時候我都躲一邊自己難受。」

「有你們這樣的么，想贏錢就不讓我哥上桌，」蘇戰宇把小豬崽兒放到炕上，左航打麻將很厲害，他記憶力不是一般的好，而且腦子轉得快，誰手裡有什麼牌他全能猜得差不多，以前奶奶打牌的時候輸了錢就立馬會派左航上桌給她贏回來，蘇戰宇跳下炕，「要不換我吧。」

很簡單的款式，只是一個圈，算是他的願望，能夠簡簡單單地在一起，沒有任何別的負擔。

「至於么，」左航想了想，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這麼嚴重？」

「趕緊睡吧，」左航看看蘇維奕，在蘇戰宇手上親了一下，「明天還得早起，一到過年比我上班還折騰。」

回了家，左航第一件事就是把冰塊拿出來檢查，冰壺保溫還不錯，冰塊稍微有點兒化，但基本沒有大的變化，左航把冰塊帶玻璃瓶整個都放進了冷凍室。

「白痴么你，」左航推開他，一邊洗手一邊斜了他一眼，「你怎麼總這麼二。」

蘇戰宇嘿嘿笑了幾聲沒再說別的，湯昱這肯定是在給趙辰西打電話，他覺得湯昱要真對趙辰西有什麼想法，那可就真遭罪了。趙辰西是個不繞彎的人，他要願意出去吃飯，一個電話約一次就夠，他要不願意，你打一個月電話他也不帶搭理的。

家裡人一到過年都變成了夜貓子，在屋裡開了兩桌麻將，連老頭兒都不睡，嚷嚷著五毛錢太小，要打一塊的，誰贏了誰給他買衣服。

他沒蘇戰宇那份浪漫心思，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希望能在情人節那天送份驚喜給蘇戰宇，他想看到蘇戰宇開心的樣子，喜歡看他滿足的笑容。

大家都還沉浸在過年之後慵懶和興奮交織的情緒當中，一個個都是衝著那五百塊才按時回來上班的，分完了東西就全都要死不活地坐在電腦前發愣。

「嗯。」左航點點頭，他知道小姨的意思，也能看到她眼裡的擔憂。

連老大都窩在辦公室里沒出來指點江山，只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探了個頭出來：「左航，你家做的這個臘肉真不錯，聞著我都餓了。」

「乖，」趙辰西在那邊兒笑得挺歡，「新年快樂，祝你事事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