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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聽到了蘇戰宇的聲音：「你丫又騙我，肋條都斷了！」

「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傻逼啊……」左航嘆了口氣，原來自己喜歡的居然是這種二了吧嘰的類型？

「就是發燒，我發燒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左航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他是不會讓這小子知道他住院的原因的，要讓他知道了，估計得內疚好幾個月。

「行吧，明天我過來接你，」蘇戰宇往門口走，突然想起來什麼，「我大姑他們會來接你吧？」

多久了？這種熟悉而親切並且每次都能讓他沉醉的感覺似乎已經離開他很長時間，短短的幾天時間的經歷讓他覺得漫長得像是幾輩子，從天上到地上再騰空而起。

蘇戰宇把那幾根煙倒出來放進了兜里，把煙盒給拆了。

「謝謝。」蘇戰宇仰頭喝了一口，爽！

「啊九點半了？」蘇戰宇愣了愣，一把攥住左航的手，「我不走。」

趙辰西把車停在了市裡最有名的燒烤一條街，蘇戰宇一下車就看到了湯曉和她哥一人一瓶啤酒拿著正縮在棚子里喝呢，一看到他，湯曉把瓶子一放就跑了出來：「帥哥你怎麼來了啊！」

「我進來個屁啊，我好幾天聯繫不上你，誰知道你是不是扛不住走回旁邊那條道上去了啊，」蘇戰宇把剝好的桔子扔給左航，「我在醫院門口鬥爭了好半天。」

已經很好了，這是左航沒有想到過的結局，姥爺的反應他更是沒有想到，他瞪了一會電視跳下了床，他要去護士站給姥爺打個電話，以便確定這不是一場夢，不會突然夢醒了又回到那些他幾乎快要扛不下去了的現實里。

「我爸的，抽吧。」

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那幾層台階他同樣是一躍而下，沖得噌噌的帶著風。

左航看著桔子皮，感覺這真是什麼人就剝出什麼玩意兒來，蘇戰宇就是這麼個人，活得跟別人不一樣。

蘇戰宇從抽屜里翻出一盒軟包的芙蓉王，裏面還有幾根，他拿著沖趙辰西晃了晃：「你的？」

左航笑了笑，把桔子放進嘴裏：「您一路風塵僕僕而來，手洗了沒啊？」

「不用了，今兒晚上有人請客，」趙辰西拉開車門上了車，「你要不要見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湯曉啊？她生日。」

「家裡什麼情況？」左航鬆開胳膊摸了摸蘇戰宇的臉，這小子幾天沒見瘦了一圈，一臉的疲憊。

「幹嘛？」左航掃了他一眼，「這兒不讓陪床，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我出院了。」

「喲，這話說的，」左航笑了起來，往床上一靠，「跟您那跳樓的身板是不能比，您沒在後院地上砸出個坑吧？改天咱回去在坑裡種棵樹，邊兒上插個牌子，蘇戰宇英勇跳樓處。」

說到這話的時候蘇戰宇才猛地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左航為什麼住院，趕緊拉著左航轉圈打量了一通：「你不會真是發燒住好幾天院吧？」

「過來，附耳過來。」左航笑著眯縫了一下眼睛，沖蘇戰宇招了招手。

「你來啦。」左航向後靠了靠，對了對焦，看著蘇戰宇笑得眯縫著的眼睛，心裏有按捺不住的激動，撐在床上的手跟著也有些發顫。

夏鴻雪離開病房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左航倒回床上，瞪著電視機，覺得身上從裡到外都輕鬆了很多。

「你當護士站是擺設啊，一問就知道了，」蘇戰宇一臉惡狠狠地看著他，「明天再跟你算帳！」

「本帥哥啊，」蘇戰宇掀開門帘進了棚子，「正式禮物過兩天再送你吧，生日也不跟我說，我在趙爺車裡找半天就找著個煙盒……」

蘇戰宇往椅子上一倒，慢悠悠地開始剝桔子：「你倆剝著桔子一切盡在不言中，笑得春花爛漫的時候我就在門口站著呢。」

「幹嘛？」趙辰西瞟了他一眼，有點兒莫名其妙。

但眼前的這個人，卻和那天有了某種變化，這變化是什麼，他卻一下判斷不出來。

左航把手機遞給他：「你電話呢？」

蘇戰宇皺了皺眉，左航這些天遭的罪明顯比他多：「我……」

「沒洗，」蘇戰宇把半個桔子塞進嘴裏，含混不清地說，「我剛在醫院門口還摳泥兒玩來著，怎麼著，你有意見啊？」

「嗯，砸了一下，質量還不錯，我以為得換新的了呢。」左航笑笑。

他的第一反應是夏鴻雪落東西了？

蘇戰宇坐到床邊湊到他邊上：「幹嘛？」

蘇戰ｈetuboｏｋ•ｃom.coｍ宇樂了，沒回答，往車裡轉圈兒看，又打開了車上的抽屜翻著。

「注意素質，」蘇戰宇摸摸自己的腦袋，有點兒無奈地坐下了，湯昱也是個二貨，這樣的碰上趙辰西就得是個死，「瞎樂個屁啊。」

「開你的車。」

他抬起頭，看到已經竄到了他面前，呲著白牙沖他樂的蘇戰宇。

「別傻逼啊，回去休息，然後收拾屋子，肯定落灰了。」左航抽出手，腳在他背後蹬了一下。

「我靠，」左航愣了一下，「你丫一直在外邊兒？怎麼不直接進來啊！傻逼吧你！」

這是他第一次完全沒有任何負擔地親吻左航，全身心都放鬆，整個人都沉浸其中。

「實在是沒招了，我爸是寧可餓死我也不放我出去，我都快餓成臘肉了，」蘇戰宇貼在他耳邊嘿嘿樂了，「要沒下雪我也不敢跳，沒準兒會傷著膝蓋。」

「哎……」蘇戰宇將信信疑，左航一發燒就是高燒他倒是知道，上回看著就夠嚇人的了，這次再碰上這些事，也不是沒可能，「出院了得好好補一下，您這小身板可盯不住啊。」

「喲我都沒注意，哎喲媽媽呀！」湯曉往蘇戰宇頭上瞅了一眼，立馬笑得不行，掛在湯昱身上，「戰宇你太帥了，太帥了！」

「不知道，我這幾天都被關著呢，不過我跳樓是我爺鼓勵的，真沒想到，」蘇戰宇嘟囔著，「我一看到他站在窗子下邊兒的時候心都涼了，覺著他得挖個坑等我跳下去再把我埋了呢。」

「我能親到明天早上，我這肺活量且夠了。」蘇戰宇笑了笑，直起身。

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如果不是左航推他，蘇戰宇估計自己能親到天亮。

「趙哥說去接人，也不說是接誰，鬧了半天是接你啊，」湯曉笑得很開心，臉上泛著紅暈，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凍的，「瘦了啊帥哥，過年回山裡打獵了吧。」

接著就立馬否定了，這種野蠻地開門方式只有一個人會用，那就是下午從三樓瀟洒地一躍而下的蘇戰宇同學。

「生日快樂啊，我剛知道昨天你生日，」蘇戰宇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弟到湯曉手裡，「快長快大。」

「真仗義！」蘇戰宇https://www.hetubook.com.com愣了一下，趙辰西的確是夠意思，他吸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請你喝酒，走。」

「這是誰折的啊？」湯曉接過來一看就喊了起來，蘇戰宇給她的是一朵金色的小花，折得很漂亮。

「明天我一早就出院了，走吧。」左航笑著揮了揮手。

「晚安寶貝兒。」蘇戰宇說完這句關上了門，往樓梯跑過去，邊跑邊沖正瞪著他的小護士樂，「我這回是真走了……」

「有病吧？」趙辰西看著他。

左航沒有說話，恍惚間他有一種回到了最初在派出所里見到這小子的那一刻，也是這樣的笑容，笑得跟傻子似地把臉一直湊到他眼睛前面。

「我爸那兒呢，也不知道他一怒之下有沒有給砸了……你這個電話是不是被我大姑父砸過啊？」蘇戰宇發現左航的手機的后蓋有點鬆了。

「沒意見，」左航笑笑，「您能吃我就能吃。」

「您真威風。」蘇戰宇笑著走過去。

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下了，趙辰西又叫了一堆吃的，蘇戰宇驚訝地發現他和湯昱倆人始終連相互看一眼都沒有過。

「喲，桔子啊，」蘇戰宇接過桔子，似笑非笑地在手上拋了幾下，斜眼兒瞅著左航，「好溫馨的桔子啊，左哥我也給你剝個桔子吧。」

倆人幾天沒見，一聊起來就有點兒打不住，左航感覺沒聊多長時間，護士就敲門了：「九點半了啊，探視時間結束了，明天再來吧！」

「昨天的生日，都過完了，今天是拉著她哥出來的，就我們仨，」趙辰西發動車子，「我想聯繫你來著，她說算了，怕你不願意來弄得不尷不尬的。」

左航站了起來，跟他面對面你瞪我我瞪你地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交流的是什麼內容他自己都不知道。

這也太神奇了，蘇戰宇不知道這倆里是誰有毛病，但肯定得有一個有毛病……

「已經瘋了吧，」左航被蘇戰宇身上熟悉的氣息包圍著，摟了摟他的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要不怎麼能直接跳三樓，您真牛逼。」

趙辰西沒理他，直接往醫院外面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我剛真想上去衝進病房給你倆當場捉姦。」

觸到左航嘴唇的那一ｗｗw•heｔubｏok•coｍ•cｏm瞬間，蘇戰宇覺得自己的意識有短暫的空白。

「戰宇，」湯曉遞過來一瓶啤酒，用自己的瓶子碰了碰，「我聽趙哥說了，祝你們幸福，這麼不容易，好好珍惜。」

「啊啊啊啊，」蘇戰宇被她這一打岔忘了自己深情款款地想要說什麼了，「走走走，這就走了，哎，催死我了。」

話還沒說話，小護士又敲門進來了：「哎你還沒走啊！快走了！332床明天就出院了，哪還有那麼依依不捨啊！」

他閉上眼睛，按著左航的肩狠狠地吻下去，舌尖急切地探進去糾纏著，帶著桔子甜味的這個吻讓他有了別樣的感受，終於都過去了吧……

「神個屁啊，你總不會無緣無故上醫院來吧，我問了急診，沒接收過一個叫蘇戰宇的人，我就去住院部問，也沒有，我估計是你哥了，一問左航就知道了，」趙辰西斜了他一眼，「我就到樓下等著來了。」

「我讓他們別來就行了。」左航知道蘇戰宇現在沒辦法面對老爸老媽，就像他現在也不好意思見二舅和二舅媽一樣。

「算帳？再把我肋條給我打斷么，」左航笑了，「傻逼，快滾。」

「什麼？」蘇戰宇跳上車，湯曉生日？他完全不知道，湯曉也沒跟他提過。

下最後一層樓梯的時候，蘇戰宇是直接跳下去的，他覺得自己現在身輕如燕，全身都舒暢了的感覺讓他特別想找個三樓再跳一次，看看能不能飛起來。

「我想你快想瘋了……」蘇戰宇終於晃了晃，伸手摟住了他，臉埋到他肩上，在他脖子上狠狠地親了幾口，「我操，真快瘋了！」

蘇戰宇愣了一下，猛地轉過身，看到台階上面站著個人，趕緊連跑帶蹦地竄了過去：「哎喲趙爺！我把你給忘了！你在這兒呆多久了啊？」

「走，現在過去，我肯定會去的啊，以後她結婚我還得去呢，」蘇戰宇笑了笑，湯曉這姑娘做朋友還是很不錯的，「靠，我沒準備禮物。」

湯昱看到他們幾個進來，從旁邊桌子拖了張椅子過來，沖蘇戰宇笑著點了點頭，蘇戰宇以為他要開口說個過年好什麼的，沒想到湯昱點完頭之後繃著笑看了他半天說了一句：「您這腦袋……大冷天兒的……」

「嗯，」左www.hetubook.com.com航應了一聲之後覺得有點不大對勁，轉頭看著他，「你丫什麼時候到的醫院？」

「哎——」蘇戰宇很不情願地站起來，「手機沒電了吧，給我，我拿回去充電。」

「靠，你怎麼知道我哥住院啊？」蘇戰宇很驚訝，追過去攬住趙辰西的肩，「你真越來越神了。」

「靠，」蘇戰宇樂了，蹭到左航身邊，「哥我晚上不回去了吧？」

腳剛放進拖鞋裡，還沒站起來，病房的門被人一把推開了，或者說是直接撞開了。

剛閉上眼睛多大一會，門突然又被人推開了，沒等左航轉頭看是誰，就聽到了小護士在走廊里喊：「哎你怎麼又回去了，你還能不能走了。」

「看個屁啊，快吃，」蘇戰宇又拿了個桔子給自己慢慢剝著，「吃不完我揍你。」

「傻逼，」左航樂了，到袋子里拿了個桔子遞給蘇戰宇，「晚飯還沒吃吧？一會陪你出去吃點兒吧。」

蘇戰宇跟著小護士出去了，左航看著門發了一會呆，躺回了床上，現在還有點早，但因為心裏突然踏實下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繃緊的神經一放鬆，他發現自己很累，困得厲害。

「不用了！」湯曉捧著那朵花，眼睛有點濕，「哎我的天啊，這個禮物就夠了，感動死了啊！」

「嗯，」蘇戰宇盯著他的臉，像是幾輩子沒見著面了似的，「哥你站起來。」

衝下台階之後，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聲音不高但很清晰地說了一句：「摔死你。」

「……沒斷，」左航轉過頭看到蘇戰宇扒著門探了個腦袋進來，「你怎麼知道的？」

「能不擠兌我么！我為誰啊，我又是拆窗條又是跳樓的不都為你么！」蘇戰宇指著他，「有你這樣的么！」

「喘不上氣兒了。」左航在他光頭上摸了摸。

左航抓住他的衣領往下一拽，吻到了他唇上。

老爸老媽那邊沒有直接說就同意，也許他們永遠也不會說出同意這樣的話來，但他們的態度也很明確，基本屬於那就隨你便吧這樣的範圍。

「獻香吻吧，這會兒也沒地方買禮物了。」

蘇戰宇的桔子剝得很有特色，一般人都是從上往下一條條地把桔子皮剝得跟朵花似的，他是隨便挑了個地方就開始剝，最後剝出來的皮兒看著像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