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臉
蘇禮氣得彈他腦袋：「我沒生理期！！」
「明代景德鎮窯曾創燒出一個嶄新品種，名為孔雀綠釉，釉面均勻光亮，白中微泛青，藍得典雅漂亮。但傳世極少，所以十分珍貴，在中國陶瓷發展史上，亦是難得一見、極為名貴的珍稀品種。」
「那當然就不能打了！」
意識到這點之後，她飛快地調整好情緒：「不好意思啊，不是，就是最近事兒比較多。」
她氣得哈出一口氣音，要是冬天一定能看到裊裊升起的白霧。
程懿：「學校的官博發了照片，拍到你了。」
「瀘景宮合作的設計師居然是蘇禮嗎？！？！」
男生還想再說，拐角處兩輛車前後駛來。
和川程的校企合作也踏入了尾聲。
「窗戶關了么？」
校車率先停下，易柏轉頭：「學姐，這輛有點滿，你不是說要坐空的嗎，我們等下……」
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為了這個名字來的，「蘇禮」二字在院系甚至學校幾乎也是封神般的存在，怎麼會沒有她的畢業展板？
她這套設計本就有些新穎，都是別人沒做過的款式，要去盯一盯也是正常的，免得出錯。
看著就很好接近，沒什麼攻擊性，跟程懿那種狗直男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她笑了笑：「滿分一百的那個一百？」
China又有瓷器之意，蘇禮本次的畢業設計便以青花瓷為靈感，從門口逐步往內，彷彿是一幅歷史的時間軸：
男人沒太明白她的意思：「給你什麼？」
「本市郊區。」男人果真什麼都知道，又頓了頓，「你問這個做什麼？」
設計合同在第二天上午九點就寄到了，蘇禮迅速填好寄回，這份合同就已經生效。
就……很難不生氣。
她接連往那邊投去了三次目光，前台的人員似是有所感應，笑著說：「總裁今天在樓上。」
保時捷駕駛座上的男人，好像眯了一下眼。
期間還會跟她尬聊一番，搭兩句話。
蘇禮登上小號，發了個預售通知。
「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男人輕笑著拭了拭指尖，「我的行為準則。」
「你姐姐我不用上釉，天生就是孔雀青花，給我看清楚了。」
程懿：「再往右，停到台階邊上。」
單笛沒想到會被點名，彷彿被扼住命脈，整個人驟然一僵。
說到這兒她才記起自己想儘早離開的原因：
舉個慄慄子：沒問題的。
程懿卻傾身，對前排的司機發出指令：「別開，倒車。」
她機械地抬起手，懸在空中好幾秒，像是在猶豫和抉擇，最終還是沒有放下，往上抬了抬——
周末的時候她去川程加班，想儘快把之前的那件針織外套給做好，由於是假期，公司只開了正門，順著走廊去坐電梯的時候，恰巧能路過前台。
畢業的步伐愈發臨近，畢業設計展即將開始，再然後就是畢業典禮，她也就正式脫離學校了。
安排！
他更加理直氣壯：「對啊。」
口大，不是，蘇禮發完微博后沒多久，顧予臨也上線宣傳了一下，他妻子江筱然更是轉發了蘇禮的原微博，激|情發言道：前五百加贈一個同款零錢包，太Q太百搭了，我必搶到。（搶不到的話能送我一個嗎？猛貓落淚.jpg）
為了挽尊，又為了些別的什麼想法，她踩著風一般的步伐就出了電梯，在頂樓散了圈步，正好途徑總裁辦公室。
她還沒給瀘景宮ｈeｔubｏｏｋ•coｍ•ｃom的官微回私信呢。
周轉速度挺快的么，發現她不行這麼快就有新的備選目標了？
她頷首，收起展冊，偏著頭隨口一說：「看起來有點眼熟。」
昭昭立刻又在微信上敲她，問要不要考慮後續的長期合作。
那倒也沒有特別委屈。
所以她很快就答應了，一番溝通下來，進展還算順暢。
「有人說我是贗品，別指望上層釉就以為自己是青花瓷了。」
她腹誹兩句，這才眨了眨眼，長睫在眼尾處撲簌幾番：「不會淋到嗎？」
「袖口這裏再加一厘米吧。」
蘇禮：……我靠？
她搖頭，火速拽著男生上了車：「就這輛，走。」
台下沉默數秒，忽然有人發現：「這不是今早瀘景宮官宣的那件嗎！說是和設計師的聯名限量款，只有五百件，現在已經有兩千人預約了！！」
蘇禮背後傳來接連不斷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男人兀自抬了抬眉，舉著傘共她走進雨幕之中。
由於瀘景宮不是專業生產服裝的品牌，所以這次的衣服由代工廠完成。
前面的是校車，後面的……好像是程懿的車牌號。
「哎，我也想拿這種爽文劇本。」
徐昊空，瀘景宮文創研發交流中心內容總監。
「啊……是嗎。」她其實都完全不記得了，但這時候不能說實話，為了彌補剛剛他被自己嚇出的損失，蘇禮覺得自己要維持一個學姐的風度。
衣服搭配上微發光的材質，散落照耀著精心繪製的花紋，如同裁下銀河織縫陪襯，有種別樣朦朧的美感。
「怎麼做到的，居然把這個元素做得像高定的感覺……」
但他好像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在一切無解的時刻從天而降。
這一串詞彙從腦中過了遍，蘇禮明明情緒穩定，可進電梯的時候，卻在反光門上看到自己好像在冷笑。
好吧，雖然沒有挽上，但好歹沒有拒絕。
當然，程懿後續給她發的消息也全被她視而不見，還拉黑了他的朋友圈，省得他分享什麼「震驚海外的中國第一設計師！現在是川程的第一寵兒！」之類的慶祝文章。
……
她好整以暇：「我要是說不行呢？」
拽住他袖口。
雖是代工廠，但質量和經驗完全過得去，是經常給一二線品牌代工的廠子。
她拍拍少年肩膀：「那走吧，請你吃飯。」
「……」
倒不是放心不過，而是實物與繪圖偶爾會有出入，有些設計只是畫出來好看而做出來並不適合，所以衣服生產的首個重要環節，就是根據打板出的樣衣稍作調試，使得成衣更加精美，更適合穿著。
此次為預售，發貨時間在30-60天，感謝等待~
看到程懿從車上走下來的瞬間，蘇禮的大腦也有片刻空白，心道他今天不應該還在外面開會么，怎麼能知道她在這裏？
其實整個大四她待在學校的時間已經不多，只差一本畢業證了。
一邊的介紹展板也是夜光的，她無需多言，大家自行閱讀便可。
…………
後面沒跟句子，應該是純粹想要叫住她，但是蘇禮伸出手指，按上了關門鍵。
雖然如此，但預告還是要發的。
蘇禮驚魂未定地轉過頭，問程懿：「你聽到她們diss我了？」
蘇禮坐進車內，雨勢在窗外收攏，化成斑駁的水跡向下蜿蜒。
「嗯，裙子做高腰。」
工廠內正在有條不紊地打板：根據平面圖裁紙樣、預留
和-圖-書縫紉線、裁布、縫紉……
此時，蘇禮無比後悔給小號起了個這麼隨便的名字。
天哪，口大這速度！！
終於看到想要的臉孔，蘇禮笑了笑，終於啟唇道：「最後一件沒有展覽，是我昨天做好之後臨時加的。」
以前她周末來公司的次數很少，偶爾有的兩次，程懿都會坐在玻璃門后的閱讀空間處理工作。每當她路過，他就像剛好有感應似的抬起頭，再像是忽然發覺自己在這裏夠久了應該上去了，便會清一清並不多的資料，同她一起上電梯，去往總裁辦公室。
上校車前，蘇禮慣例同他確認道：「一周后畢業展，有什麼問題直接發消息給我就行。」
新的？想合作的？設計師？
「沒關係的，」那男生笑說，「我沒有怪你啊，就是問問。怕……怕你不高興。」
放出的衣服一共五件，當晚加起來銷量就破了萬，更別說後續還會繼續增長。
「握草是我瞎了嗎？！！？你們看程懿打的傘，是不是朝蘇禮那邊傾斜啊？？」
「謝謝，嗑到了。」
藝術樓有六層，每一層都根據不同專業擺滿了展板，一樓毋庸置疑，是留給王牌專業服裝設計的。
大概是替代感這件事本身就會讓原創設計師感到不爽，蘇禮甚至想知道這狗直男最近中意的到底是何方神聖？設計做的比她好看很多是吧？？
蘇禮帶著大家走進房間，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開燈，起先還有人叫嚷著什麼都看不清，走過兩步才發現，原來裏面的設計就是如此。
但很快她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程懿他！是個商人！目的性強不是很正常嗎！難道要死磕你一輩子嗎，蘇禮你在期待些什麼？？
他稍稍沉聲，將寬大傘面往前遞了遞：「跟我打一把委屈你了？」
程懿喉結滾動，握著傘柄的手微微收緊，卻是蹙了蹙眉。
「靠近一點就不會。」
男人察覺到動靜，掀開眼瞼，目光淡淡瞥過來，好像連一秒鐘都沒有，又飛速地垂下了眸，專心做手中的事情。
車內擁擠，男生和她錯了一下肩，臉頰瞬間通紅。
有人驚嘆：「居然是青花誒……」
沒別的原因，就是大。
她吃了一肚子氣，加班回去的路上都像個氣球，稍不留神就會氣得飄起來在空中拉起一個「程懿你這裏欠我的用什麼還」橫幅。
大雨被隔絕在外，男人身上裹挾著水汽與涼意。
少女的掌心白皙，錯落著漂亮的紋路，能看出來指腹和手心皆是溫軟，淡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見。
「聽說是找到了一個新的很想合作的設計師！大概是在親自去請吧，能讓程總請的可了不起喔！」
「你怎麼活這麼大的啊？」她失笑著搖頭，「可以打，打吧。」
……
這次是和顧予臨的聯名，熱搜也才過去不久，熱度當然不會低，還沒開始官宣就有很多人點亮了推薦以及開售提醒。
網路上，雖然靠著自己的設計翻起了小小風浪，但「再讓我吃兩口」的馬甲捂得嚴實，沒人知道那就是蘇禮，現實還得照常過。
「傘啊。」小姑娘一雙桃花眼被浸得水霧朦朦，「不是來接我嗎，給我帶的傘呢。」
討論聲此起彼伏，卻都壓著不敢抬高，不用回頭蘇禮都知道，單笛和小姐妹臉上會是如何精彩的表情。
「學姐你要是真的生理期是不能吃這個的，椰子性涼。」
「沒，」他慢條斯理的，一點兒抱歉或內疚的情緒都沒有，「但感覺應該是和*圖*書要教訓一下。」
跑車開出去一段路，蘇禮緊繃的心情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蘇禮覺得這司機脾氣是真好，一句話沒問就照做了，要她肯定先熄火問為什麼。
西服在臂彎處勾勒出不規則的褶皺走向。
昭昭：那目前就先這樣定下啦~明天會把合同順豐寄給你，等你填好之後發回，我們就先趁著熱度把樣衣加班加點做好，然後掛上旗艦店預售，預計大後天就能生成鏈接，然後到時候根據合同給你發設計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她問。
這是最保險的方式，不會積壓庫存導致虧本，蘇禮明白。
對於這個ID，當事人口大：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蘇禮當然去給她留了言，慷慨地表示沒問題，我再單獨做一個配套手機殼送你。
房間內一片漆黑，大家都圍在門口探頭探腦，卻沒人敢進去一探究竟。
若是大門緊閉就算了，程懿將門半掩，正好能看到他舉著手機談判的模樣。
疾速駛過圖書館門口的車身驚起幾米高的水簾，向外精準地呲出——
果不其然，是開門的老師睡過了頭，十點多才匆匆趕來，打開了一個房間。
「真是程懿？他怎麼會來啊？」
「醉太平」系列聯名款：鏈接
漸漸，房間內的人越來越多，前邊的不願意走，後面的急著進，蘇禮卻遲遲沒有開口，好像藉著微光在尋找著誰。
忙到凌晨，最終的樣衣終於大功告成，蘇禮累得趴在桌上小憩，沒一會又騰起來，開始拍照片。
這次兩個學校合作畢業展覽，蘇禮和他分別是主負責人。
所以大家都沒提前離開，在等待一個結果。
這問題就像在問吃了菠蘿還能不能吃蘋果一樣，蘇禮感覺這一根筋的程度跟金箍棒有的一拼吧。
這得是有多大的能耐？？？而且還這麼受歡迎？？？
「你在干……」
蘇禮將用餐地點選在椰子雞，結果剛要進去，被男生很認真地攔在身前。
評論區漸漸熱鬧：
「沒什麼，他們好像想找我合作一款衣服，就隨便問問。」
男人沒再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手指動了動。
她的回答當然是好。
看出來了。
男生笑起來溫柔陽光，像蘇禮之前看過的某部韓劇中的小奶狗男主。
蘇禮輕飄飄地勾了勾唇，對著她一字一頓：
第一套樣衣出來，蘇禮仔細分析許久，按照實際情況又調了不少地方：
男人低低「嘶」了聲：「之前跟你說的事兒，好像得快一點了。」
電梯在二樓又插 進了一個公關部的職員，蘇禮全神貫注地思考，甚至忘了摁電梯，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電梯門緩緩推開，已經到頂樓了。
「噢，那給我吧。」
「綠色的扣子不好看，換藍色試試？」
底下全在嚷嚷著關注的寶藏美學博主和寶藏編劇互關，次元壁破了。
蘇禮震驚於他的理直氣壯：「所以你就行動了？」
吊燈驀地被蘇禮打開，她拉下遮蓋布，一件淺青色的旗袍驀地闖入大家眼帘！
正式制衣的那天，蘇禮恰好沒課，便開車去了郊外看情況。
接下來就是她將效果圖發給工廠，等到確認了打樣之後，衣服就可以投入生產了。
與此同時，前面幾件設計的全貌終於得以展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居然不僅僅是利用了青花瓷的紋路和圖書，更是將瓷器的形態轉換為服裝語言呈現，瓶口的收窄變為服裝收腰、雙耳工藝成為泡泡袖，又用薄紗增添柔美與玩味，巧妙的鏤空剪裁化解了單色的枯燥乏味。
穩准狠地濺了單笛和小姐妹一身。
一邊的師傅笑她：「小姑娘打了雞血啊？」
再讓我吃兩口：
她瞬間失聲，只能聽到兩聲綿長、綿長的尖叫，似是能筆直刺向天幕上空，劃出一道閃電。
蘇禮：……
那邊的對接人員叫昭昭，也是個年輕好玩的妹子，看蘇禮人也挺好說話，不知不覺就聊了很多。
——得，又背鍋了。
「好帥啊程總。」
按照以往的經驗，很多學生都會選擇先上去六樓，再一層層地逛下來，也有學生直接在一樓逛完，而後便離開。
這個小男生看上去可可愛愛，沒想到一根筋得可以，加微信的時候還要雙手奉上二維碼，頭埋在臂彎中，蘇禮都能看到他發頂的旋兒。
怎麼聽起來澀澀的：P
眾人這才意識到，原來有一個專門的房間，是為她準備的。
「不是，」男生擺手，好像很容易臉紅，「容易的易，松柏的柏。」
那男生看了她好一會，直到蘇禮從書中抬起頭，他才恍然回神似的抓了抓劉海，說：「易柏。」
可能已經綠得可以媲美青青河邊草了。
男人都這麼真實的嗎，以前只要見到她就跟個橡皮糖似的黏上來，現在看都懶得看她一眼了？？
而這件以孔雀綠釉為靈感的旗袍，更是裁剪得宜。柔和的淺青色雪紡底上覆蓋繁複又雅緻的雲紋，恰到好處的開叉凸顯身段，手工盤扣上又以黃色玉石零星點綴，優雅柔美，盡顯風姿。
等她進了電梯，男人才察覺到什麼不對，從辦公室內快步走出，對著她的背影道：「蘇禮。」
「嗯。」
早知道當時就叫「再往北走兩步」，這樣大家指不定就會親切地稱呼她為「北大」，聽起來多有排面。
最後時間有點緊，於是她把頭髮一紮也上手幫忙了，雖說設計師的確可以只做設計，但好的設計師一定要會縫紉，這樣才能還原出設計稿的靈魂。
大家一共分為兩個大組，為明年的春季新品貢獻出了三個系列，蘇禮這組她一人獨攬兩個，大概也是程懿不願放她走的原因。
「好像還真是……」
頓了頓，前台覺得自己還應該有所補充，便繼續道：「好像挺忙的，一直在打電話，路過的時候腳步都沒停一下呢！」
口大是什麼東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媽啊笑死了
蘇禮晃晃手機思考措辭，車也在此時開始啟動。
蘇禮確認著手中的展覽冊，順道問他：「隔壁晨沅大學的吧？你叫什麼名字？」
將大腦重啟成功后，蘇禮的語言系統仍是匱乏，她舔舔唇，不知要說些什麼，半晌后才伸出手。
她終於按捺不住好奇開了口，但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車已經在男人「加速」的命令聲中——
男生支支吾吾，像是猶豫糾結很久，這才發問：「那……那急事的話可以打電話嗎？」
這可就稀奇了。
一周后，畢業展覽如期展開，地點定在C大的藝術樓。
身邊的景物開始飛速倒退，灰色的建築模糊成一塊水彩調色板，好像有呼嘯的風聲縈繞盤旋卻被隔絕在外，她心跳瘋狂加快，這會兒居然聽見男人從容不迫的問詢：
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帶了什麼#書香C大#的標題，程懿才知道她會在圖書館。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但這一次卻沒有人這麼做，大家都聚集在一樓大廳處，因為他們發現，一樓的服裝設計居然沒有蘇禮的作品。
「聯絡你了？」
她緊緊握著平衡扶手，正想怒斥他「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剛一張嘴，差點把心臟吐出來。
蘇禮和瀘景宮官微皮下的工作人員很快對接成功，互加了微信，聊到新款衣服的設計。
昭昭：到時候可能要麻煩你的就是發個微博宣傳一下？應該也不是太難，哈哈哈。
那邊的意思是做一個限定聯名，先開預售，最後根據預售的情況來決定生產多少件。
「這也太尷尬了，單笛她們倆這不是自找打臉嗎……」
人間禍害！狗直男！！
他愣了下，目光很真誠：「川程那次團建的車上，我坐在你旁邊。」
二人一起走下台階，身後越聚越多的人這才像是從籠中被放出，七嘴八舌地討論開。
彼時她總是奇怪，為什麼他這種身份卻會在一樓辦公，但今天沒在往常的地點瞧著他，倒又有點不習慣了。
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這個肩線下拉一點吧，可以顯肩瘦。」
蘇禮：……？！
她想到什麼似的，轉頭問程懿：「你知道瀘景宮的生產工廠在哪裡嗎？」
蘇禮在台下烏泱泱的面孔中，一眼就找到正在極力削弱存在感的單笛，淡淡喚她的名字：「單笛？」
營銷部的動作也很快，拍攝審核完成後，晚八點就要上線售賣了。
她無奈地笑笑，給他存了個備註——「滿分同學」。
男人轉身和她維持同樣的朝前姿勢，弓起右邊手臂，不動聲色地遞給她。
「你給學校拿那麼多獎你也可以。」
等校車駛離，程懿這才拿起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喂，老徐？」
最後八點一到，預售的成績非常好，這次的設計不僅是她盯著修改多次，連上新圖都是她熬夜修的。
而明清時期是青花瓷達到鼎盛又走向衰落的時期，她便做了三件不同的款式，蓮瓣紋和雲紋缺一不可，將古人喜愛的罐邊飾海水紋融合進衣擺，倒也登對。
「蘇禮！」人群里忽然響起老師的聲音，「你來了，帶大家逛逛吧，你的畢業展。」
蘇禮：？？
單笛滿臉都是泥水，氣到爆炸，破口大罵地跳下來追車，被小姐妹拉了回去，還在孜孜不倦地輸出祖安詞彙，像是用盡了畢生的辱罵才學。
她怕自己忍不住問候他全家。
離開圖書館正門幾步，信號立刻就來了。
要知道瀘景宮是實打實的巨頭，就連小有名氣的設計師能合作上都是榮幸，更不要說一個才二十齣頭的應屆生了。
呼吸停滯。
第一件略作修改了唐代起源時期的花草和魚藻紋，從裙擺以下細密有致地向上過渡；緊接著便選取了宋青花的圓圈紋，在袖口和領口點綴；第三件則是元青花成熟豐|滿的纏枝花卉，在腰跡如同水墨青花般暈染開。
她惡狠狠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氣得牙關緊咬，內心瘋狂碎碎念，將他千刀萬剮一炮炸上外太空。
「屢屢拍出高價，還有魚紋盤正居於博物館中館藏。」
「這也太牛逼了，大家的都擺在走道里，輪到蘇禮就批下來一個大房間？？」
想了想，她說：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可以面談嗎？
搞得那幾天她都有點連坐男性同胞，隔壁學校的學弟過來跟她確認畢業展相關事宜，最後還要小心翼翼地問一句：「學姐，你最近是在生理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