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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沉淪

作者:鹿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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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逃婚

第二十九章 逃婚

「約會的話一般是一整天吧,要看電影、逛街之類,還要坐車,舒適度這方面會不會不太夠呢?」Elina說,「這是我的一些看法,謝謝。」
該怎麼和程懿開口,難道要說「這是我哥他反對我們在一起」?
蘇禮試探地抬起眼,字斟句酌:「如果我說我要訂婚了,你今晚會來把我暗殺嗎?」
陶竹老司機就顯得比她從容淡定多了,十五分鐘后貼完一張面膜,還能面不改色地坐過來問她:「明天中午我們去哪吃飯?」
可那些呢?
蘇見景在三分鐘后抵達戰場:
但眾人都在催,他便先走上了台中央。
「太少女了吧,夢回初戀。」
氣氛熱烈,主持人控場道:「評委席的Elina老師,說說您的評價。」
他似乎比以前愛笑了很多,又好像總是帶著笑的?記不清楚了,只覺得他應當是很高興的,那就好,那她也會感受到愉悅。
他像是笑著想打趣她,但還未開口,又如同回憶起了些什麼,蘇禮看到他的眉心慢慢攏起,幸而還是平復了下去。
「就是一些小時候很無聊的合照……你也要看嗎?」
她以為是微信出問題,退了重進,仍然顯示蘇見景正在輸入,一會兒有一會兒沒的。
……
蘇禮舔唇:「是先斬後奏的意思嗎?」
……
「下周給我珠寶市場最新的調研清單,兩家的合作一旦達成,我需要第一時間掌控風向。」
蘇見景:「滾幾把蛋。」
蘇見景還算她有點良心,帶了些許長輩的威儀:「嗯。」
她繼續跟程懿說:「但他不是來找我的,跟我們沒關係。」
可慢慢就笑不出來了。
可好像是這樣,才讓人忘記了,她其實,也是怕痛的。
那天晚上蘇禮罕見地失眠了,雖然求婚戒指都戴上了,有沒有訂婚儀式也差不多,但她莫名就是覺得,有什麼很明顯地和之前不一樣了。
……
西詩的代言人沈飛瑤甚至直接說:「這是我覺得寫了我名字的衣服,我一定要拍下來。」
她奇道:你輸什麼呢?
不是,陶竹跟我一起,怎麼了?
陶竹忍辱負重,深呼吸幾口,這才拉下一邊的椅子,對著那張陌生的臉違心地說出:「男朋友,請坐吧。」
她沒辦法再聽。
想了想又道,「好像可行。」
「……」
「……什麼?」
「對對對。」
我正好在這附近,他說,來找你,順便請你朋友吃個飯。
她正要張口拒絕,幸好程懿還留了件襯衫,他的雙臂就撐在她身後的欄杆上,像把她鎖在了這個小空間,讓人逃也沒法逃。
陶竹目光獃滯:「你猜我在百度上看見了什麼?」
「6666說得對!什麼當代辯論天才!!」
「那三個月以後自動作廢嗎?」
解決了蘇見景這朵帶刺的玫瑰,為了感謝陶竹的慷慨相助,蘇禮回去的時候給她帶了燒烤。
陶竹是蘇禮第一個分享訂婚消息的人,她雖然驚訝,但又沒太意外,畢竟身邊太多這樣的例子了,她甚至比蘇禮入戲還快,沒多久就當起了蘇禮的結婚參謀。
原來全部,都是早有預謀。
……
「……」
她摸摸后脖頸,說:「跟我預想的有點不一樣……」
「接個吻嗎?」
「哪裡一樣了!!!」
「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蘇見景:「意思是裝個樣子?」
蘇禮在十五分鐘后拿到那支錄音筆。
「左右不過一個訂婚,就算他媽結婚生孩子了,還不是能離婚?」蘇見景覺得放養政策也可行,「反正實在過不下去了家裡也能收留你。」
以後?
她哥還有百度詞條?
陶竹當然樂意,並向蘇禮吐露心聲:「其實當時分宿舍,我知道室友是你之後可開心了,覺得美女怎麼會缺男朋友呢,就算三個月送一箱零食也夠我們吃了吧。結果沒想到確實不缺零食,但都是你哥買的。」
今年徹底站穩腳跟后,他終於能著手將母親的墓地遷移進來。
她說,「走吧。」
況且他這妹妹萬年難得動一次心,在沒有徹底的結果前,怎麼擔心都是杞人憂天。
忽然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蘇禮大腦飛速運轉,在陶竹第二次開口前火速澄清:「等下!你聽我說!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從小我……」
這點蘇禮是一早就明白的,因此看得很開,社會本就會對新人更苛刻,她作為一個剛出道的新設計師,能有這個價格就很不錯了。
《巔峰衣櫥》第一期節目的播出效果還不錯,聽說多了個投資商,節目組正準備擴充一個大的空間,讓所有的設計師和模特都在一個空間內進行準備。
不顧一切地救她、擔心她、上心她,那些也都是假的?全是可以演出來的?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剛想起來自己第一次約會那會兒,也是穿得緊巴巴的,到家就難受得全脫了。但是下次還穿——為什麼呢,因為我老公誇那身好看。」
他說,我也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
……
蘇禮轉向程懿,想說上兩句真心話,但頓了頓,又覺得人太多不合適,最後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哀求地看向了蘇見景。
發覺蘇禮一直在看著自己,蘇見景擦了把臉:「怎麼了?」
「不用了,」蘇見景上前兩步,聲音里有分辨不出的疲憊,「這個東西……你交給慄慄吧。」
還有五分鐘婚禮就要開始了。
程懿看著她,沒說話。
「二十歲才終於拿到程家在越南的非核心業務;二十二歲接手川程國際的核心上市資產,有了話語權;接下來和我大哥一斗就是五年,今年才結束,所有權利回落到我手中,」說到這兒,程懿頓了頓,「也許不能保證www.hetubook.com•com別的,但起碼能保證你後顧無憂。」
兄妹就是心有靈犀,蘇禮等了會兒他,結果半天過去,蘇見景一句話都沒發來。
是八歲時不慎在商場走丟,父親找到后將她心疼地抱起:「慄慄不哭,沒有人會不要你的,沒人捨得放棄你。」
「你們不會同意的。」蘇禮忽然放低了聲音,也不再是方才的玩鬧語氣,「但這件事,是你們不同意,我也想要做的事情。」
「成年。」
就連做夢的時候都有聲音在不斷地追問她:你準備好了嗎?
「那為什麼還要貼呢?」
蘇禮真誠道:「哥,今天的你也向金城武般的帥氣進擊了呢。」
蘇見景皓蘇珠寶副總
大概是終於到了要坦白的時候。
上次哭是什麼時候呢?
陶竹越想越悔恨:「我怎麼就沒那個把你扒穿的好奇心呢?我怎麼逢年過節都比你先走呢??我怎麼就在你說家裡接你的時候,沒趴到那窗戶上看看司機叔叔的臉呢?!!」
蘇禮滿腦子只有雞胸肉,見陶竹抓了一大把,心頭一跳,然而瞥見最底下還有一根漏網之魚,於是全神貫注地找出那一串,不假思索道:
「戒指做好沒有?五點半準時給我打電話。」
彈幕在此時也熱鬧了起來:
不期然門鈴響起,陶竹雀躍起身:「早餐來了!!」
陶竹隨口一跟:「命中帶劍?哪個賤?蘇jingjian?蘇jianjing?」
那個看似只是為了應付長輩的儀式,卻像生活中的一個嶄新篇章,提醒著她即將邁入下一個關鍵階段。
「……」
她看看蘇見景,又看向程懿。
「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多少有點捨不得吧,正常。」
在雙方都不可控的情況下,她必須先穩住一個——
下一秒鐘,下巴被手指輕輕往上抬了抬,她聽見程懿問:
……
「沒,我們一般吃鑽石,硬得硌牙的那種。」
蘇禮:???
次日傍晚,蘇禮果然揣了本書去找程懿。
她摸了摸臉頰,才發現自己哭了。
何棟也等不及,抓到一個狂奔進來的人,焦急催問道:
關掉手機之後,蘇禮轉頭看陶竹:「我哥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這二人從出道以來就是師兄妹,暗戳戳的cp粉簡直不要太多,經紀公司也不避嫌,營業模式是互懟+相愛相殺。
蘇禮這會兒後知後覺想退縮:「臉塗得像唱戲的,影響我形象。」
「就當是賭博,是贏是輸我自己承擔,不為難你們。」蘇禮說,「我不知道家裡和他有什麼樣的矛盾,如果實在不能化解,你們做什麼決定我都能接受。」
她猝不及防被嗆到,程懿拍著她的後背,又給她遞了杯水,蘇禮這才把氣順了下去。
「校企合作怎麼樣了?有多少個姓蘇的?」
沒等蘇見景開口,蘇禮掌握了負荊請罪的主動權。
男人溫熱的鼻息纏繞下來,問她:「忍得住嗎?」
往後,無論怎樣的疼痛或恐懼,她始終能忍,只因為她能扛疼。
哦,不對,是十個。
太快了,但蘇禮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心臟跳得那樣快。
殺到我了。
蘇禮點頭:「嗯,沒錯。」
蘇見景:???
蘇見景說:手機出問題了。
這麼一算,忽然就多了一周的「假」。
「哦,」蘇禮這才想起來,自己翻了兩頁,「我怕你不信,就把相冊也帶來了……」
即使折斷翅膀也沒關係的,飛蛾對自己說,萬一能夠平安地尋求到信仰呢?萬一往後漫長人生中,再遇不到第二個呢?
蘇禮發了個定位過去:在和陶竹吃飯。
「能不像嗎,挨個從我媽肚子里蹦出來的,就連名字都是一套,他是景我是禮,錦鯉錦鯉,多美好的寓意。他兄弟也說其它都挺好,只可惜他命中帶見,結果當時差點沒被他揍死哈哈哈。」
霍為:這啥!宇宙黑洞的奧秘嗎!
車流如織,一切喧囂都好像離她很遠,蘇禮的心境一片平和。
準備好了嗎?
沒什麼,記得吃早餐。
「我看您好像貼了假睫毛,舒服嗎?」
陶竹一次性拿了一把燒烤,舉著簽子感慨道:「你跟你哥長得好像啊。」
程懿挑眉:「這麼好玩為什麼不看?」
程懿:?
「……」
蘇禮默了片刻:「……你能不能說點好的?」
陶竹:「我家賺一點,你家賺億點。」
她咳嗽兩聲,問一邊的陶竹:「我看的這個小說,男主嫌女主肺活量小,要她學換氣,什麼意思啊?」
「留下她,我只需要兩個月。」
「……」
是不是有點傷人了?
「我忍不住。」
蘇見景很小的時候和她說過,說開心的時候是不能笑得太大聲的,萬一被上天聽到,可能就會剝奪走其中的一部分。
「別跟我說這個。」
程懿輕飄飄將紙在空中接住。
不過這些就不用告訴她了,沒什麼好說的,他都習慣了。
戒指從絨面盒內取下,程懿托起她的手,緩緩戴了進去。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到手機進了新消息,提醒她今天《巔峰衣櫥》開始第二期錄製。
眾人一見新郎上來,紛紛起鬨,平時冷峻到高不可攀的男人,此刻終於有了能打趣的機會,誰也不肯放過。
若非他野心勃勃,待己狠待人更狠,只怕早就被困在那宅院中成為終生的廢物,最後一腳被人踢開,若非當時抓住一個機遇便咬死不鬆手,他怎麼可能重新回到程家,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的睫毛隨著抖落的動作顫了一顫,像是想過了很多,又像是什麼也沒想,最終點了點頭。
和-圖-書不會,」蘇見景說,「我去殺程懿。」
蘇禮聞聲抬頭,一瞬之間,鼻尖相抵。
她其實沒有準備好,此刻生出了一點點對未來的茫然,可恍惚中又覺得,事情進展到這裏,好像也只能如此。
蘇禮輕輕眨了眨眼,忽然反應過來,「這就算求完婚了嗎?」
「蘇禮,你當我是傻逼?」蘇見景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管它是為了什麼,這可是訂婚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家裡商量?」
她報了串數字,口袋裡的手機很快振動起來。
此刻陶竹喋喋不休,就差出本書讓蘇禮揣身上全文熟讀並背誦了。
彈幕連連點頭:
「有關我的資料沒有什麼,」他講得雲淡風輕,「我的生活很無聊,年幼父母雙亡,兩邊親戚沒有願意撫養,叔伯那邊怕我奪權,當時程家的掌權人是大伯,他將我扔在程家最偏僻的一處院落,加上保姆一共只有兩個人。」
「???」
陶竹半信半疑地接過,又聽到他問:「你電話多少?」
一般明星買手團都會對衣服提出些自己的顧慮和疑問,例如設計靈感、如何搭配、顏色選擇等等。
男人略作思忖後點了點頭。
!!!
蘇禮鬆了口氣,附和道:「是吧?」
「……」
她說:「既然要訂婚了,那很多事我也得和你說清楚才對。」
正因為聽過他縱容的溫柔,才更知道錄音中的字字句句如同利劍,甚至沒給她反應的時間。
男人有點高,她輕輕踮起腳,將軟尺在他脖子處繞了一圈。
回去之後沒多久,蘇禮就收到了程懿發來的游泳視頻。
「你還是人嗎!我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蘇禮氣呼呼在他對面坐下,講了兩句又覺得很委屈,「我也努力控制了,但是控制不住我有什麼辦法,你現在還這樣……」
「因為好看啊!」
氧氣忽然變得稀薄,她聞到繾綣沉木的氣息,還伴著一點點薄荷香氣。
「嗯,以至於大家都懷疑是不是真實存在。」
照片里的蘇見景帥得慘無人道,而她的舞台妝小臉煞白,頰邊兩團高原紅,額頭上還貼了個紅點,把蘇見景襯得越發帥氣,她懷疑這才是蘇見景真正的目的。
程懿順勢接上:「嗯,就下周末,好不好?」
蘇禮還以為她生氣了,慌忙站起身來:「你別走啊,誒,陶——」
戒指都戴了,再加個訂婚典禮似乎也沒差。
陶竹:??
男人悠然將紙展平,只掃了一眼,便挑眉望向她道:
五秒,十秒,一分鐘。
「高跟鞋也沒有平底鞋舒服,」蘇禮笑,「想要最舒服,那就不是約會了。」

陶竹花了一會兒才恢復理智,說:「不過你和你哥的像確實是需要對比的那種,不站在一起真的發覺不了……」
「不好了。」

做衣服呢,等會過去。
「……………………」
她和陶竹定好了地方,結果次日中午剛到,就收到了程懿的消息,問她現在在哪。
台下安靜了瞬間,旋即爆發出掌聲,大家紛紛覺得被戳中了心坎:
蘇禮這邊安撫好了程懿,才終於離開位置,出去面見了蘇見景。
好在這個哥哥最後是向著她的,聽懂了她的意思,給她和程懿留下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她驅車前往制衣室,進行最後一點裙擺的修改,等會兒程懿的車會來接她。
訂婚那天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蘇禮一起床,就感受到了清晨陽光的暖意。
蘇禮也不惱,想了想,禮貌詢問道:
在他翻閱時,蘇禮無法控制地脫口而出:「如果我長那樣你還會和我談戀愛嗎?」
「我們……」
程懿已經在上台的拐角處,等了大半個鐘頭。
蘇禮:幫我,救命,你先穩住我哥哥。
恨徹心扉的滋味,他在很小的時候,早就嘗透了。
蘇禮:「我家有司機,我爸來了一般坐後邊兒,你也看不見呀……」
蘇禮拿起打火機,將婚紗從上而下地點燃。
「恐怕不會。」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學珠寶設計,也以為她是養在高閣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哪能想到她連參加綜藝都是如此四面楚歌。
結果手指也接受了這個反應,在輸入框里打上了一串「sujianjing」拼音,幸好發現得快,陶竹正要刪除,看到了底下跳出來的相關詞條:
但是越這麼說,男人越感興趣似的,最後程懿還是拿到了那本黑歷史相冊。
一呼一吸,一吐一停。
訂婚典禮的正廳布置得極為精美雅緻,兩旁的音響內播出輕快甜蜜的進行曲,賓客們相互攀談,時不時看向台上,等待著為新人獻上祝福。
於是蘇禮清了清嗓子,同程懿道:「這是我哥,你知道的。」
她想,一定是她最近太得意忘形了,不然怎麼會聽到這種語氣下的程懿?
「還能談什麼,」蘇見景皮笑肉不笑,睨向蘇禮,咬牙切齒道,「當然是談、戀、愛啊。」
這期節目錄製結束后,她接到消息,說是因為電視台原因,下周暫不錄製,下下周再開始第三期的角逐。
沒想到視頻取景太寬,錄到了男人的手,還錄進了她自己的訂婚戒指。
有上次外套和裙子內味兒了,維持這個風格不要動搖,別傷害我的眼睛了!!
……
「我同不同意有用嗎,操,怪不得最近生意那麼順利,原來他媽家裡缺了個窟窿,」蘇見景惡狠狠,「我他媽總不能戀愛都不讓你談吧?!你自己挑的男朋友我能說什麼,我難不成把你腿打斷讓你此生跟他不復相見?!」
蘇見景
亭江水榭。
兩分鐘后,蘇禮看到自己的朋友從手機中悠悠抬起了頭。
…………
陶竹受到了驚嚇:和_圖_書「談、談什麼?」
多像她的愛情。
「兩家恩怨的事……不用你操心,」蘇見景煩躁地一揮手,「爸那邊我會想辦法,在感情穩定之前你不要自己捅出來。」
程懿不知是在想什麼,眉間緊蹙,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等等,不會是那個蘇見景吧…………
婚紗仍好整以暇地掛在衣架上,這曾承載了她對愛情最本真的期盼和嚮往,她投身其中,如同飛蛾,甚至不在乎會有風險,只因為交付真心的那一刻太過美妙。
評審發言完,進入三輪競價環節,蘇禮那套衣服的成交價不錯,但也沒到天價的程度——畢竟節目才兩期,大家主要都是看設計師的名號開價,還無法真正地給予新人肯定。
進步確實很大,衣服比上期好看了太太太多。
她像一隻被燒焦的鵪鶉,連動都沒法動了。
但凡我當時穿這身衣服去跟男神告白,現在也不可能還是個母胎solo。
蘇禮:「他是來找陶竹的,想不到吧,他是陶竹男朋友。」

原來在有些人那裡,她從一開始——
蘇禮抬起眼,正巧撞進那雙言笑晏晏的眼裡。
當晚,程懿自然是在群里官宣了這個消息,只不過比較隱晦,發了個空蕩蕩的戒指盒。
「你上期的衣服我很喜歡,可能就是太喜歡,我會覺得這期沒有上期那麼舒適,給我的感覺就是有些累眼。」
蘇禮被力道一帶,整個人撞進他懷裡,手臂還抱著男人精壯的腰肢,隱約能感覺到他凹陷下去的背溝,很深。
他說,小姑娘罷了,我能有什麼圖謀?
陶竹:「蘇禮,你說的這個妹妹,是不是他媽就是你自己?」
……那是昨晚她太困了,腦子不清醒下的舉動,今早起來就全忘光了,哪能想到程懿可以堅持看那麼多頁啊。
起先她還在笑:「蘇見景今天幹嘛啊,該不會準備了一籮筐罵我的話吧?」
只是隨著節目的深入,她也會用作品打破大家的偏見和主觀印象,告訴他們,新設計師,也是可以大放異彩的。
這裏的鑰匙她也給了程懿一把,方便他隨時過來看她。
蘇禮將手機中的照片轉了個面,推到他身前,「左邊是我哥,右邊是我爸。」
程懿忽然低頭,聲音有點啞:「還沒看好?」
????
「什麼婚禮,」蘇禮闢謠,「是訂婚。」
但這期新的房間還沒做好,她們各自還是分在單獨的區域。
「但是那個,小……哦,小蘇,我想問問你,主模特身上這件裙子是什麼材質的啊?沒看錯的話,領口和裙子都是歐根紗刺繡的吧?」
感覺這個設計師不太穩定,但有進步,繼續加油吧。
蘇禮看了他很久,像是有些失神,而男人有意轉走話題,抬眉道:「說點開心的,你手裡是什麼,拿過來給我看看?」
「底下有個妹妹,但是一直沒有曝光……」
陶竹順手拿了蘇禮的傘,在附近尋覓一番,這才找到一家奶茶店,打算買杯冰的手搖奶茶。
蘇見景就站在車邊,手裡拿著一支錄音筆,過了半天才像被喚醒似的,皺眉看著她,「嗯,出來幹什麼?」
就是被放棄的那個。
燃燒的聲音沉默地響起,火苗舔舐過裙擺,所過之處瞬間融為灰燼。
蘇禮:?
蘇禮顫抖著手,將錄音筆按了暫停。
彼時程老爺子中風在床,長子程暉成為話事人。
見她愣怔一瞬,男人這才想起來什麼似的,解開了外套的紐扣:「是不是要脫衣服?」
一個人?
蘇見景凝視她半晌,最終敗下陣來,嘆息一聲,道:「這些都不說,你抵抗不住我也認了,都怪我,當時明知道他那個段位,還同意你留在川程。」
她的制衣室類似於一個小型工作室,是蘇見景裝修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設備和工具都很齊全,她私下做衣服都是在這裏。
像是思維繫統在這刻被激活重連,陶竹頭皮發麻,順著詞條點了進去。
陶竹火速起身,作勢就要離開。
「受眾心理這一塊簡直抓得死死的,我出去約會也只會選衣櫃里最好看而不是最舒服的,想要舒服直接買白T唄,那個最舒服,還來參加什麼設計節目。」
蘇見景:
蘇見景前女友是誰
那人轉向程懿:「蘇小姐說您先去,她隨後就來。」
她忽然打斷,像是一直只在思索一個問題般:「小時候就只有你和保姆嗎?生活在那麼大的院子里?」
「剛剛是我沒想明白,你已經平衡得很不錯了。」
「今天天氣熱,容易中暑,記得陪在她身邊。」
舍友的男友請客天經地義,就當是拉攏人心,所以陶竹一點沒見外,點完單之後就開始敲碗等。
他的靠近,他藏在平靜表象下的企圖,他讓人產生錯覺的眼神,和落在唇邊的吻。
「那,就這樣戴個戒指他們就會放過你了嗎?應該不會吧,」她抿唇想了想,「是不是還需要做點兒什麼?但是我們也不可能現在去領證吧……」
相冊翻一頁,又從裏面掉出了條軟尺。
蘇禮喝了點兒啤酒,甚至開始搶答了:
「時局所迫,暫時先這樣。」
最先上的是甜品,是這家店的網紅菜品,將牛奶倒進躺在浴缸中的小熊身上,小熊身後便會冒出一串泡泡。
蘇見景冷漠地看著她。
「嗚嗚嗚,今天的小竹也是一棵開花結果的檸檬精呢。」
程懿瞧了她許久,那眼神複雜難辨,她讀不清楚,只能讀出些激活大腦思路的訊號,似乎領悟了他傳遞出的信息。
模特展示完后,蘇禮站定,又到了「hetubook.com.com答金主爸爸們問」的時間。
蘇禮說是啊,再加上她的行蹤並不張揚,軌跡完全不和蘇見景的重合,因此大家也不會往那方面去猜。
「要不還是別了吧。」
節目每期都會有特邀評審嘉賓,一般來說都是最近比較紅的流量藝人,或者是台里的合作夥伴,上期的程懿完全是個意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好好好,訂婚,我之前參加過一個訂婚典禮的策劃來著,你要穿婚紗嗎?」
和蘇見景最多的合照就在幼兒園和學前班時期,那時候蘇禮每一次上台表演,她哥都要留作紀念。
那個他平時尊稱一句大伯的人,竟因為兄弟不合,差點放棄尋找他父母的屍骨,好不容易在海嘯后找到遺骸,父親在墓地中甚至得不到一塊墓碑,而母親,根本未能葬進程家的墓地。
方才一直掌握主導權的男人此刻卻不再動作,任她趴在他胸口,聽取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
事已至此,她硬著頭皮開始測量,從腰圍到胸圍,最後是脖子。
陶竹聲音顫抖:「慄慄……」
說完,男人直接將她的兩隻手環到了自己腰間。
「今天路上好像堵車了,」何棟一想是有這麼回事兒,「而且新娘嘛,總是要多打扮一會兒的。」
「把罰單票根放到外套口袋裡,露出一個角,明早坐飛機時給她。」
過了會兒,程懿才察覺到自己似乎也該做點什麼介紹。
蘇禮心一橫,正想說尺寸到時候你報給我就行,手臂卻不期然被男人一拉,軟尺塞進她手心,他低聲道:「嗯,量吧。」
蘇見景按下掛斷:「這是我的號碼。」
「十個,」蘇見景說,「要響的。」
這期的主題是「約會裝」,熬了蘇禮三個大夜做出來的。
她辨認了半天,不甚確定道:「蘇禮哥哥?」
蘇見景臉上寫滿了「下不為例」,起身抓住陶竹命運的后衣領:「出來,我們談點事。」
蘇禮:「……」
因此段英哲這話一出,台下觀眾全部尖叫起來,場面直接飛向高 潮:「師兄妹反目,我可以!!」
「怪不得!怪不得我說這名字念起來怎麼這麼熟悉呢!!蘇禮,你是不是欺負我不看財經新聞?!幸好我平時還刷刷微博,看見過倆次這名字,否則我今天就要被你給糊弄過去了 !!」
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到指根,像某種塵埃落定的宣告。
萬一呢?萬一程懿就用實際行動打他的臉,告訴他他們能修成正果呢?
「你聽我說,這個訂婚是因為,因為他家裡的原因,所以暫時做個樣子給他們看的。」蘇禮試圖挽回局面,「不是你想的那樣,沒那麼嚴重。」
天色昏暗,難以視物,蘇禮便更加湊近了些,呼吸就灑在他脖頸的軟肉處。
「知道了!你們有錢人花樣真多,草擬嗎的!」
高溫烘烤,即使房間里開著二十多度的空調,依然讓人有種頭暈目眩的錯覺。
見她還是不動,男人的頭又低了低,耐心詢問:「不好意思?」
男人的手怎麼回事?戒指怎麼回事?
腦中浮現四個字,她話鋒驀地一轉:「訂婚典禮嗎?」
「……???」
陶竹又湊過來,聳了聳鼻子:「像你們這家庭環境,是不是回去頓頓都吃鮑魚的?」
「但是你給我解釋一下你這戒指,蘇禮,我只接受你說是買來瞎戴的。」
「我從小到大都算聽話,這件事,你們就當我任性,當我一意孤行吧。」
「蘇見景,皓蘇集團的副總,蘇皓的長子。」
蘇禮抬頭:「……你同意啦?」
程懿的指尖若有似無拂地摩挲著她手上的戒指,半晌后低低道:「往後我會對你很好。」
蘇見景立刻暴躁地打斷:「斷你媽!」
「確實一樣啊,」蘇禮嘟囔,「不都是做生意分什麼高低貴賤……」
Elina是女性,因此有著自我偏好的考量:「我覺得設計方面還比較不錯,在新設計師這一塊算是出眾。」
總有人會打破這個特例,就像總有人會證明父親在說謊。
「我不是,我沒有,不是我,是小說。」
蘇禮覺得太可愛,便錄了個小視頻,原本是打算僅自己可見,只是為了存儲到本地,結果第二道菜打斷了她的思路,手一抖就直接按了發送。
他的小姑娘也不需要聽這些人間真實,能每天歡歡喜喜地活在樂園裡就夠了。
「你設計的婚紗和西服?樣式不錯。」
「沒買水,你呢,你是沒找到過去的路嗎,」陶竹說,「那我等會帶你去找栗……」
……
「你口紅外唇線都快暈到髮際線上了,還在這兒跟我睜眼說瞎話呢。」
可剛走出去幾步,居然好像發現了熟悉的臉孔。
「蘇小姐她不見了!!!」
很小的時候他就明白,他生存的地方如同一片森林,弱肉強食是唯一的法則,不啃光別人,就要等著別人來啃光自己。
「我還真是……結婚太久就忘了約會的悸動心理啊。」
耳畔風聲掠過得肆意,沒等她點頭,程懿已經壓了下來。
觀眾討論得熱烈,評審席Elina頓了會兒,居然也自己笑了起來。
原素印象的段英哲不甘示弱,笑著看過去:「瑤瑤,話別說太早,你預算沒我多。」
「到時候再補給你,」程懿也將手撫上她的脖頸,揉了揉她的腦後,「你想要多盛大的求婚和婚禮,都補給你。」
像是踩在漂浮的棉花糖上,所有的感官變得不太真切,擔心雲霧散去就會摔落向現實,可心臟卻不受控地怦怦跳動起來,也有矜持的期待。
蘇見景看著她手上的戒指,一言不發,但眼睛里只寫了兩個大字:你他媽給我解釋清楚。
「以後有問題你敢不告訴我試試?」
她自己也挺意外的。
「一直到你多大?」
結果陶竹今早忘了買水,最後渴得不行,起和*圖*書身說:「我出去買點喝的,馬上回。」
這麼關鍵的時刻,如果不是要緊的正事,根本沒有人會擅自從正門闖入。
「已經找到了,就是蘇禮,以後她是公司的重點觀察對象,事無巨細,全都要向我報備。」
聲音停止在正門忽然被推開的時刻。
……
「…………」
「還記得我說我家裡是做生意的,你說你家也是,」陶竹綻開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嗯?皓蘇?跟我家一樣?」
蘇禮一個問號還沒打出來,立刻像扔燙手山芋一般把手機扔到了一旁。
「看來今天是有備而來,」男人頓了頓,「準備量我?」
蘇禮轉過頭,用盡全部的臉細胞向陶竹暗示,好在陶竹很快領悟了她的意圖,立馬捂住嘴附和道:「嗯——唔——對,沒錯,是我男朋友,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準備跟你說下午的事,看到一直顯示你在輸入。蘇禮甩了個截圖過去,要發什麼?給妹妹的祝福要編輯這麼久嗎?
單身狗也想立刻找個男朋友出去約會的程度。
蘇禮,你最好是在玩過家家。
陶竹想了想,「哦,相似點也有。」
為了不後悔,她勇敢而溫柔地獻祭出真心,懷揣著萬一被溫柔以待的僥倖,卻還是沒有得到真心的共鳴。
「程總,要不您先上去吧,我覺得快了。等會兒要再不開始,大家得等急了呢,您先去壓一壓場子。」
過了會,才又道:你現在在哪?
「照舒適度來說,以後女生出門約會都不噴香水不洗頭,寬鬆睡衣大褲衩,加雙人字拖就夠了,反正舒服嘛!」
蘇禮肚子餓了,忙著進食,自然是沒看見蘇見景的那麼多條留言,也忽視了自己的朋友圈發了定位。
她還是第四個出場,或許是吃了正在戀愛的紅利,她的服裝剛一出場,台下的歡呼瞬間就不一樣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這次對面的明星代言人們都沒問什麼,直接用價格代表心意。
霍為:我操,哥你這進度可以啊,沒追到的時候死也追不到,一追到進度就這麼快,我看過兩天可以全壘打了!!
肺活量太小了,學換氣。
大廳內鴉雀無聲,男人緊蹙的眉心終於更加扣攏,不安的感受越發真切,伴隨著心臟驟然落下的聲音——
四下沉默間,陶竹用眼神問蘇禮:你搞咩啊?
心狠已經成了習慣,以至於,早就忘記該怎麼找到那顆跳動的心髒了。
這也要問她嗎!!!
蘇禮抬眼:「你緊張什麼?」
還是跟成功人士撞名了?

蘇禮:「那是我瞎畫的你別看——」
「穿吧,程懿的婚禮肯定是很大的那種,人肯定不會少。你也要隆重點,身為一個設計師,連婚紗都不|穿像什麼話……」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準新娘怎麼還沒來?」
「我靠!這個好好看!!」
蘇禮放下筷子:「嗯。」
「就算斷絕關係……」
陶竹:「哦,就是接吻的時候不會換氣影響接吻時長唄,你們親了多久?」
「緊張你太寶貝。」他似笑非笑。
蘇禮:「……」
「嗯。」
陳夜淮:……
蘇禮猛地從夢裡驚醒,才發現已經六點多了。
他們在頂樓的露天陽台吃了晚餐,吃完后已然入夜,低頭便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她渾然不知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半晌后聽見男人笑問:「緊張什麼?緊張的人不該是我?」
……
陶竹一邊聽她說話,一邊打開瀏覽器,想搜索燒烤吃撐了怎麼消食,結果聽著聽著就走了神。
下一秒,陶竹拿著本子站到她身前:「教我一下,怎麼投胎的???」
往後的幾天,生活走入正軌,蘇禮泡在制衣室做衣服,程懿則在忙訂婚籌備的事情。
陳夜淮:求婚成功的戒指盒。
「對不起。」
「早晚預料到有這麼一天,」蘇見景靠向椅背,「算了,試試吧。」
與此同時,無數場景在眼前浮現,那個讓她防線瓦解的罰單,那看似退讓的兩個月的合同,那像是情之所至的戒指,還有幫他看電話時狀似意外掉出的戒指盒——
以至於轉頭看到蘇見景那張臉的時候,她差點把提拉米蘇的叉子飛進湯碗里。
Elina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愣了下才回應道:「一般吧,肯定沒有不貼舒服。」
剛到制衣室她就想到了蘇見景,打開和親哥的對話框,正想說兩句呢,就看到最上方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根本不是為了留下什麼童年回憶。
「對不起,哥。一日為哥,終身為父,我給你磕個頭吧。」
…………
「已經同意了,下一步計劃是訂婚。」
蘇見景:?
……
「還想聽什麼,川程旗下一共多少上市公司,我分別……」
她試圖解釋:「我沒有別的意——」
蘇禮起身,正想過去掐死他,相冊里卻忽然掉出了兩張紙,意識到那可能是什麼,蘇禮火速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閨蜜的私語時刻,肯定是要回顧今天大事件的。
「那不然還能怎麼辦?!」
這期的評審就是個有著自己服裝潮牌的歌手,人氣還挺高,蘇禮入場時,沿路能看到很多他的粉絲。
「行了,那我沒問題了。其實我看到你有做內襯的處理,作為一整天的穿戴,舒適度也是夠的。」
陶竹:「天不亡你啊,這周可以好好準備你的婚禮了!」
她原本的計劃是先跟蘇見景溝通成功,再讓二人見面的,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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