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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傳來腳步聲，程懿立刻抬頭去看，然而預想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他眼前，來人是陳夜淮。

程懿沒有接住。

忽然有哪裡塵埃落定。

蘇禮奇道：「什麼合作？」

她做了很多減法，卻又像是加法。

嗯，她點頭，複製粘貼：「謝謝。」

這都什麼事兒啊，老天爺這樣編排她的時候問過她的意見嗎？

走進船艙，流程也並未停止，男嘉賓們忙著做任務找東西，女嘉賓則坐在一旁，面前擺著茶點。

蘇禮又將手機收了起來：「什麼名字？寫我的名字不就行了嗎？」

「怎麼可能啊，穿這些？！你確定我穿這些走出去，人家不會覺得我腦子有病？！」黎笑珊翻著一件玫紅色喇叭褲，「我以為導演組說的丑，是那種有所保留的丑，搞半天真這麼丑啊？！」

你可閉嘴吧！！！

舉個慄慄子：尷尬。

為了讓大家更好地進入狀態，節目組準備了小遊戲，拉近嘉賓之間的關係，第一個環節就是猜口型。

「是不是明星不重要，我聽說對面有個賊帥的，不知道會分給誰。」

時間會帶給她答案的，也許這一段過了很多年再回頭去看，早就不值一提了。

夕陽西下，鎏金色的日光蔓延流淌，這本該是非常好的一天。

也想也告訴她，他這些天都做了些什麼、要做什麼。

周三下午有個初步拍攝，她提前起床，完成了今日的制衣任務，這才前去拍攝場地。

可想通了也就明白了。

她的思路很清晰，先是將商場逛了一圈，縮小目標，最後鎖定了一家快時尚的時裝品牌。

眾人義憤填膺地吐槽許久，黎笑珊微妙地看向蘇禮，她撇了撇唇。

同意后，蘇禮問：「那拍攝之前，會給我看看對方照片和資料，讓我準備一下嗎？」

衣架上的東西已經快被燒沒了，只剩肩膀和頭紗，灰燼輕飄飄落入盒中，卻很好辨認。

蘇禮難以置信地閉了閉眼睛，這才再度睜開。

但她大抵並不想聽，才走得如此不加留戀。

初吻的製作人說：「那就沒意思了，我們這個都是保密的，不到開錄不會知道。」

「我就是驚訝於你們倆的默契，」有個男嘉賓指了指，「幾乎是同步動作，跟排練過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談過戀愛呢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熬到猜口型環節結束，他們開始吃午餐，導演組把大家都安排在了一個桌上，以免氣氛冷卻，也可以根據實際情況組合新CP。

她改完禮服準備離開，行至後門長廊時，像是忽然有人發現了她，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蘇禮手腕被人握住。

「我跟你說，明星拍綜藝有劇本的，素人沒有，你就跟男嘉賓見一面，聊聊天，相處得來就繼續錄，不行的話就算了，到時候看情況剪輯你的鏡頭。」

然而面前的景象並沒有任何改變，程懿仍舊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甚至拿著她房間愛的號碼牌。

「趕緊整一個，我以前就這麼整過，借東風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行的。」黎笑珊道，「還有半天時間，App那邊都能改。」

萬籟俱寂，空氣膠著，彷彿就連呼吸也很費力。

只不過和男嘉賓見見面，露個臉，怎麼算來都很賺。

「估計就是為了逃避懲罰吧，看看就行。」

沒別的原因，打動她的主要是資源置換。

開了上帝視角的觀眾們早已洞悉一切，待蘇禮換衣服的時候，紛紛扼腕嘆息：

「是的。我當時聽她的語氣是有點不對勁，但我沒往那方面想……不知道是燒什麼，難道是、是……」

什麼愛情不愛情、男人不男人的，全是后話。

導演搖頭。還能有什麼。

蘇禮絕望地閉上眼睛。

她還以為自己會因為虛假營業被罵得狗血淋頭，顫抖地點開，評論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陶竹：「去幹嘛？」

而不是現在這樣，婚都逃了婚紗都燒了，還得客客氣氣地和前男友握個手說：「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不是真人，只是出現在薄薄紙張上的兩個字，不知道是什麼節目的擬邀名單，又或者只是巧合。

就算有的路人最後扛不住軟磨硬泡答應了，但第一印象已經很差，後面便很難發自內心地認同，只有蘇禮做得又快又好，顧客滿意度還高。

得到的那些快樂是真實的，心動也是真實的，如果下一次還有如此迫切而猛烈的心跳，她想，也許自己還是願意躍身其中。

程懿從車內走出，問收線的工作人員：「請問剛剛站這兒的姑娘去哪了？」

……

空氣在這一刻，凝滯了。

——這麼好的生活，為什麼不抬頭向前看呢？

一周左右，實體店便會陸陸續續到貨了。

她的服裝帝國、大好河山，還等著她去開拓，不是嗎？

「佛說：女施主，不要為情愛所困，要積極去搞事業，搞事業就賺大錢，賺大錢就變富婆，變富婆就能幸福。」

說完后她便抬腿往外走去，身影很快和夜色融為一體，徒留男人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

蘇禮轉頭：「什麼？」

可失望早已覆蓋過曾經的喜歡，遺留下來的還剩多少？她不知道，不重要了。

她綁好頭髮，吃了早餐，去了陽台畫稿子。

道道目光如同探照燈，她抵抗不來，及時起身道：「我去上個廁所。」

蘇禮從後門走出去，這才發現大家的雖然也不怎麼好看，卻是在努力做到不出錯，只有她全身上下都是雷區。

他本是想，在車上他可以同她解釋，自己並非有意不和她聯絡，只是想當面說清楚；

無數個見證凌晨的深夜，他唯一的目標便是奪回程家的實權，將父母妥善安置，讓他們得以安息。他時常在深夜被沉甸甸的巨石壓醒，一日做不到，負罪感便一日如同桎梏將他捆緊。

為了防止大家尷尬，節目組是五對素人一起錄的，這樣起碼有一對CP的素材能用。

蘇禮：「……」

「有就好了，之前傳我男神要來誒。」

什麼是姐妹，這就是姐妹。

毋庸置疑，這確實是她的個人癖好，陶竹吐槽過不止一次，程懿也早就瞭然於心。她有自己喜歡的酸奶品牌，但蓋子很難開，所以程懿後來只要看到，就會先幫她擰開。

一步錯，步步錯。

不對，蘇禮試圖換一個角度。

她的制衣室佔據了整個二樓，是全透明的設計，因此他抵達的瞬間，一眼就能看見。

程懿：「嗯。」

感情不是敲鍵盤，這一秒按了刪除鍵，下一秒就能全部清零。

耳畔傳來迭起的應答聲：

第二對第三對也陸續碰面，耳邊不停傳來推門的聲響，但蘇禮面前的門卻始終沒有動靜。

鏡頭下她的靠近和不再抗拒，讓他誤以為那是她的鬆動。殊不知，原來她只是公事公辦地把他當做任務，把這一切，全都當成工作。

「麻煩啦，」

蘇禮猶豫：「但……」

節目組承諾，如果她參加綜藝，往後台里的服裝資源會優先考慮她。

「開什麼玩笑，他們倆從開始就一副特不熟的樣子，能猜對就有鬼了。」

錄節目么，本來就是需要一些挑戰性內容，激發觀眾的觀看慾望。

這不怪她，她真的沒有做好準備。

六點時拍攝結束，眾人紛紛開始告別，男嘉賓禮貌問：「我送你回去吧？」

「你知道最近上面有規定，綜藝開始要求星素結合了，就是明星和素人都要有，不然不給過啊。」

下台後，大家都在恭喜她翻身仗打贏，她笑著回了兩句，目光忽而掠過什麼，人也驟然一僵。

但是當她們踏進試衣間的那一刻，面對琳琅滿目丑到極致的花色與版型，齊齊陷入了沉默。

然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唐突地搭訕，而是在店裡轉了一圈，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甚至不敢去想，蘇禮一句句聽下來時的表情。

「謝謝。」

蘇禮硬著頭皮往外沖，找到路就往前竄，最後被人拉著手腕扯過去，程懿說了分開以後的第一句話——

「一個字都沒錯！對了！」

「還能說什麼呢？」她聲音極輕，「是我自己選的，我知道他會很危險，但我想，萬一呢。」

沒有回應。

那她可能會不小心回復「不，如果早知道會遇見你，我一定連夜扛綠皮火車跑路」。

男人終於站起身來，闔眸啞聲道：「恨我也好，如果這樣不會讓她傷心。」

果不其然，第一個環節結束，很多男嘉賓已經笑得緩不過氣來了。

事已至此，再去糾結其它，已經沒有意義。

蘇禮眨了眨眼：「我？個人品牌？可我沒打算這麼早就弄，這不是連知名度都沒打出來嗎？」

他說：「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大步流星走到門前，猛地拉了幾下門，想將婚紗搶救出來，然而只有錯誤的滴滴聲循環不斷——

「是想找我做衣服嗎？」

一味自艾自憐不是她的風格，她本就敢愛敢恨，既然已經哭過一場，亦無需將自己纏進這個死結中了。

店內的衣服本來都是搭配好的，她卻沒有選用，而是自己搭了一套。

導演繼續道：「戀愛感就更不用你操心了。」

陶竹站到她身邊，撫了撫她的後背：「如果想找人說說話、抒發一下，那就和我說吧，別憋在心裏。」

何棟攔住：「程總，這裏還有很多賓客，不如您先安撫一下，很重要的。」

男人的聲音低啞，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疲態，可仍舊是分不出喜悲的語調和表情，就如同她永遠難以讀懂他。

旋即，她收回了目光。

但蘇禮並沒有低頭偷偷摸摸，試圖減輕他人的注意，而是維持著一貫挺胸的步調，自然地目視前方，走了進去。

啊？？？？

開完會後她準備離開，卻被導演喊住：「蘇禮？等會還有事要忙嗎？」

答題也是有次數限制的，如果沒有把握的可以先過，以免浪費機會。

「你傻啊，」黎笑珊敲她腦袋，「詳情頁肯定會寫清楚的，你要是沒有個人品牌，就寫『原素印象X蘇禮』，但你如果有個人的牌子，就會寫這是兩個牌子的聯名款啊！」

程懿幾乎沒有猶豫，立時抬腿：「現在，送我過去。」

「我問佛：怎樣才能幸福。」

周五，《巔峰衣櫥》的預錄製開始了。

「謝謝。」

頭頂繼續倒數：「三、二……」

明天中午十二點，衣服將登陸原素印象的App，線上限時搶購，實體店也會鋪貨。

他一直盯著路口，唯恐錯過哪一個穿著婚紗落跑的新娘，但他沒想到，她不僅什麼都沒帶走，還算準時間，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婚紗被燒掉。

四目相對。

「不是說，倆人挺甜的嗎……」

「你條件這麼好，雖然是素人，但是有錄節目的經驗，他們肯定喜歡的。」

陶竹給她打來電話：「為了讓你及時脫身，我找了個代駕去接你，就是你的車，到時候直接上啊。」

次日傍晚，蘇禮又收到好久不見的黎羽佳的私信，說今天有個慈善晚宴，自己的禮服又出了點問題，問她能不能幫自己改一下。

這一周程懿都沒有出現，他們二人像是約定好了一般，紛紛從對方的生活中退場，甚至不用正式地告別，就有了彼此心知肚明的結局。

後門打開的那瞬間，婚紗正好全部燃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最後一片灰燼孤零零地落向地面。

男人的指腹摩挲過鑰匙的尾端，似是因為有些用力，而泛出輕微的痛感來。

蘇禮：……？

走了……么？

「雞爪變異，做我兒子，噴霧之後變成閃電野豬，用鑽戒摳你的頭？」

陶竹有理有據：

蘇禮本來以為是直接見面，沒想到她們竟然被分到了五個不同的房間，就坐在裏面無聲地等待。

「你聽過文人相輕嗎，可能這就是顏霸相輕吧，因為都長得太好看而導致互不欣賞，但是任務還是得做。」

——反正她現在是挺想連夜買站票跑的。

……

「他說的讓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塵的三分，是天下只有三分月色的三分。」

咔噠一聲，門被推開。

她在休息室喝了三杯茶，剩下的設計師才全部到齊。

「走這邊。」

但無論怎樣都遲了。

就這樣，眾人眼中不熟到極點的二hｔtｐs://ｗｗw.heｔuｂｏoｋ•com.com人，從頭到尾一個對視都沒再有過的二人，寧可打坐都不交流的二人，獲得了導演組的，第一個通過。

「行。」蘇禮瞭然，進了店內。

蘇禮瞧了她一眼，頓了頓，手指也挪上去，點了「過」的紅色按鍵。

「謝謝啊。」

謹為復刻，不代表本人觀點。

說到這裏，已經不敢再猜。

他展開眉心，但又難以自抑地再度皺起。

其他設計師確實如彈幕所說，看到路人就直接上去切入主題，然而自己都穿成那樣，只會惹來路人的嫌棄，哪裡有人會願意接受她們的建議。

直播間本來人數寥寥，結果極端獵奇的設定，讓觀眾越來越多：

走出來的那瞬間，高腰短褲恰到好處地凸顯腿型的修長與細白，襯衫錯位扣好，半扎半垂，絲帶被從領口處取下，換了個法子系在腰側，晃動時拂過腿根，多了幾分慵懶，又有股仙里仙氣的喪和高級感。

男人影響她穿針打板的速度。

下午她又去了一趟《巔峰衣櫥》的錄製地點，是關於下期的節目，需要開個小會。

蘇禮這才側身，看她究竟是在做什麼。

就在按鍵亮起的瞬間，頭頂忽地爆發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機器打開了。

這種快時尚的店，顧客總是有些搭配需求的，偶爾還能遇到不少小白，是她完成任務的最佳地點。

醒來的那一刻，房間內安安靜靜，只有香薰機散發極淺的運作聲響，窗帘縫隙里漾著清晨的光。

四面的攀談聲將她圍攻，蘇禮漸漸有些坐不住了，正想挪一下凳子的時候，終於有腳步聲在她這裏停下。

他從沒見過程懿這番模樣。

「對不起，忘了你就是富婆了，」陶竹又反應過來什麼，「當我沒說……」

導演：「她的機器壞了。」

導演點頭。

原素印象拍走了她第一期那套衣服，由於是替人收撿了爛攤子，蘇禮其實並不想冠上自己的名，畢竟她自己做的只有兩件。

於是他壓下團建時海邊清晨的第一次感情萌芽，壓下日積月累中挪不開的目光，壓下她義無反顧奔向自己時的動容，她能不顧一切去愛，他卻不行。

這次的問題出在收腰，蘇禮試圖用別針和紐扣進行調整，正調得差不多時，抬眼一看，又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發現了一身西服的男人。

彈幕瘋狂爆笑：

隨後，她選了套衣服，進了試衣間更換。

蘇禮頭皮發麻：……

霍為看見男人就在空蕩的衣架邊站了很久。

她自己也覺得好笑，忍俊不禁地抬了半邊眉毛，朝鏡頭笑了笑。

「你知道的，素人又不是播出重點，有鏡頭就行了。」

黎笑珊壓了上來：「在這兒發什麼呆呢？你第一期那套衣服要在原素印象上開賣了，你也不給自己想個名字？」

看見黃昏的倒影落在河中，她內心某處忽然傳來聲音。

化妝時，剩下的素人女嘉賓也討論了起來：

陳夜淮走到他身側，拿起錄音筆看了會兒，猜出了始末：「她都知道了？」

男人閉上眼睛。

她看著遠處的河岸發獃。

或者，講一講他的擔憂，他的躊躇，以及……他的抱歉。

「你早知道她會恨你，做之前你就知道了，但那時候你不在乎，因為她不重要。」陳夜淮說，「程懿，你早就喜歡上她了。」

導演說：「是這樣，我們隔壁導演組說想跟你合作，你要是後面沒事忙，等會過去見一趟？」

終於，鏡頭一關，蘇禮解放了。

次日，《初吻日記》第二季第一期播出，素人作為次重點，提前錄製完畢后，剪輯放入直播和成片里。

那麼可愛又真摯的小姑娘，像是板栗，外殼看似堅硬，煮熟后敲開，裏面卻是淌著夾心的軟。

蘇禮是被通宵的陶竹搖醒的：「起床！你上熱搜了！」

在這一刻，眾目睽睽下，暴露了出來。

女嘉賓們則不好意思，臉頰通紅。

「不清楚，應該是熟人來接她吧，打了個響指她就上車了，也沒確認什麼。」

可鏡頭下，笑容卻熾烈明朗。

她搖頭：「沒什麼事兒，怎麼了？」

陶竹翻到那張圖，聲情並茂地朗誦：

休息的間隙，蘇禮問：「你怎麼今天起這麼早？」

腦海中彷彿有很多情緒在翻湧，又好像是一片空白。

而她，只不過是他人生路上可有可無的一個小小插曲，連愛情都能拿來欺騙。等到沒有價值，他便會將她一腳踢開。

「昨天的綜藝你也簽了合約吧，為了職業道德，我們在鏡頭下可以相安無事，盡量滿足節目的要求。」

他們面對面打坐，如同入定，再也沒有人開口講一句話。

二人動作交叉，手臂交相覆蓋，桌上的人忽然全部看了過來。

對明星衛視來說，舞美服裝是最重要的一環，到時候她的品牌在藝人間打開了知名度，後續發展想沒有流量都難。

蘇禮以絕對的優勢擁有了選擇權，選在了節目錄製的第三個出場。

蘇禮前面的女嘉賓因為和對方實在沒有默契，便選擇了跳過。

是蘇禮早已刪掉了他的指紋。

不知房間內沉默了多久，久到連日光都變得不再灼燙。

你幹嘛要撇清啊，陶竹一語中的，欲蓋彌彰知不知道？掩耳盜鈴知不知道？你越努力偽造你們不認識，越能證明你倆有一腿。

相鄰的房間用擋板隔了起來，雖然看不見東西，但能聽到隔壁的聲音。

「紀寧和紀時衍那對兒不就是節目組促成的嗎？」

蘇禮的手掌定了定，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撤回來，灑上黑椒，放在台中央。

「你的劇情甜的話，他們就多放一點；普通的話，就放兩句你跟人家聊天對話就行了！這有什麼不好的！你知道那個綜藝流量多大嗎！！」

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會吃醋，發現她疏遠自己會不安，對她好是真的，逗她是真的，想見她已經從刻意成為慣性，怕她受傷，怕她不高興，想讓她開心。

不錯，活學活用。

所以她只是回過身，輕輕抽出了自己的手。

所謂預錄製，就是正式直播以外的內容，節目組有時會拍攝一個類似於「楔子」般的小短篇，簡單介紹一下這期比賽的前情提要。

她甚至想，就算今天遇到的是個對著海鷗振翅談起空氣動力學的鋼筋直男，她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誇獎一句學以致用。

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強求自己，認真過好當下的生活，錄完手上的綜藝，開始著手做自己的服裝品牌。

……慈善晚宴？誰拍的？？

四個房間都聊得熱火朝天，唯獨他們這間，二人維持著動作彷彿定格，好像能一直沉默到世界爆炸。

進店前，她像是想到什麼，轉頭問跟隨導演：「任務就是穿著這些衣服到商場，然後聯繫路人是嗎？」

在中間出場，一是避免最開頭時大家的保守出價，二是避免尾聲時各大品牌都沒錢了。

蘇禮更是直接閉上了眼，防止眼球被玷污。

程懿垂了垂眼，看見了放在桌上的錄音筆，只打開聽了五個字，便按了暫停。

又是一個漫長到差點難以天亮的不眠夜，男人按按眉心，接起了電話：「終止得怎麼樣了？」

後來，蘇禮又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哎喲，這個鞋，哈哈哈哈哈哈哈穿上它你用了多少勇氣？！」黎笑珊差點笑到仰倒，拿出手機來拍她，「我拍給你看看。」

「你們說會不會有明星加素人這種搭配啊？」

「不知道啊，難道短短這幾天就分手了？」

……

首先是化妝，就連化妝時她都沒見到同錄的男嘉賓，倒是瞧見了不少女嘉賓。

往後總會有人站在衣櫥前，對她的衣服抱以最殷切的期待。

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還留著他的聯繫方式，蘇禮拿出手機正要查看，肩膀驀地被人一攬。

…………

「找人開門，」男人握在門把上的手已經青筋浮現，如同在竭力克制，但還是在幾秒後幾乎低吼出聲，「去啊！」

如果是常駐綜藝，那她就真的去不了了。

「我懂你意思，你想造勢夠了之後直接推出，可以一誕生就石破天驚、紅紅火火，」黎笑珊說，「但你有沒有想過，名氣這東西，也是可以鋪墊的？」

程懿手指頓了下，但很快恢復如常。

果不其然，一直到她坐上電梯，都沒有人來攔她。

這種遊戲一般都是活躍氣氛的，長句子沒幾個人能猜准，但到了後面往往很好笑，適合拉近距離。

「不過你放心，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可知不知道又如何呢，新的一天依然會升起，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

郭瓊安慰她：「我那個也是，雖然不說話，但是表情特別一言難盡，甩臉子給誰看呢，要不是錄節目她能穿上我親手拿的衣服嗎？」

大家都開始煮起了花茶，蘇禮也跟著她們一道煮；大家開始選糕點，她也開始選糕點，總之就是先Ctrl+C，再Ctrl+V。

「但是出了鏡頭之外，就做陌生人吧。」

看著男人遞來的寬大掌心，又看到大家紛紛搭上去的手指，蘇禮也凝了凝神，將手搭了上去。

豐富的綜藝閱覽經驗告訴她，這應該是倒麵粉的懲罰。

SL，蘇禮，她的名字，她的品牌。

「睡一覺，然後搞事業。」

「這樣的話，SL藉著節目可以刷存在感，到時候顧客和觀眾熟悉了這個名字，覺得自己喜歡，看到你正式推出的個人品牌，不也會去買了？」

預想的某一幕悄然發生，後果卻比想象中叫人難以承受千萬倍。

陶竹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一個解決方案。

習慣太過可怕，以前二人一起吃牛排的時候就是這樣安排的，她灑胡椒，他開瓶蓋，以至於分開之後，肢體記憶還依然存留。

聞訊趕來的霍為一怔，駭然道：「嫂子把婚紗燒了？！」

蘇禮：「……」

男人掌心的溫度滾燙，熨得她肌膚有些灼燒。

窗外碧空萬里，天氣好到讓人疑心方才的恍惚只是個錯覺。

陶竹：你想怎麼辦？

她會證明給某些人看，從第一期就開始延續的質疑與懷疑聲音，只是她邁向更高處的墊腳石。

——拍戀愛綜藝遇到前男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夢中是她和程懿從開始到結束的全部劇情，她是戲中人，又像局外人，一邊預知了結局，一邊卻又從中獲得過很難與之比擬的快樂。

但蘇禮只是遙遙看了眼窗外的月光，其實月球不會發光，它反射的只是太陽光，很多人都不知道。

柯妙：「我逛了一圈，壓根沒人搭理我，最後還是跟一個男的碰上五六次，這事兒才成的。」

導演很明顯在幫初吻綜藝當說客：「名單的事交給節目組，他們會根據很多測試和調查，找出最適合的男女嘉賓的。」

對比，就是世界上最有說服力的武器。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說，非要過？」

男人的身形忽而晃了一下，如同胸口被鈍物擊中。

一個問句一個陳述句。

導演摩挲下巴：「一開始的確是，但做了一下調研，他們又改想法了。」

……

「需要幫忙嗎？」

「別猜了，浪費機會！！」

他獨自在偌大又冷清的後院里，度過了童年乃至少年，從沒想過奢求愛情。

「設計師們需要穿上最丑的搭配，出現在各大商場中間，任務則是說服路人相信你們是頂尖的設計師，並且願意讓你們為他們搭配衣服——」

他低聲，「嗯，船在晃，小心點。」

他不允許自己被偏差值左右，因為當年若不是突然改變路線沒去機場，他不會錯過生前和父母的最後一眼。

以往再大的變故，崩心態的總是他們，男人無論何時都好像置身事外，永遠理智，永遠預判合理，永遠心狠得只能看見目的，無論失去什麼都在所不惜。

上熱搜的並非什麼衣服，而是她和程懿的兩個片段：一個是節目中的默契考驗cut，另一個則是慈善晚宴的畫面。

當天，原素印象的搶購大獲成功，可能是因為只有三件的緣故，銷量非常集中，幾乎是十分鐘就賣完了上架的庫存。

十分鐘后，蘭博基尼停靠在樹下，等了一刻鐘也不見人影。

結果出師不利，因為溫思思太過扭捏，自己也覺得丟人，到門口時，竟然被保安攔了下來：「你好，我們這邊衣衫不整不能入內。」

她哪能不知道，陶竹就是看那個綜藝迷上紀時衍的，不僅上頭，每天還在嗑他和紀寧的雙擊CP，笑得差點兒顴骨升天。

彈幕紛紛抗議，求求老師別再糟蹋大家眼睛了，刷起了「慄慄抱歉」和「所以愛會消失對不對」。

離開之後，蘇禮回到公寓，獨自在陽台站了很久。

黎笑珊：「你先起一個唄，就比如簡單的SL，用你的名字，然後只當做定義。到時候正式推出，你就把名字拓展開，加上一些品牌背景和意義，SL和-圖-書作為縮寫，這不就行了？」

蘇禮：「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硬性要求？」

但說了太久的謊，連真話她都不會信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蘇禮對著廁所冷笑出聲。

更是提出——即將到來的大型晚會中，主持人的禮服可以由她安排。

沒人陪他說話，沒人分擔少年心底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恨意，他這一輩子最討厭所有的節日，因為所有家庭都會在這天團聚，而他甚至不被允許進入墓地。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她打開和陶竹的對話框：哈哈。

思及此處，內心又被微妙的嘲諷感替代。

她天生容易被極端自由與理想主義的東西吸引，如同程懿不可控的危險係數，某種程度上也是她心跳的來源。

蘇禮覺得這個方案可行，能保證她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遂調節好心態，默念一百遍複印機，然後走了出去。

一切早就變質了。

過去的就留給過去吧，除了痛罵這男人一頓，還有更好更燦爛的未來在等她。

蘇禮點的牛排，程懿也是，不過好在點牛排的嘉賓挺多，十個裡就佔了五個。

陶竹大聲附和：「就是！我們慄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文能提筆繪江山，武能穿針翩翩然，仙女愛上凡人是他祖上積德！不識抬舉！！！」

導演打了個響指：「沒錯，你考慮下唄？」

黎笑珊說得有道理，既然現在有機會，何不現在就開始鋪路？

捕捉到六十度方向傳來的羡慕目光，蘇禮定了定神，朝那人走去，微微笑道——

蘇禮是最後一個進去的，並不知道大家的情況，但想到任務是穿丑衣服，深呼吸幾番，才鼓起勇氣取了套最丑的。

「最後，根據大家完成任務的時間，還有搭配的成果做出評分，排名高的設計師優先選擇明天的出場順序，正式節目中，出場順序很重要哦。」

雖然製作人這樣說，但她還是隱隱覺得，沒有告訴她，是因為還沒確定。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從自己千瘡百孔的人生中擠盡所有美好，妥帖地裝在禮盒裡，打包成禮物送到她身前。

「等一下！」蘇禮猛地摁了幾下藍色，投降般舉起手來，「等一下——我不過了！我能猜對！」

彈幕全體人員開始瘋魔：

「本來出來喝水的，看你這麼努力，搞得我好有危機感啊，」陶竹說，「我也得干點什麼。」

直至這一刻他才發現，計劃是否成功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他甚至想，只要今天她不被真相傷害，沒有痛苦地離開——讓他放棄計劃，也不是不可以。

旁邊的女嘉賓都圍了過來：「你怎麼猜對的啊？有什麼訣竅嗎？！」

然男人像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一般，火速抽出了自己的手，驅車前往蘇禮的制衣室。

程懿的計劃落空，以他那般目的性極強的性格，應該會迅速轉移重心，著手用別的方式去達成目的了吧。

他們並沒對立太久，很快到了下一個流程，程懿退出房間，在門口處等她。

九點多，陶竹也坐在了她身邊，打開電腦開始認真做著什麼。

導演的表情非常生動，試圖引起她的興趣：「你知不知道之前有個大爆的綜藝，叫《初吻日記》？」

……

程懿：「她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麼東西啊，可能是這個嗎？」

很快，不知哪裡傳來一聲驚呼，是第一對CP會見了。

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蘇禮卻不期然開口：

「我也是那時候突然想起來的，」她強調，「靈感來得……突然。」

也對，今天慈善晚宴，程懿會出現並不奇怪。

心臟某處忽然泛起綿緩而空洞的疼痛，混合著自責感鋪天蓋地地洶湧，彷彿只需短短几秒，就能輕易將人擊潰。

「怎麼了？」她說，「這家牛排味道淡，要灑一些的，你們等會用吧。」

過了半晌，蘇禮這才轉過彎來：「意思是……找我去拍戀愛綜藝？」

……

直到坐上車，她才反應過來，給陶竹發消息：我突然想起來，我在節目里好像同意讓程懿送我了。

從導演組那裡要過外套，躲進廁所隔間，蘇禮的世界崩塌了。

「穿這個的話，商場保安真的不會攔著我們不讓進么？」

大家沒聊幾句，很快進入拍攝。

她轉身朝房間走去。

兩分鐘后她換完衣服，攝影老師也是無情，帘子拉開的那一刻，從下到上切起了大特寫。

蘇禮：「愛你。」

意識到自己又在做前男友的閱讀理解，她火速收回神思，專心跟上前面嘉賓的腳步。

旁邊的男女嘉賓都看起了熱鬧。

溫思思：「氣死我了，那個人竟然說我不會搭衣服？！拜託，她也不看看她自己什麼身材，我給她穿好看的她能撐起來嗎！」

弄著弄著，陶竹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蘇禮及時喊停，瞳孔瞬間擴張，看嚮導演組：「前一個女嘉賓也過了，她怎麼沒有懲罰啊？」

不就是工作嗎，只要保證她在「上班時間」不出錯，那就行了。

女嘉賓們的職業很豐富，有咖啡店老闆、茶藝師、花藝師、白領及設計師。

一身輕鬆，兩袖清風。

十秒鐘后，特寫終於切到了蘇禮的臉，而後拉了個遠景。

蘇禮哪像彈幕想得那麼多，她只是覺得反正穿都穿了，不如就大方一些，越怕惹人注意，有時候反而才越惹人注意。

於是後來遊船，男嘉賓先上，而後紛紛紳士地朝女嘉賓伸出手——她這兒也不例外。

直到節目過去后兩小時，一組照片忽然被爆出，昏暗的走道中，女方緩緩從男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冰冷得如同月光；

霍為疑心是自己眼花，否則怎麼會看見男人因痛苦而泛紅的眼眶和喉結。

唯獨蘇禮這兒仍然是個意外，程懿說了一遍，問她「還要重複嗎」，她搖了搖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

舉個慄慄子：我自然不了。

「你是說蘇禮吧？」那工作人員笑了一下，「坐另一輛車走了。」

程懿久久未動，但聽到這裏，男人幾乎是飛速走下了台階，擰緊眉頭：「什麼在燒？」

所以大家都能理解。

蘇禮迅速輸入：比起關心這個，你不如關心我怎麼活著走出去。

制衣室離酒店很和_圖_書近，那時她還打趣過，假如她想逃婚，肯定會被他捉回來。

彈幕就在她的自我吐槽中愈發歡樂起來，很快，設計師們抵達商場門口，直播間的期待值也到了頂峰。

此刻，彈幕早就被這高級操作炸得開了花。

她乾笑著：「這不是《圍城》里的經典句子嗎，以前寫作文用過。」

她就像男校里脫下束胸的女孩兒、清朝末期擺脫纏足的女子、走出高考考場的考生——

路途不過短短几分鐘，他卻覺得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如此一致的默契，她竟不知該覺得稱頌還是諷刺。

這正是搞事業的大好時機。

女嘉賓不甚嬌羞道：「好呀。」

素人不是拍攝重點，因此拍攝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她可以在做衣服的間隙里抽空參加。

設計師們先進去瀏覽了一遍，然後挨個進去篩選與換裝。

留戀男人？

二人僵持，這一組的導演也全部尬住了。

蘇禮問了地址，挺近，十分鐘就能到，於是答應了下來。

短短兩個字，透露出的信息卻意味悠長，桌上沉默兩秒，探究的目光全部落向了蘇禮。

「……」

「Hello大家好，好久不見，」主持人笑得神秘，「下面由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本次錄製的主題。」

她什麼旁的想法都沒了，全身心投入到起名和品牌長遠規劃中，凌晨給原素印象發去了自己的修改方案，那邊上班後半小時就改好了。

——程懿。

本環節的裝不熟任務，由於麵粉懲罰的介入，而全線失敗。

但饒是如此，大腦也跟著空白片刻，如同什麼塵封的東西開始爭先恐後地復甦，帶著陌生的熟悉感，讓她有了幾秒鐘的晃神。

他？程懿？？來拍戀愛綜藝？？？

是啊，早就喜歡上她了。

最後，《初吻日記》的製作組和她死磕了三天，見了五面，打了十七通電話，終於換來了她的點頭。

「別，」蘇禮擋住鏡頭，「我怕你的鏡頭自閉。」

「說到這裏，」陶竹忽然停了下，「我昨天看的一段話，很適合現在的你。」

「這不行吧……」蘇禮根本沒想過這種事，「我不是表演專業的，也不是很會跟陌生人製造戀愛感。再說了，我和誰拍啊？」

男方抽取句子，負責表述；女方則戴上耳機，靠對方的口型猜測究竟是什麼內容。

聽完黎笑珊的話，當天回去，蘇禮就挑燈夜戰到了很晚。

好有道理的樣子。

那人沒有一點眼力見，面向程懿還在說：「不過這麼早開酸奶幹嘛，誰吃牛排喝酸奶啊。」

最後，這個小項目自然是蘇禮拿了第一名。

等等……走了進去？！

那人說：「我，我本來上樓去確認過的，蘇小姐半小時前還在，她說讓我稍等。可我過了會兒再去看，透過房間的透明玻璃，裏面已經沒有人了，但是煙很大，好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燒……」

她說不出話，程懿也沒開口。

陶竹：……你瘋了？

電腦里開著唯一一個文檔，當紅CP雙擊夫婦的同人文，標題是——OOC向十八式，萬字豪華車。

久到陶竹給她倒的牛奶由熱變涼，凝結出了一層奶皮。

大家弄完之後去給另一方送茶點，還伴隨一些關懷的話，蘇禮的大腦飛速運作，將那些句子收集后相加，再除以四，等於——

「別給我整這肉麻玩意兒，掛了。」

溫思思首個進入，蘇禮第二。

程懿啟唇——或是說還沒來得及啟唇，蘇禮就已經聽完前面四個姐妹的肯定回答，然後點了點頭：「行。」

半晌后，程懿才啞聲道：「她一定很恨我吧。」

那場她的時機挺好，正碰上明星出價人們進入狀態，再加上衣服也好看，一躍到了上位圈。

有念頭突兀地冒出。

如果她要問她后不後悔——她不後悔。

只是雖然做了一定的準備，但當富有衝擊力的真相到來的那刻，當其重量遠遠超出她所能承擔的那一刻，仍會覺得顛覆和不可置信。

方才那身丑衣服刷足了存在感，此刻她一出來，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過來，動也不動。

「因為選擇嘉賓跳過，觸發懲罰機制，三、二——」

男人垂眼看她，喉結滾了滾。

「程懿真沒眼光，」她抒發似的狠狠碾了一下足尖，「錯過了我，他去哪裡找這麼好的姑娘？」

觀眾除了驚訝「程懿居然會出現在這裏？？」之外，各對CP並沒有引起很大的騷動。

但是原素印象還算有點審美，買下來之後，前設計師留下的九件並未生產，而是只選用了蘇禮做的那兩件，外加她贈送的一個印花白T。

……

這人可是程懿啊，沒有喜怒哀樂，也不會被人主宰喜怒哀樂，始終驕傲地站在叱吒風雲的頂端，就算聽見再悲愴的哭聲，也連頭都不會低一下。

她把盤子放在程懿的手邊：「餓了嗎？吃點吧。」

只是已經習慣了狠心，狠心到連自己的心動都可以忽略不計，反正他素來為目的不擇手段，哪怕犧牲自己。

危險的東西矗立巉岩，卻正因為高不可攀，讓人忍不住想去征服。

舉個慄慄子：她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最先上餐的是兩份牛排，然後是黑椒粉，以及本節目的冠名商——瓶裝酸奶。

蘇禮思索了一會兒：「沒記錯的話是戀愛綜藝吧，戀愛綜藝找我幹什麼？我不是藝人呀。」

服務生將餐盤撤開的那一瞬，蘇禮幾乎是下意識地去取黑椒粉，而男人也側身拿走她面前的酸奶瓶，幫她擰開。

「這麼好的餅，你必須去，蘇禮。」

他蹙眉：「誰的車？」

彷彿只是一瞬間，愛情又回來了。

陶竹：……

她還沒從夢裡完全走出來，心一跳，揉揉眼睛道：「我的衣服上熱搜了？」

「……」

「你開手機看看。」

……

「先拍吧，大不了到時候不剪。」

蘇禮沖了杯檸檬蜂蜜水，然後一飲而盡：「佛說得有道理。」

好不容易等到回答環節，大家組出來的東西更是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