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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沉淪

作者:鹿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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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認錯

第三十六章 認錯

「呔!」
這些天所有痛苦的來源都很清楚,但他從沒想過,或許她,根本沒有愛過他。
蘇見景:
她隱約聞到了熟悉氣息,卻難以分辨到底是什麼的香氣。
電梯到17樓,也沒遇見程懿。
如同尚未做好準備面對可能會到來的一切。
安保示意她身後的男人:「認識嗎?」
距離手術已經快過去十來個小時,她可以揭下紗布了。
女人愣了幾秒,這才看向程懿,然而舉目四望,哪裡還有男人的身影,他早就走了。
霍為想了想,一把蓋住男人酒杯:「不吃也行,你別喝了。這麼多冰的對胃不好,你忘記你胃什麼情況了?」
「我從網上看的。還有什麼,喜歡是妙語連珠,愛是支支吾吾。」霍為如數家珍,「挺能形容你現在的,程懿,你栽了。」
……
陳夜淮還好,偶爾吃上兩口,程懿更誇張,到現在為止筷子都沒拆。
說完后她嘆息一聲,這才躺了下去。
易柏點頭,「對。」
但即使這樣做了自我催眠,最後她還是忍不住翻來覆去,最後扯著衣服坐了起來:「竹——」
蘇禮:?
易柏說:「我來面試。」
她決定趁熱打鐵,硬著頭皮去收拾一下,一收完就走。
但剛做完手術,她也疲憊,便沒有開口反駁。
本該是很難分散注意力的場合,更何況對面還坐著長輩。
過了會兒,她像是睡著了,呼吸均勻,但看起來還是熱,動作不太舒服的模樣。
他呼吸驀地停了停。
這樣的語氣,總讓人覺得她此刻非常需要朋友。
「易柏,我學弟,」蘇禮這才想到介紹,「滿分的那個一百。」
男生撓了撓頭。
蘇禮摸了摸額頭,確認道:「真有點燙,你到時候回來給我帶點葯吧,還有退燒貼,這個程度估計很難自己好。」
程懿站在她床頭默了一會,總算回過神,去袋子里找退燒貼。
果然,稱呼從「蘇禮」換成「嫂子」,男人便捨得分出點時間和精力回復。
蘇禮換好拖鞋:「你又在表演什麼,給兒蓋被的京劇嗎?」
「既然本尊不能上台,那當然要挑個最帥的!你看人家代班主持都是找漂亮的,觀眾都是顏狗,明星也是。」
「你覺得我能主動?」程懿掀開眼瞼,「那她寧可燒暈了也不會靠到我身上。」
她真的成了別人的女朋友,甚至還見了家長,就在風光無限的第二天。
蘇禮接起:「喂?陶竹?」
他笑著拿起手機,搖了搖頭:「我剛想起來,這太假了,我們還沒加微信。」
身體彷彿都變成機械的零件,毫無靈魂地向前驅使,只剩下思維,不斷地重複那三個字——
又勸了會兒,感覺程懿還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霍為乾脆就自己出去看了,沒一會兒調到個地方台頻道。
陶竹:「喂,你出川程了沒有?我說的那個超市找到了嗎?」
她扯得隨意,領口都被拉得鬆鬆垮垮,程懿強忍著挪開目光,找到拉鏈,幫她拉下來。
大約反應了五秒,蘇禮才開口道,「易柏?」
女朋友。
霍為簡直震撼,但想到他為蘇禮連進軍珠寶都放棄了,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意外的了。
電光火石間,男人像是察覺到什麼,驀地回過了身。
做完全部的成衣已經到了下午,蘇禮又去吃了個燒烤,回去的時候把陶竹嚇了一跳。
蘇禮差點被嚇得一個虛晃,掐著陶竹的手臂,難以置通道:「你怎麼也來了??」
「不快了,馬上就要開始錄製了,」蘇禮道,「每一針,都是我在深夜流下的眼淚。」
蘇見景:問這麼細緻?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
「不是,媽,你就誤會我是害羞了吧,成嗎,吃吃東西。」
蘇禮:「你胸縮水了?」
蘇禮忙著穿線,頭都沒抬:「別光說不練,你趕緊去找一個。」
程懿喉結滾動,一時間情緒翻湧,將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估計除了陶竹亂玩,也沒幾個人會打座機。
馮風有些愣怔:「我們包間里不是有洗手的嗎?」
只是好像還是有哪裡奇怪似的,她深呼吸幾番,鼓起勇氣戳了蘇見景:問你個事兒。
程懿盯著那一處,久久未動。
「人家都是說伴娘三次才嫁不出去,」陶竹說,「但你不會的,你當五十次伴娘也會有上萬人排隊到法國等著娶你。」
於是他搖搖頭,示意不要做聲。
難道她不是只有一個前男友,還有什麼白月光初戀?
終於把蘇禮送回床上,陶竹說,「你睡著吧,我出去買點東西,多睡幾覺就好了,千萬別爬起來玩手機。」
「好滴,幫我買幾包火雞面和年糕就行,愛你。」

好在SL的第一批緊急補貨已經到了,工廠加班加點,總算讓店裡又滿了起來。
「然後男主角愛上她,你們BE了。」
「不是喝酒就是抽煙,幹嘛啊,當年資金鏈差點斷裂你也沒這樣啊!」霍為還想再說,但男人已經率先離開了包間。
既能看出主題,又一點兒不生硬,甚至很有設計感,連目標用戶以外的受眾都不會排斥。
她一言難盡,「你現在叫弟弟已經這麼熟練了嗎?」
隨後電話被掐斷。
屋子裡沒有聲音,香薰機和音響也被調停。
他摸了摸外套袖口處的珍珠:「然後變成了這個嗎?」
不少人等待進入,門口安保正在限流。
蘇禮問:「你怎麼過來了?」
蘇禮走進超市,四下望了望,「對了,你順便幫我問個事。」
程懿:「她不知道。」
發燒的後遺症還沒好全,又蹲了太久,起身時她難免一個踉蹌,差點摔到柜子上。
程懿垂眼:「喜歡是運籌https://m•hetubook•com.com帷幄,愛是束手就擒。」
客廳空空蕩蕩,陶竹去拿眼藥水,其餘兩個室友在樓上休息,蘇禮背靠沙發,閉眼小憩。
「不不不,」少年著急擺手,「容易的易,松柏的柏。」
傅鴻卓:「我這邊有事再聯繫你啊!」
陶竹看到旁邊的易柏,愣了一下:「這是……?」
彼時他便覺得,她對這痣表現出的熱情不一般,未曾想她還有個高中同學,和他擁有一模一樣的細節。
但此刻電話開著外放,聽到她的聲音,男人直覺不太對。
她點頭,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她作為病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服務,偏頭枕在那人頸窩,喝完一杯后,嘴裏又被塞了幾個小藥丸。
天地可鑒,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慶幸衣服做完了。
他思索半晌,終於找到萬全之策,將空調重新打開,自己擋在了出風口那邊。
過往種種浮現在眼前,看似不可能的假設也愈發清晰。
霍為抬眼,方才軟硬不吃不肯動彈一下的男人,此刻終於走了出來。
次日上午的手術,是陶竹陪她去的。
蘇禮費勁地聽了半天,只感覺到對面有些嘈雜,好像還有人高聲說著什麼,她打斷:「喂?我聽不到你說話啊。」
程懿卻只是若有所思道:「我去洗個手。」
聽男方家長的意思,二人認識已久,也不像是今天才剛培養出的感情,否則她怎麼可能與那人打同一把傘,還讓男方的母親握她的手。
所以她只是在某個抹黃油的清晨,隨口一道:「我割麥粒腫那天,你後來有什麼事兒?」
「哦,我弟把我房間里紀時衍的海報撕了,我趕回去打了他一頓,並讓他把碎片全部粘回去。」
他好像沒怎麼變,又好像變了很多,熟悉且陌生,她連身體都忍不住微微僵硬。
陶竹一臉沒好氣。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狗在耳邊吐舌頭的聲音,然後音響驀地被調大,連她自己的聲音都聽不清了。
果不其然,最開始他父母還抱著懷疑態度,可看見二人打著同一把傘,又無意看到她口袋中的戒指,這才放下心來。
「不舒服,」她說,「是不是進蟲子了,一直沒弄出來。」
到這一刻才終於明白,原來對於薄情的人來講,一旦動了真感情,才最為投入與致命。
他伸出手,想要蹭一蹭她微微鼓起臉頰,但是手指懸在半空,最終卻沒有落下。
「好熱啊,幫我把後面拉鏈拉一下,我要把外面這件脫了。」
蘇禮笑,「行,有什麼問題一定第一時間跟您打報告。」
說時遲那時快,霍為找到了問題的結症所在。
陶竹抖了兩下袋子,「噔噔,櫻花甜甜圈,剛特意排隊買的呢。」
到蘇禮這兒,明顯是一個節點。
蘇禮像是完全沒感覺到似的,繼續有條不紊地涮著手上的肉,時而抬頭和桌邊的三人互動。
於是程懿剛準備將她放下來,就感覺有雙手覆蓋至胸口,順道還……捏了兩下他的胸肌。
這麼一想,男人來的概率基本等於火星撞地球。
香薰機連著音響,聽著歌,她不知何時就睡了過去,醒來時還有點茫然。
聊了一整天的設計思路和呈現形式,下午六點多才結束,她坐電梯下到一樓,打算去SL逛一圈,然後回家。
對此,陶竹發言:「帥,有時候就是通行證。」
黑糖剛在瓷磚地上躺下,陶竹就風風火火地追出來,給它蓋上被子,抹了把冷汗:「幸好。」
蘇禮痛得哼哼唧唧,一聽到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居然有點兒想哭。
「沒事。」她笑笑,又轉了回去。
「這不像你說出來的話,從哪兒學的?」
幸好之前為了拿到那根錄音筆,他輾轉找到了不少人,這會兒也正好按蘇禮的意思去問,一刻鐘后得到結果:跟了幾個月,那應該是十幾個億吧,怎麼了?
「那你那天退出十幾億單子的競爭,把機會拱手給了皓蘇,轉而去照顧嫂子,她有沒有感動到,有沒有原諒你一點?」
走過兩條街,正要轉彎時,箱子里的手機開始震動,是陶竹打進了電話。
陶竹發話,蘇禮自然是沒有拒絕的機會的,易柏也正有此意,二人一拍即合,蘇禮強行被拖上了車。
「對啊,」傅鴻卓右手擱在兜里,動都沒動一下,「這話說的,好像你第一天認識我似的。」
從口袋裡摸到個東西,她拿出來看了眼,是枚淺金色的戒指。
「……易柏?」
易柏想起她睡覺中途是喊過一次水,自己也給她遞過,於是又點了點頭:「你還想喝嗎?」
但安保還算有點人性,不會隔開同行的朋友或情侶。
「嗯。」
走到門口,易柏又說:「學姐,已經六點半了,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吧?附近新開了烤肉。」
他將手收回,生怕驚擾她。
「嗯,我點個外賣。」
他素來是能夠控制慾望的人,就如同能夠控制身邊的一切,醫生說煙要少抽,他也就真的減到了極少。
過了會兒,蘇見景才說:大概上午十點左右,有個大案子要談。
最後完全清醒,已經到了晚上。
蘇禮滴完眼藥水,在沙發上無語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明天我要早起,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退燒貼很快落在了額頭上,冰冰涼涼,讓人舒服了許多。
她甚至不用懷疑,也沒來問過他,就確定了那個人不會是他。
「你去不了,那衣服總得有人介紹吧。」陶竹說。
傅鴻卓驀地湊近,盯著她的眼睛,彷彿想看出點什麼:「那現在怎麼注意了?」
「算了你別說了,我跟你講,你知道什麼叫禍不單行嗎,我剛做完麥粒腫手術,m.hetubook.com.com還插著引流管,眼睛上貼著紗布像失明的紫薇——」
他及時改了口:「嫂子,嫂子怎麼沒去啊?」
撥進電話的女人一愣,旋即看向程懿,詢問該如何應對。
她和傅鴻卓在路口處分別,沒走出兩步,又被傅鴻卓叫住。
蘇禮睨他:「什麼意思?」
程懿:「……」
這話一出,江湖豪傑陶竹立馬上頭。
「這叫合理利用資源,懂嗎?」
不是她事兒,主要是現在大白天,極有可能睡不著,她只能靠香薰催眠。
蘇禮說,「挺好吃的,我這兩天一直在回味。」
蘇禮將戒指還回去,看著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若有所思道:
前面的她話音剛落,程懿步伐驀地一頓。
下樓只是突發決定,即將路過時,程懿卻忽地放緩了腳步。
霍為看了很久,最終下結論道:「也不見得就是見家長吧,這才過多久呢,不是才拍完綜藝嗎?嫂子怎麼可能就跟人家見家長了?」
男人的動作略有些生澀,指尖不住地觸碰到她微燙的皮膚,但她卻要多快有多快,扯外衫時還露出了腰間的一大截白皙。
她睡得很熟,鼻翼翕動,胳膊連同大半個身體都與他如此靠近,散發出雛菊氣息。
她問:多大的案子?
蘇禮還有很多東西落在公司,他今天本意是想找人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來拿的。
坐電梯的時候她低頭刷著微博,隱約覺得身後的說話聲有些熟悉,但沒在意,直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過頭。
蘇禮正準備放空入睡,結果還沒過去十秒,空調響過一聲,是被人關了。
陶竹盯了他半晌,不禁發笑:「你別緊張,我知道的,哪有人會姓那個一啊。」
易柏看著她,手裡還帶著一袋妙鮮包。
「你、你這樣看我幹嘛,又不是我說這人是蘇禮男朋友的,你講點道理啊。」霍為感覺挺冤的,「哦,我苦口婆心嗓子都說啞了,你筆都不帶停一下的。電視機里提到蘇禮一個字,你就出來了,是嗎?」
蘇禮:「爾康,是你嗎爾康,爾康你在哪……」
不是什麼大手術,做完之後兩隻眼睛蒙上紗布,過一晚再複查,遵醫囑按時吃藥、敷藥就行。
半晌后,小心翼翼替她撥開額頭上垂下的碎發,撕走退燒貼,就著這個姿勢,似是而非地將她抱進懷裡。
「哦哦哦,」他老老實實地坐過去,「想的。」
一般為了控制人流量,就如同機場一般,會在通道處人數到達規定值時,暫時將門口攔起來,等前方的人疏散開,再放下一波人潮進入。
……
男人卻連動作都沒停一下,繼續批著手上的東西。
門內沒有聲音,陶竹應該還沒回。

「我操,」陶竹盯著她,「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誰他媽告訴你我會出軌?」
程懿看著她桌上的病歷單,確認過葯都吃完,這才放下單據。
與此同時,程懿身後的幾人也追了出來。
但男人仍是一言不發,目光從死亡模式調至死神來了。
可能是出了什麼事。
她笑,「以前不注意這些。」
假如他們還是情侶,這樣的擁抱,不該是只出現在夢裡的奢望。
「那男的長得有程懿一半帥氣嗎?程懿這種絕世大帥逼都用了那麼久才拿下,普通人只會更難,你以為嫂子很好追?」
昨天參觀了樂和動漫之後,她還拍了不少照片,發到了朋友圈,沒過多久易柏就找到她,問了很多有關樂和的問題,想必也是為今天的面試準備。
「知道了,」蘇禮惜命如金,「我不會睜眼的。」
「你怎麼不主動說?!」
小姑娘眼睛上還貼著紗布,有淺淺的藥味兒,好像瘦了很多,下巴也變尖了些。
她稍作停頓,笑了笑,輕輕搖頭。
「……」
「不會的,他人挺好的。」
「就在這種時候,一覺醒來,居然還發燒了。」
她也總不至於自戀到,覺得程懿會放棄了十幾個億的案子,跑到她家來跟她演情深深雨蒙蒙吧?
第二件,一個個淺藍色小毛球模擬藍莓形態,順著肩線垂落,一定程度上收窄了肩膀,俗稱顯瘦。
怎麼也沒想到是易柏,她半晌后才找回語言系統,「謝謝啊,麻煩你了。」
「那,之前的水……」
「真的假的,」蘇禮毫無印象,「應該加了吧,你是不是記錯了?」
主持人:「今天設計師蘇禮因故未能出席現場,因此邀請到了帥氣的男朋……男性朋友來代班,讓我們有請新銳設計師易柏!」
男人低聲,「吃不進。」
「你女朋友我多問兩句還不行了,怎麼,人家就幾分鐘沒吃上東西你就心疼啦?」
畢竟那些人也只是竊取到了加密的通話,對川程內部的了解並不多。
「好!那就這麼定了,以後我和蘇禮有什麼跑腿和苦力勞動,都叫你。」陶竹打了個響指,「這頓飯姐姐請客!」
易柏本只是想看動漫的設計稿,沒想到自己抵達時,她正在做《巔峰衣櫥》的任務,他抬眼便被嚇了一跳。
到川程時正好四點多鍾,她走的是正門,沒有遇見程懿。
「以前這種事放你身上,你賣慘能賣三天三夜,把自己暗示成天上有地上無的絕世好男人。現在倒好,隱姓埋名活雷鋒啊。」
程懿眉一凜,把遙控器一扔,正巧砸到他肚子。
霍為點頭表示明白,然而幾秒鐘過去,又不可置信地將頭轉了回來:「你那天鴿了天華的趙總,不會就是因為……要去照顧蘇……嫂子吧?」
火鍋店裡,鍋底的香氣肆意瀰漫,喧囂又熱鬧。
陶竹目光一轉,倏地亮了亮:「剛好三個人,不如我們去吃自助日料吧,今天三人同行一人免單!」
蘇禮覺得受制於人的感覺www.hetubook.com.com不太好,決定扳回一成。
然而身後遞來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肩。
蘇禮:「不用,我回去……」
「沒真心的時候幹什麼缺德事都無所謂的,半真半假的時候也能順著本性幹上一點兒……但是徹底意識到喜歡之後,就他媽退化了是嗎?」
此刻要進超市,顧客不少,她並沒有沒發現他,但他卻能聽清她打電話的聲音。
「高中好啊,阿姨覺得高中時候的感情才純粹。以後鴻卓要是對你不好,你只管跟阿姨告狀,阿姨給你撐腰。」
「怎麼可能,這是你最愛的一家啊。」
東西大多都放在最後一格抽屜,她半蹲在地上,一個個往箱子里收。
她慌忙擺手,「不用不用,就是,那個……」
蘇禮回身:「怎麼了?」
原來認錯了么。他自嘲地想。
「你說……有沒有那種說法,就是無名指上摘戴戒指超過三次的話,以後就嫁不出去了?」
而樓上的包間,氣氛更加微妙,除了霍為和馮風能做到心無旁騖吃吃吃,剩下的程懿和陳夜淮都有心事。
客廳里的人聞聲趕來。
「我屋裡有人工淚液,給你滴一下應該就好了,你等下,我去拿。」
這句話迅速將霍為從感慨的情緒中拉了出來:「她不知道?!?!」
醫生說她這發炎有點厲害,得做手術,術后還得休息。
蘇禮咬了口麵包,「行吧。」
好像聞到了一點點熟悉的沉木氣息,應該只是錯覺。
易柏是晚上來的,看來上午是陶竹,然後期間門響了一次,她又出去有事了,但是柴柴和黑糖沒人喂,所以她又把易柏叫了過來。
話還沒說完,身前猛地跳出一個不明物體。
霍為把電視開得聲音震天,隔一陣就往書房跑,「別工作了,出來看看電視放鬆一下,好嗎?」
耳機里傳來的會議聲忽然讓人心煩意亂,他兀自掐斷。
正在她大腦當機一籌莫展間,房間的座機突然響了。
和前同事們在茶水間禮貌寒暄,去了閱覽室,還是沒遇見程懿。
於是她躺會了床上,微弱地繼續哼哼唧唧:「想喝水……」
……
「我看看。」陶竹過來仔細看了一陣,這才道,「沒有啊,可能是這陣子累著了吧。」
「如果這是在電視劇里,你是女主角,這時候必有一個白蓮花女配,來搶走你的功勞。」
「嗯,我從那邊離職了,剛好……剛好看到你發的朋友圈,覺得這裏環境挺好的,就來試試。離家也近。」
然而席間的對話聲還是傳了過來:
頭痛,眼睛也是。
房間里瀰漫著雛菊的香氣,高燒讓她的嗅覺和味覺都變得遲緩,她想問確認是不是陶竹,但很快聽到柴柴爪子敲打木地板的聲音,明白這是它在繞著人搖尾巴——
破案了。
蘇禮沒有熬夜的資格,第二天早起,又去了趟樂和動漫。
「我草你媽的太可怕了,程懿,你不是這種人的,我覺得你就連婚後應該都是那種可以一邊出軌一邊毫無負擔地騙老婆的那種人,我沒想到你動真格起來這麼純情的,你覺得這合適嗎???」
日料吃到一半,易柏一直在幫她們加水,陶竹感慨道:「好乖的弟弟,我弟要是能有你這麼乖就好了。」
蘇禮就著那隻手,被動地又喝了一杯水,把葯吞完。
「那多富貴,」蘇禮說,「從小暹羅變成了煤老闆,你發財了。」
「我估計啊,就是人太多了,剛好碰到男方跟家長一起吃飯,又是熟人,所以就拼桌了。」
剛剛迫切地想知道,臨了卻又開始害怕,她心跳一停,最後一鼓作氣地睜開眼睛。
「明早用我接你去上班嗎?」他問,「不過我八點半也要打卡,接你的話可能需要你早起了。」
……
也許這就是加班連軸轉的代價,她長麥粒腫了,還是兩個,一邊一個。
其實蘇禮早就想起來了,她有好些順手的工具都留在程懿那兒了,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去拿,便越拖越久,這次的電話正好給了她一個台階。
蘇禮本來在刷微博,突然被陶竹猛地襲擊背部:「出來看我們柏弟弟的綜藝首秀!!」
第二天下午三點,蘇禮收到前同事的電話,說她還有東西在川程忘了拿。
「看到鴻卓有你我也就放心了,省得他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你也多管著點他。」
如果說再加點創造性,可以走漫畫的形式,或者正負形。
想來也只能是陶竹了,總不可能對著陌生人還不叫的吧。
陶竹:「怎麼?」
而且這麼多天沒聯繫,說不定他早把她忘了。
第三件更是利用山竹雙層的形態做了假兩件,內搭是白色,手臂處縫著淺紫的外衫,如同將外套脫了一半,俏皮中還有點小性感。
傅鴻卓問:「怎麼了?」
她啟唇忽然想說什麼,半晌后察覺到不對,又搖了搖頭,說:「沒事。」
另一邊,平關公館內。
更可怕的是,為了防止紗布不透氣,她將空調開到了很低,但或許是睡夢中痛得踢了被子,現在她感覺很冷,極有可能發燒了。
……
陶竹:???
「那也不至於凌晨才回……?」

「你覺不覺得你像山路上那種強搶民女的惡霸?」
傅鴻卓提前跟她說過,如果家裡有淺色戒指的話,最好記得拿,不用戴在手上,放包里就行。
易柏摸摸脖子,又換了個話題:「是不是快做完了啊?」
男人喉結滾了滾,旋即快速轉身,背對著她坐到了椅子上。
「捨不得,套路捨不得,連稍施以技巧都捨不得?」
出風口正對床沿,她興許是又覺得有些冷,扯被子時把他也往裡扯了扯,替自己擋風。
《巔峰衣櫥》的下一期錄製在即,蘇禮一邊忙著做新衣服,一邊給樂和動漫畫稿子。
估計又是柴柴在亂玩吧,https://m.hetubook.com.com不該把加濕器放地上。
「沒,阿姨,他可能只是想穩定點再說。」
霍為知他是個工作狂魔,以往蘇禮沒出現時,一天恨不得工作二十五個小時;後來蘇禮出現了,他便從百忙中抽出時間去追老婆、談戀愛;現在分開了,這男人變本加厲,每天就是辦公辦公辦公,覺也不睡,飯也不怎麼吃。
「暹羅貓不能受凍!一冷毛就會變黑,還白不回來!」
她問:「你怎麼在這兒?」
最後,她回過身,禮貌而疏離地笑道:「謝謝。」
陶竹拋媚眼,「去隔壁買蛋糕是假,想跟你一起吃晚餐是真~」
很快被人從床上扶起,那人就墊在她背後,做她的支點,一隻手托著她的腦袋,另一隻手將杯子遞到她唇邊。
「小孩子跟誰學的,一天到晚說些亂七八糟的,」蘇禮說,「你有這功夫來幫我裁褲子的版,上次不是說想做工裝褲嗎?」
想想,陶竹眼睛一亮:「這麼算的話,我可以結五十次婚都不怕沒伴娘誒。」
蘇禮默了默,抬起頭看她,欲言又止。
「學姐,好點了嗎?」
「來吧,報微信號,我加你。」
「……」
「這有什麼的,照顧病人是應該的。」易柏說,「餓了嗎,我看你好像一直在睡,應該餓了吧。」
很快,陶竹從房間里出來,掰了支人工淚液遞給她。
「她以為我是她室友。」
很快走出川程,她終於鬆了口氣。
她揉揉腦袋不再想,放下備用手機,從易柏手中接過:「點好了?那我下單了。」
蘇禮點點頭。
蘇禮回頭,這才發現程懿,男人眼瞼半垂,不知是在想著什麼。
「早跟你說不要減肥,我最近就感覺你衣服里空空蕩蕩。」
點完外賣后她把手機給易柏選,而後重新趴回枕頭上。
她啟了啟唇。
蘇禮抬手,果然在眼瞼處摸到了個凸起,直徑還挺大。
男人往枕頭中央側了側,又感受著風向調整姿勢,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傾身同她靠得很近了。
「怎麼不至於,他把海報撕成了指甲蓋那麼大,拼了五個小時還只拼了個臉。」
男人不說話,卻是默認了。
晚上八點半,節目直播準時開始。
所有的肖想大抵都不該存在,他知道。
「童話里都這麼寫,公主的眼淚會變成珍珠。」
「嗯,還差收尾。」
「那我走了,你有沒有什麼要我帶的?」
男人喉結滾了滾:「……現在做不出來了。」
後來蘇禮又醒了幾次,喝了水,還忍不住吐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又吃過幾次葯,換過幾個退燒貼。
回去的路上,蘇禮全程閉眼,由陶竹指引方向。
「易柏啊!」陶竹一拍手掌,「易柏還不合適?跟你一起工作了一陣,也算了解你的設計,普通話標準,除了容易害羞,談吐利落。」
問就是沒胃口、吃不進、睡不著、想老婆。
陶竹懶得回懟,看蘇禮眼皮紅紅:「你幹嘛一直揉眼睛?」
搬進來之前,她還吐槽過這玩意在21世紀毫無作用,但此刻,她忽然無比感謝這項發明。
也許她那些天的喜歡,都只是對另一個人的感情,所以在離開他之後,才能這麼快就投入下一段,當做若無其事地將他翻篇。
難道在雪墅的那些天,在一起的所有瞬間,她只是把他當成另一個人的替代品?
「……」
道謝之後她轉身離開,真應該感謝手裡還抱著個箱子,裏面傳來物件叮噹碰撞的聲音,才讓這場重逢不至於顯得太過乾澀。
那天陶竹回來得很晚,等蘇禮再想起來問,這事兒的新鮮勁都過去了。
但蘇禮就是有一瞬間的抽離,轉頭四下看了看,還聳動了鼻尖。
「認真的。」
陶竹:「更重要的是,他!帥!啊!」
男人沿路闖了五個紅燈,在二十分鐘后抵達。
那人涮火鍋用的是左手,甚至拇指指根處還有一顆痣。
陶竹指他:「是不是認真的?」
陶竹剛來大姨媽,實在沒力氣陪她演戲:「爾康死了。」
他本不想打擾她,但這邊最近不太安全,她抱著大箱子不好行動,他便想著目送她上車。
難道說,他不過……是個替身?
當然了,最後一個是霍為自己加的。
蘇禮念了幾個字母,瞥見他左手輸入得飛快,脫口而出道:「嗯?你是左撇子?」
只不過有那麼一個人,也習慣於用左手牽她罷了。
「我撤回,現在改變想法了,你他媽結婚以後應該是個唯老婆馬首是瞻的妻奴吧!連深夜出去喝酒都不會找個借口說加班的那種。」霍為越說越震驚,「感謝嫂子,竟然能讓我看到你放棄手段的一面,牛逼大發了。」
那天的果凍是他買的,荔枝味,還有兩個葡萄的,放在她柜子里了。
傅鴻卓早就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把毛肚挪到正中間:「吃飯吧媽,見個女朋友別搞得像審問。」
「好,那我走了?」
程懿:?
連葯都記得喂,不是陶竹還能是誰!
「你懂什麼啊,」霍為嗤之以鼻,「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洗,在於嫂子之間。」
馮風:?
門好像也開關了好幾次。
於是她從陶竹的柜子里找出了一枚,隨手揣在了口袋裡。
「好快啊。」
蘇禮還沒來得及開口,陶竹已經給易柏發了個語音,把這事兒安排明白了。
霍為時常覺得他應該是個機器人,沒有感情,全都是程序在操控,所以理智、冷靜、殺伐果斷。
「這還不穩定啊?高中時我就在學校表彰牆上見過你,當時還覺得這是哪家的姑娘,長得也太水靈了,成績居然也這麼好,還以為圖片P過,今天一看,照片還把你照丑了呢!」
迎面走進小區,眼睛里像是進了沙子,她揉了兩下,進電梯也沒好轉,誰知一到家,就聽見一聲高呼——
霍為勸,「你多少吃https://www•hetubook•com•com兩口啊。」
他以前只知道她會做繁複的裙擺,卻沒想到通勤的式樣,她也能拿捏得這麼好。
蘇禮便把制衣室的地址發給了他。
「程懿,但凡不是我們有多年的友情基礎,就你這雙 標,我們現在已經絕交了。」
第一件,很明顯能看出靈感來自草莓,而她卻是從黑色紗裙入手,將裙擺剪出不規則形狀,模擬草莓葉,上衣則繪有兩道弧度,簡單勾勒出草莓形狀。
男生穿著棕色上衣,很乖地背了個藍色背包,正在朝她笑。
陶竹嘖了聲,「果然是公主,夠事兒,睡覺還得開香薰呢。」
而他也是左撇子,蘇禮和他在一起時,常常喜歡摩挲他拇指處的小痣,還經常同他說這點有多不常見。
最後就這麼定下來,蘇禮把易柏的照片發過去,獲得了導演組的一致通過。
「嗯呢,你去吧。」陶竹橫躺在沙發上,緩緩道,「無業游民陶竹的精彩人生,從黑夜降臨時,才剛剛開始。」
「面試?」
程懿:「麥粒腫手術,加上發燒。」
蘇禮點頭,「要找個代班設計師,但時間緊急,我從哪兒找?」
這種主題,讓人第一時間就聯想到印花,簡單又直接。
「……」
程懿只是垂眼瞧著,既沒反駁,又不是同意,半晌之後起了身,道,「我去抽根煙。」
這是什麼神仙運氣。
易柏也順利在樂和入職,那天下午找到她,說想來看看她畫的設計稿,順便學習一下做衣服。
「那你把我當弟弟也行的,」易柏不自覺朝蘇禮那兒瞟了一眼,發現她還在吃三文魚,又迅速收回目光,繼續道,「我不介意的。」
傅鴻卓看了她一會兒,但還是沒有再問。
蘇禮一陣惡寒:「要麼你打車回去吧。」
「你幫我問問易柏,我那天眼睛麥粒腫手術,喝完那個很苦的葯之後,他往我嘴裏塞的果凍是什麼牌子?」
卻還是忍不住微微靠近,親了親她的發頂。
「沒,幫我把香薰機開一下就行。」
由於做了手術,蘇禮要防止感染,因此兩天後的節目錄製就去不了了。

「好好看啊,」他真情實感道,「如果我有女朋友,肯定買給她。」
蘇禮買完面還沒等到陶竹的回復,心想下次再來買也行,便結了賬往外走。
「不認識。」
蘇禮雖然沒有給他這邊的鑰匙,但無意中同他說過,備用鑰匙在報紙箱最底下貼著,男人摸了摸,果然找到一把。
舉個慄慄子:哦,那沒事了。
但她在通訊軟體里從頭翻到尾,也沒發現傅鴻卓的微信。
程懿:「……」
結果她一路往前,路邊還有個騎摩托的人朝她投去鬼鬼祟祟的目光,男人怕她被搶,不由得多跟了幾步。
聽說這期的主題是水果派對,衣服中需要用到最近熱門的水果元素。
蘇禮眯眼,看向前方,「嗯,已經到門口了。」
但蘇禮根本沒有選擇這麼直白的設計。
「不是我一驚一乍,萬一不給黑糖做好保暖的話,還沒過這個冬天,它就會黑成挖煤的。」
蘇見景:什麼?
「那也不至於吧,你留點小線索不行嗎,你他媽不是最會幹這種缺德事了嗎?」霍為感到很意外,「之前你追人的時候,這種心機事一套一套的啊?」
易柏逐個欣賞,等走到最後一處,蘇禮正坐在那兒縫領口。
這人真是的,分手了還不準改稱呼,不叫嫂子還不樂意。
「我現在嗓子也難受,頭還疼,再維持這個姿勢我怕我得吐,先掛了,等你回來再說。」
「陶竹姐給我打電話,說她晚上臨時有點事,讓我過來幫她喂貓狗。」
飛車賊見他跟隨在後,才算作罷,騎著車轟地一聲離開。
身前的玻璃窗倒映出男人熟悉的身影。
更何況……他還沒有這邊的鑰匙。
……
程懿足下一滯,旋即更快地路過。
陶竹:「啥?」
更何況兩隻眼都貼著紗布,她睜眼也看不到東西啊。
……
「有你這麼好的女朋友,鴻卓竟然還支支吾吾,真是不應該。」
蘇禮:「你怎麼不說話?不罵我不是你的風格。」
昔日種種都變得亦真亦幻起來,某個不可能的念頭也跳了出來——
一小時后飯局終於結束,蘇禮吃得不多,然而卻不像往常般,有更強烈的進食慾望。
所以當昔日初戀回來,便順理成章地逃了他的婚?
霍為一個哆嗦,為了保障生命安全,遂試著換了個話題:「對了,蘇禮為什麼沒去啊?」
他為了掩她耳目,甚至調大了音響和香薰。
然而卻是臉黑到不行,站在電視旁,用死亡的目光將他籠罩。
也對,發燒哪能吹空調,而且房間里還有冷氣,不會熱的。
商場人多,這個她隨便挑選的通道,原來通往某個展覽館。

他動作很輕地躺下,以確保她不會被自己驚擾。
「……噢,你晚上來的嗎?」
傅鴻卓:「有些人,表面上說敬重我這個班長,實際上連有沒有我微信都不知道。」
她隱約聽到了說話聲,但被音響覆蓋,腦子裡又混沌一團,最後便沒糾結,安心入睡。
麻藥過勁,現在眼皮開始突突發疼,似乎直接連到了腦神經,即使她什麼都不做,也像是有人拿著斧子在眼皮里開疆拓土。
屏幕忽地一黑,被人用遙控器關了機。
「哦,」霍為抑揚頓挫,「喜歡是運籌帷幄,愛是束手就擒。是吧。」
吸取了上次的經驗,蘇禮給門店裝了能聯網的監控,時不時就打開手機看看店內情況,偶爾周末和節假日,店裡還需要排隊。
舉個慄慄子:程懿今天有什麼行程嗎?(純路人,好奇發問,沒有放不下的意思。)
而後就快速地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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