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花市
入夜的花市仍舊熱鬧，行人絡繹不絕，種子、乾花甚至賣金魚的都有。
單笛畢竟微博有幾十萬粉絲，公司的員工也會按照老闆要求，在底下為她加油。
他背靠車門，目光望向這邊，見到她的身影，便抬腿走了過來。
黎笑珊第三。
蘇禮：「明星都這麼記仇？壓個熱搜都能記恨上我？」
陶竹：「誒，不過說到這個，《巔峰衣櫥》快到總決賽了吧？」
蘇禮戛然而止，問道：「我搶誰熱度了？」
然而今天到了單笛躲也躲不掉的時候，因為這是倒數第二場，關乎到能否進入總決賽。
我是蘇禮的話也選嵐嵐，單笛不就是出道得早嗎，最近業務能力都啥樣了，身材走樣台步也走得爛。
正當大家以為蘇禮只要想贏就別無選擇時，蘇禮在眾目睽睽與歡呼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嵐嵐。
胸腔里的一股火簡直燒到了頭頂，她還不如不來！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化腐朽為神奇吧。
入口處還有人捧著花環吆喝，目光望向程懿：「一百一個，要不要買個送女朋友？」
「沒有，不是，」蘇禮訕笑著將陶竹往後拐了拐，「一起晨跑的。」
「能不能……牽個手？」
很快，一邊的編導提示，蘇禮隨著設計師們一同上台。
陶竹講的時候比誰都颯爽，結果蘇禮一上車，打開手機，就看到被陶竹反覆刷屏的同一句話——
蘇禮站在玄關處沉默了許久。
蘇禮看向她的眼睛：「當時複賽名額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蘇禮回頭：「前面五個設計師沒一個選你，連公司都沒留住你，你心裏一點都不知道原因？」
那SL不會也是這樣吧？以她的名義卻不全是她的作品？我不懂，圖什麼？
結束后，等待散場時，靠近舞台的觀眾隨口閑聊：「本來以為嵐嵐的氣質不好搭衣服呢，還以為蘇禮只有選單笛才有生機，沒想到牛逼的人不用選擇隊友，因為她自己就代表贏。」
「你看你這說的什麼話！你還講道理嗎你！」
「我聽個屁，不當電燈泡了，我先回去，你到時候給我帶吃的回來。」
結果她沒想到，次日和那複賽有關的內容就被人為買上了熱搜第二十。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陪跑的，明明十拿九穩，最後竟然連終點都沒資格去。
「沒，」似是覺得句子太短，他又補充，「沒多久。」
蘇禮：「簽了保密協議，這個不能說。」
和程懿進行完某些層次的溝通后，蘇禮這才被放回了家，隨ｈttｐs://wwｗ.ｈｅtuboｏｋ•cｏｍ.ｃoｍ便準備了一下，就要出發去錄製點了。
SL那麼紅，你們覺得可能沒有專業工作室運作嗎？蘇禮長得漂亮啊，就像藝人一樣，只要保證熒幕前有一個可以宣傳的好形象，其它的東西都可以團隊打理，有人負責炒作，有人聯繫工廠，有人提出理念，有人提供設計。而且她也會點設計，有參与度就更真實了。
跟到了！追加投稿，有圖！
和程懿一起吃了早午餐，又逛了逛附近的公園，她這才打道回府——
蘇禮：「等很久了嗎？」
「……」
蘇禮：「那你……」
因此當蘇禮順著舞台筆直往前時，台下不約而同地大聲叫道：「單笛！單笛！」
「……」
「可是我們倆就我一個人吃，很不像一起的。」
「草。」
這些圖已經很錘了吧，講真，第一期和後面幾期明顯看出來不是同個人做的。
蘇禮正要說話，程懿已經很颯爽地掏了錢。
但進入收尾階段，蘇禮該打結的打結，該縫合的縫合。
然後配了幾張圖，是蘇禮回學校以及進討論室的照片。
這場她拿了第二，無數次在淘汰邊緣的郭瓊終於拿了第一。
她立時抬頭，「要要要。」
又想到什麼，戰略性停頓了下，「你不會一直沒回去吧？？」
結束之後，蘇禮正欲離開時，被單笛攔住。
似是在某些問題上堅決不能讓步，程懿補充道：「我身體很好。」
先是按照順序挑選模特，蘇禮這次手氣不太好，抽中倒數第二個。
蘇禮覺得這人簡直不講道理，無語地想掠過，又被單笛抓住了手：「現在你滿意了？！」
「嗯嗯，全公司都是。」
我也覺得她被神化得太厲害了，真人秀就看看劇本吧，又能上《衣櫥》又能上《初吻》，這麼多好資源鋪路，怎麼可能靠自己，除非她是神。
兩個人迎著啁啾鳥鳴跑了幾步，路過一輛車，跑出去后蘇禮又覺不對，緩緩退了回去。
「沒記錯的話你和單笛一個公司吧，那她也是嗎？」
「你聽我解——」
說完后才看到一旁目瞪口呆的陶竹，程懿又轉向蘇禮：「要帶朋友嗎？」
節目組嘗到了當時素人改造的甜頭，這期想蹭蹭自己的熱度，所以也是一個類似於修改衣服的環節，不過這次不是重新製作，而是修改模特身上的服裝。
「那期主題是青春啊，我就回學校看看，順便給老和_圖_書師帶兩件我做的衣服，哪知道會被傳成帶著樣衣給導師修改。」
由於當時「素人改造計劃」的出圈，節目的觀眾越來越多，更何況這兩期就要決賽了，在線的觀看人數便一次又一次突破記錄。
陶竹見她站起了身，敏銳問道：「去幹嘛？」
「那不然你以為，圈內只要紅就會被發黑通稿的習俗怎麼來的？這些垃圾就是看不慣別人好。」
畢竟被留到最後一個就代表沒人想選，略有些丟人——更何況是作為主模特的單笛。
陶竹也順勢靠近：「我早就想問了，你最近研究啥呢，整這麼大一堆布料，也不像是給《巔峰衣櫥》弄的啊……」
賣的不過是個戴在手上的小花環，雖然漂亮，但攏共才幾朵花。
想想，陶竹又問：「不過你怎麼會回學校啊，都被人拍下來了。」
陶竹咬牙切齒，小聲說：「發展挺快啊？嗯，蘇慄慄？」
「都有可能，不過還是……」
不期然發覺了男人的目光，她莫名就將右手的棍子換到了左手，右手隨之垂了下來。
「因為下一期是總決賽嘛，以精為主，所以每個設計師只需要準備一套衣服，模特也就只需要六個。」
因為晚上還有《巔峰衣櫥》的錄製。
想到回去也是睡不著，索性就在車裡工作著等她，看她什麼時候醒，再接她出去吃個飯。
她幹了啥？咋突然這麼好看了？這就是設計師和普通人的區別嗎？
單笛咬了咬牙關，努力維持冷靜淡然，臉色卻很差。
蘇禮根據她的特色將衣服裁裁剪剪，其間衣服一度被剪得破破爛爛，壓根不能看。
……
程懿本來說送她，被她毫不猶疑地趕回去睡覺：「幾個身體啊經得住這麼熬，活久一點兒好嗎，快去休息吧。」
有組內小姐妹投稿，說《巔峰衣櫥》在C大海選的時候，蘇禮沒過初選，二選好像是學校強行給她加進去的。後來蘇禮沒要這個名額，又去官網投稿，結果複賽又沒過。但最後還是靠著「再讓我吃兩口」曲線救國進了節目，不過第一期的作品一大半都賊拉丑哆啦A夢吃驚但是從第二期開始就突飛猛進了，不像是慢慢進步，就像突然有錦囊了一樣。
明星效應，她的人設確實容易引起追捧。
蘇禮見她不認，笑了笑，沒再多說，轉身走了。
說完，蘇禮總結道：「你說離不離譜。」
而且另一個模特叫嵐嵐，是新人模特，比起來還是主模特更有分量。htｔps://ｍ.hｅtｕbooｋ•coｍ•ｃｏｍ
愁的是單笛，因為她被淘汰了，無緣總決賽。
男人握著方向盤頓了頓，最後終於妥協：「那接你下班。」
不過好在戴上手確實漂亮，她欣賞了一會，又聽到程懿問：「要不要吃冰淇淋？」
……
陶竹眨眼：「拿到冠軍請我吃大餐嗎？」
她暫時還需要時間消化：「沒事兒，就是算錯了時間。」
男人垂眸，看向自己垂在她旁側不過幾公分的手，指尖微不可查地，輕輕動了動。
她問：「你一直看我幹嘛？」
「聽說只要進了總決賽，我們就給漲簽約費呢……參加的隊伍拿前三的話，漲得更多！」
蘇禮：「幾點來的？」
「人家都說靠死亡最近的關頭，心裏會浮現最重要的念想，」陶竹問，「你當時心裏最揮之不去的想法是啥？我——」
一聽這話，陶竹立刻翻了個身，滾到角落裡去搜查附近美食了。
知道了！這也值得單獨倒車回來告訴她嗎！她又沒懷疑什麼！！
台下瞬間陷入安靜，一時間偌大的演播廳好像連呼吸聲都沒有。
單笛怒不可遏：「你是不是成心不想讓我進總決賽？」
在後台稍事休息，蘇禮聽到身後的小模特們討論：
辛辛苦苦跑到了現在，臨要總決賽的關頭被淘汰，對單笛的打擊無疑巨大。
彈幕照例展示了驚奇：
蘇禮又畫了一會兒，才將程懿母親的那疊手稿拿了出來。
「但後面的兩個小時，我們有個新的環節。」
錄製之前，導演同她們道：「這次的錄製比以前多加了兩個小時，前面的內容都一樣，設計、競拍、排名。」
「剩下的兩個小時呢，就是設計師選自己的模特，這次選擇權交給你們。」
叛徒！！！！！
要不是當時趕上了好時候，就單笛這路貨色怎麼可能被叫做「模特」啊，身材一點美感都沒有。
程懿喉結滾了滾：「嗯。」
蘇禮噢了聲：「你覺得你能堅持多久？」
大家的視線明明該聚焦組隊成功的蘇禮和嵐嵐，卻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單笛。
「你別急，我想想辦法，」蘇禮薄薄打了層腮紅，「謠言還能被傳成真相嗎，更何況這麼扯的謠。」
蘇禮事無巨細地全都交代了，這才被放回床上睡覺。
設計師競拍完成之後，則進入新環節——選模特。
程懿排隊給她買了一根原味的，蘇禮就在一邊等著，看到他之後愣了下：「你不吃嗎？」
陶竹也沒再糾結這個話題，趕忙湊過來問地震的情況。
說完，陶竹就小跑著離開了。
直播間里好
和_圖_書不熱鬧：蘇禮：「工作。」
評論四千多條：
「……看心情吧，不許唱衰我！」
陶竹皺起五官：「這都誤會成啥樣了，你要不說實話呢，就說第一期你是替人收拾的爛攤子？」
既然又說到這個話題。
後期，設計師和模特同台的概率增加，但許是之前被蘇禮同台吊打過，單笛一直很規避這個環節。
我替單笛開始尷尬了23333
花市熱鬧，人流如織，有很多牽著手的情侶繞到前方，囂張又不經意地走過。
蘇禮心中屬意的第一人選本就是嵐嵐，在台下默念了許久，沒想到上天真的把嵐嵐留給了她。
學校在捧蘇禮，她背後有導師團隊指導，每期主題學校還會為她開會討論。
現在提起蘇禮誰不知道是C大的，招生率啊，學校口碑啊，當然了，也有人說她和副院長……咳咳。
聽得單笛越發怒火中燒。
由於秋冬的很多衣服都講究素雅，她便也做得簡單，可簡單有時也意味著單調，為了改變這種單調性，她靈活運用反光扣，加強了視覺上的對比。
說到這兒，彷彿為了佐證一般，蘇禮立刻騰起身來，坐在了桌子前面。
蘇禮將掉落在地的包拾起，聽見陶竹問：「怎麼了？」
是想讓蘇禮選她。
「嗯，還有兩期就要結束了。」
慄慄：有能力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戀愛第一天——雖然還在考察期，但也是個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次日清晨，下定決心要調整作息的陶竹起了個大早，拉蘇禮出去晨跑。
陶竹摩挲下巴：「這麼說來，雖然震級不大，但是你們當時情況還挺嚴峻的。」
環節簡單，大家也沒太多意見，很快進入了拍攝。
「看了幾個因為熬夜腦出血和猝死的例子。」陶竹打了個寒噤，「我還不想死。」
蘇禮困得淚眼婆娑，一邊摁電梯一邊問她：「怎麼突然決定痛改前非了？」
單笛口不擇言：「你才不適合參加綜藝！你當時明明複賽都沒進！」
最終，她抬手捂住額頭，回頭看向陶竹：「你怎麼不告訴我今天星期天？」
她疑心是自己看錯：「現在不是五點半？你怎麼在這？」
本來正欲開車回去，突然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周一了。
……
蘇禮拽他，「趕緊上車吧，我們過去。」
等她上台的時候，台上只剩單笛和另一個模特了。
他站在右邊，本來是左手舉著，頓了頓，又換到右手。
蘇禮笑著看了她一眼：「明天就請你吃，想吃什麼
和圖書？」衣服就這麼不知不覺地變好看許多。
「帶著我的祝福，快滾！！！」
「市場的選擇而已，你連這個都接受不了，不適合參加綜藝。」
蘇禮把那個花環放在手心端詳，琢磨著剛剛那個商販哪裡嘴甜了來著？
程懿有理有據：「他嘴甜。」
陶竹：？
蘇禮下了樓，程懿果然已經在車邊等著了。
結果她還沒忘單元樓走出幾步，車又倒了回來。
「我的心裏只有工作。」
我就說呢，她的設計水平完全不像她這個年齡的。
陶竹：「《初吻日記》在播的時候你熱搜咔咔上啊，好多次都前幾，壓了一些劇宣、代言和藝人生日啥的。」
陶竹抬手制止。
「嗯。」
？
又抿唇：「你……」
當晚，幾家歡喜幾家愁。
學校為什麼要給她出主意，她不是畢業了？
她駭然：「一個半小時還不久？」
「辦公室空調壞了，那天特別熱，導師就讓我去討論室蹭空調，順便聽教授講座。」
歡喜的是蘇禮，因為她拿了第一，可以優先選擇下一場的順序。
程懿搖頭，「吃不慣這個。」
「八點。」
來了來了，蘇禮又開始變魔術了。
「是啊，而且我們又不是當地居民，也沒遇到過這種，」蘇禮心有餘悸，「當時腦子裡白光閃現，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蘇禮忽而想到了黏土玩偶的事兒，一邊咬著冰淇淋一邊思緒徜徉。
點進去，第一條還是個不斷更新的瓜，瓜主持續跟進了大半天：
單笛驀地鬆開握著蘇禮的手，「你少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自己心裏過意不去就找別人的問題，你輸不起啊？」
其實很早之前，由於家裡的緣故，她也想過要做類似的風格，這疊手稿倒是激活了她的思路，也有個想法正在成型。
聽完這句話，男人立刻原路返回，又買了一根。
程懿也在此刻降下車窗。
蘇禮這期用的主色調，是以前極少嘗試的灰色和棕色。
蘇禮：「跟程懿約了去逛花市。」
「想吃什麼？」程懿打開車門走了下來，詢問她的意見，「泰餐好不好？還是你想先吃點小吃墊肚子？」
「誰發的？」陶竹也隨蘇禮同步瀏覽完，「單笛？《巔峰衣櫥》同期競爭對手？還是被你搶了熱度的其他藝人？」
「……」
嵐嵐的臉是甜喪風，繃著的時候很冷酷，仔細看卻能發現兩個小梨渦。
蘇禮說：「這麼獅子大開口，你買它幹嘛？」
蘇禮將那疊列印的手稿壓在最下面，含糊其辭：「想做禮服，隨便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