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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有三棟白牆建築，一棟是三層高的小學部教學樓，邊上是初中部的樓房，另一棟是老師的宿舍和辦公室。教學樓外是個小操場，一圈大概一百米左右，上次運動會之後，段楠出資修繕了操場跑道和籃球場，原本水泥的平地鋪上了紅色塑膠，防止孩子們摔傷。

「來了，知道你想老子。」

王淮春和雲采嚇得手裡的相機都要掉了。

前排同學神色專註，可後排也有不少睡覺的，或者玩遊戲小聲講話的。

「那不能，春兒，怎麼著也得上上鏡。」姜妍回頭對扛攝像機的王淮春道：「鏡頭給我們低調的青年企業家楷模。」

身後的兩名警員，同樣都穿著便衣，都是熟悉面孔，陸凜的跟班小汪自不必說，還有一名女警員，正是夏微，當初和姜仲晨除夕執勤，出事之後還挺護著他的小姐姐。

汪警官站起來，對陸凜和劉局敬了個禮：「據犯罪嫌疑人『蛇骨』的供述，他的上家，也就是我們一直潛伏追緝兩年有餘的毒販『老蟲』，家就住在螺山村，半月後的大宗買賣交易活動，就在他的老家進行，一來是為了熟悉地形部署周全，二來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結果你選擇了義正言辭地拆穿我，絲毫不顧同窗情義。」

「這次交易活動涉案金額重大，毒品數量眾多，『蛇骨』交待，『老蟲』會親自出面進行交易，這是我們人贓並獲，捉拿『老蟲』歸案的最好機會。」

陸凜和_圖_書沉思片刻，說道：「立刻跟江城電視台取得聯繫，讓他們加派人手進村。」

陸凜站在長桌盡頭，十幾名幹警分別立於長桌兩邊，因為此番案情重大，邊上還坐著旁聽的劉局。

劉局擺了擺手：「這不怪你，如果這就被我們摸出來了，『老蟲』這麼多年也就白混了。」

王淮春扛著攝像頭，跟在段楠和姜妍身後，段楠邊走邊對她說：「老師大部分都是本科畢業或者臨近畢業過來實習的，久的能堅持一兩年，但是大部分兩三個月，差不多就堅持不下去了。」

姜妍回頭看向段楠：「還臉紅了。」

……巧。

一陣交待之後，姜妍只說了五個字：「真特么刺|激。」

兩人點頭。

回憶起青蔥往事，姜妍嘴角上揚，義正言辭：「講真話是一名合格記者的基本素養。」

「對，我也是擔心這個問題，不過上面有交代，我們也有義務要配合警方捉拿犯罪嫌疑人。」宋希文說道：「這件事你不要多插手，按計劃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參与進去，太危險了。」

小汪咳嗽一聲，解釋：「陸隊說，不僅要扮記者，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要犧牲自己色相，跟姜妍同志扮夫妻。」

話音未落，陸凜走過來，手落到她的腰間，輕輕一提，姜妍的腳跟被迫一踮，整個身體都迎上了他，被迫與他緊密貼合。

王淮春看著陸凜面前緊緊扣姜妍的腰，只差將她揉hetuｂｏoｋ•ｃｏm.cｏm進自己身體里了。

次日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過飯，王淮春開車，帶姜妍他們前往鎮上，去接單位上派遣過來的幾位新「同事」。

陸凜看向他：「誰說要加派記者。」

姜妍忐忑難安地過掉了電話。

陸凜眉眼低垂，溫柔的眼眸里都要滴出水來。

「不多，大概三四人的樣子。」

「後來段總不惜重金求才，給老師開出高薪，這才留住了不少人。」校長是個五十多歲的退休教師，純樸厚道，他笑說：「記者同志，你們真要好好報道報道我們段總，他是好人。」

今天的陸凜看上去，相當年輕。

姜妍下車的時候，學校正在上課，走在過道邊，能聽見教室里傳來小朋友齊聲的朗讀，清脆入耳：

秦林說道：「再加派記者過去也於事無補啊。」

周警官起立，敬禮：「報告陸隊，劉局，線人通過摸底，把村裡每家每戶線人基本排查了一遍，但是拿不準究竟誰是『老蟲』。」

「我記得吶，你那時候就是逃課生的典型，有一次翻牆出去上網，完了還讓我幫你跟老師圓謊。」

姜妍在他大步流星走出來的幾秒鐘時間里，迅速做好心理準備，正面迎敵，笑容比陽光還燦爛：「警察同……」

果然是他。

「領導的電話。」

為首的那人穿著一件修身的機車棒球夾克，門襟處還有方形拼布，極具層次感。

後排幾個男孩迷迷糊糊抬起頭，懶洋洋翻開了課和-圖-書本，但也終究是貌合神離，臉上透出不耐的神情。

「哪的學校都一樣。」段楠手揣在兜里，走到姜妍身邊：「鄉下野孩子，有的比城裡小孩還難馴。」

學生們見到窗外有記者，嘰嘰喳喳開始議論起來，探頭探腦好似看西洋鏡一般，為了不打擾老師正常行課，姜妍拍了幾張照片便離開了教室門口。

「感覺好像很危險。」

陸凜聞言，立即問道：「多少人？」

幾天後，警隊會議廳。

一開始姜妍心裏還忐忑，念叨著千萬別是他啊不會的警局那麼多同志應該不會這麼……

「哎，羞澀了羞澀了。」段楠雙手合十：「出家人，低調。」

恍然間姜妍還以為大學時代的陸同學回來了。

路上，姜妍叮囑王淮春和雲采：「這幾位都是我們單位的實習生同事，特意過來學習的。」

「嗯？」

希望小學建在兩個村交界的山頭上，距離鎮子也不算遠，交通都還挺便利，開車大概一刻鐘，兩個村的小孩步行走路，大概要走上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不等。

他流露出敬佩的神情，豎起大拇指贊道：「警察同志不僅敬業，而且專業，一秒入戲，我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操場盡頭豎著一根旗杆，嫣紅的旗幟迎風招展。

姜妍眺望著操場，說道：「以前看新聞對鄉村學校的報道，基本上千篇一律都是學生們端端正正坐在教室里，認真聽老師講課的模樣，今天親自來看看，才知道其實並不是這樣和_圖_書。」

雲采還有些擔憂：「萬一露餡了怎麼辦，畢竟他們又不是真的記者。」

秦林警官道：「螺山村雖然不算小，但是家家戶戶基本都認識，咱們生面孔貿然進村，恐怕會招人耳目，打草驚蛇，下一步的布控行動，要謹慎行動。」

同理，村裡有陌生面孔出現，很快也會被『老蟲』知道，所以警方如果想在村裡布控摸查而不被人知道，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都記得我的話，村子里耳目眾多，不要說漏嘴了。」

「嗯。」

「我是說，會不會有危險？」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

「他們的主要目的是過來摸底，咱們去有留守兒童的村民家裡走訪，能問出來的信息對於他們偵破案件都是非常重要的。」姜妍說道：「至於後續的行動，就不是咱們的事了，大家只要記住一條，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把他們當成是真同事，還有，不要強出頭，保護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跟著扛扛攝像機，打下手跑腿就行。」

姜妍走到教室門口，班上同學正在上語文課，並非如姜妍所想，每個人都在認真聽課。

見窗邊有記者，老師便忍不住放下手裡的書本，拍了拍講台，說道：「後面睡覺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準睡了！把課本翻開，看到34頁。」

「所以這就是眼見為實，鄉村教育目前就是這麼個現狀，並不一定窮人家的孩子就真的能早當家，還有不少是…和圖書…」

陸凜看向另外一位警員：「周警官，你埋在螺山村的線人，能否把『老蟲』的身份查出來？」

車停在鎮上招待所門口，他們在門邊的一棵老槐樹下等了半刻鐘后，樓里走出來三個人。

段楠擺擺手：「表揚表揚就行，不用報道。」

這時候，周警官繼續道：「不過，線人那邊有最新的情報，據說螺山村最近有江城電視台的記者進村，調查走訪留守兒童的情況。」

姜妍走到紅旗下面，接聽了，電話那頭傳來宋希文的聲音：「小姜，有個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知會一聲。」

姜妍猛地睜大眼睛，仰著頭看向陸凜。

王淮春有些興奮地說道：「放心嘞，我口風可嚴了。」

正在這時候，姜妍手機響了起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

此言一出，眾人沉默了，的確，這次毒品交易行動安排在山村，難度加大，因為村裡不比城市，走在街頭誰都不認識誰。農村鄰里之間關係網路交織密布，哪家出了新鮮事，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了。

爛泥扶不上牆，這話說出來似乎不大妥當，段楠轉而道：「只要是學生，就一定會有喜歡學習，和不喜歡學習的，當初我上學那陣，也是恨不得天天逃課，聽老師講課跟聽催眠曲似的，讓我拘在教室里呆上一整天，要命。」

「嗯，我知道。」姜妍想了想，問道：「總編你知道警局派誰過來的么？」

宋希文語氣這般嚴肅，姜妍也不得不認真起來：「領導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