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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執的他心裏撒個野

作者:春風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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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我問你話呢。」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在邊邊面前做任何想做的事。
邊邊詫異地撩開帘子,只見少年正面對著她,穿著白色的襯衣,正一顆一顆地系著紐扣。
她戰戰兢兢地望著他,心裏其實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他做了那樣可怕的事情。
回頭望了望熟睡中的女孩,她容顏婉約柔和,睡顏靜謐安好。
「陳邊邊,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不要離開我。」
如若他真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一天,顧懷璧無法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邊邊氣憤地說:「你這是威脅!」
邊邊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榛色眸子,感受著他嘴裏呼出的熾熱氣息,緊張地地問:「你到底怎麼了啊,為什麼忽然……」
邊邊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自小到大都是這樣,顧懷璧和這個世界是那樣格格不入,這個世界的所有規則彷彿都不適用於他。
「你……換褲子怎麼就不提前說一聲!」
「你不會真的吃我吧。」
「你是阿懷。」
那男人指著黑瓦白牆的錯落屋頂,驚得說不出話來。

邊邊滿臉疑惑:「是誰做的啊?」
即便是風雲見慣的外公,似乎也想象不出這般血腥殘酷的畫面。
邊邊完全沒有意料到這傢伙會做這樣的事,又氣又急:「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男人會用強吻來告白!」
他的嗓音變得粗重,整張臉埋在她的頸項中,以至於邊邊看不見他變成了什麼樣子。
狼嘴角微掀,尖銳猙獰的獠牙反射著冷寒的月光。
細細碎碎的光線透過木製的樓牆傾斜而入,照在她綢緞一般柔順的黑髮上,紅潤的櫻桃小唇委屈地翹了起來,面頰微紅,神情沮喪。
他抬起深邃的眸子望了她一眼:「你給狼取名字的那一刻,它就是你的,為你而生,為你而死。如果有朝一日你不想要它,它會吃了你。」
「陳邊邊,不要離開我。」
忽然,顧懷璧感覺到自己耳朵被她涼絲絲的指腹輕輕揉了揉。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會。」
……
「派出所的同志已經過去了,不過昨天後半夜下了一場大雨,什麼痕迹都沒有留下來。」
「或者把他的舌頭割下來,老子聽和-圖-書到他的聲音都心煩。」
段鵬和幾個混混在酒吧里喝了個爛醉,東倒西歪走在街頭,嘴裏不乾不淨說著醉話:「死智障,還敢指認我們。」
「小顧,這些日子多謝你和邊邊陪阿松,我聽邊邊外公說你就要回城裡了,嬸子家裡也沒有什麼好送你的,你把這掛臘肉帶回去吃。」
「哐」的一聲,樓道間發出沉悶的聲響,邊邊絆了一跤。
他那晶藍色的眼瞳映著夜色,靜極了。
他頸項與耳後的毛漸漸褪去了,又變得光潔如初,皮膚細滑柔軟。
「笨蛋啊。」邊邊將他的臉推開:「陳邊邊是顧懷璧的貴女,當然不會離開啊。」
那種濃郁的血腥氣和無法控制的慾望,讓他整個人都處於瘋狂的狀態。
顧懷璧用鼻翼蹭了蹭她柔軟的耳根,然後縱身躍下窗檯。
「我會吃了你。」
他是狼。
他最後的底牌,最不可說、最不能示人的一面,都在她面前展露無遺。
她的手不住地揉著顧懷璧的耳朵,輕輕地安撫他的情緒。
邊邊晃眼看到了他的兩條肌肉感十足的長腿,長腿之上的三角區域掛的是運動型內褲。
女孩往邊上挪了挪,好像還真是有點懼怕的意思。
他們怔怔地看著那隻靠近的狼,甚至忘記了後退。
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段鵬撞上他,罵了聲:「操!不看路啊!」
顧懷璧將她的手肘扯過來,看到白皙的手臂肌膚上有一處破了皮的擦傷。他毫不猶豫將她的手肘拉過來,舔了上去。
然而,她話剛說出一半,驚詫地發現顧懷璧耳後長出了一圈深色的絨毛,隨後,他的脖頸也開始發生詭異的變化,長出了毛髮。
「真的是很可怕。」女孩嗓音柔柔的,帶著淡淡的沙啞:「嚇壞了吧。」
顧懷璧從來未曾這般哀求過什麼,但現在的他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你去哪兒了呀,大清早的嚇我一跳。」
背後一輪清冷的彎月,懸于夜空。
「真該把他弄死。」
顧懷璧跳下窗檯,來到邊邊床畔,附身在她耳邊輕嗅了嗅。
這時候,外公背著背簍從集市上回來,正淘菜的外婆問他:「外面吵吵得厲害,發生什和*圖*書麼事了?」
那一晚,小巷裡久久不絕的凄厲慘叫聲,驚擾了每一個小鎮居民的好夢。
「是你做的,對嗎?」女孩的聲音變得異常平靜:「昨晚的事……」
段鵬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驀然瞪大了眼睛。
邊邊決定忽略剛剛發生的一切,反正兩個人以後也不會常有機會這般朝夕相處。
「那我要說不願意……」
顧懷璧凝望了她許久,忽然附身吻上了她的唇。
邊邊好奇地問外公:「怎麼了?」
這些衣裳價格很便宜,邊邊以為顧懷璧不會要了,沒想到他還是小心翼翼地疊好裝進包里,準備帶回去。
每拔下那傻子的一根指甲蓋,他們都會叫囂這樣一句,而那傻子流著眼淚,奄奄一息的時候,嘴裏胡亂喊著狼……
邊邊趕緊回房間換衣服,準備出去找找他,沒想到剛穿上外套,便聽到隔壁傳來響動聲。
「他們今天被人發現暈倒在巷子里,聽說手指頭全斷了,而且是齊根斷,好傢夥,幾根手指頭落在臭水溝里,拿到醫院都已經接不上了。」
這是個無底洞,一旦他沾染了鮮血,無論是五感還是慾望,都會放大數百倍炸開,就像昨晚,他撕裂了他們的手骨,還想要撕裂他們的喉嚨……
依舊沒有回應。
狼。
「昨晚你去哪兒了?」邊邊問他:「是不是一晚上沒回來?」
朝陽透過窗框斜射進來,他身形筆直修長,冷白瘦削的一雙手慢條斯理地繫上紐扣,將他那均勻的腹肌、胸肌、還有那漂亮的鎖骨藏於衣下。
顧懷璧胸膛微微有些起伏,望著她,眸光愈深了。
可是在水鄉小鎮短短數日,顧懷璧卻感受到這些來自於陌生鄰裡間的溫暖和善意。
不過幾秒的時間,邊邊用力地推開了他,捂著自己的嘴,驚慌失措:「你做什麼啊!」
無論在任何時候,陳邊邊對顧懷璧的容忍都是沒有底線的,這一點,顧懷璧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感受到了。
邊邊被他驟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掙了掙,卻能感覺到少年整個身體都在顫慄,那種由內而外無法控制出來的……顫慄。
她永遠是他心底最美好的一處所在。
「告白。」他的回答簡潔而有力。和*圖*書
顧懷璧看了看那掛黑乎乎的臘肉,他知道,阿松家過年都捨不得取下這掛臘肉吃。
邊邊感覺呼吸都慢了半拍。
現在外面風聲鶴唳,萬一他遇到昨晚傷人的野獸,可就糟糕了!
顧懷璧將書包拉鏈系好,沒有回答。
外婆叨叨說:「遇到獅子啊狼,沒有送命就算是他們的運氣了。」
邊邊聽到外婆忽然提到狼,心臟猛地跳了跳,她昨天晚上好像夢到狼了,但是具體夢見什麼她又不記得,總之,不太好。
足有兩米長的巨狼坐在屋檐邊,目不轉睛地凝望著他們。
這句話,他壓得很沉,彷彿是繃緊了全身的肌肉而說出來的一句話,帶著一股低沉的力量感。
外公道:「那幾個傷害阿松的小混混,昨天晚上遭報應了。」
他的身子越發顫慄了起來。
邊邊立刻將自己的手抽回來,顧懷璧緊緊攥著她纖細的手腕,輕輕吻了吻她的傷口。
「媽的,他、他不是瘋子嗎,他說真的啊!」
顧懷璧那深邃的榛色眼瞳,深深地凝望著她,平靜地說:「你只要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
趙嬸也來了,連日來為了阿松的事,她憔悴了不少。
她走到他身邊,幫他收拾著衣服褲子,裝進書包里。
顧懷璧加快步伐走過去,只見女孩坐在樓梯上,皺眉揉著自己的手肘處。
「說什麼。」
熾熱的呼吸撩她的耳根,她全身都哆嗦了起來,陣陣酥麻感竄上了脊梁骨,腳趾綳得緊緊的。
這個世界施予他的善意少之又少,自小到大,所有人都因為懼怕而厭惡他。以至於他長年封閉在自我的世界了,冷漠而極端。
但……她是連最粗製濫造的恐怖片都不敢看的女孩,卻一而再地接受他各種模樣可怖的變化。
外婆連忙念起了「阿彌陀佛」。
上午的陽光最為純凈,少年輕輕閉上眼睛,睫毛閃閃發亮。
她呼吸一滯,連忙背過身去,捂住眼睛。
這些衣服大多都是外公幫他買的新衣裳,雖然款式老氣了一些,不過顧懷璧絕對是個衣架子,無論穿什麼,都能穿出他自己獨特的氣質。
「我剛剛都看到了!」
外公繼續道:「街坊們都說他們是被野獸咬傷的,山和圖書上不是在修動物園嗎,很多動物都跑下來了,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動物園怕是兜不住了。」
是他,邊邊能感覺到!
邊邊隨手推了顧懷璧一下,卻沒想到,少年在她碰到他的那一瞬間,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秒,他將她重重扔在床上,然後附身壓了上來。
邊邊想到了那日攻擊她的那隻大黑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或許,他會在血腥與慾望中一點點迷失自我,變成黑暗中真正茹毛飲血的「怪物」。
第二天,邊邊醒來,感覺腦袋感覺異常倦怠。
邊邊看著顧懷璧的神情,不似開玩笑,她哆嗦了一下,帶著怨懟之意,低聲悶悶地說:「哪有你這樣的。」
這一個吻,帶著某種緊繃壓力釋放的粗暴感,邊邊能夠明顯感覺到被他吮吸下唇的力度。
她從包里摸出了一沓報紙卷的臘肉放到桌上。
她詫異地沖樓下喊了聲:「顧懷璧。」
忽然有人反應過來,顫慄的聲線大喊道:「是狼,是那個傻子說的狼!」
「……」
此言一出,幾個男人都害怕了,尤其是段鵬,他距離那隻狼最近,能夠明顯地看到它那榛色眸子里蓄積的殺意。
顧懷璧快速穿上了長褲,邊邊聽到皮帶扣繫緊的聲音,她的心也跟著緊了緊。
顧懷璧舔了舔唇,坦誠地說:「我對你沒有任何隱瞞了。」
說不到兩句,顧懷璧就掛了電話,把杜婉柔氣得沒辦法,又給邊邊打電話,說這邊過年家裡親戚走動,應酬很多,讓顧懷璧趕快回來了。
她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少年似乎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從柜子里取出了一條黑色的長褲,直接脫下了現在穿的那條看上去髒兮兮濕漉漉的七分褲。
「可以怕我,討厭我,但是不能離開我。」
「留在我身邊,不然我會吃了你。」
邊邊惱羞成怒,又覺得心慌意亂,甩下一句「那你就吃了我毀屍滅跡吧」,然後匆匆跑下樓。
那天晚上,少年獨自倚在窗檯邊,手臂撐著後腦勺,望著窗外清冷的月光,一夜無眠。
邊邊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軀體越來越重,襯衣已經快要綳不住他劇烈膨脹的身體了,他將臉埋進她的頸項間,喘著熾熱的粗氣和*圖*書,仍在極力隱忍著,克制著……
邊邊才不管顧懷璧願不願意,給他訂了火車票,兀自收拾了他的東西,下逐客令了。
他沒有收,沉著臉一言未發地離開了院子。
身後,少年望著她的背影,沉聲道:「我顧懷璧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阿懷?」
溫熱的舌苔摩擦著她的傷口處,感覺痒痒麻麻的,邊邊本能地往後縮,但顧懷璧卻沒有鬆手,閉著眼睛,認真地替她舔舐傷口。

像是回應,又像是安撫。
他緩緩抬起頭,英俊的五官與她咫尺之距。
過了正月初十,顧懷璧還沒回來,杜婉柔每天幾個奪命連環call,催顧懷璧回家,說他在邊邊家裡住著樂不思蜀還是怎麼著,要是再不回來,就讓他去給人家當上門孫女婿得了,別回來了。
「所以?」
她忽然有些慌了,大清早的,顧懷璧會去哪裡?
女孩感覺到微癢,無意識地撓了撓臉頰,轉身繼續睡覺。
現在,狼真的來了。
大清早,他去哪兒了,下午的火車,他這會兒應該收拾行李要回去了啊。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左鄰右舍不少人登門,給顧懷璧送了各種各樣的當地特產。
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邊邊總是能夠很快接受。
邊邊唇畔還殘留著方才那粗暴的觸感,微微發麻。
他竟有些無所適從。
他輕輕拱了拱她的耳垂,默認了她的回答。
顧懷璧慢條斯理走下樓,拎著褲腳坐到她身邊。
她敲了敲隔壁的木板隔層,少年沒有回應。於是邊邊撩開帘子,看到顧懷璧的床單疊得整整齊齊,像是一夜未睡。
「答應我。」他眸子深不見底。
邊邊愣愣地伸出手,摸到他頸項那一圈絨毛,那樣的觸感異常熟悉!
幾個男人不住地揉眼睛,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直到那頭狼從屋檐上一躍而下,穩穩落於小巷中,朝著他們緩步走來。
身後,少年的聲音聽著很平靜。
「叫你朋友來啊。」
他貼著她的頸項,輕喚著她的名字,一聲輕,一聲重,彷彿那是黑夜裡指引迷失的小船入港的燈塔。
他的眼白處泛起了不少的紅血絲,身上的戾氣越發濃烈,整個人都處於某種喪失理智的狀態。
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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