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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呼……那就這樣，我們……」想到自己大概率會在解決完萊澤因的事情后直奔巴什，維拉克沒隨口胡說一個時間，「黎明時相見。」

「回來？怎麼突然……」

午飯過後，分站的同志和留下來的幾人把維拉克、基汀等人送到了貨車前。

再次解釋了一遍情況后，維拉克和三人一起收拾了東西，趕在中午前抵達了倉庫臨時站。

「說什麼呢！」諾德忽然不好意思了，退回去了一些。

「會校這邊修建工作沒什麼問題了，剩下的只有等。維拉克那邊同樣把局面打開，解決了風險，現在他留在這裏由於臉太敏感也做不了什麼。所以我們兩個覺得與其留在這裏虛度時間，還不如把剩下的工作交給其他同志，我們回萊澤因幫助你們。」

「我還是不敢相信……」電話掛掉后，維拉克很失落。

看出維拉克還遭受著衝擊，基汀接過了話茬：「你那邊給我們準備著安排工作吧。」

他想過這些人會犧牲，但沒想到伯因走在了這樣一條緩慢步入死亡的道路。

「我們看著你們走。」諾德站在最前面道。

「那我們走了。」溫斯頓擁抱時拍了拍維拉克的背部，「路上注意安全，回萊澤因也不要太累了。」

「所以您要……離開了？」班尼迪克比溫斯頓、安德烈表現得還要驚訝，因為他知道維拉克一離開，納克織布廠的安全工作就將由自己全面負責了。

溫斯頓笑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你也是。」維拉克衷心道，「很榮幸能與你共事，真的希望有一天你能用你的理念帶領我們走出黑暗。」

「倒也是……有些情況溫斯頓同志跟我彙報過，維拉克的那張臉和我、莫萊斯一樣有名，再留在那裡能做的很有限。」伯因一直很關注基普市這邊的情況，「如果你們決定了的話，那隨時可以回來。」

「你和凱瑟琳同志要好好的。」維拉克故意提及凱瑟琳m•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cｏm同志。

得知內情后再聽到伯因的咳嗽，維拉克的心像被揪了起來。

後續他不在的時候不排除出現了安全隱患，但溫斯頓和安德烈試驗心切，選擇冒險行事，現在給班尼迪克這樣的許可權，就是保證在其他兩人頭腦發熱的時候納克織布廠還有一道冷靜的保險。

維拉克接過基汀遞來的一杯水：「謝謝。我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他，該怎麼安慰他——我知道他不需要安慰，但我總得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他是絕對相信溫斯頓、安德烈的熱忱的，只是並不絕對相信他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的。

伯因沒有細問二人工作交接得怎麼樣，他們兩個離開會不會對基普市的工作有什麼影響。因為他知道，既然他們這麼提了出來，那麼一定是把所有的問題都處理好了。

「以及什麼？」

「再見，維拉克同志！」

「同志們，都回去吧！」車子發動，維拉克準備放下遮布了，「我們黎明時相見！」

「是。」班尼迪克把維拉克的叮囑牢記於心。

基汀比他來得要早得多，諾德、墨菲、凱瑟琳也一同過來送行。

「……嗯。」猶豫半天，維拉克沒問回去。

基汀起身倒了兩杯水：「不相信又有什麼用呢，事已至此，伯因都還在努力支撐著，我們更不能受到影響耽誤了工作。」

他和安德烈知道維拉克去會校那邊，不過臨走時維拉克說的是去那邊視察工作。

「你今天上午去見基汀同志，就是去談這件事了？」溫斯頓問。

先把基汀扶上了貨車車廂，維拉克、克拉克、維肯季、奧古斯特四人隨後也登了上去。

「放心吧，我會經常打電話了解會校情況的，你們幾個平時工作都細心點，別出什麼岔子，另外有時間的話照看一下納克織布廠。」維拉克覺得諾德、墨菲留下挺好的，給他們兩個多一些表現的機會m.hｅtuｂｏｏｋ.cｏｍ.coｍ，好好鍛煉鍛煉，未來更多重要的任務就有了值得託付的人。

「現在工廠沒什麼危險，內部的運轉趨於平穩，萊澤因那邊則即將要做一件大事，急缺人手……」維拉克補充道，「另外基汀老師也會回去，會校那邊修建的工作實在沒什麼好讓他盯的了……」

這件事太過突然，以至於溫斯頓、安德烈一時間都說不出話。

「到時候萊澤因估計很危險，你要小心。」墨菲也道。

「理解，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同，理應安排在不同的位置發揮作用。」溫斯頓沉默片刻支持了維拉克的決定，「你在這裏已經做了太多太多，要是沒有你工廠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現在我和安德烈有能力把這裏經營好，你是時候回去幫助他們解決更大的問題了。」

目視維拉克出門的基汀嘆了口氣。

「對，溫斯頓有著超前的想法，我有著豐富的經驗，工廠有我們兩個足夠了。」安德烈也讓維拉克放心，「而且班尼迪克最近做得也很不錯，工廠里一直安安穩穩沒再出過什麼亂子了。」

「明白。」

「對，我得回去了。」維拉克眼裡滿是欣賞，「這段時間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毫無疑問你是在進步的，我覺得你已經有了保護好納克織布廠的能力。」

……

安德烈沒說那麼多的話，在維拉克和溫斯頓說完后，只是向維拉克點頭示意，而後一起離開了辦公室，乘車前往其他織布廠。

「好，咳咳，定好了時間和我說，我派人去接應你們。」電話那頭傳來喝水聲，喝完水后伯因問，「維拉克呢？他不是在嗎？怎麼沒聽他說話？」

……

「同意了。」維拉克點點頭，「這件事決定得有點快，可想一想這是最好的安排了。」

「……我在。」維拉克不知該怎麼面對伯因。

維拉克生怕兩人誤會，連忙解釋：「我去見基汀老師之前確實已經有了一點這樣hｅｔｕbｏｏk.cｏm•cｏm的想法，去視察就是想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麼還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去了之後我發現會校的發展很安全，用不著我操心，就又堅定了回萊澤因的念頭。再後來我和基汀老師聊天時發現彼此都有了這樣的想法，就一拍即合同伯因請示了一下。」

納克織布廠

「還真是趕啊……班尼迪克現在應該在廠房裡，我們去叫他過來。」溫斯頓感嘆了一句，準備去把班尼迪克叫過來。

「走了。」維拉克沒有回答，「交接完工作去倉庫臨時站匯合。」

維拉克深吸一口氣：「把你們叫過來，就是想談一下這個。我很放心工廠交給你們，我也相信在你們的經營下，納克織布廠會變得越來越好，完善經驗把新制度推廣到世界各地。」

「說實話，我不是討厭這裏，我只是很嚮往那些當下更適合我做的事情。現在的局勢你們也都清楚，萊澤因那裡我們的同志們壓力巨大，我很想早一點回去一起分擔，以及……」維拉克想說伯因的事，可『及』字的聲音拖長了好幾秒，沒能把後面的東西說出來。

「我們連布列西政府都快要推翻了，我不懂什麼叫只能選擇接受。我很不理解，他為什麼不去治病，還要瞞著所有人，還要撐著身體繼續高強度工作，平等會沒了誰都可以的，但他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條！」維拉克為伯因的態度感到生氣。

在拉下遮布前，維拉克看著車後站著的一群人咧嘴笑道：「都回去吧！」

可自己能做得到嗎？他不確定。

「沒什麼，總之就是趕緊回去幫忙。」維拉克希望伯因能自己把情況交代一下。

溫斯頓、安德烈正要去另一家織布廠視察情況，卻被維拉克拉回了辦公室。

基汀的辦公室里，基汀與維拉克坐在電話前同遠在萊澤因的伯因聯繫著。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今天就回。」基汀道。

「一切都還好吧？」

「怎麼了？制度、產量的事情有進展m.hetubook.com.com了？」溫斯頓誤以為是維拉克這幾天的研究終於有了突破。

「會長同意了？」安德烈隨後問。

維拉克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待會兒去見一下班尼迪克，跟他叮囑完東西我就帶著克拉克他們先去倉庫那邊和基汀老師匯合。估計匯合之後，我們就從倉庫直接坐車走了。」

「可能，待會兒就走。」

「好，那就先這樣，我們去交接工作，然後就回去。」基汀掛斷了電話。

維拉克道：「之所以會出那麼大的事情，就是大家太過低估利益對某些人的誘惑了。有人會因為利益與我們聯合，也會因為利益背叛我們，敦曼分站是這樣的道理，納克織布廠的合作結盟同樣如此。溫斯頓同志、安德烈同志這幾天來回奔波，他們專註于解決其他工廠改革的問題積累經驗，你要做的就是對那些工廠、工廠主們留一萬個心眼，盯緊他們。」

維拉克也覺得突然，他心裏是有這個打算，並抱著這個打算去見了基汀，但沒成想基汀也是這樣想的，兩人發現想法一致當即就向伯因請示了，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沒怎麼反應過來。

考慮到坐車還要好一陣子才能到萊澤因，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在倉庫里簡單地吃了午飯。

「啊，咳咳，基汀？什麼事？」

「沒事的，我過去就行，你們抓緊去忙吧，等回了萊澤因我還是會關注咱們織布廠的，希望到時候每天都能聽到一些好消息。」維拉克同溫斯頓、安德烈一一擁抱告別。

班尼迪克當即理解了維拉克的意思，他鄭重地一字一頓道：「我以我的生命作保證，我不會讓納克織布廠陷入危險。」

維拉克馬不停蹄地去廠房裡找到班尼迪克，把他叫到外面將事情的經過又說了一遍。

「工作不著急，回來我們正好開會，大家一起聊聊當下的國際局勢，我很期待你們兩個人的咳咳咳，看法……」

同班尼迪克告別後，維拉克找到了克拉克、維肯季、奧古m.hetubook.com.com斯特，這幾人正待在宿舍里一起研究《平等論》、《階級論》。

「我知道。」班尼迪克神色一凜，敦曼分站的事情是所有人心中的陰霾。

「恐怕他會反過來安慰我們，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基汀喝了口水，「我很清楚你心底真正想的不是這些東西，大家都是一樣的，都不希望他淪落至此，只是我們別無選擇，有的東西只能選擇接受。」

「不是，是我打算回萊澤因了。」維拉克開門見山，「這邊推廣合作，與其他工廠主打交道的事情我都幫不上忙，產量、制度的優化我也根本想不出來，我留在這裏幾乎什麼都做不了了，所以我決定回萊澤因，做一些我更擅長的工作。」

「換你呢？設身處地地想想吧，維拉克。」基汀微微蹙眉，他不希望維拉克在面對糟糕的事情時總是冷靜不下來。

「我……」

「回去了記得常寫信，或者打電話。」諾德還是像當初一樣，和維拉克分別時不住地提醒他要經常聯繫。

「維拉克也在，我們計劃回萊澤因。」基汀拍了一下維拉克的肩膀，同伯因請示。

「有什麼問題你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如果來不及聯繫，就得看你自己的判斷力了。我身為安全總負責人可以給你許可權，一旦有這樣的安全隱患存在，你有權在影響納克織布廠試驗的情況下解決隱患，出了什麼問題我負責。」臨了，維拉克給班尼迪克提升了許可權。

將大大小小的注意事項都說完，維拉克長舒一口氣，點了支煙：「納克織布廠的試驗很重要，它的成功將代表我們一隻腳邁進了新世界，它如果失敗就意味著我們距離新世界還很遙遠——」

「好，那用不用我們幫你收拾東西，或者安排車子什麼的？」安德烈問。

「這麼快？」

「喂？伯因？」

「現在看上去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對嗎？但我希望你不要掉以輕心。」維拉克誇讚完換上了嚴肅的面孔，「敦曼分站全軍覆沒的事情你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