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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空間比撞球廳小多了，十多平的空間，堆著幾張床，大量的書籍、文件資料都沒有合適的安放地，被分別放在了敞開的一個個行李箱中。

維拉克照著其他人的樣子，把行李箱翻開，將東西就擺放在箱子里隨時使用。

阿爾謝尼同志從中探出頭，看是科茲莫、維拉克、戴茜來了，連忙將門打開，請三人進入其中。

「謝了。」維拉克暫時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由他作為巴什情報部、衛隊兵團的橋樑，抽調兩邊骨幹組建『清道夫』清剿國際平等聯盟的人，再合適不過。

「沒錯，這是對我們的挑釁和蔑視。」阿爾謝尼很不喜歡這個名字，很憎惡馬克西姆。

門開了條縫。

要是過段時間需要錢了，科茲莫還這副模樣，維拉克會跨過他，直接找伯因要錢。

「吭。」

「我們想想，有沒有什麼不需要打入其中，就能拿到名單的辦法。」維拉克沒在原地僵持，而是朝後退了一步，試著摸索其他路線。

一支煙抽完，維拉克起身：「我們走吧？」

現在是科茲莫其他的話有些道理，目前批援助沒什麼能用到的地方，而且斯圖亞特同志過來也是幫著解決資金問題的。

「我們以前在布列西的時候，也有個類似的部門，叫暗礁。這個組織手段狠辣，接連殺害了平等會的第一、第二任會長弗朗西斯、克里斯，把平等會多次逼到絕境，險些解散。」維拉克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與暗礁的頭目多次交鋒，在他手上吃過不少苦頭，後來還是在大勢所趨之下，我們反過來把暗礁給搗毀了。暗礁的頭目洛克施瑞福，至今仍在被我們關押。」

維拉克沒有拒絕這份好意，脫去衣服躺在了那張床上。

「是的，這很難很難，我也不覺得走這條路會成功，伯因主席、基汀老師他們同樣如此。」維拉克點燃一支煙，「我們要做的不是消除自私，而是建立一個htｔｐs://ｗｗｗ.hｅｔubｏok.ｃｏｍ•cｏｍ不需要自私，大家一樣能活得很好，活得有尊嚴的制度。」

換做是維拉克，維拉克一定不會為了面子而強撐，因為他做不出為了不讓自己那麼丟臉，讓所有人跟著自己艱苦奮鬥。

「咚咚——咚咚咚——咚咚——」

「清道夫……」維拉克默念這個組織的名字，「這是明擺著把我們當成垃圾了。」

「那就再等等。」維拉克能感覺到，科茲莫拒絕援助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面子上過不去，他身為分站站長，不願意在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的情況下，再厚著臉去找總站要支援。

「嗯，都找到了各自的落腳處。」科茲莫坐下歇息，「越是他們這種初來乍到的，越討老移居者喜歡。因為他們無依無靠，沒有反抗的權利，只需隨便給他們個住處，管兩頓飯，他們就能爭著搶著干兩個人的活兒。」

「萊澤因的情況和這裡有所不同，感覺還是挺難以複製的。」戴茜微微搖頭，他們還沒有發展到可以組織起大規模反擊的能力，就更不用說在大規模反擊的掩護下一口氣端掉『清道夫』了，「不過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們，這個思路我覺得可行。」

維拉克恍惚了一下，立即明白了科茲莫的意思：「你是想說從其他和清道夫對接工作的部門入手？」

其中最為顯眼的當屬巴什帝國安全機構和冬堡衛隊兵團聯合組建的，專門針對國際平等聯盟的新部門部長馬克西姆。

「是的。」科茲莫點點頭，「只不過還是有些問題存在。叛徒名單一定是被清道夫的人牢牢掌控的，就算他們要和其他部門聯手，也不太可能把名單共享出去。」

……

馬克西姆的履歷很精彩。

「可能這就是人性吧。」維拉克想起了基汀老師講過的一句話，「基汀老師曾和我說過，民眾也是我們的敵人。這句話令當時的我感到分外震驚。和_圖_書我怎麼都想不明白，民眾怎麼會是我們的敵人呢？我們不是在為民眾而戰嗎？後來他解釋，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自私的一面，權貴們正是利用這一點，瓦解民眾們的團結，實現永遠的剝削、壓迫。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私，是權貴壓迫我們，而我們又無法改變現狀的根本原因。那聽上去，是不是思路就很清晰了。我們只要消除了自私，那就不會有人去壓迫，也不會有人被壓迫。」

「這點我們一開始就想過了。我們試著用金錢利誘，用把柄威逼，但均告失敗。因為我們所能給出的好處和威懾，和馬克西姆的相比不值一提。可如果我們掏出太多的成本，又難以保證絕對能策反他們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蒙受巨大的損失……」清道夫在科茲莫的眼裡，是個帶刺的鐵殼子，想徒手把它拆開難度堪比登天。

「晚安，各位。」維拉克閉上眼睛。

經過同志們幾天的調查，目前政府的相關部分信息已經整理了出來。

其他的門。

科茲莫把門邊一個小隔板打開，用以通風：「附近有公共廁所，你們要想上廁所隨時叫我，我護送你們過去。」

「嗯……」戴茜似乎明白了。

很明顯，分站的同志們把環境更好的撞球廳讓給了維拉克他們居住，但現在撞球廳沒人了，他們完全可以去那邊，沒必要身處在更惡劣的環境中。

情況比想象中要棘手。

地下室里只有四張床，一張單獨留給女同志戴茜，一張給了健壯的阿爾謝尼，一張都偏瘦的科茲莫、弗拉季斯拉夫擠在一起，一張特意為維拉克準備。

馬克西姆是巴什政府推出來的和國際平等聯盟交手的『主帥』，他想儘可能了解這個人，找出他的弱點。

「都休息吧。」科茲莫安頓著。

待幾人都躺下休息后，科茲莫將燈關掉，跟弗拉基斯拉夫擠在一起。

「為什麼不讓大家去撞球廳呢？」維拉克問。和-圖-書

「我們知道您更能適應艱苦的環境，之所以先前安排撞球廳居住，其實是考慮那群年輕同志們的情況。現在他們走了，居住條件對咱們來說無所謂，那撞球廳還不如去營業，給分站賺點資金用於各方面的活動。」科茲莫說明自己這麼安排的緣由。

科茲莫道：「當下冬堡里衛兵的巡查制度，算是他制訂出來的，懸賞也是……可以說，所有的東西都出自他手。」

五人起床，解決了早飯後，圍坐在一起分析當下局勢，規劃後續發展。

「他們都安頓好了？」維拉克第一句話還是在關心五位年輕同志的情況。

他曾任巴什情報部的副部長，也曾在軍中擔任過要職。

科茲莫答道：「清道夫人數不太多，應該不超過一百人，但構成很複雜，各方各面的人都有。最主要的是，他們不實際參与行動，基本上是負責與各個部門對接協調，然後出面主持各部門的聯合清剿。」

維拉克與戴茜各自提了一個行李箱，跟著確認沒有危險的科茲莫一同離開撞球廳，隱匿在黑暗中緩慢前行，花了近一個小時，抵達了相鄰巡查區分站幹部們所潛藏的秘密站點——一間明面上廢棄已久的地下室。

「好。」科茲莫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到撞球廳門前張望外面。

「當然。他大概是聽聞了萊澤因里屢屢發生的刺殺，對我們的手段了解很深，所以把自身安全看得極重，平時很少公開露面，經常居住、辦公的地方也被衛兵層層把守起來。看那個情況，別說進去了，靠近都有可能被視作可疑人員就地擊斃。」弗拉季斯拉夫有過同樣的念頭，且有實際嘗試過，只可惜可行性太低，刺殺還沒怎麼開展，就被迫中止了。

戴茜對那些移居者觀感不怎麼好：「所以他們也沒什麼好被可憐的。自己被壓迫剝削，就向更弱者抽刀。」

「簡單來說，就是差一點的威逼利誘根本動搖不了他們，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好處提高，又保證不了他們真的對我們妥協，一旦對方是假意的，那不止投入會血本無歸，還有可能被對方反當成誘餌掉入陷阱。」維拉克捋清科茲莫的意思，嘆了口氣。

「晚安。」

「除了安插卧底，策反我們的人，馬克西姆還做了些什麼？」維拉克問道。

清道夫打不進去，可想清除叛徒就必須打入進去竊取到叛徒名單。

「這裏肯定是沒有撞球廳那邊好，接下來要辛苦您了。」弗拉季斯拉夫一直都覺得怠慢了不遠萬里而來的維拉克。

「晚安。」

「當時萊澤因里情況還很不樂觀，我們的人基本上都只能藏在暗處，洛克施瑞福經常撒誘餌想把我們引誘出來一網打盡。我們被搞得很被動，最終決定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們，就也撒出了誘餌，一直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之中，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產生錯誤的判斷……」維拉克仔仔細細地把暗礁覆滅的經過說給了分站的四位幹部。

「不用。」科茲莫拒絕得很乾脆，「總站現在麻煩事一大堆，我們就不添亂了。這次的問題在於我們，分站連卧底的問題都沒解決，沒什麼需要用錢的地方，以後再說吧。」

「比這更難的環境我又不是沒待過，不用擔心我。」維拉克隨意坐在一張床上，招呼大家都坐下，而後調侃道，「行李箱這樣擺是哪位想出來的？真的很聰明。這樣取放東西方便，有緊急情況還可以直接合上行李箱拎起來就走……」

「快坐、坐。」地下室里的阿爾謝尼、弗拉季斯拉夫費勁騰出空間，讓維拉克和戴茜得以先把行李箱放在了角落。

「分站都這樣，不知道是誰想的。」阿爾謝尼道。

「時間不早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吧，明天一起好好商議一下分站後續的規劃。」維拉克看得出分站同志們的窘迫，只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不在意居住條件。

「哪有那麼容易啊……」創造一個人和*圖*書人無私的世界，那可能嗎，科茲莫心裏不太相信。

「有一個。」科茲莫與維拉克對視，「清道夫的這道門很牢靠，但其他的門不是。」

「壓榨隨處可見……」維拉克感嘆。

「我們想查出分站內部的叛徒名單，就必須打入清道夫內部。」維拉克不用問也知道，清道夫的成員不是那麼容易滲透的，「當務之急，是要給他們的這個組織鑿出個口子。」

奧斯卡五人離開后，維拉克享受了一陣清凈。他用這段時間給伯因、基汀、諾德、溫斯頓等人分別寫了封信，交給了戴茜同志，等著條件允許的時候發電報傳回去。

晚上的時候，站長科茲莫獨自一人再次來到了撞球廳中。

騰出一張床，算是當下分站幹部們所能為自己提供的最好的待遇了。

「清道夫具體的人員構成是怎樣的？」維拉克換第二條路。

萊澤因那邊是給巴什分站提供了大批的支援，可在遭遇大量同志叛變后，這筆支援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如今剩下來的，只夠他們勉強維持，亦使得他們寧願住在地下室，也要把撞球廳騰出來做生意。

三人來到地下室門前，科茲莫有規律地輕輕敲響生鏽的鐵門。

七月十八日、上午七點鐘

維拉克感到費解：「我聯繫伯因主席他們，再申請一批援助。」

科茲莫意外地聽說過洛克施瑞福、暗礁的大名：「我聽說過那個組織，感覺確實和清道夫有點像。你們當時具體是怎麼應對的他們？」

「嗯，比較安全。」科茲莫帶著兩人下樓梯。

「他身邊肯定有很多護衛吧？」維拉克想先試試刺殺這個老辦法。

「這裏？」維拉克稍稍意外。

「策反我們同志，安插大量卧底的計策，就是這個馬克西姆提出來的。他所帶領的清道夫組織，在冬堡里行動級別要高於情報部和衛隊，同時也得到了各方的支持，是我們首先直面的大敵。」科茲莫表情嚴峻，對馬克西姆，和『清道夫』格外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