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騙梟

作者:馮精志
騙梟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五部 第七章

第五部

第七章

她每扒一下便似乎是不經意地觸他一下。一陣騷動襲來,他忙用雙手捂住胯間,閉上眼忍著。片刻,他呼了口長氣,微微睜開眼。
肖少泉幾乎是哀求了:「銀生銀已讓小生嘆服,求大師再施法力,讓金生金。」
王三千點首道:「聽你言詞懇切,我就應下來吧。從今日起,我設爐燒煉,將你十根金條煉成二十根。但你需要爐旁續柴,靜守,三日之內不得進食,不得入眠,更不得近女色。為了不至乾渴,每日酉時之後由道姑送湯一碗服下,其餘滴水不得進。辦得到嗎?」
板牙點點頭,轉身離開櫃檯。
肖少泉提上褲子過去一看:爐內何來金條,只有一堆烏黑的鐵條。
「看來只有白娘子去請許仙了!」梁老闆猛回身,高叫一聲,「梁秋!」
孫伯曦低聲說:「小的面子不夠,是不是請……」
小戲院里快坐滿了。板牙也帶著幾個人來了。根據卞先生的吩咐,他和他的人這時穿著還比較斯文。
「你走吧。」他睏乏地說。
他看看蹲著的她,低低的領口下露出一抹酥胸,雪白的脖頸向前探著,像在祈求什麼。
梁秋眼一黑,軟軟地倒在卞夢龍的懷中。隨之趕到的王三千憤怒地喊了一聲:「大胆惡徒!」
肖少泉麻木地點點頭。他明白,用不著熬過這一夜,只要今夜子時一過,三十六個時辰守滿,他就可以解脫了。
「火候?」他茫然了片刻,趕忙打道回府。
梁秋先衝進客廳,驚叫一聲,她身後的卞夢龍也隨之愣住了。
肖少泉進入巔峰狀態,扭動間像野獸般長嘯了一聲。
王三千端坐不語。
梁老闆一甩手,「也好,一起去吧。」
正忘乎所以的肖少泉一愣,猛回頭,凝固住了。
但化妝室里卻亂了套。
他咬咬牙,把臉掉開。
「救什麼火?」王三千怪笑了一聲,「肖公子現在就正在火候上呢。不行,他哪兒都不去!」說著,砰的一聲關上門。
「萬難不辭。」肖少泉答道。
「師傅,您就答應肖公子吧。」小黛玉說道。
肖少泉面色通紅,汗如雨下,急促地呼吸著,火辣辣地看著道姑。小黛玉則沒事似的撥爐灰。
小黛玉回過身來,放下火鉤子,攏住了他,柔順地問道:「肖公子,你是怎麼啦?和*圖*書
「湯來啦——」小黛玉端著碗一扭一扭地走來。
小黛玉笑盈盈地端著碗湯走來,放在他身邊,熱乎乎地說:「溫的,喝下去吧。」
肖少泉家裡確實到「火候」了。
這時,觀眾等得不耐煩了,板牙及其走卒在人堆里哄起來。
他看呆了,木然點點頭。腹間一陣騷動襲來,他急促地大喘氣,直勾勾地盯著道姑,麻木不仁的意識像閃進了一道曙光似的,使他奇迹般地產生了罪孽深重的遐想。神魂顛倒的生命似乎已經裸|露出自己深奧莫測的隱秘——要從以往的荒謬中無可阻擋地復活,復甦。幾天前的他,這幾日被道法吞噬得杳無影蹤,魂魄這時卻回來了。
梁秋點點頭,起身便要去。
梁老闆徑直走入櫃檯,用行家的眼光掃了幾眼賬本,由衷地點了點頭,說道:「嗯,生意的確不錯。」
聽說肖少泉頭一夜頂過來了,卞夢龍挺高興。這段時間,肖家大門緊閉,他與王三千的聯繫全憑板牙來回翻牆頭溝通。這時,他對斜倚在櫃檯上的板牙耳語道:「告訴那邊,今天晚上的湯一定不能太濃了,越稀越好,意思到了就行了。」
「來啦。」徒兒起身,笑盈盈地看了肖少泉一眼,一搖一晃地走了出去。
「非我應不應,而在他能不能忍。」王三千對她說,「你也知道,金生金不同於銀生銀,施法在我,而點化在他。」
這天晚上,「道姑」回潮州會館客棧去了。
「用不著,演了這麼多回,都是熟套子了。」梁秋說畢又吊上了嗓子。
「我也去吧。」卞夢龍插|進來,「這次會串是我張羅的。」
王三千起身,「那好,速備下金條、木炭若干、炭爐一個,今晚起設爐鍊金。」
小黛玉一笑,扭動著腰肢走了。
他不由分說,接過碗來,仰脖咕咚咕咚地喝下去,接著一抹嘴,長長地「嗨」了一聲。
「小生明白。」肖少泉答道。
一陣強烈的騷動襲來,難以自制地用雙手護住小腹以下,「啊」地輕叫了一聲。
梁老闆踱過來,說道:「今夜就演了,不跟少泉合練上一回?」
他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端起湯咕咚咕咚喝下去。
梁秋正化妝。她心裏亂糟糟的,快出場了,許hetubook.com.com仙仍沒到。孫老闆急得團團轉,埋怨道:「這個肖公子,幹什麼去了?到這時候了還不來。」
化妝室內,梁秋哭泣時,孫伯曦趕回來把經過說了一遍。「什麼?」梁老闆喊道,「什麼叫『火候』?什麼『火候』能比救場重要!這個少泉,請都請不動!」
一天是十二個時辰。子時之後才算第二天。
梁秋昏倒在卞夢龍懷中,王三千氣得渾身顫抖。
小黛玉卻不接,而是低頭看看爐膛,大驚小怪地說:「肖公子,該添炭了,灰也該扒一扒了。」
卞夢龍力圖穩住,嘶啞地喊道:「別急,別急,扮演許仙的肖公子有點事,等等就到,等等就到。」
小黛玉頭髮散亂,只穿著內衣內褲。她扭過頭來,嬌滴滴地說:「為給你熬這碗湯,人家是睡著睡著覺從床上起來的。肖公子,奴家對你多盡心哪。」
小黛玉在他身邊蹲下,看看爐火。
「你一個票友能經受磨鍊?」王三千問。
小道姑今天顯得與往日不同,一點都沒修飾,可是越隨便,越順從,越顯得新穎動人,奇麗銷魂。他獃獃地看著她的背影在門外消失。發不得邪念,他提醒自己又漸漸入靜了。
鍊金需三天,肖少泉獨自準備所需。而卞夢龍那邊亦準備三天後會串。這個時間是經過籌劃的。他于這時來到大旺錢莊。
王三千走後不久,他看看那碗湯,毫不遲疑地喝了。
江南的夏天本來就又悶又熱,房間里生了火,那滋味可想而知。爐火正旺。肖少泉盤腿坐在爐邊,汗如雨下,但除此而外,身上又感到燥,尤其是兩條大腿間,似有不適感覺。
當卞夢龍到梁家告知三天後肖少泉與梁秋會串《白蛇傳》時,肖家客廳中卻是另一景象。
小黛玉卻沒要走的意思,反而拿起火鉤子撥了撥爐灰。細溜溜的腰,豐腴的臀部向他轉著圈展示著。
「湯來啦……」小黛玉端著碗湯一扭一扭地走來。
白天過去了,大旺錢莊打烊,小城也安靜下來。而在肖家客廳中則正開始一樁頭等重要之事。肖少泉把該備的都備下之後,雙手捧著一排金條,恭敬地放入炭爐,他這時按王三千的指點,穿了一身白,盤腿坐在爐前。
次日上午,梁秋挽著梁老闆走入大www•hetubook.com•com旺錢莊。父女倆算得上大稀客,卞夢龍趕忙撇開顧客迎上前去。
他熬了一夜,梁秋則煩了一夜。第二天將午時才懶洋洋地起身。對鏡,鏡中是一個尚未梳洗的姑娘,頰上還掛著些許淚痕。「哼!」她賭氣地轉過身去。
王三千慢悠悠地說:「你問的是肖公子,他在家。」
自從引入兩個道人後,他與梁秋就斷了線。他的本意是事後讓梁家人大吃一驚。
「那傻猴子正他媽鍊金呢。」小黛玉鑽進被窩,「他要煉三天,我還得給他送三回那種湯。」
小黛玉把肖少泉推開,拿帳幔蓋住身體,捂著臉哇的一聲哭起來。
「肖公子在家嗎?」他急忙問。
一對男女正在客廳的帳幔間交媾。
潮州會館里,板牙及其嘍啰大肆起鬨。他這時才明白卞先生為什麼要叫他這夥人穿體面些,否則其他人會看出來他們是被雇來胡叫的。
「人家知道,你快點鑽進來吧。」
像是有一陣騷動驟然向他襲來,他合上眼硬熬了片刻,猛然睜開眼,近於哀求道:「你快點走吧。」
卞夢龍打著赤膊走至床邊,說道:「那湯喝了夠他難受的,告訴王大神棍,頭兩晚上別配得太濃了。」
端坐在台下正中的梁老闆終於沉不住氣了,上了台,穿過前台,一掀月洞門的帘子,他火爆爆地闖入了化妝室。化妝即畢的梁秋急得直要掉眼淚。孫老闆則干轉沒辦法。梁老闆直指著孫老闆說:「你馬上到他家找去,找到后叫他馬上來!」
肖少泉言辭懇切:「小生不久后將完婚,女方家中是富商,對我相當滿意,卻只因我是票友,不會經商發財而有所慮。我之所以請二位來,就是讓他們看看票友也能通過左道旁門聚斂金銀財富,懇請真人相助。」
眾店員叫好。
「明天晚上看你和少泉的了。」卞夢龍抻抻梁秋的袖口,「這裏的人眼巴巴地等著明天夜裡你和少泉的會串呢。」
身邊一隻空碗。他拿起碗看看,自語道:「這是什麼湯?喝下去后怎麼那麼燥得慌?」說完把碗扔開。
「梁老闆提攜,梁老闆提攜。」
「救場如救火!讓他馬上帶上行頭跟我走!」
肖少泉微合雙目,很是虔誠。
他偎在她的臂彎間,極其饑渴地看著他。而她則嫵媚和_圖_書地看著他,一下下地摩挲著他的胸口,像是要平撫他劇烈的呼吸。又一陣強烈的騷動襲來,他眼中閃出獸|性的光芒,隨著一聲輕叫,防線崩潰了。他忽地翻將起來,把道姑壓到身下,瘋狂地在她臉上撕咬起來。
她卻轉過臉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他拿起塊炭,剛要往裡扔,小黛玉從他手上拿過來,兀自扔進去,又拿起火鉤子扒爐灰。
他壓抑著自己,繼續靜守。
王三千有模有樣地運了一陣氣,一個箭步,用雙掌將所運之氣一下一下地「推」入爐中。
「瞧你這人,」小黛玉嬌嗔地打了他一下,「喝口湯都那麼急,也不知道悠著點。」
肖少泉強壓了一會兒,僥倖地出了口長氣。又一陣騷動襲來,他硬撐著,直至額角滲出一粒粒的汗珠,只是邪念仍難以驅逐。他的臉激烈地抽搐著,獨自默默地同一個牢牢地盤亘在心間的魔影竭力搏鬥著,直至雄雞報曉。
他「呃」了一聲,也軟綿綿地倒在爐邊。
孫伯曦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衝出去,叫了輛馬車就往肖家趕。肖家可不算太近,在城南把角處。馬車一停,他跳下車雙拳砸門。門拉開一條縫,探出王三千的腦袋。
「送」完氣后,王三千微喘著說:「從現在起,三日之後,金將生成金。湯在身邊,你等等喝下,從明日晚起,道姑每逢此時給你送湯,送湯后你速喝下,不得與道姑過多搭訕,因一近女色,心生邪念,金將煉不成。」
店員們攜兒帶女地往裡走。老闆請他們看名票友會串,不易。紳士名流們也往裡走。他們多是往大旺錢莊扔了錢的。
「真不愧是盼盼苑調|教出來的,充了幾天道姑就憋得受不了了。」卞夢龍說著鑽進了被窩。
這時,肖家的門口已被敲開,卞夢龍拉著梁秋便往裡跑。王三千知道,這時自己該干點什麼,他阻攔著。卞夢龍兇狠地把他搡開,帶著梁秋往客廳跑來。靜守了三天,他實實在在等的就是這千金難買的一刻。
女人的幾綹頭髮在眼前晃;低低的領口幾乎遮不住乳峰;細細的腰肢左右微微搖動。女人活動時,氣味散發出來。彷彿嗅到一陣身體的幽香,他蹙了蹙鼻子,動動身子,傳來了沉重的咳嗽聲。
梁老闆往外一指,「你即刻去把少泉給叫來和*圖*書!」
梁秋哭聲驟頓。
肖少泉壓根兒不知會串一事,正準備的是「金生金」。白天很熱,尤其是下午。漫長的白日過去后,晚上稍有點風,他盤腿坐在爐前,又餓又乏,強打精神支撐著。
「心不誠金則不成。」王三千拿著寶劍哆哆嗦嗦地走過來,「你守了近三天,本來今夜金將煉成,可你還差一個時辰也守不住,奸我女徒,必前功盡棄!」說著打開爐子一看,狠狠一頓足,拂袖而去。
店員們安靜下來。
外面的動靜,肖少泉當然無從知道。行百里,半九十,剩下的這段時辰是最難熬的。三十多個時辰不曾合眼,不曾進食,他已睏倦得難以自制,不住地掐自己的人中。
晚上,卞夢龍邊愜意地想著那傻票友如何為「金生金」又苦苦煎熬了這一白天,邊來到潮州會館。發給帖子的大多數是存款戶,他在入口處笑容滿面地應酬。
店員們紛紛扭頭向這邊看來。
店員們正忙著支取業務。這些日子錢莊的業務還算不錯。卞夢龍滿面春風地走入,拍了幾下巴掌。
卞夢龍和梁秋急急往外走。他不打算遲緩了,從剛才所說「火候」中,他已明白是時候了。
王三千指著爐子說:「肖公子,這是最後一個晚上了。千萬不能前功盡棄,熬過了這一夜,金生金就算成了。」
「道姑,你走吧。」他把空碗遞過去。
笑呵呵地相對拱拳之後,梁老闆四下打量著。「卞先生生意不錯嘛。」
他大聲宣布:「三天後帶上老婆孩子看包場,由本城久負盛譽的票友梁秋小姐和肖少泉會串《白蛇傳》。」
肖少泉連連作揖,就差跪下了。
肖少泉這時正又困又乏地盤坐在爐前,大張著嘴喘著。
「他八成正做準備呢。」卞夢龍答道。
他們在床上熱乎,而肖家客廳里也很熱乎。
肖家客廳里靜悄悄的,一個人守著一口爐子。子時,肖少泉往爐中續炭。
「不管什麼,小生全能忍。」肖少泉語調鏗鏘。
清晨,梁秋在吊嗓子。這是她已擱置了一段的晨修。
「你和少泉說好了嗎?」梁秋問。
他幾乎是搶過碗,一仰脖幾口便灌了進去。待他一抹嘴,照例看見道姑又在蹲著籠火。今日她顯得與往日不同,他伐伐眼,愣住了。
王三千出現在門口,叫道:「徒兒,出來吧。」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