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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初心

作者:唐家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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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故人歸來 2、無詔進京

第一章 故人歸來

2、無詔進京

他樂於看著她痛苦,冷著臉對新晉的秀女妃嬪冷嘲熱諷,爭風吃醋,這讓他有一種慢慢凌遲她的感覺。
霍青桑冷凝著眉,不卑不亢,彷彿就此望進他的眼、他的魂,讓他突生一股說不出的惱怒,竟一揚手,狠狠地揮在她臉上。
「皇後娘娘求見。」
霍青桑冷笑著望著對面的男人,手腕一動,從他手中掙脫:「皇上可還記得這件戰袍?」她挺直脊背,英氣逼人,「當年我隨父親征戰,先皇賜我金甲戰袍,又送金鞭,言道,希望此鞭能替我大齊揚威,鞭打周邊作亂小國。」
巡夜的侍衛剛剛過去一撥,下一撥將在一炷香的時間後過來換崗。
霍庭東是鎮國將軍霍雲的義子,當年霍雲在西北戰場一戰八年,回來時身邊帶了一個七歲的男孩,便是霍庭東。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抿唇冷笑,霍雲,我不信你就真的能坐住。
「小喜子。」
霍青桑收到將軍府送來的消息時,霍庭東已經私自帶兵三萬,無旨歸京,人就駐紮在京外三百里的滄城。
那一年,南宮曜覺得自己既荒唐又可笑,竟然為了給她添堵,寵幸了一個又一個美人,把後宮攪得烏煙瘴氣。
過了掌燈時分,偌大的宮殿便被黑暗籠罩,長明燈照不到的地方彷彿蟄伏著一隻巨獸,時時準備吞噬那些不慎迷失的路人。
「我有什麼不敢的?」霍青桑譏笑一聲,目光定在和_圖_書他紅腫的唇角,「皇帝都敢打,還有何不敢?」
「哥哥真是糊塗!」霍青桑氣得一把將信箋揉爛,一旁的素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你敢!」
黑暗中蟄伏的人滿意地晃了晃發麻的脖頸,轉身快速朝乾清宮奔去。
想著,她忍不住冷笑,一邊褪下厚重的宮服,一邊示意素衣準備輕便的常服,又在外面罩了一套侍衛的制服。
他輕輕合上摺子:「算算時間,霍庭東怕是快要進京了。」
那時霍青桑不過三歲的年紀,霍母在生下霍青桑的時候便難產離世,霍青桑自小是養在外祖母家中的。
次年春,霍庭東離開京城駐守邊關,一別六年。
清脆的巴掌聲在大殿里回蕩,霍青桑偏過頭,白皙的頸子側露出來,上面一抹淡粉色的疤痕赫然映入南宮曜的眼中。
他還記得霍青桑當時是如何的暴怒,卻又無可奈何地親自安排一個個秀美嬌艷的女人侍寢事宜。她是皇后,既然當了這母儀天下的女人,丈夫,便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
「娘娘,可使不得啊!宮妃不可無故接見外臣的,況且大公子是無詔歸京,還私帶了那麼多兵馬,不是開玩笑的。」素衣連忙勸阻。
背著光,金絲甲上彷彿鍍了一層薄薄的光圈,南宮曜看得有些發愣,等回過神的時候才一腳踹開小喜子衝過去,一把抓住霍青桑的手:「霍青桑,你昨和_圖_書晚還沒鬧夠,今日又來幹什麼?」目光落在她腰間的金鞭上,怒氣更是越發高漲,「誰准許你穿著甲胄進出御書房的?」
「邊關可有消息了?」他懶洋洋地抿了一口桌上的茶,微斂的眸光染了一抹殺氣,放下杯子的時候,茶水溢出,把桌麵攤開的摺子染濕了。
其實巴掌落下的瞬間,南宮曜便後悔了,這幾年雖然與她爭執吵鬧,卻未曾動手,今日也不過是氣得失了理智。
南宮曜劍眉微挑,打開摺子,緊抿的薄唇勾出一抹冷笑,攤開的摺子上,赫然用硃砂寫了幾個大字——
「不見。」又是一個來勸誡他的。當年他無力扭轉局勢,才不甘不願地忍氣吞聲送走蘇皖,今日他接回心愛之人又有何不可?朝中的幾個言官竟然被霍雲攛掇著說他色令智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南宮曜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悄悄傳令下去,西域那邊可以有動作了。你親自挑人去接她。」
「奴才在呢。」
南宮曜猛地摔了硯台:「不見。」
來人穿著夜行衣,面上罩著黑紗,他朝南宮曜點了點頭:「已經要人跟上了。」
直到那年年末,他與霍青桑年僅兩歲半的幼子溺水早夭,後宮才徹底平靜,一向橫行霸道的霍青桑彷彿突然間換了個人,打那以後便身居舒蘭殿,甚少干涉後宮之事了,而他亦再也無甚心思去想要用幼和-圖-書稚的方法激怒她。
宮燈把她的身影拉得細長,霍青桑焦躁地連連踱步,末了,長長嘆了一口氣:「素衣,我得見哥哥一面。」說著,伸手開始扯頭頂的金步搖。
霍雲南征北討,有很長時間不在京城,兄妹倆基本上算是相依為命,直到霍青桑十三歲,兄妹二人才一起隨父出征。
南宮曜登基之初,後宮妃嬪並不充裕,只有當皇子時的幾個姬妾隨入宮中,帝后大婚後,霍青桑又仗著娘家強勢,幾乎霸寵後宮。直到南宮曜執政后,帝后關係越發惡化,皇帝於一年前大選秀女,廣拓後宮。
殿門是虛掩的,那人輕輕推開殿門,大殿里,一身明黃的皇帝端坐在書案之後,微斂著眉,墨色的長發從肩頭滑落,見到他時微微一笑:「可是皇后那裡有動靜了?」
一旁的小喜子聽了,險些沒自尋樑柱撞昏過去。敢打皇上,這可是罪同反叛啊!
小喜子進來的時候,低眉順目地看了眼主子的臉,忍不住縮了縮肩,暗道,皇後娘娘也是個潑辣人,這幾年帝后不和本就鬧得不可開交,這次可好,兩個人還動起手來了。
思及此,亦想到那可憐的孩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揪疼。
幾個言官果然如他預想的那樣,極力反對蘇皖回京,甚至不惜拿命在朝堂上威脅他。一想到那幾個老學究,南宮曜便恨不能一個個都收拾了去。
「可是……」小喜子和-圖-書臉色一白,外面那位主兒可不是一般人,一個「不見」怕是打發不了她啊。
「怎麼?朕指使不動你了?」南宮曜冷笑,抓起桌上的摺子就往小喜子腦門上打。
收斂了心神,剛想端起面前的茶杯,才想起昨晚被霍青桑掄了一拳,唇角隱隱作痛。那個潑婦!心中暗罵一聲,氣得摔了茶杯,倒是把外間的宮人嚇得臉色青白。
他無措地望著未來得及放下的手,又抬頭看了眼歪著頭的霍青桑:「青……」桑字終究含在嘴裏未能吐出,只因她已豁然轉身,徒留一抹蕭瑟的背影。
因為她不在乎了。
「皇上!」小喜子支支吾吾地開口,一面偷眼看著臉色陰沉的南宮曜。
「尚書省的李大人在殿外候了幾個時辰了。」
霍青桑又豈能不知這些,可此時不見,若是哥哥真的做出什麼事,便是真的要把霍家推到皇上的鍘刀下了。
小喜子被打得一個踉蹌:「奴才不敢,實在是,實在是……」
霍庭東無詔私自回京。
霍青桑五歲時被接回將軍府後才知道有了這麼一個哥哥,只是霍雲對霍庭東的生母從來閉口不談,世人也只猜測是霍雲在西北時的私生子。
下了早朝,南宮曜的心情還是不好,心上彷彿壓著一塊石頭,明明想要移開,卻總是無能為力。
「啪!」
「皇上。」小喜子膽戰心驚地喚了一聲,把南宮曜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南宮和_圖_書曜身子一震:「你什麼意思?」
霍雲這次倒是學聰明了,自己不跳出來,只是離間幾個挑刺的言官來忤逆他。當年他勢弱,不得不仰仗霍家才能順利登基,可今日他說什麼也不會再任由霍家坐大。
「什麼事?」他忙收斂心神,也不知怎的,最近心中總是惴惴不安,時不時會想起這些舊事。
一道黑影快速穿過長廊,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來人點了點頭,也不叩首,轉身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好你個霍青桑,來人!」南宮曜怒道,「把皇后給我綁了,私穿甲胄擅闖宮中,罰在舒蘭殿自省三個月。」
同德三十七年春,先皇病逝,三王動亂,京中亂成一團,霍雲匆匆趕回京城,並擁立當時勢單力薄的六皇子南宮曜為帝,同年十一月,蘇皖被匆匆送往西域和親,霍青桑則嫁給了南宮曜。
霍青桑抿唇淺笑:「意思就是,蘇皖既然已經嫁到西域,便是西域臣民,如今邊關情勢緊張,她未必不是細作。她若進宮,金鞭無情!」
南宮曜剛欲追問,便見御書房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霍青桑穿著一件金絲紅甲闖了進來。
「什麼事?」南宮曜抿了抿唇,抬手擋住唇角。
不出半日,皇后穿戰甲私闖御書房驚駕,被關押在舒蘭殿自省的消息便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
小喜子臉色一白,從懷裡掏出一本摺子:「這是昨日邊關來的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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