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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醐一夢

作者:唐家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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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身世之惑終大白

第四章 身世之惑終大白

雲想想!雲想想!
孫語柔眼波流轉,神色嬌媚,看得陸容非一陣不舒服,心中也更加不快,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重了幾分:「誰跟你說她要走了?」
雲想想最後一句話觸動了陸容非。他自小家庭和睦,父母恩愛有加,確實沒考慮到雲想想的感受。
她發誓,她一定要查清雲府慘遭滅門的真相,洗刷雲家當年的冤屈,還要幫寧娘親找到她的親生女兒。
學習釀酒?我看你是別有用心吧!
山兔肉多肥美,柳青山把肉最多的腿分給了兩母女,面對這些細微的關照,雲想想心裏有些動容。
「想想,你不是一直想問我關於你爹的事嗎?」儘管有柳青山的照料,但這些天的奔波還是讓雲母心力交瘁。
黑衣人的話再次浮現在柳青山腦海中,他摸到藏在袖中的匕首,原本漂移不定的眼神忽然堅定了起來。
陸容非點頭:「沒錯……」
「我幹嗎?」陸老爺子指著他,「我看我才要問你幹嗎吧?人才走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你在這兒晃悠什麼呢?我頭都要給你轉暈了!」
吳安垂首,規規矩矩站在一旁。
「柳捕頭,別來無恙。」雲想想語氣冷淡。
對於雲想想去陸家的決定,雲母沒有意見,臨走前,雲母將雲想想拖到一旁道:「想想啊,記住娘說的話,我們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平平安安,不是我們的東西,千萬不要強求。我看那個陸少爺……」
趙子然微微一笑:「我在雲姑娘後面一天離開,然後……就到這裏來了。」
「什麼?你要回去?」這是雲想想跟柳青山談完后給陸容非的答案,「你不是又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吧?啊!你不會是甘願回去給他當小的吧?別啊!我跟你說,你要是真去當小的,日子一定會很難過,相信我,這種事我聽多了……」
遠遠瞧著雲想想跟陸容非告別的場景,孫語柔心裏越發難受。
「是。」吳安應聲。
娘?陸容非看了看婦女,抬頭挺胸,彬彬有禮道:「伯母好,我叫陸容非,不知想想有沒有跟你提過我。」
「你怎麼在這裏?」陸容非指著趙子然驚道。
雖說他一直希望自家兒子能娶柔兒,不止是為了給柔兒一個好歸宿,更是因為他是看著柔兒長大的,對她為人秉性很是清楚。
「少爺,這新的酒方您想好了嗎?要是您沒靈感呢,不如再去找雲小姐幫忙,反正興岩鎮離弄泉縣也不算遠。而且呀,我覺得您最好能把雲小姐請到咱們酒坊,不然等田將軍的賀禮一送上去,大家都知道了雲小姐的釀酒天賦,要是其他酒坊把雲小姐請走了怎麼辦?到時候要是雲小姐去到南方……」
杏兒瞪了那丫鬟一眼,對孫語柔欠了欠身子,答:「是,語柔小姐,我現在給您梳妝整理一下。」
「杏兒,算了,她說得沒錯,夫給人請安可不能耽誤。」
「可是……」她是真的沒有秘方啊!有的話她早交出去了,為什麼大漢和柳青山都認為她有呢?
「獨一無二,獨一無二,哪兒有這麼多獨一無二啊,他們以為研釀新酒方像吃飯這麼簡單嗎?張口就來啊。」跟少爺待在酒坊,福來忍不住抱怨道。
到了晚上,柳青山還獵來山兔,拔毛去骨烤給她們吃。
「你幹嗎呀爹。」陸容非愣愣地抬頭問。
「娘親,雖然我不知道我和您女兒誰大,但娘親照顧我這麼多年,我理應是姐姐,所以就託大自稱她一聲小妹。我想問您,小妹身上可有你留下的信物?等我們安全后,我就去找她。」
進屋后,一番寒暄完畢,陸容非直切主題。
雲想想回過神,心虛道:「沒、沒什麼。」
孫語柔自小是個什麼性子陸容非清楚得很。小時候他覺得這丫頭一嚇就紅眼,跟小兔子似的,挺有意思。長大後有陸風瑤那個「惡女」作對比,他也覺得小柔這樣挺好,直到他認識了雲想想。
「那時我們都挺自由快樂的,想想,我很想念以前的日子,但是我也要為未來考慮,想想……你……你不要怨我。」
「娘親,為什麼突然說這個?」雲想想既期待又有些不安,「等跟陸容非會合了我們再說吧。」
黑衣人在說完這句話后,「唰」的一下便不見了人影,只留下柳青山一人呆愣在原地,反覆品味他最後一句話。
「娘親!」雲想想驚慌大叫,下意識想拿出錦囊,但被寧小蓮以眼神制止了。
柳青山轉頭勸雲想想:「想想,我看他今天拿不到秘方是不會罷休的,你還是直接把秘方給他吧,免得真傷到蓮姨。」
如果當年雲府的滅門慘案真如她所猜是個陰謀,那小姐遲早會被那伙人認出來。尤其是最近沸沸揚揚的傳聞……她怕自己再不告訴小姐真相,就沒機會了!
柳青山就地坐下,望著火堆,語氣溫柔:「想想,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經常瞞著蓮姨去山上摘野果嗎?」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雲想想直起身子看著陸容非道,「如果遲早會經歷這種事,不如早點遭遇,至少年輕人,心態恢復得快。」
「什麼?」陸容非一聲咆哮,「這小兔崽子竟然還敢來,還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叮鈴哐啷——砸東西的聲音接連不斷,站在門口等待的丫鬟默不作聲,等到聲音終於停止后,裏面才響起一個聲音叫他她們進去收拾。
緊接著,他一把擒住寧小蓮,並以匕首抵在她脖間,嚇得寧小蓮一聲驚呼。
「兒大不中留啊。」陸老爺子感嘆,起身走到陸容非身邊,將他一把按在座位上。
雲想想見此心中更動搖了,她再次打算拿出錦囊。
「語柔小姐,彆氣壞了身體,為了那種人,不值當。」站在她身後一個叫杏兒的丫鬟安慰道。
陸容非步子奇快,雲想想追了一路也沒看到人,直到她進了陸府,快到廳堂時才聽到陸容非的嚷嚷聲。
寧小蓮敏銳地感覺到柳青山的不尋常,她拉了拉雲想想的袖子,示意她小心行事。
果然,「雲軒」的稱號名震四方,就算是「傳聞」也會招來麻煩,幸虧她這次回來了,若不然還不曉得娘親會遭受什麼罪。
「人活一世……哈哈哈。」魏光忽然大笑,「是啊,人活一世。對了,三皇子那邊先別管,我和-圖-書倆現在都在等對方出招,不過他明顯比我更沉不住氣。」
「刀下留情!」柳青山和雲想想的聲音同時響起。
「吳安哪,這人啊,都有自己的心思,做任何事的時候,他們最先考慮的永遠是自己。柳青山是,陸家的丫鬟是。但正是因為他們有慾望,所以才更好操控,你懂嗎?」
「哪裡哪裡,應該的。」她說他照顧她?嘿嘿。
雲想想內心覺得疑惑,但思及眼前情況,決定先安撫住大漢再說。
「哼。」黑影語氣不善,「這事兒你做不了可以趁早說,自然有其他人可以做。」
「為自己?為自己什麼事啊?」
寧小蓮搖搖頭,眼神飄向遠方:「不是,小姐是獨生女,那個嬰兒……是我的女兒。那時候,老爺和夫人雖然引開了部分惡徒,但還是有幾個人追上了我。沒有辦法,我只好……放下你,用她代替你,抱著她假裝跳崖。但是在我跳下去時,他們把我女兒奪走了,我拖著受傷的身子找到藏在草叢中的你,幾經轉折,才來到了現在的地方……」
「這我不知道,得小姐你自己去看了。畢竟這東西是用整個雲府的命換來的,我本打算等你長大些就告訴你。可等你長大后,我見你生活得如此無憂無慮,又不願將你捲入這場漩渦之中。」寧小蓮表情掙扎。
柳青山聞言笑出聲:「想想還是老樣子,見不得蓮姨你受累。」
「別說了,別說了。」欣兒趕緊打斷幾人的抱怨,「這裡是梧桐苑,不是你們家,小心隔牆有耳,叫別人聽了去。」
前面不遠就是弄泉縣了,如果到了弄泉縣,拿到秘方的機會幾乎為零。到時候,知州那個位置於他而言可就更加遙遠了!
柳青山愣了愣,尷尬地笑笑:「沒有,我只是單純好奇。」
柳青山沒作聲,只是安靜地添柴。
第三次來到陸家,雲想想的身份比前兩次尊貴多了,不僅安排的廂房高檔了不少,吃穿用度也由陸家一併準備。
魏光滿意地點頭,隨後走到窗邊。藉著月光,他遠遠眺望著遠處輪廓模糊的「寒雲寺」。
試問,一個合格的小廝,該如何不著痕迹地提醒自家少爺呢?
都說三人成虎,如果她不去找娘親問清楚,再跟大家好好解釋,必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更重要的是她也想知道,這傳聞到底僅是傳聞,還是有幾分可信之處。
「信物倒是沒有,不過她出生時肩頭有一塊淡紅色的花瓣狀胎記。但是話又說回來,都十六年了,她活沒活著還是一個問題呢……」
路上,柳青山對雲家母女十分照顧。
「杏兒姐姐手下留情。」這時,打掃丫鬟中看起來最年長的一位站了出來,「這小丫鬟才來,還有些笨手笨腳的,這才頂撞了語柔小姐,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她規矩的,不過這個時辰語柔小姐不是要去給夫人請安嗎?」
雲想想嗯了聲,心情複雜,柳青山繼續回憶往事。
「不——」她撕心裂肺地喊道。
「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要跟我搶?」坐在椅子上,孫語柔氣得雙眼通紅。她十指緊握,指甲幾乎陷入肉里。
「雲想想,你可千萬別出事啊!」奔跑間,長著一雙桃花眼的男子眉頭緊皺道。
「娘親!」看著被反綁住手,倒在地上的人,雲想想幾欲哭出聲,正要往前衝上去。
雲想想會意,哪怕柳青山同她從小一起長大,但如今情勢混亂,除了寧小蓮,她不能輕信任何人。
「想想?想想你發什麼呆呢?」柳青山走近問。
「不!娘親人這麼善良,老天爺都看著呢,所以她一定也會保佑小妹的。」
「不要!」
「哦!謝舟……」魏光重複道,而後把手帕還給吳安,吳安伸出雙手恭敬地接過。
大漢手中的是真正的刀,並非玩具,雲想想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綁住我娘親?你要是求財……」
「哦,你就是陸家少爺?」雲母態度溫和,「想想說她之前在陸家的時候,你很照顧她。」
雲想想沒說話,許久才道:「我想,傳聞之所以會落在我頭上,總歸有它的理由。再者,我娘從沒跟我提過我爹的事,我也不是一定需要個爹,但是……我就是想知道我爹是個什麼樣的人……」
「其實我也不懂為何老爺和夫人會做此決定,但當抱著兩個嬰兒離開時,老爺給了我一個錦囊,說錦囊里的東西事關天下蒼生。我猜測,這就是給雲府惹來麻煩的根本原因。」寧小蓮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個樣式簡單的紅色錦囊,交到雲想想手裡。
看到雲想想,陸容非原先還冒火的眼瞬間鋪滿星光,他脫口而出:「我來接你回家。」
「怎麼?這樣還不願意說實話?」柳青山繼續逼問,手中的刀又用力幾分,寧小蓮也因疼痛皺了皺眉頭。
「娘,人家都沒說過什麼呢,你能不能別自個兒胡思亂想呀。」雲想想打斷雲母的話,低頭道,「再說了,我現在沒心情去想兒女情長的東西。」
「我是去找娘親求證一些事情。」
陸容非小聲嘟囔:「我又不是什麼人的事都願意管。」語畢,他看了眼雲想想專註觀察酒的模樣,又好奇問,「你現在……提起那個人沒事啦?」
「哎喲,小娘子挺懂行啊。」大漢打斷她的話,「可惜我求的不止財,還有千金難求的『雲家酒秘方』。」
陸容非的走神,孫語柔看在眼裡,她不由得攥緊了袖裡的手,連掌心被指甲劃破了也沒感覺,因為她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名字——
那則關於她身世的傳聞,流傳範圍遠比她所想的遠。
「是嗎?」柳青山卻不急,只是臉色變得更陰沉,手中的刀用力了幾分,霎時,寧小蓮脖間便有血滲出。
吳安不做聲,他知道魏光真正問的不是這些。
確認雲想想和雲母沒醒,柳青山躡手躡腳往發聲處走去。
在田將軍生辰來臨前,西縣女首富以兒子大婚之名,跟陸家定下百壺酒,但她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這酒得是「獨一無二」的。
「那就好。」魏光點頭,「明日多做些素食點心給她送去。」
良久,她問杏兒:「那我該怎麼辦?」
「嘖。」雲想想翻了個白眼,「無奸不商。」
「哼hetubook.com.com。」雲想想冷笑一聲,「柳青山,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陸老爺搖搖頭在陸容非旁邊的椅子坐下:「我說非兒啊,你有沒有覺得自己不太對勁啊?」
「可是秘方我放在陸家了,要不你先跟我去弄泉縣,等我將秘方取出后,你再把我娘親放了,你看如何?」
陸容非的臉再次出現。
吳安腰彎得更低了:「是屬下辦事不力。」
「那是我們倒霉!」另一位丫鬟不滿反駁,「這杏兒來梧桐苑不久,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哄得語柔小姐開心,這才成了一等丫鬟。而且大家都是丫鬟,她憑什麼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
雲想想很快恢復常態,似乎並沒被影響:「你這麼聰明,去當縣令給人斷案好了。」
逃跑時,雲想想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回弄泉縣!去陸容非身邊就安全了!
如若不是旁人說起,怕是任誰也看不出,眼前之人就是侍奉了兩代皇帝的當朝太師——魏光。
離開后?陸容非開始計算,那「趙不言」這小子豈不是在這裏待了四五天?
雲想想又離開了,還是跟柳青山一起。
到達興岩鎮后,福來一路打探雲想想家的位置,當馬車終於停穩,陸容非興緻勃勃跳下車,還沒來得及大叫一聲「本少爺來了」,就看到一張讓他噩夢連連的臉。
聽到趙子然這話,陸容非終於給了他一個好臉色,不過趙子然說這話卻是有私心的。
她這莫不是想了一整天的陸容非,給想出魔障來了?但是,她為什麼會想陸容非呢?
「這樣的話也有人信嗎?」雲想想一臉憤怒。
「有!」陸容非點頭,「我渾身都不舒服,特別想揍那小子!」
「那只是傳聞,我們家根本沒有什麼秘方,再說了,我也不認識什麼雲軒!」雲想想解釋。
吳安也望了眼遠處模糊不清的山頂,恭敬回道:「跟往年一樣。」
「想想!」寧小蓮看穿雲想想的猶豫,出聲大叫,「想想,雖然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你要記住,你不是為了自己而活,更不是為了我而活。」你所背負的,還有雲府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和雲家的名聲啊!
「才一盞茶的時間?不對吧,我怎麼覺得都一個時辰了呢?」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京城魏府,一位衣著簡樸、年過半百的男人,正神色悠然地修剪著桌上的牡丹盆栽。
雲想想聞言瞪大眼,跟在雲想想身後出來的中年婦女也瞪大了眼。
「嗯。」魏光滿不在乎地應了聲,專心致志地打量眼前的盆栽。
寧小蓮越說,雲想想的眼淚就越多。她一個勁搖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泣不成聲地說:「不,您也是我的娘親,想想是您養大的,您就是想想的娘親……」只要一想起寧小蓮這些年來內心受了多少煎熬,自己以前又因為「親生父親」的事跟她爭執過多少回,雲想想心裏就跟刀割一樣難受。
「我不是怕勾起你不好的回憶嘛……」
但是聽到這句話的柳青山心裏則越發焦急起來。
柳青山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他一見雲想想出現,立即熱情起身,迎了上去。
「二十多年。我等得太久,也失去了太多,回不了頭了。」
「說。」雲想想言簡意賅。
「可就算這樣,也不能證明你是雲軒的後人吧?再說,這傳聞來得如此猛烈,我怕……」陸容非還是有些不放心。
吳安沒說話,一時間,室內只剩下咔嚓咔嚓的剪子聲。
「我那是權宜之計。」話說完,雲想想懶得過多解釋,直接靠在樹上閉上了眼,她今天實在太累了。
陸容非呆住了,陸老爺繼續:「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點……」
半晌后,魏光總算將枝葉修剪完畢,放下了剪子,吳安見狀趕緊遞上乾淨的手帕。
「我們繼續趕路吧。」雲想想提議。
聽到「陸家」兩個字,柳青山臉上的欣喜逐漸換成譏諷:「同樣的話說兩次,你以為我還會信嗎?」
不過雲想想知道,她現在能獲別人一聲尊稱「大師」,都是因為陸容非,如果不是他給自己這樣的機會,她或許永遠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這個地步。
「什麼那個人,人家沒名字的啊?」
黑衣人身上的殺氣實在太明顯,話已至此,柳青山只得咽咽口水應道:「好」。
雲想想第一時間站起了身,但終究只摸了娘親的衣角一下,沒抓住她人。
「姑父!容非哥哥!」陸老爺話沒說完,孫語柔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說,人有私心到底是好事還是不好呢?」
杏兒垂著頭笑:「小姐想要的,我們做下人的自然會幫著你。」
大漢停下動作。
「小柔,你怎麼來了?」陸老爺臉帶笑意地問道。
「這……」管家吳安仔細看了看,搖搖頭,「小的不知。」
寧小蓮聞言笑了:「但願如此吧。」
小綠還有些呆愣,她紅著眼回答:「欣兒姐姐,我沒事,晚上擦擦藥就好了。」
「也是。」魏光點頭,「要是真那麼容易查出來,我們就不會現在才發現端倪了。」
一句「小姐」,又勾起她在雲府的回憶。這些年,她看到小姐越長越像夫人,不知道偷偷哭過多少次,還有小姐的釀酒天賦也是完完全全遺傳自老爺。
因害怕大漢有同夥,雲想想等人不敢走大道,轉而走林中小路,借地形來掩蓋自己的行蹤。
「好,我答應把秘方給你,但你要先放了我娘。」
寧小蓮的話讓雲想想張大了嘴,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命,竟然是用另一個無辜的孩子換來的!
「想想,這……」中年婦女遲疑道。
見柳青山還算識趣,黑影又補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必要時候,需不擇手段。」
寧娘親已經因為自己跟親生女兒分離十六年,並且寧娘親的女兒目前還生死未卜,她又怎麼能讓寧娘親再受到傷害?
夜色里,寒雲寺沉悶的鐘聲,一下接著一下,久久不散。此刻,他毫無波瀾的面龐,似乎終於透露出些許人性,隱隱悲傷。
「不是這個!」陸老爺一個腦瓜崩下去,「我是指你對想想。」
「可你方才都承認你有秘方了。」柳青山的語氣忽然有些急。
「可是……」雲想想故意道,「你就不怕我偷陸家的酒方?」
陸容非身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福來簡直沒法兒看自家少爺這張殷勤的臉了。
孫語柔聞言,儘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讓內心平靜下來。但不想一個打掃的小丫鬟在撿地上的碎瓷片時,一個沒站穩撞到了她。
鑒於他出門時穿的不是衙役服,自然也就沒佩刀,可就算如此,他也一直走在雲家母女前面,以木棍或者手撥開荊棘雜草。
一番打扮后,兩人出了梧桐苑。此時其他丫鬟才上前將被踹倒的小丫鬟扶起。
想他柳青山娶縣令千金不就是為了名利嗎?而她雲想想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出身,但她有信心,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成為第二個地方女首富!
雲想想看著福來問:「跟我有關嗎?」
雲想想笑:「你也信這傳聞嗎?青山哥哥。」
這個「不好了」是雲想想和陸容非沒想到的,因為簡直太荒唐了。但緊接著,福來又說了一件事。
「什麼當小的!」雲想想氣得捶了陸容非一下,這才解釋,「我是為了自己才回去的。」
「你只是陸家的特約釀酒師,在陸家需要你的時候幫忙,其餘時間你愛做什麼做什麼,你要是想繼續經營你家的生意也是可以的,就像『門客』一樣。」
不行!她不準!她不準!
雲想想查看酒的動作一頓,陸容非也知說錯話趕緊轉移話題:「反正我覺得他接近你肯定有目的。」
咽咽口水,雲想想打算先安撫住柳青山:「我真的不知道什麼秘方,不過我倒是記得有個錦囊我從小帶到大,不曉得那裡面有沒有你要的秘方。」
但要是非兒真的心有所屬,他也是斷斷不會做出那等強人所難之事來的。
雲想想面頰通紅,趕緊解釋:「娘,你別聽他瞎說。」說罷又轉頭去吼陸容非,「你說什麼呢!」
「你怎麼就看出他不是好人了?」雲想想哭笑不得。
喊叫聲在林間回蕩,穿行在灌木叢中的兩位男子隱隱約約聽見后,對視了一眼,齊齊往聲源處趕去。
吃飽喝足,柳青山再次問及秘方之事,當然,雲想想的答案還是不知道。
「求證什麼?」陸容非不解地問。
「想想……不要過來!」雲母聲音有氣無力地制止,看起來雖然狼狽,好歹臉上沒傷。
雲想想聽到這話緊咬下唇,憤憤地說:「柳青山!我看錯了你!」
雲想想低垂眉眼,淺淺地笑著,並未答話。
咚!福來話沒說完,陸容非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道:「你說得沒錯,她的釀酒天賦可是我發現的!怎麼能讓他人坐享其成呢?福來,派人回去稟報一聲,至於我倆,現在就啟程去興岩鎮!」
「我聽說有人要接雲姐姐回去了,想來道個別。」孫語柔微微垂著頭回答。
雲想想無奈,只得細細解釋一遍。
雲想想垂下眼,搖搖頭。
魏光指著花期已過,只余枝葉的盆栽道:「此乃『魏紫』,其花盛開時為紫紅色,花瓣多呈荷花形,且花期長,花量大,花朵豐|滿,故有『花后』之稱。」頓了頓,魏光繼續道,「可是你看,這花的花期再久,也不過兩三個月,而它留給世人的,除了一時讚美,還有什麼?而且,人們對它的讚美很快就會被其他事物所取代,真正記得它的,又有多少?」
對於雲想想的到來,陸老爺十分開心,直誇兒子終於做了件好事。陸容非這次也挺高興的,因為趙子然終於沒再跟著他們,而是走親戚去了。而這當主子的開心了,陸家的下人自然也跟著好過了不少,除了孫語柔。
「秘方,給我秘方,只要拿到秘方,我保蓮姨安然無恙!」柳青山凶相畢露。
「在陸家。」
「青山,你好像對秘方很感興趣。」寧小蓮佯裝好奇。
但大漢並不相信,揚了揚手裡的刀朝雲母逼近:「我看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哎!」陸容非「說干就干」的行動力最讓福來喜歡,他高聲答應,隨後快速備好馬車、糧、水等,充分體現了為什麼他是少爺最喜愛的小廝。
雲想想一愣,揉揉眼,再仔細一瞧:娘親靠在樹榦上睡著了,柳青山在添柴,她在發獃,哪兒有陸容非的影子?
「不不不,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
「老爺。」吳安說話了,但只回了四個字,「人活一世。」
「一定會!」雲想想再三點頭,隨後撲進寧小蓮懷裡,同時手裡緊緊攥著錦囊。
緊接著,一手持大刀的壯漢從旁邊的小門,掀開帘子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呸,什麼破玩意兒,連口能吃的肉都沒有……哎喲!你們可算回來了。」
「柳青山!你做什麼?」雲想想大驚失色。
「想想。」寧小蓮再次開口,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你能叫我一聲娘親,我真的很高興,如果有緣,娘親希望下輩子還能陪在你身邊。」
「不嫌棄,不嫌棄。」
「你沒有看錯我,想想,一直以來,我都想要更好的生活。這一次,不過是能讓我的夢想提前實現罷了。」
「趙不言——」雲想想的聲音遙遙而來,「酒罈洗乾淨了嗎……咦?陸容非?你怎麼來了?」
「你可知這盆牡丹是什麼品種?」
這次,陸容非趕在福來開口之前阻止了他,想要拉著他出去「私聊」,不過他又被雲想想拉住了。
寧小蓮苦笑:「雲府出事後官府還找到了部分行兇惡徒,其中確實有契丹人,所以……」
「想想!我終於等到你了。」說話間,柳青山想像以前一樣去拉雲想想的手,但被雲想想躲開了。
「錦囊里裝的到底是什麼?」
幕後之人行事果斷,心思細膩,她一人又怎能斗得過?
大漢思考一番,欣然同意,收起刀去拽雲母。可就在他彎腰的時候,雲想想猛地抄起旁邊的搗衣杵狠狠砸在他頭上。
而雲想想雖沒親眼所見當年的慘相,但或許骨肉相連,她的內心悲憤不已。穩住情緒,雲想想語帶哭腔:「所以,那伙人根本不是匪徒,對嗎?」
——雲想想!你是豬嗎?像他這種負心漢你竟然還忘不掉?我真是信錯你了。
柳青山聞言一笑,面帶讚賞之意:「想想啊,你從小到大一直這樣聰明呢,只可惜太感情用事。」
寧小蓮摸著雲想想的頭,像以前一樣,溫柔道:「小姐怎麼還和*圖*書叫我娘親啊。還有,做決定的是我,小姐不必內疚。再說了,當初要不是夫人和老爺,我這條命早就給閻王爺了,到時候要是真要下油鍋,那也是我下。」
而陸老爺見自家兒子這樣,頓時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小丫鬟們聞言,后怕地閉上嘴,繼續低頭打掃。
不過,這種時候他福來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他側過頭問吳安:「小姐在那裡還好嗎?」
不過煩心的事情並不止於此,雲想想剛到自家院子口,便見院里一片狼藉。
欣兒心疼地點點頭,表情無可奈何:「他們是主人,我們是下人,這種事總是無法避免的。」
雲母點點頭,回憶道:「我本名叫『寧小蓮』,並非姓『雲』,當時是跟在雲夫人身邊的貼身侍女。夫人和老爺都待我極好,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時雲府上下也很是和睦。然而好景不長,在你出生那年,雲府突遭惡徒襲擊,全府上下無一倖存,要不是老爺和夫人使計引開惡徒,恐怕我也無法順利帶你逃出來。」
杏兒說得果然沒錯,容非哥哥已經被那個妖女勾去了心魄,若是她再這般被動下去,容非哥哥估計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了。
「不,我想早點告訴你,畢竟這個秘密在我心裏藏了十六年。」
於是,那一日,雲想想隨著陸容非去了陸家,趙子然因有要事在身,則在興岩鎮暫時與他們二人分別。
「你放心。」雲想想一字一句,「我對他沒有感情了,但遺憾和不甘總是有的,所以我要跟他說清楚,也要跟過去做個了結。」
「可是娘親……」雲想想才止住不久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說實話,陸容非的表情和語氣是挺氣人的,但眼下在別人地盤,柳青山又是帶著「任務」來的,所以不屑與之爭鬥,只說想私下跟雲想想聊聊。
「我看可以。」趙子然忽然出聲幫襯,「陸家需要想想幫忙,想想也可以借陸家打響自己的名號。」
一路加速往興岩鎮趕,雲想想和柳青山在鎮口下了馬車,然後徒步走回家。
可憐陸大少爺「豬跑」見得多,但當「豬肉」真吃到自己嘴裏時,卻不知道這就是「豬肉」。
孫語柔沒作聲,但緊攥手帕的手卻泄露了她的內心所想。
身體累,心也累。
燭光映照下,他面容祥和,氣質沉穩而內斂,好似不理塵世的世外高人。
雲想想和柳青山說了些什麼陸容非不知道,他只知道兩人出去的時間不短。其間,他坐立不安,一會兒擔心雲想想太單純會被騙,一會兒又覺得他該相信雲想想。
「廢話少說。」黑影語氣冷冷,「你幫我們找到秘方,知州的位置歸你,不該你問的,別問。」
「對不起。」他誠心道歉,「要不我陪你回去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必要時候,需不擇手段。
最後的話,寧小蓮雖然沒說出口,但云想想從她的眼神中看懂了。
「是呀,今早還是吃烤兔嗎?」寧小蓮說罷放開雲想想,一邊不著痕迹地將她往自己身後拉,一邊給她使了個眼神,讓她收好錦囊。雲想想心領神會。
「是這樣的,我剛才在來酒坊的路上,聽到傳聞,說……說雲小姐是當年司酒坊聖手雲軒的後人,並且雲小姐手裡還有千金難買的『雲家酒秘方』。」
「不用了。」雲想想笑道,「謝謝你的理解,不過我還需要你幫我看著酒窖里的酒呢,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馬車略微顛簸,饒是鋪著柔軟的墊子,一路坐下來陸容非也覺得自個兒屁股疼,可是一想到雲想想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屁股疼立馬就變成了心裏甜。
雲想想還沒回過神,寧小蓮就道:「沒什麼,只是想想見我一路辛勞,有些心疼罷了。」
「你……」雲想想腦中忽然閃過一個讓她難以置信的猜測,「莫非先前綁架我娘親的那個大漢跟你是一夥兒的?」
西縣女首富的訂單比田將軍的賀禮完成得快得多,對方收到后也表示很滿意。而這次的酒方是雲想想一個人完成的,她取百花釀酒,其名「花好月圓」。
但陸容非好似沒聽到一樣,猶自對著後院的石桌發獃。福來見狀搖頭不已,心道少爺這是想雲小姐了。
她眼神一暗,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拔腿衝進屋。下一秒,出現她眼前的畫面,差點讓她暈過去。
柳青口嘆了一口氣,望了望熟睡的雲母,問:「想想,你問蓮姨關於你爹的事了嗎?」知道雲想想對她從未見過面的「爹」有不淺的心結,柳青山當時正是以此為由勸她回來的。
不知為何,她腦海中竟然時不時地出現陸容非的臉。陸容非的臉就好比一盆冰水,每每她稍微軟下心的時候,瞬間又讓她清醒了過來。
說完最後一句話,寧小蓮握住柳青山的手,將匕首用力送入脖間。雲想想看到這副畫面,目眥欲裂。
十六,這個數字讓雲想想心跳一滯,雲母則繼續道:「其實,你不是我的女兒,至於你的親生父親,相信你最近也有所耳聞……」雲母緊緊盯著雲想想的眼睛,「他就是當年聲名大噪的司酒坊聖手雲軒。」
「一手交貨一手交人。」大漢回答。
他雖然不喜歡經商,但經商的天分和頭腦卻不少,說得雲想想很是心動。
他話未說完,熟悉的一幕再度出現,福來大喊著「不好了,不好了」跑進酒窖。
「事情辦得如何?」昏暗的林間,一道黑影朝柳青山問道。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眼光?」陸容非問,「你忘記我當時跟你說柳青山……」
此時廳堂的人不少,陸容非被一群小廝攔著,所以只能罵不能動手。陸老爺坐在正位上,雖然對兒子的行為表示頭痛,但也沒有阻止。想來這兩父子性格相似,肯定都對「負心漢」十分痛恨。
雲想想聞言沒回絕,這讓陸容非大吃一驚,兩人離開時,他抓住雲想想的手反覆道:「你可千萬別被他的甜言蜜語哄騙啊,要不還是我陪你去吧?」
為了雲想想最後一句話,陸容非放手了。
「大人,那邊傳回消息,人已經掌控在柳青山手裡了。」一位管家打扮的男人站在魏光身旁,稟告道。
陸家的安全需要注意,雲想想的身份他也還在調查,所以兩邊他都要注意,如果兩方能在一起,就能節和*圖*書省他大把時間和精力。再則,雲想想的名頭打出去后,他就不信魏光不會起疑,這可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好機會!
「你算什麼東西!輪得到你來說話嗎?」杏兒氣勢凌人,說著就要揚手去教訓年長的丫鬟,但被孫語柔叫住了。
「這隻是我的推斷。」寧小蓮回答,「世人都說雲府是因釀酒秘方遭飛來橫禍,但如果只是為了搶秘方,那些匪徒完全沒必要滅了整個雲府。要知道這雲府可不是什麼小家小戶,他們只是求財,何必鬧出這麼大動靜?所以雲府在被滅門后,民間便流傳出『雲府是因為跟外邦勾結,利益分配不均才引來的殺身之禍』。」
憤怒使陸容非渾身充滿了力氣,他掙脫開雲想想的束縛,蹬蹬蹬跑出了酒窖,往家裡趕去。
轟——雲想想腦子炸開了,她瞪大眼道:「我、我爹是雲軒?」
旁邊一丫鬟連連點頭,然後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她以前在京城的大戶人家待過,後來不知為什麼回到了弄泉縣,她那一身的壞習慣呀,肯定是在那裡學會的,你們看她都把語柔小姐教成什麼樣子了。」
「陸少爺遠道而來,有什麼事情不如先進屋裡坐下再聊,就是寒舍簡陋,還望不要嫌棄。」
她回來時看到過柳青山和縣令千金恩愛的模樣,比起怨憤,不平的情緒更多。
「跟雲姑娘學習釀酒。」
越是相處,陸容非就越是覺得雲想想哪兒都好。她是真的理解自己,而不是為了討他歡心的附和。最重要的是,他跟她在一起時很舒服、自在……
「什麼?背後之人連這都算計好了?」雲想想吃驚,心裏也更加明白了娘親為什麼不願她攪進這攤渾水了。
大漢吃痛倒地,半天沒動彈,雲想想迅速拉起雲母,喚上柳青山便往外面逃離。
「在,老爺。」
「喀喀。」陸老爺子假裝咳嗽想吸引陸容非注意,但遺憾的是他兒子完全沒聽到。
先前吵鬧了半天的陸容非見雲想想這個態度,態度立即溫順了下來。他整理好衣裳,含笑走到雲想想身邊,學舌道:「是啊,柳捕頭,別來無恙啊,以前有多混蛋,現在還是一樣呢。」
她說她很快就回來,那麼他便信她。
「老爺好,少爺好。」在孫語柔身後,杏兒順勢請安。
「傳聞說我娘親是十六年前搬到興岩鎮,正是雲府被滅的那年,這樣看來時間確實對得上。而且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爹,我娘又沒什麼釀酒天賦,我卻……」
「柳青山只是個小小的試探。」魏光邊擦手邊道,「我可從沒指望那種人能成事,陸府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娘,那您當時抱出來的另一個孩子呢?是我的姐妹或者兄弟嗎?」雲想想又問。
自打上上周雲小姐離開后,少爺每天至少發三個時辰的呆,可怕的是,少爺還猶不自知。
「那你對你爹真的沒一點兒印象嗎?你會不會真如傳聞所說,是雲軒的後人?」
雲母,現在應該叫寧小蓮,她此刻所說的事讓雲想想震驚不已,而雲想想腦中雖然有無數個疑問,但因情況緊急,她只挑了關鍵幾個問。
走了一天,在第二天午時,雲母趁柳青山去找食物,拉著雲想想說了一件事。
「這是怎麼了?」柳青山的聲音忽然傳來。
孫語柔聞言,立即紅了眼眶,輕聲解釋:「我、我也是聽說的,容非哥哥,你別生氣,柔兒不是故意的。」
「吳安。」魏光修剪了一會兒盆栽后開口道。
聽到這話,雲想想心裏咯噔一下。
在女首富的訂單交付后,田將軍的生辰也到了,「辭舊迎新」讓雲想想的名字再次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陸容非心神一動,鬆手了。
從興岩鎮到弄泉縣,經大道的話,走路要一日,坐馬車要半日,但如果要從樹林走小路,則要花上多一倍時間。
紅色的燭火,被風吹得一陣晃悠。
福來看看陸容非,又看看雲想想,權衡后還是覺得雲小姐說話比較有威信,於是點點頭。
「回老爺,派去陸府的丫鬟回話說還沒確定。」
只是有一點她很苦惱,為什麼陸容非老跟「趙不言」過不去呢?人都走了,他還說他壞話。
「是,屬下會讓他們多注意的。」
杏兒在安慰孫語柔時,一巴掌將撞到孫語柔的小丫鬟打倒在地,小丫鬟的臉立即腫了起來。
等雲家母女都睡著了,柳青山還坐在火堆前發獃,直到一聲獨特的鳥鳴在林間響起,他才回過神。
「小綠,你還好吧?」年長的丫鬟問道。
關於親生父親的事,娘親從未跟她講過,小時候每回她問起時,娘親也是閉口不提,為此,她以前還跟娘親大吵過,所以「親生父親」這事,一直是雲想想的心結。
柳青山語氣低沉:「屋裡沒有東西,路上我問過,看她的意思似乎是沒有,你們……真的確認想想就是雲軒的後人嗎?」
看著柳青山的背影,她不由地想起了兩人以前相處的畫面……
雲想想雖然對柳青山沒什麼感情了,但卻不想陸容非為了自己跟對方動手,畢竟柳青山大小也是個捕頭,還是縣令的女婿,於是立馬和福來跟了上去。
「還有就是,柳公子來陸家找雲小姐了,說要接雲小姐回去。」
「那錦囊呢?」柳青山眼神一亮。
「娘親……我……」眼淚終於流了出來,有委屈,也有內疚,如鯁在喉。
「不關你的事。」魏光揮揮手,「這世上聰明的人多得是,心思沉穩的人也不少,不怪你們,也是我疏忽大意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三皇子將那雲想想帶回陸家是為了多份力量保護她,直到探子回報說三皇子的暗衛在陸家都有所分佈,我這才起疑。對了,雲軒當年有一酒友叫什麼來著?」
路途中,柳青山還在為自己說著好話,或者回憶跟雲想想的過往,但云想想實在懶得聽。
「語柔小姐,您看,我說得沒錯吧?有些事不是你不爭就行的,這好的東西呀,別人也惦記呢。」杏兒苦口婆心,一副全心全意為了孫語柔好的姿態。
陸容非無所謂地聳聳肩:「你愛偷就偷唄,反正我們是有條約的,你偷一個酒方,我就讓你研釀兩個新酒方。」
「你、你、你在這裏幹什麼?」陸容非繼續「審問」。
「你眼瞎嗎?」她罵道。
「回老爺,叫謝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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