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秋風寨上再相逢
許久后，段干山起身，取了自己的一顆寶物。當時識得那位老婦時，是因為自己被野獸咬傷，老婦救了他，便贈給了他一顆百年蛇膽。
雲耀瞧見辯真兒又變成了這個樣子，連忙喊道：「辯真兒，醒醒！咱們還要救柳兒，你別讓柳兒看見你這個樣子。」
「老大……」來人在段干山面前站了好久，看著他一會兒嘆氣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發獃。
這顆蛇膽是本是劇毒之物，但是若用好了，也可救人性命。
狗哥叫來了段干山，指著柳追憶說：「大哥啊，大哥，不知道這丫頭怎麼了，在地窖里跟死了一樣，您快看看，不能讓她死在寨子里啊，咱們秋風寨雖然是山賊，可從來沒害人性命啊！」
同桌的男人指指他，道：「又瞎說這張嬸。」
「那這下老四就該傷心了。」屠爺在一邊附和道。
「你果真是在救我。」柳追憶望著段干山，眼神里有愧色，說，「抱歉，之前誤會了你。」
「段干山沒欺負你吧？」雲耀問，他想問的欺負自然是張嬸口中說的「欺負」，柳追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若真是被段干山奪了清白去，雲耀就是拼個同歸於盡也要找段干山算賬。
寨子大堂里，柳追憶躺在木榻上，臉色難看，若不是還有一絲氣息，真跟死人無異。
「我沒瞎說。」張嬸忙道，「今天早上段爺的人不是來靈丘縣買過幾件女人的衣裳嗎？那手下還把我帶上了山，因為秋風寨沒有男人，他們不懂得怎麼照顧一個姑娘。」
段干山倒不放在心上，他知道柳追憶一定會求他。段干山依靠在牢門邊上，問辯真兒：「喂，那個小和尚，你會抓鬼不？」
段干山昂著頭，粗聲道：「在，在這裏吃好了喝好了。」
段干山看著那婆婆媽媽的二人，心下不爽，道：「老子下手知輕重，他死不了！」
柳追憶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拋去方才假裝的嫵媚溫柔，她雙手伸出牢門，抓住狗哥的衣領，就將他往牢門上一拉，狗哥的身體砸在牢門上，臉緊貼著牢門，勒地他生疼。
地面上談話的二人聽到了傳來的細微之聲，狗哥趴在地面上，對著地窖喊道：「丫頭，知道錯啦？知道錯啦喊一聲，我告訴大哥放你出來。」
柳追憶就是不願叫出來，沒有人知道她心裏有多亂，她想要的人不在身邊，疼得死去活來也只能自己忍著，她不知道自己幾近生死之端是因為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辯真兒他們此刻在何處，是否安然到了靈丘縣，如果她今日死在了這裏，是否會有人來替她收屍。
「是嗎？」柳追憶雙手叉腰，高傲道，「那我就在這裏等著看小和尚怎麼掀了這個寨子吧。」
「急什麼。」段干山倒是雲淡風輕的很，他慢悠悠走過去，瞥了一眼昏睡過去的柳追憶，拾起他的手腕，便覆上了她的脈搏。
「醒了正好。」段干山端起蛇膽水，蠻橫地往柳追憶的喉嚨里灌去，柳追憶嗆得直咳嗽，段干山還特地捂住她的嘴，語氣溫柔道：「乖啊，喝下去就沒事了。」
不過柳追憶沒有太多在意，她走到辯真兒面前蹲下，溫柔道：「小和尚，你再忍忍，一會兒就好了。」
「你！」雲耀牙咬得「咯咯」作響，可又不能將那等事情說出來，說出來只會讓柳追憶蒙羞。
「嘶——」段干山吐了口氣，將蛇膽水放下，抬起柳追憶的下巴，讓蛇膽水順著她喉嚨口流下。柳追憶嗆了幾口，倒是漸漸回了神過來，她一睜眼，便模糊地看見段干山的臉，下意識的，柳追憶以為段干山不懷好意，剛要伸手反抗便被段干山牢牢鉗制住。
柳追憶抽回手，別過頭不理會他。段干山玩味兒地摸了摸鬍子，離開了房間。他讓手下的兄弟去山下散布消息，就說他段干山要娶媳婦兒了，媳婦兒的名字叫柳追憶。
來人將柳追憶四人全部鎖進了地牢，辯真兒因為受傷，一直靠著牆坐著不住地咳嗽。荀煙坐在他旁邊，體貼地替辯真兒撫著胸口。
「段爺？段干山……」柳追憶的身子有些重，問，「他為什麼叫人來服侍我呢。」
而對方開了眉心瞳，定是因心中憤怒而起，想不到，柳追憶在這小和尚心裏，竟這般重要。段干山不敢輕舉妄動，辯真兒若是全開眉心瞳，秋風寨今日只怕會屍橫遍野。
段干山揉了揉被鞋子打中的臉，狠狠道：「柳追憶你識不識好歹？我若不用陰招，你知道這小和尚多麼在意你嗎？」
張嬸聽到隔壁桌有人在說段干山娶媳婦兒的事情，立即走過去參合了 進來。
屋裡頭，婦人跟柳追憶擦洗著身體，緩過來的柳追憶也漸漸蘇醒了 過來。
「臭山賊！你有沒有欺負柳兒！」雲耀指著段干山的鼻子破口大罵，段干山懶懶地笑道，「欺負啊，怎麼不欺負？欺負得我可開心了。」見著段干山一副流氓樣，雲耀忍無可忍，衝上去就與段干山鬥了起來。可段干山是落雁山的頭頭，雲耀那點武功對付普通的地痞子能說得過去，但在段干山的面前，他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段干山懶得跟他較勁，一把大刀橫拍在雲耀胸口，雲耀空咳一聲，被打出好遠，辯真兒躍身上去，將雲耀接了下來。
柳追憶側過身去躺著，身子完全蜷縮在一起，她剛剛乾去的髮際又因冷汗瞬間濕透。段干山看著疼成這般卻連哼都忍住不哼的柳追憶，嚷道：「痛就叫出來，忍著幹啥啊。」
「是叫柳追憶來著，聽說是個外地人。」
「好啊。」段干山眼睛微微眯起，笑著指著雲耀與荀煙，說，「他們倆留著，你和小和尚出來。」
柳追憶被段干山擄走後，辯真兒一群人也來到了落雁山。
門打開后，段干山瞧見躲在張嬸身後的小www.hetubook.com.com身影，不禁往旁邊移了移，張嬸見狀，也讓開了位置，柳追憶微微抬頭，對上段干山的目光。
「我不休息了。」柳追憶搖了搖頭，面露難色，抱拳道，「段爺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但是小女子此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需要馬上下山。」
男人諷刺道：「這段爺是找了個病秧子嗎？還需要張嬸你去照顧？」
柳追憶看著雲耀吃醋的小臉，忍不住打趣道：「一個好色鬼說另一個好色鬼呀？」
柳追憶笑著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雲耀的臉蛋，道：「是是是，你風流倜儻、光明磊落。」雲耀緊抿著嘴唇，臉頰通紅。
狗哥咽了咽口水，委屈道：「大哥這麼好福氣。」
雲耀走過去，坐在辯真兒的另一邊，問：「荀煙姑娘啊，有件事情我不太能理解。我記得有一天晚上你半夜起來去看了辯真兒一眼，又是替他把脈又是聞過來聞過去的，最後居然碰到了辯真兒的眉心瞳，你這是何意啊？」
柳追憶對著狗哥咆哮道：「回去告訴段干山那個小人！老子不嫁！有本事就將老子們關著！永遠不要放出去！」
段干山回神過來，說：「沒事兒沒事兒，那個你，下山去買點女人穿的衣服來，越漂亮越好，再找個婦道人家上來，就說我段干山請她幫忙。」
雲耀怎能容忍別的男人對柳追憶動手動腳，正欲起身阻攔時，卻被辯真兒拉住了。
「算了別看了，走吧，餓一頓餓不死人。」二爺拉扯著狗哥就要回去，狗哥雖覺奇怪，但也沒太放在心上，跟著二爺回去了。
片刻后，狗哥回來了。
體內的灰蠱蟲一旦被催活，便會啃噬其內臟慢慢將人折磨死。
「去，你管得著嗎？」二爺打了狗哥一下，說，「大哥要是真看上這丫頭了，咱們就多了個大嫂，那是好事兒。」
「你讓我們見柳兒先！」雲耀喊道。
「小和尚在不在意我關你什麼事！」柳追憶並不領情，轉身蹲下去查看著辯真兒的傷勢，心疼道，「小和尚，你沒事兒吧？」
二爺心一橫，轉身往山上跑去，屠爺與狗哥上前周旋住辯真兒，可是他倆還未近身，便被辯真兒一掌吸過來，以一腳迴旋踢踢倒在地，口吐鮮血。
段干山看著狗哥帶著柳追憶離開的身影，心裏暗道：「灰蠱蟲……這下毒之人可真是心狠。」
柳追憶皮笑肉不笑道：「我哪兒敢啊。」
「段爺不用客氣。」張嬸笑道。
狗哥嘆了口氣，緊緊握著柳追憶的手，說：「你好生跟大哥賠個不是，大哥不就放你出來了嗎？」
柳追憶以為張嬸是問小腹疼痛之事，便迷糊道：「是很疼，疼得暈過去了好幾次，不過現在好些了。」
「你什麼意思？」柳追憶的臉瞬間拉了下去。
秋風寨里，二爺衝進段干山的房間，大聲喧嚷道：「大哥，不好了大哥！」
可狗哥到底是個貪戀美色的女子，要他眼睜睜地看著這麼一個美人兒在他面前餓得面黃肌瘦，他做不到。在寨子里喝完酒吃完肉后，狗哥偷偷拿了兩個饅頭去看柳追憶，他將地窖口子蓋著的木板掀開，往裡一瞧，赫然瞧見柳追憶正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好嘞，您請好。」二爺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柳追憶回到床上待著，柳追憶白了他一眼，坐回到床上去。可是她的心裏已經按捺不住了，一定是辯真兒和雲耀得知她出了事，找上落雁山來了，想到這裏，柳追憶又怕段干山會欺負他們，一時間坐立不安。
「滾！」
二爺和屠爺癟了癟嘴，懶得跟他較勁。
「柳姑娘可在你這裏？」辯真兒問。
「是……」手下雖有些雲里霧裡，但段干山吩咐的事情他不敢多問，更不敢不從。
壓寨夫人！
段干山指著床上的柳追憶，說：「那什麼，她出了挺多汗，你給她洗洗澡啊，換件乾淨的衣裳，再問她需不需要什麼？我們這麼一大幫老爺們兒，不知道人家姑娘心裏想的是什麼。」
他居然也會害羞了。
「嘖。」段干山面露難色，問，「我的夫人，我為什麼要給你們見？」
段干山率先出手，拳捲風來，辯真兒側身躲過，雙手鉗制住段干山的出拳。段干山以力相震，辯真兒只覺雙手一酸，立即撒手，退出兩步。段干山冷笑一聲，道：「小和尚，你在讓我。」
柳追憶伸出軟綿綿的小手，拉扯著狗哥的手臂，直撒嬌道：「人家知道錯了，你去跟段爺說一聲，就說人家知道錯了嘛。」說著，柳追憶還將手從狗哥的胳膊滑溜溜地滑到他的胸口，握成小粉拳輕輕一錘。
段干山面色凝重起來，道：「老四，把她抱到我房間去。」
她處心積慮給柳追憶下了毒讓她離開辯真兒，沒想到柳追憶這麼福大命大，居然活了下來。
柳追憶聽不見他的話，入口的蛇膽水悉數往嘴角溢出。
大刀在手的段干山如虎添翼，直逼得辯真兒只能防守，好些次，辯真兒都險些跌下擂台，直看得雲耀心驚膽戰。段干山見武器在手的辯真兒不敵自己，不免輕敵道：「我說小和尚，你個出家人就不要來摻和凡塵之事了。我看啊，你就讓柳追憶跟了我，我給她吃好的喝好的，還讓她做個壓寨夫人，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時至深秋，凜冽的冬季即將到來。落雁山上的秋葉隨風而逝，乾枯的枝丫在風裡張牙舞爪。秋風寨里，所有的弟兄們都高高仰望著那張擂台，上面站著兩個人，劇烈的寒風刮過他們的臉頰，二人眼中皆是絕不認輸的頑強。
「好吧……」狗哥聳著肩膀，走到柳追憶面前，嘆氣道，「柳姑娘，你命不好。來人，將他們關到地牢里去。」
強提了口hetｕbooｋ.cｏｍ.ｃｏｍ氣，柳追憶終於是沒能熬過那陣疼痛，再次暈了過去。段干山走過去將柳追憶扶平躺好，看著她連昏迷都還緊皺的眉頭，心裏有絲絲 波瀾。
段干山聞言，果斷道：「這可不行。」
夫……夫人？柳追憶愣了一下，回神過來對著段干山的背影喊道：「什麼夫人啊段干山！」
段干山後退兩步，讓手下人開了牢門將柳追憶與辯真兒放了出來，然後，又鎖上了牢門。
名字剛一出嘴，辯真兒與雲耀恍惚就閃電過腦，裏面一片空白。
雲耀來到柳追憶面前，有些話他一直想問，可沒有什麼機會，這會兒段干山將他們關在一起了也好，至少他們又聚在一起了。
「眉心瞳……」段干山十分吃驚，他識得這奇異之力，眉心瞳，滴血而開可觀百里，心憤而開可屠百人，這等兇狠的禁忌能力竟然會存在於一個小和尚的身上。
段干山看她一眼，淡淡道：「估計小蟲子又在鬧騰了，這百年蛇膽可不是好惹的，忍一會兒蟲子就死了。」
柳追憶站在地牢關門處，兩隻手抓著牢門，一直看著荀煙和辯真兒。
雲耀在旁邊看呆了，他知道辯真兒很厲害，卻不想竟然這般厲害！
段干山兩眼在柳追憶身上移不開，好半天，他才慌裡慌張地收回目光，對張嬸一拜：「有勞張嬸了。」
辯真兒走在最前面，只輕聲道：「我們都不能少。」
「辯真兒手涼，我只是替他瞧瞧身體狀況，碰到眉心瞳完全是無意。」荀煙語氣淡淡的，臉上一絲慌張之色都沒有。
段干山嘴角一咧，指著秋風寨高高建起的擂台，露出犀利的眼神，說：「打贏我啊。」
辯真兒沒有理會段干山，只是下手之速更快了些。段干山又繼續干擾道：「現在柳追憶已經是我的人了，咱倆是先洞房再拜堂，生米——」
壓寨夫人！這個段干山威脅她！
柳追憶見一個陌生婦人在面前，奇怪地問道：「你是……」
被關在地窖里的柳追憶忽然瞪大了眼睛，五官扭曲了起來。她趴在地上，一隻手捂著小腹，那裡絞痛無比，令她無法忍受。
「這這這……這是山上傳下來的消息，我們也不知道啊。」被揪著衣領的男人嚇得直哆嗦。
「要真死了你也活不了！」柳追憶回頭瞪段干山一眼，段干山氣結，果然啊，當時換好衣衫出來的柳追憶那般溫柔，果然只是假象！這妮子潑辣性格未改，得要好好磨磨他們。
二爺仍舊不放，說：「小的不怕，有大哥在，誰也沒那個本事。」
「他們敢欺負柳兒，辯真兒殺到秋風寨去！」雲耀在一旁加油打氣，可辯真兒聽到他說話時，眉心瞳又漸漸消失了。
張嬸笑道：「姑娘別不好意思，這事兒啊以後還會再有，習慣就好啦。」
柳追憶故作可憐狀，拉著狗哥的手，聲音嬌媚道：「狗哥哥，這裏好生陰冷啊。」
雲耀不喜辯真兒的回答，鄙夷地哼了一聲，揣著手繼續趕路，荀煙走在最後面，臉色漸漸變得氤氳。她偷偷在柳追憶的湯藥里下了毒蟲，為的就是不讓她回來，倘若她知趣，還能留條小命，如若她不知趣，荀煙絕不會給她任何生還的機會。
「柳兒……辯真兒……」雲耀站在牢門口望著他們。
段干山用袖子給柳追憶擦著汗，擦到一半彆扭地站起來，叫來人，想讓他們來照顧柳追憶，可是叫來手下時才發現秋風寨里全是男人。這男人怎麼好照顧一個姑娘家呢？段干山一個頭兩個大。
「是，大哥！」二爺道。
段干山以前去過很多地方，他知道灰蠱蟲源於在蜀山遇到的一位老婦，老婦就養過灰蠱蟲，說這灰蠱蟲細長如發，一旦進入人的身體，便會被下毒之人操控心智，下毒之人一旦想讓對方喪命，那也是勾一勾手指頭的事情。
段干山示意身後人帶著張嬸離開，屠爺掏了一錠銀子給張嬸，帶著其餘人離開了。段干山看著柳追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他摸摸後頸，彆扭地問道：「好些了嗎？」
「辯真兒，你怎麼了？」雲耀走上前去扶著兩眼犯暈的辯真兒，辯真兒輕輕敲著腦袋，說，「我答應了師父，不能用眉心瞳傷人的。」
灰色的蟲子沿著焦金流石的地段往落雁山緩緩地爬去。
身在靈丘縣的辯真兒等人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但並沒有留意，他們在客棧里吃著小菜，直到張嬸過來打酒，他們才聽到有關柳追憶的事情。
辯真兒迅速離開客棧，往落雁山走去，雲耀緊跟在其後，嘴裏一直罵罵咧咧的。荀煙看著兩個人毫無理智地沖了出去，手中握著的茶杯越捏越緊，最後竟在掌心裏被捏成碎片。
柳追憶一副嫌棄的表情，伸手在雲耀的衣服上抹了幾把。雲耀給她抹，還說：「以後別跟這種人拉拉扯扯的，他腦子裡想的全是些骯髒的東西！」
這屋子全是木頭堆砌建造而成，雖然粗糙，但是有趣得緊，牆上還掛了一些獸皮，更有一些七七八八的狩獵武器。柳追憶回想起段干山說的話，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裡的確不疼了，難道是段干山救了她？
「柳兒……」雲耀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見她無恙，心裏終於踏實了不少。辯真兒望著柳追憶的雙眼一直未挪開，裏面竟含情一絲，令他自己都不知覺。
荀煙知道雲耀是故意找茬，便微笑道：「雲少爺自己不濟，為什麼要擠對別人呢？」
一會兒后，張嬸回來了，給柳追憶燒了一盆熱水。她扶著柳追憶到澡桶里，給她搓著身子。張嬸跟柳追憶嘮著家常，說：「段爺氣血方剛不知輕重，不過姑娘你習慣了就好了。」
段干山扛著大刀出去「會客」，見來人是兩個小少年，他不ｍ•heｔｕbｏok.com.cｏm禁嗤笑道：「我當是什麼人呢？原來是倆毛孩子。」
「是我自己要走的。」柳追憶解釋。
張嬸笑盈盈道：「這恐怕只有段爺才知道了，姑娘，你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濕透了。我給你燒些熱水，你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裳。」說著，張嬸就往廚房那邊走去，柳追憶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這間屋子發獃。
地面上傳來狗哥和二爺的聲音，狗哥說：「二哥，餓了這丫頭一晚了，要不還是給點吃的吧？」
試探出段干山武力的深厚，辯真兒不再猶豫，出招制敵。他們二人，一個力大無窮、掌力威猛，另一個靈活如蛇、以柔制剛，段干山見自己占不了上風，以內力將釘在柱上的大刀吸入掌中，又扔給了辯真兒一柄長槍。
「你不用說了我們會捉鬼。」柳追憶翻臉比翻書還快，她走上來，趴在牢門口笑盈盈道，「段爺，你放了我們吧，讓我們去捉鬼。」
「哎呀張嬸，不害臊！」男子嫌棄道。張嬸滿不在乎道，「這有什麼，這說明咱們段爺身體好，咱們靈丘縣還要仰仗段爺的庇護呢。」
雲耀結巴道：「我……我跟他不一樣，我絕不會乘人之危。」
「嗯，去吧。」段干山示意她過去幫忙，自己先出去等。
「段干山你到底想怎樣？」柳追憶拍著牢門，怒目而問。
奇怪，並沒有什麼異樣。
張嬸誤會其意思，小聲問：「是不是很疼呀？」
辯真兒拉住了雲耀，問段干山：「我們是來帶走柳姑娘的，要怎樣做你才肯放了她？」
狗哥連忙求饒道：「哎呀柳姑娘，你生大哥的氣就算了，你別拉上咱啊！」
一聽二爺的話，柳追憶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興奮道：「是小和尚來了嗎？」
段干山將蛇膽磨碎，放入水中。他扶起柳追憶，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往她嘴裏一點點喂著蛇膽水，柳追憶失去知覺，根本沒有下咽的意識。段干山將碗接在她下頜處，邊喂邊說：「萍水相逢，被你罵的這麼慘，還要賠上一顆寶貝，你若是不喝下去，豈不是對不住我？」
狗哥心覺不好，連忙放繩下去，下到地窖后，狗哥將柳追憶抱了起來，他這才發現她余汗未去，身子一片冰涼。狗哥嚇壞了，忙喊人：「來人啊，來人！」
雲耀笑得意味深長，道：「這樣啊，荀煙姑娘可真厲害，我大老遠就感覺到了眉心瞳之光的威力，荀煙姑娘離那麼近，卻安然無恙。」
狗哥有些為難，道：「大哥……大哥說，除非柳姑娘你答應做壓寨夫人，不然他就不放人。」
柳追憶請求道：「你不要傷害他們。」
「我不怕，只是你們要小心。」雲耀叮囑道。
「辯真兒！」雲耀趕忙跑上去，辯真兒倒在地上，身負一傷。段干山的兄弟們見辯真兒敗戰，一擁而上，以長刀圍住辯真兒與雲耀。
段干山一怔，原來柳追憶並不知自己身中劇毒的么？
荀煙背著手，從袖口裡爬出了一條蟲子，那蟲子和當日她下在湯藥里的那條蟲子一模一樣。
段干山聳聳肩，說：「捉鬼的不一定是道士，這小和尚武功高得緊，又聰明，很適合捉鬼啊。方才靈丘縣有人上來求救，說城北的古墓裏面鬧鬼，附近的人總是能在半夜聽見有女人的哭聲，如果你們幾個會捉鬼的話，我就放你們出來。」
「他們不知道我在這裏。」柳追憶急道，因為情緒激動，又導致眼前一陣暈眩。段干山連忙扶住她，說，「這事兒由不得你，在落雁山上我說了算。」說完，他將柳追憶扶到床邊，道，「你先好好休息，我會放出消息去，倘若你們真是朋友，就讓他們先來見我一面吧。」
門外，二爺幾人看著在門口徘徊的段干山，忍不住問：「大哥，怎麼啦？」
但他們早已聽說了落雁山山賊的事情，繞路走了過去，只是雲耀擔心柳追憶有沒有繞路，萬一走了落雁山腳下，會不會被那群山賊欺負。
柳追憶聽見聲音，連忙爬到地窖落繩處，那裡有幾口酒桶。她臉色煞白，太陽穴青筋迭起，費力地爬到酒桶面前時，她抓起一根木棍，費力地敲打在酒桶上。
「咱不傷人，咱教訓他！咱把柳兒救出來！」雲耀說。
狗哥骨頭都快酥了，這等美人兒，這等嬌嗔，他哪裡招架得住，於是忙道：「好好好，哥這就去找大哥求求情，你乖乖地待著啊。」臨走前，狗哥還在柳追憶的玉手上捏了幾把。
柳追憶連忙迎上去，期待地問：「狗哥哥，段爺怎麼說？」
狗哥看著段干山這副模樣，跟二爺耳語道：「二哥，大哥不會看上這丫頭了吧？你看這心空空的，就不在身體里啊。」
辯真兒眉心亮起眉心瞳，眼角帶著寒光，二爺幾人見著冷如冰川的辯真兒，均不敢妄動。屠爺推著二爺，說：「二哥，你動作快，你快去通知大哥！」
「走吧，秋風寨會好吃好喝伺候他們的。」段干山在身後催促。柳追憶攙扶著辯真兒，不理會段干山的催促，好好地安撫了雲耀一番，才慢慢地走出去。
「呃……沒關係。」段干山舔了舔嘴唇，說，「外面風大，你還是進去休息吧。」
看著狗哥走了，雲耀爬起來對著門口大聲喊道：「臭淫賊！」
「你懂什麼呀？」張嬸手一揮，道，「我上去看到姑娘虛弱得直冒冷汗時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咱們段爺生猛得緊，一場雲雨就把人家姑娘弄成這個樣子了。」
「嗬！我又變成小人了。」段干山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柳追憶抬頭一看，他背著雙手優哉游哉地走了進來。柳追憶一腳將狗哥踢開，狗哥連連後退，最後被段干山揪住了后領才站住。
二爺咽了口口水，道：「大哥，山底下殺來了一個和尚和一個男人，我和_圖_書們兄弟三人被一招就給放到了，他們現在已經往山上來了。」
段干山微微皺眉，問：「我怎麼欺負她了？」
「啪——」辯真兒將茶杯扣在桌面，巨大的聲響引來了不少矚目。他起身走到張嬸他們面前，神色冷峻，嚴厲問道，「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柳追憶還是一頭霧水，什麼習慣？什麼血氣方剛？
「誰先掉下擂台誰就輸了，輸的人就讓出柳追憶。」段干山將大刀扔出好遠，大刀緊緊釘在了柱頭上，「我，跟你一樣，赤手上陣。」
「沒事兒，給她拾掇拾掇呢。」段干山說，可腦袋還時不時地往裡頭 張望。
段干山不耐煩道：「叫你關就關，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段干山勾唇一笑，俯下身去在柳追憶耳邊道：「我不傷害他們，我只傷害你。」他話里故作曖昧，氣息撓得柳追憶耳根子一陣熱燙。柳追憶惱羞，伸手想要推開段干山，段干山握住她的手，笑道，「別一言不合就動手啊，像剛才一樣乖乖的不是很好嗎？」
「你們都別說話了，讓我靜靜。」夾在中間的辯真兒開口攔下二人的爭吵，捂著胸口直喘氣。
見地窖里突然又沒了聲音，狗哥覺得奇怪，自言自語道：「咋回事？」
段干山細一思忖，知道了是什麼事，將柳追憶拉到一邊坐下，說：「我出去會會他，你待在這裏。」
段干山將目光落在柳追憶臉上，俯下身去湊近她，道：「你還想討價還價啊。」
「大哥。」狗哥嚇得不知所以。
柳追憶推開一行拿著長刀的人，伸手攔在雲耀和辯真兒身前，瞪著段干山道：「段干山！你這個小人！用陰招，虧我還感激你救我一命！」
段趕上玩弄著手上的繭子，抬眼道：「不想怎樣啊，你想出來是不是，可以啊，叫聲夫君我就放你們出來。」
雲耀扔開男人，男人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抱著腦袋跑了出去。
「中毒……」雲耀聽到這兩字，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荀煙，荀煙的目光也正好對上他。
「段爺的媳婦兒啊，我見過，長得實在是好看，我看段爺這次是認真的，他可是把這姑娘當寶貝對待啊。」張嬸湊過去，擠在了桌子旁。
柳追憶不解。
柳追憶心不在焉，道：「嗯。」
「那你讓我們自生自滅吧。」柳追憶一臉冷漠，轉過身去跟辯真兒三人擠在一起。
他伸手拉住柳追憶的胳膊，說：「進來再說。」段干山關上門，問，「你下山去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不一會兒，小廝就把狗哥帶到了。狗哥一看見柳追憶，忙迎上來，無比愛憐道：「哎喲，小美人啊，你受苦啦。」
「這樣啊。」段干山揣手道，「那更不能讓你下去了，讓他們自己找來吧。」
段干山將大刀扛在肩上，不屑一顧道：「剛才只是教訓你這小子的口出不遜。」
「我中毒了？」柳追憶困惑道。
段干山冷笑一聲，道：「丟下你一個人的，稱得上是你的朋友嗎？」
柳追憶搖了搖頭，說：「他不但沒欺負我，反而還救了我一命。」
段干山指指柳追憶的小腹，說：「你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嗎？你現在下山小命會不保的。」
「嫂子，大哥讓你待在這裏，哪兒也不去。」二爺嬉皮笑臉地攔住柳追憶，柳追憶嚇唬他道，「我告訴你，小和尚要是看不到我，一定會掀了你們秋風寨的！」
「嗯。」柳追憶說，「我來到落雁山時的確得罪了段干山那等人，他們把我關到地窖餓了一晚，可第二天我忽然感覺小腹絞痛，幾近窒息。暈倒后再醒來，我就已經在段干山的房間了，他喂我喝了一種葯，我小腹就不疼了，他還跟我說『估計小蟲子又在鬧騰了，這百年蛇膽可不是好惹的，忍一會兒蟲子就死了』這種話。對了，他還跟我說，我中了毒，可我自己不知道，也許，前些日子的反常，跟中毒也有關係吧。」
她一身碧綠裙衫，身姿裊娜、明眸善睞，跟昨日髮絲上還夾著枯草的粗蠻丫頭判若兩人。
段干山眼一眯，說：「帶上來。」
張嬸見柳追憶懵然的狀態，也不打趣她了，乖乖地給她沐浴更衣。
「轟——」
「呀！段爺那般生猛啊？」張嬸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發現自己太大聲了又趕緊捂住。柳追憶直愣愣地盯著張嬸，這關生猛什麼事么？
「段干山你不要臉！」柳追憶怒氣沖沖跑出來，腳上還少了只鞋子。段干山氣得臉上肌肉直抽筋，二爺在柳追憶身後跑著，連忙道歉，「大哥對不起，這丫頭太狡猾了，我實在看不住！」
好好的一個閨女，怎會被這等禽獸糟蹋！
「閣下是個爽快人，不如直接說，怎樣才能放過柳姑娘。」辯真兒知曉段干山的用意，眼神一沉，提議道。
柳追憶想起昨日他將自己綁起來丟進地窖，便道：「不見得是個好人。」
「大、大哥，還要關啊？」狗哥難以置信地問道。
狗哥連忙嫌棄道：「去去去，我老狗再不濟也不會跟大哥搶女人啊，這可是大哥！」
待叫來人，狗哥讓他們幫忙帶著柳追憶爬出了地窖。
「我不知道。」柳追憶猶豫片刻，說，「我下山是要去靈丘縣跟幾位朋友會合，我並不知道自己中毒，只是前幾日總莫名其妙地做了一些傷害別人的事，我以為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為了避免傷害他們，我自己一個人先行來到了靈丘，想要找出這些奇怪的原因，然後和他們在靈丘縣會合。」
柳追憶放棄了抵抗，眼角淌下一滴淚來。她說：「你們要殺要剮，隨便吧。」
兩炷香之後，張嬸替柳追憶打扮好了，只是柳追憶身子還有些虛弱。
「年紀不大，張口就是要打要殺。」段干山放下柳追憶，讓人來將碗收拾走了。躺在床上的柳ｈttｐs://ｍ•heｔｕbｏｏk.coｍ.ｃｏm追憶沉默著，只是又隱隱覺得小腹痛了起來，她不自覺地蜷起雙腿，咬緊了牙齒。
張嬸一邊給柳追憶擦著身體，一邊又說：「段爺是個好人，對咱們靈丘縣的人都很好。能遇到段爺，是你的福氣。」
婦人看了看床上虛弱的柳追憶，經歷過世間百態的雙眼裡有著莫名的意味，她笑道：「老身明白，段爺您放心，老身一定把這位姑娘伺候好。」
「你！」雲耀瞪眼，她居然說他小氣善妒！
辯真兒屹立不動，未表態一句。段干山見他小小年紀臨危不亂，心裏倒是生了幾分敬佩。不過他可沒辯真兒那麼好的耐心，既然辯真兒不肯出招，那麼他就先出招。
趁此機會，段干山抬起一腳踢去，直中辯真兒胸口。辯真兒喉嚨口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墜下了擂台。
「呸！段干山，虧靈丘縣那方百姓如此敬重你，沒想到你竟然這樣欺負一個小女子！」雲耀恨道，他一想起客棧里眾人的談話，心裏就為柳追憶抱不平。
段干山伸了個懶腰，說：「柳追憶不讓你們給帶走，我已經決定娶她做壓寨夫人了。」
雲耀先於辯真兒說話，道：「不勞你費心，就算你不道歉你不讓她回來，我跟辯真兒都會讓她回來，是吧辯真兒？」說完，他故意看了辯真兒 一眼。
柳追憶緊蹙細眉，招來看護牢房的小廝，說：「喂，你過來，你把你們家老四叫過來，就說我找他。」柳追憶手裡拎了個小碎銀，小廝看見了，樂呵呵地跑來接下銀子，忙點頭，「好的好的，我這就去叫狗哥過來。」
「等到了靈丘縣，我們看能不能匯合到柳姐姐，到時候我跟柳姐姐道個歉，讓她回來。」荀煙見辯真兒和雲耀都在擔心柳追憶，便開口道。
「叮——」長槍釘在刀面上，辯真兒橫眉立目，縱身而起，雙腿直蹬刀面，力氣將段干山震得連連後退，直至跌落擂台。台下人頓時驚呼起來，幸而段干山抓住了擂台，翻身躍了上去。他揉了揉被刀面彈回中傷的胸口，不敢再輕視辯真兒。
辯真兒不想讓柳追憶擔心，微微笑道：「我沒事兒。」
柳追憶全然說不出話來，小腹撕裂之痛讓她只能發出痛苦的呻|吟，因為敲擊木桶使了她僅余的力氣，還未聽完狗哥的話，柳追憶便暈了過去。
聽到柳追憶的名字，辯真兒漸漸恢復意識，眉心的紅色之光也漸漸 熄去。
屠爺與狗哥被打趴在地上，胸口一陣一陣痛，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猜測道：「那個柳兒……是柳姑娘嗎？」弄不清原委，二人攙扶著爬起來，往山上慢慢走去。
手下人將女子帶了上來，辯真兒他們一瞧，發現是荀煙。原來辯真兒和雲耀離開客棧后，荀煙也隨即跟了上來。
辯真兒點點頭，繼續往落雁山上走。
「這段爺居然比我還厲害。」雲耀偷聽了幾句，不禁感慨，辯真兒瞪了他一眼，他趕緊閉嘴。
「大哥——」有手下跑過來，跪在地上稟告，「大哥，兄弟們在山下抓了一個女子，好像是他們的夥伴。」稟告人指著辯真兒他們說。
段干山正在跟柳追憶爭執喂葯之事，他要喂她，可她不肯。這會兒被二爺撞破，段干山沒好氣地說：「什麼事兒慌慌張張的？你們處理不就行了嗎？」
辯真兒與雲耀直入落雁山，在落雁山下玩耍的二爺幾人見到來了生人，擋道劫財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股空來之風給掀翻在地。
段干山瞥了一眼柳追憶，道：「既然人來齊了，就好生伺候著他們吧。關到地牢里去。」
那一桌人沒反應過來，又被雲耀衝過來揪起了衣領，雲耀氣急敗壞地問道：「問你們話呢？那臭山賊要娶的人叫柳追憶，是不是真的！」
「姑娘，醒啦？」婦人看著柳追憶睜開雙眼，慈祥地笑問。
鄰桌男人又說：「不過看來這次段爺來真的了，連段夫人的名兒都透露出來了，要我們都上山去喝喜酒，聽說叫個什麼……什麼……柳追憶來著。」
段干山皺了眉，抽出小刀，對著柳追憶的無名指指腹就是一割，頓時，一絲鮮血溢出。可令所有人震驚的是，這血竟不是紅色，而是灰色！
辯真兒此時紅光遍身，他額前的眉心瞳又亮了起來。
柳追憶走過去，說：「雲耀你別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說到此處，荀煙眼睛一亮，仔細聽了起來。雲耀驚訝道：「他救了你？」
段干山驅走了所有人，坐在床頭看著柳追憶。她一個小小女子，哪裡會得罪蜀山的毒女，想來一定是遭了誰人的暗算。
下山到靈丘縣時，手下人好幾次跟雲耀他們擦肩而過。他們跑了好幾家衣服店子，買了三套衣服，又帶了一個婦人上山去。
「我也要出去，小和尚他們一定以為我被你們關押了才會傷了二爺他們，我必須得出去說清楚。」柳追憶道。段干山按住柳追憶，面無表情道，「你待在這裏，我出去解決，我不信他敢在秋風寨動手。老二，給我看住夫人！」
此消息一出，很快就傳遍了靈丘縣，大家都在討論段干山要娶媳婦兒的事情。
柳追憶一頭霧水，問：「什……什麼？」
「大哥不開口，我哪兒敢啊。」二爺說。
「柳兒。」雲耀輕聲喚著柳追憶。
辯真兒眉眼間流淌著溫暖，幸好現在在他面前的柳追憶還安然無恙，能有力氣罵人，證明她並沒有吃什麼苦。
忽然，一個充滿怒氣的清亮之聲傳來，段干山回頭看過去，臉上被一隻鞋子砸中。
「我是段爺找來服侍你的。」婦人微笑道，「叫我張嬸就好了。」
「是！大哥。」狗哥連忙抱起柳追憶，此時此刻，柳追憶在他懷裡十分脆弱，狗哥生怕抱緊一點就會害她丟了性命。
「小和尚又不是小道士，怎麼會抓鬼？」柳追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