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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看見剛剛從保時捷下來的那個女人拉著行李箱關門，一瞬間，透過門縫，劉妍看見裏面林泉冰冷僵硬的臉。

「我不喜歡他，但我同樣也不喜歡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不喜歡擠公交地鐵，不喜歡每天算著時間去超市買打折菜，不喜歡買地攤上的便宜貨……」

「為什麼？」他想問，但是沒有問，因為答案他已經親眼看到了，繼續追問只能是自取其辱。

聯繫人，夏婧，通話——「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

夏婧也看見了林泉，臉上的笑容稍稍斂住，在林泉和劉妍之間來回看了幾眼：「看來你也挺滋潤啊，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上來說吧。」

「全職，我都高中畢業了，哇，保時捷！」女孩突然指向林泉的身後，有些興奮地說道。

「就不遠，那邊大學門口。」

不過夏婧卻開始主動說了起來。

「招聘，服務站管理員一名，要求有耐心，有一定的管理經驗，善於處理人際關係矛盾……」

「你是在這裏做兼職嗎？」林泉看女孩的怎麼也沒過20的樣子，以為她是大學生。

「伊凡，你這是準備以後考博士啊。」劉妍開玩笑道。

今天是星期天，天ｗｗｗ•heｔubook.ｃom.ｃom氣晴。

林泉斜了一眼夏婧，他不想表現的太過輕蔑，但他現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你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想必你昨天晚上過的很開心吧。」

「你也看到了，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分手吧。」夏婧徑自走過林泉，從他們放電腦沙發的那個「娛樂室」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筆記本變壓器拿了回來。

「你們這招的是不是怎麼跟大學招宿舍管理員差不多啊。」林泉好奇地問道。

「是差不多，」女孩回過頭，「哪買的煎餅，我怎麼沒看到。」

「是啊，我只吃了一頓飯，她可吃了一下午的陳醋呢。」

華婷婷臉皮薄，立刻有些掛不住了，拿起筷子就敲伊凡的頭：「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林泉坐在沙發上，摸著剛剛沙發上陽光殘留的溫度，心裏一片冰涼。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我。」夏婧把衣服壓緊，拉上拉杆箱的拉鏈，平靜地說著，好像在說一件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我其實一直都很喜歡你，這一點我不騙你。」

不過他的反感也就僅限於此了，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和-圖-書房子大家都在炒，多進來一家新開的基金會，也沒有人會把它當成大事，這麼一棟樓的量，連上新聞都不夠資格。

夏婧站起身來，沒有對林泉的話生氣：「我喜歡你，我也喜歡穿名牌，喜歡逛街購物，喜歡名車代步，喜歡全國各地旅遊……」

女人下車了，燦爛的陽光籠罩在她身上，刺得林泉幾乎不敢睜開眼睛，不是夏婧又是誰？

伊凡現在越來越得寸進尺了，華婷婷把他拽到飯桌上的時候，他手裡還捧著書。

「別再說了！」

林泉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突然被抽空，恍惚間，他就回到了家中，夏婧正抱著衛生間的一堆化妝品回到卧室，他跟了過去，卧室里躺著一個大的拉杆行李箱，張著血盆大口，夏婧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整理疊放進去，林泉喉頭動了一下，但什麼都沒說。

女孩的聲音很清澈，很好聽，咬字清晰，發音標準，這讓林泉對這家所謂的「基金會」稍微有了一點好感。

林泉扭過頭，心臟好像一下子停止了跳動，連正在咀嚼的動作也都停滯了。

林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好像看一個陌生人。

「聽嫂子說，你昨天中午跟一個很漂亮的女生吃飯了？」

林泉的和*圖*書世界好像失去了聲音，銀灰色的保時捷已經離開，離去的氣流輕蔑的拂起地上的煙塵，林泉看見地上的一張廢紙被氣流捲起的灰塵挾裹，最後還是搖搖晃晃的盤旋墜地。

「我只是做了一個你不欣賞的選擇……」

劉妍的午飯是在伊凡家裡吃的，畢竟伊凡現在還是基金會挂名的投資顧問，雖然他現在連班也不來上了。

夏婧每說一句，林泉都感覺自己的自尊就像一個裝滿水的塑料袋一樣被捅出一個又一個的窟窿，當自尊隨著洞口流光，再也支撐不住的時候，林泉大聲吼道：「別說了！你有你的理由和借口，但我不想聽，都TM爬上床跟人家睡過了，還回來裝什麼生活所迫。選擇？你還好意思說選擇，你選了什麼，你就選了當一條寄生蟲，有站著活的機會你不要，你選了一條躺著的，還TM腿是張著的那種！」

「對不起啊……」女孩不好意思的對摔倒在地的林泉伸出手，把他拉了起來「走得太快，踩空了。」說完，朝著他笑了笑。

一個女人正在湊過臉在駕駛座的男人臉上親吻，男人霸道的按住了她的後腦勺，整整持續了好幾秒，女人不滿的掙扎了一下，然後不動了，兩人鬆開的時候ｈｔtｐs://ｗwｗ•ｈetｕbｏｏｋ•coｍ•cｏm，女人的臉上滿是掩不住的笑容。

陽光曬到林泉皮膚上的時候，他正在睡覺，感覺到有點刺癢，他很不滿意直起身來，然後倒在沙發的另一邊。

伊凡的女朋友很漂亮，更讓她有些高興的是，她也是跟自己一樣，沒有讀過大學，兩個人很談的來，這才來了幾天功夫，她就已經是伊凡家中的常客了。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趕緊爬了起來。

吃完午飯，劉妍幫著華婷婷洗了碗，準備回去繼續工作。

雖然私下猜測這其中可能有什麼緣故，不過當面還是沒有說過。她已經知道伊凡跟趙理事長的關係不淺。

劉妍跟伊凡在基金會認識了兩個月，彼此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不過她還是第一次來伊凡家，而且這麼巧，他租的地方就是基金會對服務站的選址。

「沒事。」林泉拍拍胸前的灰塵，鼻尖還殘留著女孩洗髮水的馨香。

林泉嘴裏吃著煎餅果子，在樓道前剛剛豎起來的一塊木牌上，看見剛剛撞到自己的女孩正在仔細的張貼這樣一張紅色招聘信息。

當關門聲響起的時候，林泉一下子坐倒在沙發上。

林泉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樓下的兩扇門都開著，中間的牆上有紅色的大字——拉把手，和_圖_書後面是只向左下角方向伸出的一隻手的圖案。

桌子上的筆記本屏幕保護上還彈著夏婧跟他的合影，林泉拿起在一旁的手機，沒有電話和簡訊。

林泉的痛罵終於讓夏婧終於有點動容了，臉上的血色也消失了大半，不過她還是緊咬住牙關，拖著拉杆箱走到門口：「鑰匙我放這了，水電也都交了，房租還有一個月到期，你保重。」

自動回復的語言讓林泉產生一種莫名的煩躁，他心裏有種隱隱不太好的預感。

門口站著一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女孩，穿著T恤和牛仔褲，正在伸著手不斷對著房子里指揮著：「椅子擺這邊，辦公桌，靠牆，對……」

夏婧的語氣沒有一點情感的波動，許多話只要下了決定，並不像想象的那麼難說出口。

「沒什麼大礙吧。」

聽說這棟樓大部分都已經被這家基金會給買下了，說是作為服務地點使用，林泉對這種說法很是不屑，騙騙小孩子還差不多，買這種三室一廳的中檔商品房，拿來救助失業人員？

林泉下樓的時候，身後也想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忽然聽到「啊」的一聲，林泉感覺自己被一具身體推到在地。

伊凡放下書，他現在也能聽懂劉妍話中的調侃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