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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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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和光同塵 第三十五章 高人遺迹

第二部 和光同塵

第三十五章 高人遺迹

第二天一大早,虎娃便向國君辭行,他自稱是在行游修鍊途中恰好遇見了此事,有幸出手為國君調治,如今國君的身體已無恙,他也該繼續在行游中修鍊。后廩當然盛情挽留,但虎娃的態度很堅決,后廩也不想失禮更不能耽誤這位高人的修鍊,所以不得不禮送虎娃離開了彭山禁地。
金花被收起樣子只是指肚般大小的金球,藏在狂獒長長的鬃毛中根本看不見,但這一聲喝,卻把虎娃尤其是盤瓠給喝愣住了。盤瓠隨即沖了過去,沖那頭狂獒發出嗷嗷的叫聲,而另一頭狂獒居然也開口道:「盤瓠,你還不會說話!」
像國君還能活多長時間這種話,當然是不能主動問出口的,眾人只有恭賀國君並祝賀李路先生。此番調治效果如何,雖不能直接問,但可以通過國君的心情判斷,而國君顯然心情大好,很久沒有露出這麼舒暢的笑容了。
谷口被毒霧籠罩,常人不可能進入這裏,而這片谷地中的生機靈氣,甚至不亞於生長龍血寶樹的彭山禁地,確實是個閉關清修的好地方。但這一帶的山崖中孔隙密布,棲居著不少飛蛇,毒霧不飄進來可能是因為獨特的地勢,但飛蛇完全可以進入谷地。
這是一個事先誰都想不到的決定,后廩居然又要去巡視境內的各城郭,讓大家都看見他精神健旺的樣子。仲覽與會良本想開口勸阻,后廩剛剛康復不可如此遠行操勞。但在這種興高采烈的氣氛下,卻又不好真的勸說。
后廩挽著虎娃的手臂走到了行宮之外,向著高坡上打了個手勢。長齡先生髮出了信號,四鎮大將軍與伯勞大人趕回了行宮,眾人也各歸營地。儀仗衛隊守在了院中,貼身侍從先進入行宮去伺候國君,而諸公子與少苗則站在行宮前等候召見。
對於一位手段高超的神醫,誰都不會去得罪的,誰又能保證自己一輩子沒病沒災,不會有求人救治的那一天呢?而聽說這位小神醫的手段,彷彿只要還剩一口氣,就能把人給治活了,那可是得捧著供著的人物啊,難怪國君會如此禮待!
虎娃又詢問了兩頭狂獒——這山洞有何來歷?兩頭狂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它們已記不清自己在這裏生活了多長時間、當初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但從它們有記憶時,這石洞就是空的,只有石壁上有這麼個奇怪的圖案。
看來一國之君真不好當啊,就算在國泰民安的巴室國中、受萬民愛戴的后廩,也會有著太多常人想不到的煩惱。也不能說后廩教子無方,人在不同的位置自然會有不同的想法。況且后廩也有十來個兒子,性情各異倒也正常,在選擇傳國之人時別要格外慎重了。
這兩頭剛剛學會說話的狂獒,也是巴原上最早學會認字的犬類之一,比它們更早的則是盤瓠。狂獒不僅是在學習說話,也是在學習這世間很多它們從未見過、甚至先前都不能理m.hetubook.com.com解的事物。
國君后廩的身份畢竟不同於刀將軍,他沒必要說任何難聽的話,但國中各宗門恐怕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頭狂獒也一起點頭道:「很好很好,我們學得非常快!」
不僅如此,國君為了表示禮待,當著眾人之面,親自雙手呈上了國工信物。巴室國的國工信物也是一件法器,形制與相室國的差不多,就是圖騰略有差別。它當然不是現場煉製的,原先由工正大人伯勞帶在身上,此刻便派上了用場。
或者這古藤並非那高人手植,當時就生長在崖下,而那位高人每日在它身邊修鍊,也曾以大法力滋養培育。當高人離去后,這株古藤便生長至今,漸漸擁有了通靈之兆。
國工身份通常只授予五境以上、神通強大、所修法術對民眾有極大幫助的修士。虎娃的修為雖只有四境九轉,但誰也不敢說他沒有這個資格,就連長齡先生都對這少年的煉藥施救神技讚嘆不已,他是一位世間難尋的神醫啊!
那麼眼前的符文,既可以表示某種野獸,也可以表示現象、形象、表象等抽象的含義。虎娃看見它,便不由自主地按倉頡的思路聯想。他端坐在刻著符文的石壁前,閉上眼睛以元神仔細感應,竟又察覺到很微弱的神念信息。
國君於行宮中當場宣布了對虎娃的答謝與封賞,以虎娃採得靈藥的那片幽谷為中心,周圍方圓十里之地,賜予李路先生為封地,並賜封號彭鏗氏。
而在洞廳的石壁上,刻著一個很奇怪的符文。假如虎娃沒有見過倉頡,可能僅僅就將之當作一種不知名的圖騰,但他此刻已懂得去揣摩其涵義、會思考當初刻下此符文者究竟想傳達什麼樣的信息?
虎娃先行告辭,其實是和后廩私下裡商量好的。他還有事情要處置,然後在國君的安排下悄然前往鄭室國,便誰也追查不到他的行跡。與后廩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時日,可是虎娃只想儘快離開這裏。
在場有很多人的命就是虎娃救的,此刻對這位小先生更起敬仰與交好之心。接下來國君又賞謝了各宗門修士,便是跟隨虎娃到峽谷里採藥的那批人,其中不少還因此差點送了命。
但通常情況下,能被國君親自延請為國工者,都不缺那點供養,更不缺自己的住所,往往都不會提出什麼要求。可是國君卻巴不得這些人索取,因為他們只要開口了,便等於承諾會為國中出力。
盤瓠還是第一次見到世間別的狗稱能口吐人言,它們說的這兩句話,就是眾人上次進入谷地時曾說過的。虎娃私下裡也和這兩頭狂獒聊了半天,有些話的意思這兩頭狂獒也聽懂了,此刻竟然開口說了出來。
虎娃又離開了山洞回到崖下,站在古藤邊看著上方隱秘的洞口。這株古藤已在此地生長了三百年,而那洞府中的符文遺迹,好像年代和_圖_書同樣久遠。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三百年前曾有一位高人行游至此,就在這裏閉關修鍊,並親手種植了一株金鈴藤?
恰在這時國君下令,讓諸公子以及此地駐守軍陣小隊長以上的官員,進入行宮拜見。眾人進入行宮分列兩旁,大廳中顯得很熱鬧。大家都迫切地想知道此番調治的效果如何,但國君只是笑著說非常好,卻沒有解釋究竟有多好。
他自己也感覺有些哭笑不得,此番巴原上的行遊歷程,也是為了收集各種牌子嗎?假如將巴原五國的國工信物都集齊了,會不會又有什麼特殊的收穫呢?
后廩已猜出他就是在相室國中斬殺宮琅的那位「小先生」,而孟盈丘宗主命煞又傳出那樣的話來,其他消息靈通者未必不會認出他。虎娃繼續留在巴室國中恐怕會過於引人注目,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否則他也不會給自己另起了一個「李路」的名號。
心裏這麼想著,腳下卻絲毫不停,盡量隱匿行跡穿行山野,直奔險惡深山中的金鈴峺而去,那裡便是他在巴室國中新得到的封地。盤瓠對這麼快就離開,彷彿還顯得不舍,這條狗對刀叔的印象非常好,已經把那位大將軍當朋友了;而它對小苗的印象嘛,一開始不怎麼樣,後來則是越來越特殊了。
看虎娃畫出了不少符文,有一頭狂獒突然說道:「這裏也有,上面那個洞。」另一頭狂獒則補充道:「洞里有符文,我們不認識。」
虎娃當然很高興,走過去笑道:「很好很好,你們學得非常快!」
在這個年代,普通村寨居民的名號可能非常簡單,有些人根本沒有姓或氏,一個昵稱就可能會叫一輩子。比如鎮北大將軍北刀氏,他若沒有從軍併當上大將軍,可能小時候叫刀娃、長大了叫刀漢,一輩子不會有別的稱呼。
穿過毒霧進入那片似天坑般的深谷,一眼就看見了兩朵金花在空中飛舞,接著便看見兩頭狂獒在谷地中操控著兩件法器,既像是在鬥法切磋,又像是互相玩耍。狂獒當然也看見了虎娃和盤瓠,只聽其中一頭狂獒立刻喝道:「快住手!」它們隨即便收起了法器。
虎娃並沒有忘記他為何要離開家鄉遠行巴原,山神讓他行游巴原的目的是什麼、他又有怎樣的志願尚未完成。如今得到了后廩的承諾,若將來知道誰是屠滅清水氏一族的兇手,他將得到巴室國之助,這對虎娃而言已是意外的大收穫。
虎娃自幼與盤瓠在一起打鬧,能明白一隻狗想表達的意思,也自然修鍊出一種神通,就是不用開口便能感知人們內心真實的變化。他坐的位置離國君很近,就與諸公子並列,他感應到小苗是由衷地高興,而那三位公子雖面露興奮之色,心中卻隱約有些失望。
但這一切只是虎娃的猜測,既無法證實也無法找誰去詢問,假如那山洞中沒有留下一個奇異的符文,虎娃更是和圖書什麼信息都不會得到。在感慨的同時,虎娃不禁又想起了倉頡的誓願,更加深切地體會到——倉頡前輩為何要為世間留下文字傳承?
就在飲宴之後的當天夜間,虎娃于靜室中休息時,公子仲覽、會良就先後登門拜訪,自稱是為了表達敬仰之情,並要盡一切可能答謝彭鏗氏大人救治了他們的父君。虎娃何嘗猜不到這兩位公子想幹什麼?
與虎娃一同進入幽谷者共計二十人,除去虎娃、刀叔、小苗三人,來自附近各宗門的修士還有十七位。可是國君只召見與封賞了十六人,包括來自涼風頂的兩名修士,卻恰恰漏掉了一個季英。
當晚后廩就在行宮設宴,款待與答謝諸有功之人。宴席上居然有酒,已經好幾年滴酒未沾的后廩,這天晚上非常高興地喝了好幾杯,是被侍從扶進內室的,看來他的「病」真是完全好了。
而如今的虎娃,在這裏沒有會有人叫他虎娃,大多數人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乳名,只知他叫李路。國君也稱之為小先生,如今又可稱彭鏗氏大人。他這位大人到底有多「大」卻說不清楚,因為只有封號並無官銜,這便是脫離蠻荒不久,在樸素時代的貴族身份。
一是因為這裏的人實在太熱情,在昨夜的飲宴上,他成了除國君之外受到恭賀最多的人,眾人都爭著向他敬酒、表達敬仰之情。尤其是各宗門的年輕修士,對他這位救命恩人不僅感激,簡直已是崇拜無比了。這種被眾星捧月般的感覺也挺好,但對虎娃而言卻不太「方便」。
虎娃離開彭山禁地時,身上又多了兩塊牌子,一枚是國君公開授予他的巴室國國工信物,另一枚是國君私下給他的、后廩本人的私人信物。虎娃身上還有相室國的國工信物,以及巴原各國關卡都認識的、赤望丘星煞大人的信物。
……
離古藤紮根處四丈高的山崖間,有一個隱蔽的洞口,就是兩頭狂獒所生活的巢穴。而在這個洞口上方約兩丈的高處,還有另一個更大的山洞,但站在山谷中卻看不清上面的情形。這一帶的山崖本就孔隙密布,虎娃也沒太留意,經兩頭狂獒這麼一提醒,當然要上去看看。
這兩頭狂獒修為雖高,但對萬事萬物的理解與描述能力,畢竟還是受見知所限,它們的思想也單純得就如嬰兒一般。聊到後來,它們居然學會主動提問和搶答了,盤瓠也忍不住在一旁插嘴,但發出的都是汪汪的狗叫聲。
看來后廩是要堅決隱瞞自己的身體狀況了,通過這種方式向所有人宣布他已完全康復。而前段時間求取靈藥之事,只是朝中諸臣小題大做了。
盤瓠在高處忍不住回望彭山禁地,虎娃當然知道它在想什麼,微笑著說道:「我們快走吧!今後還會再見面的,就像我們遲早也會再回到山水城。」
一旁的盤瓠聽在耳中,只有羡慕的份。其實論對言語的掌握,盤瓠除了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不能說,懂得遠比那兩頭狂獒多得多,但不能說話就是修為的差別,它干著急也沒用。
虎娃身上也有相室國的國工信物,但那塊牌子是山爺的,他相室國的國工身份是冒牌的。此刻在巴室國中,卻成了貨真價實的國工大人。國工是一種榮譽身份,但代表的也不僅僅是榮譽,他可以接受巴室國供養的財物,甚至可以讓巴室國為他建造府邸宅院。
有生以來,虎娃還從未一次說這麼多話,一邊說還得一邊教,並向兩頭狂獒解釋。不僅如此,他還在地上畫了上百種符文,就對應語言中的文字,這是當初陪同倉頡行游之時,他和侯岡學的。
虎娃沒有親眼見過「象」這種野獸,據說巴原周邊的蠻荒中偶爾也曾有象出沒,但是很少見,而山神對他介紹過,也以神念展示過。倉頡曾對虎娃解釋過他的造字之法,有時造出一種符文代表某種事物,同時也代表了一個獨特的音節!那麼這樣一個符文,往往也可以表示同音節其他的字意。
一方面是為了與他這位這神醫攀上關係,能收買就盡量收買,不能收買也要盡量交好。另一方面更重要的目的,是為了打探后廩真正的身體狀況,想知道國君是不是真的沒事了、或者還能再活多長時間?他們應該都帶著非常貴重的禮物,而虎娃當然沒見這兩位公子。
這個符文有左右兩部分,左邊所刻的紋路顯然是棵樹,而右邊的紋路虎娃也有些眼熟。他見侯岡畫過類似的符文,是代表一頭豬,但是這頭豬坐在地上還甩出了一根長鼻子的模樣,那就是山野中的「象」了。
受封賞的可不僅這些修士,禁地中所有人都跟著虎娃沾光了。四鎮大將軍、工正伯勞、長齡先生、所有駐守此地的軍陣戰士,都得到了相應的賞賜,眾人皆大歡喜。
沿著古藤爬上六七丈高的山崖,那山洞的入口約有兩人寬,可以站直身子走進去。從外面看就是個普通的岩洞,可進去不遠便很寬敞平整,顯然是經過人工鑿建的洞廳。這間洞廳的旁邊,還開鑿出了另一間石室,就像平時閉關定坐時靜室。
可是谷地中如今並無一條飛蛇出沒,就是因為這株奇異的古藤存在,其氣息驅離了飛蛇。想當初那位高人發現了這個地方,可能特意從金鈴峺中移植金鈴藤至此並精心培育,從而營造出了這一片世外清修洞府。
此符文定是某位前輩高人所留,可能代表著屬於他的獨特印記。這位前輩當時至少已有七境修為,否則不可能在外物中留下神念、讓後來人能解讀。但年代已過於久遠,所凝聚御神之念的法力散盡,只留下了非常微弱的神念。也就是虎娃的神識異常敏銳,才能感應到一絲。
國君最後說道:「我前日偶感不適,工正大人以及諸臣擔憂我的身體,下令向國中各修鍊宗門求取靈藥,實在是有些勞師動眾了!今日幸得彭鏗氏小https://m•hetubook.com.com先生調治,已康健如初,要多謝國中萬民的記掛與擔憂。既然已無事,我將巡視國中各城郭、以安萬民之心。」
國君當眾提到了這件事,並表達了歉意,不僅皆有厚謝,還下令派使者答謝他們所在的各宗門、對這些年輕弟子點名嘉獎。眾人既慚愧又高興啊,紛紛拜謝國君,場面不必多提。
小苗卻說道:「這是李路先生的狗,它曾和我們一起為父君採取靈藥呢!」
這神念並沒有傳達很複雜的信息,元神中只隱約可見一株參天巨木。虎娃凝神感應了半天,並沒有其他的發現。看來在很久之前曾有一位高人在此地閉關清修,後來這位高人又離開了這裏不知去向。因為這座洞府中並沒留下任何東西,更沒有他的骨骸。
虎娃自能明白盤瓠的意思,而兩頭狂獒多少也能明白一些,便不時也和盤瓠交談幾句。這個場面很有意思,既有人和狗說話,也有狗和狗說話,還有狗在說人話。第一次開口與人說話的狂獒當然很興奮,連說帶問簡直有點收不住了。幸虧大家都有神通修為在身,也不會覺得太累,竟然就這麼一直聊到了第二天早上。
后廩好像已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派了一隊軍士就在虎娃的靜室門外值守,不必虎娃開口,便有人主動告訴先後而來的兩位公子:「彭鏗氏大人白天為國君施法調治身體很辛苦,此刻需要靜心涵養神氣,任何人不得打擾,有事明天再說。」
兩位公子還想再找機會與虎娃親近,可是第二天一大早,虎娃就帶著盤瓠走了。而後廩又在禁地中停留了三天,在這三天,國君下令任何人不得離開。虎娃是唯一走出禁地的人,禁地中發生的任何事情,消息暫時都傳不出去。
盤瓠已經溜出來了,看見小苗就很親熱地晃著尾巴過來打招呼。小苗非常高興,蹲下身子抱著狗脖子一頓揉,還在它耳邊說了很多話,也不管這條狗能不能聽懂。公子仲覽在一旁皺眉道:「少妹,你怎可如此失禮?在行宮前與一條狗說話,應恭謹侍立等候父君召見才是!」
國君為何會如此,其實人人心裏都清楚。但國君沒有說一句訓斥季英的話,他連提都沒提這個人,並未表示任何責怪之意,只是沒有酬謝與封賞他。季英還有兩名同門在場,國君同樣會派使者前往涼風頂答謝並點名嘉獎這兩人。
虎娃與盤瓠在深山中全速趕路,並盡量不留下行跡。這是他們從小就很熟悉的事情,速度當然非常快,天亮時出發,正午之前便趕到了那幽長的峽谷外。虎娃並沒有停留,直接祭出一朵金花,有異香與金光罩體,帶著盤瓠直穿了過去。
虎娃便坐了下來,又和兩頭狂獒說了很多話。狂獒不僅在與虎娃交談,也等於是在向他學習更多,這有點像嬰兒在學說話。但它們的靈智早已不亞於成人,對於已掌握的語言,它們表達得都很準確清晰,但意思還遠遠不夠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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