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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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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二十二章 蠱

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二十二章 蠱

虎娃苦笑道:「任何一個部族,都有高高在上的貴人,亦有處境凄慘的奴民。奔黎大部,因其祖先作出了明智的選擇,在原九黎諸部中,如今整體的處境是最好的。可是奔黎部之內也有很多分支部族,未必都參与了當年的攻伐、得到了祖先的好處。
但榆罔的情況與紫沫又有很大的不同,他本是中華天子、號令天下各部,在其歸順后,還有龐大的舊部勢力存在,被稱為四岳部。所謂四岳並不是指四座山,也不是特指四個大的部族,而是拱衛中華天子之意。
嘰咕好奇地問道:「怎麼不全呢?」
榆罔有個兒子叫祝融,曾擔任火正,與蚩尤同為炎帝末年最強大的戰將。祝融這個名字在上古時代便出現過多次,據說神農天帝的助手便叫祝融,擔任的官職也是火正。榆罔給兒子起了這個名字、讓他擔任同樣的官職,也等於任命他為祝融氏這一支部族的首領。
太乙又補充道:「其煉製手法,應該就是催生毒蟲變異而得蠱,想成功卻很難。我雖不知其秘方,但分析其效用,也能煉製出類似的靈藥……」
這就像我們駕車離開了奔流村,人們都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以為少甲辰正從這條路上經過。將來若有人查找少甲辰下落,必然會追隨著這輛馬車所留下線索,卻想不到他們看見的只是少甲辰的身影和車馬,而非真正的少甲辰。」
比如我就能分辨出一種菌類,此菌在巴原西荒中也有,若生食會中毒,恍惚間會出現種種幻覺,甚至會感覺神魂離體而出隨風飄飛。普通人若服用過量,恐怕就醒不過來了,最終將口吐白沫而亡,而這蠱葯中居然有成分能解其毒性。
侯岡搖頭道:「你還是算了吧,先讓太乙試試。以他的神木原身、化境修為,倒也無懼區區蠱毒。」
奔流通:「可是我們往哪去呢?」
太乙:「僅憑感應,我也只能大致分辨出這麼多。想要搞清楚其確切的效用,最好親自嘗一嘗。但若不知秘方,很難按照原樣煉製出這種蠱,倒可以用別的辦法模擬出類似的效用。」
侯岡又插話道:「我突然想起了白額氏族人的仙城朝聖,那也是赤望丘挑選傳人的儀式。不論白額氏族人怎麼看待赤望丘上的仙家、是否將他們視為神靈,但在我等修士看來,這就是一種秘法傳承。
而奔黎部因為與重辰氏結盟攻伐共工部,佔據了江淮之間的大片土地,也因此與其他九黎各部的關係日漸疏遠。其首領不僅娶了顓頊帝之女,由此還得到了冊封,他本人也成了貴族,不再是無姓之黎民。
想當初末代炎帝榆罔歸順軒轅,他們都自稱少典氏之後,這意味著軒轅黃帝取得了嗣位正統。榆罔本人則被軒轅封為縉雲氏,有點相當於紫沫退位后仍被少務封為相君、賜享十爵之尊。
奔流通納悶道:「阿大,我們為何還要走?不是已經沒m.hetubook•com•com事了嗎,難道你是信不過那幾人?」
但是這麼做的代價是殘酷的,當年奔流村一族挑選了七個最健壯、最聰明的孩子,有兩人因此夭折。奔流杠能活下來,說明他本就有此潛質,若換一種方式去指引,同樣能邁入初境得以修鍊。
當初在巴原北荒,山爺就是在祭神儀式上得到了山神的指引,從而邁入初境得以修鍊。山爺少年時信奉山神,後來他也清楚了,山神的名字叫理清水、亦是人間的一名修士,但這無礙於山爺的修行。
共工部雖戰敗,但其所屬的勢力猶存。在他們表示願意接受顓頊帝的新政令之後,顓頊帝又採取了安撫的策略。為帝君者,不能只懂爭鬥不懂妥協,實際上也不可能將同為人皇子民的共工部族人趕盡殺絕,顓頊仍冊封共工之子為共工氏,不僅繼承了這個氏號,還繼續擔任水正。
……
嘰咕興奮地說道:「好好好,我來嘗!」
和你說明白這些並不難,因為你本人就是西荒神木族人所祭奉的神靈。而九黎部的巫神傳說,竟與一株楓木有關,帶你來還真是帶對人了。
奔流杠的眼神中又流露出深邃的悲哀:「我不是懷疑那幾位上部仙家會故意泄密,但他們只是過路者,對我奔流村一族並沒有什麼責任,只要將來稍有不慎、在某些場合說漏了嘴,我們奔流村仍有沒頂之災。
奴隸逃亡,在這個年代也不是很罕見的事情。奔流杠父子不清楚太過久遠的往事,但馬車中的侯岡,卻正在向虎娃等人介紹奔黎部的歷史,竟與傳說中的「顓頊戰共工」有關。
聽完侯岡的講述,嘰咕疑惑道:「奔黎部就算沒有完全脫離九黎,但也是九黎諸部中最早與黃帝本部勢力結盟的,如今的處境也算是最好的,為何奔流村族人過得那麼慘?」
共工曾奉天子令在南方治理水患,又被當地民眾稱為水師,他繼承爵位后,官名便由火正改成了水正大人。而「共工」在炎帝時代也是一種官職稱謂,看巴原就知道了,以祖先官名為後代名號兼部族稱號,這也是上古時的一種習慣。
太乙又問道:「師尊,那麼您又如何看待奔流杠曾服用的湯藥呢?」
太乙分析道:「這淡粉色的蠱葯,二境修為服之亦有感覺,但可緩緩自行化解。而這灰白色的蠱葯,有四境修為方能自解。」
水正也好、火正也罷,雖地位尊崇,但都是象徵性的虛職,在天子朝中並不掌握太多實權。他們同時也都被封了象徵性的共工之職,以示繼承父業、世代相傳,上古時很多職業皆是如此,以火制器、治水造田,皆是百姓工事。
祝融有個兒子叫共工,是四岳部的首領之一,他所率領的部族又稱共工部,是四岳部中勢力很強大的一支,分佈的疆域在中華之地的南方。榆罔的兒子很多,祝融並沒有繼承縉雲氏的hetubook.com•com尊號,卻擔任了火正;祝融的兒子很多,共工也沒有繼承祝融氏的尊號,卻繼承了祝融的職位。
嘰咕:「你是不是吃饞了呀,要不要再給你弄點肉湯?」
沿著野林間的道路走了二十多里,併入了另一條大道,虎娃等人向西行不遠,終於看見了另一座村寨。他們並沒有停留,驅車直接從村寨外經過。村寨邊以及田地中的民眾紛紛彎腰行禮,應是認出了這是少甲辰的車駕。
侯岡點頭道:「可能將這兩種葯末合用,再添加缺失之物,才是完整的聽話蠱。既是婦人之蠱,若用得巧妙,真可以讓男人聽話啊!竟有人想拿這種東西來對付我們,且不說我等會不會中蠱,就算中了蠱,他們又怎麼解決後患?」
虎娃:「你倒是可能不怕,但你吃下去有用嗎?能分辨出其確切的效用以及煉製手法嗎?」
奔流杠:「往南走,有些地方可能還需要造筏渡水。南邊是器黎、飛黎、蠱黎、山黎等大部的地盤,我們無論依附哪一部都可以,總之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嘰咕有些泄氣道:「哦,那還是讓太乙先來吧!」
說來也巧,虎娃他們恰好也是四個人。侯岡的樣子,就像個大部貴族家的少主。這樣的權貴子弟出門,身邊往往得帶個管事的,負責打理各種俗務,包括算賬收錢之類的,而太乙的樣子正好合適。至於嘰咕,當然是護衛了,而虎娃則是侍從。
九黎各部並非鐵板一塊,其內部也有各種分歧爭端。顓頊帝採取團結、分化的手段治理,他娶了一位奔黎部的女子,可惜這女子並沒有生下兒子去繼承奔黎部。後來顓頊帝又將一個女兒嫁給了奔黎部的首領,通過姻親關係完成了結盟。
太乙:「這灰白色的葯末,以元神感其物性,食之能令人迷離恍惚,下蠱者說什麼可能就會聽什麼吧,這也許就是聽話蠱。至於這淡粉色的葯末,食之能令人興奮舒暢,甚至還有些許催情之效,但是這藥方不全。」
太乙忽以神念道:「師尊好像對九黎部的巫術很感興趣,可惜那奔流杠只知秘傳儀式的過程,卻不知所服用的湯藥秘方。假如真有那湯藥,師尊是不是也想嘗一碗呢?」
另一方面,它也能激發人的感官以及身體潛能。比如肌膚變得特別敏感,這與邁入初境后的感官變得越來越敏銳的體會是一致的,也是一種輔助修鍊的手段。
若有女子讓男子吃了這種蠱葯,再在身上帶著某種東西散發出特有的氣息,自能令那男子願意聽話,看來它也是聽話蠱。」
顓頊帝時代,天子下令整頓祭祀,並非一帆風順,四岳部中的共工部反對的態度最為鮮明。共工部在南方勢大,顓頊帝號召天下各部征討,不僅發動了重辰氏的力量,還說服了九黎大部中的奔黎部與重辰氏結盟,一起攻伐共工部。
嘰咕:「那我也m.hetubook.com.com能吃了呀,快讓我也嘗嘗,都等半天了!」
奔流杠卻搖頭道:「這隻是給了我們謀划遠徙的時間,使他人暫時想不到少甲辰失蹤與奔流村有關。秋收之後囤積足夠的糧食,趁著雲夢巨澤水位退去,趕緊舉族遷走吧。」
虎娃答道:「當初奔流杠能邁入初境得以修鍊,可不僅僅在於那葯湯,更在於那秘傳的儀式,使他心思澄凈沒有雜念,可入靜而觀微。這便是我當初在彭山開講法會,所釋初境之妙。
虎娃沉吟道:「據我推斷,那湯藥可能有迷幻之效,使人相信自己真能溝通巫神,或者得到了巫神的目光投注,便對此深信不疑。
這是正常反應,若是挺過去、藥性消了,也就沒事了。可是在藥力發作感到難受之時,若聞到一種特別的對應氣息,又會覺得歡暢莫名,身體的反應會使心中暗生慾念。若如此反覆數次?甚至數月經年之後,恐怕就離不開那帶著特有氣息之人了,甚至無須再繼續用蠱。」
可是我們奔流村一族,處境卻是奔黎部各支中處境最艱難的,既如此還不如早點脫離,就算依附其他大部定居,總比如今生死都不能保證要強。秋收后便走,趁著冬季遠行,我們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做準備。」
嘰咕:「難道以我的修為,就怕了這些蠱毒嗎?」
虎娃:「能確定其效用以及煉製之法嗎?」
馬車賓士而過,人們不容易看清車中人的面目。為了穩妥起見,太乙還施了個法術,使人們看見的就是昨日少甲辰等人的形容裝束。假如重辰氏派人追查少甲辰的下落,行蹤線索如此明顯,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昨日已死在了奔流村。
此菌可能是餵養毒蟲所用,也可能是晾乾磨成粉后,添加到這葯末中的。此蠱葯若少量服用,確實可使人神志恍惚,當別人說話時,就似腦海深處的冥冥之音。嗯,別看直接這麼聞著有點腥,但如果用作調料加在肉湯里,可使湯味更鮮美……」
有人幸運地邁入初境,便成為赤望丘弟子。至於那些未能成功者,倒也沒什麼損傷,只是參加了一次遠行朝聖。」
太乙解釋道:「這隻是我根據物性推導出的效用,實際上誰要真把它吃了,初時身心舒適,但過後不久便會覺得噁心難受,只有在聞到某種氣息時,才會重新感到興奮舒暢。
奔流杠長嘆道:「與其說是遷徙,不如說是逃亡。其實大家也都清楚如今的處境,只是日子過久了,已經習慣甚至麻木了,沒人有勇氣逃離。秋收后便是祭神儀式,我可以當眾宣布,這是巫神對我族的諭示。若是有人不聽從,便強行彈壓,我已經很久沒有動用過巫術了!」
如今天子帝堯朝中的水正大人,便是共工氏帝江,他已經是第三代共工氏了。
想當初,我跟著你爺爺流落至此時,總共還有六百多名族人。族人們在這裏又有了下一代,你就是在和*圖*書此地出生的,但如今族人們也只剩下了三百多,我不敢再想象將來。我心中一直有逃走的想法,可惜沒有勇氣,昨日的事,終於讓我作出了決斷。」
其實無論有沒有巫神,無論他們信奉的是不是巫神,或者在別的地方、有別的族人、信奉別的神靈,只要做法一致,情形都是類似的。
侯岡很費了一番口舌,才將「共工」這個稱謂所代表的複雜含義與來歷解釋清楚。
次日天還沒亮,虎娃等一行四人便駕車離開了奔流村。他們駕的就是少甲辰昨日所乘的車,馬也沒換,車已經修好了,走的便是少甲辰昨日來時的路。
太乙取了指甲縫那麼一小撮灰白色的葯末,就以桌上放的清水送服,閉目凝神片刻,好像是覺得不過癮或者是藥力不足,又取了雙倍的分量服下。過了一會兒才沉吟道:「這裏面的東西,的確有各種毒蟲,而且發生了異變,但也加了別的料。
其實無論神靈存不存在,又是怎樣的存在,人們只是藉助了這樣一種方式而已,既是內心深處的期待,又是一種精神象徵與號召手段。至於所謂的神力,非是哪位神靈所賜予,而是因天地間本就存在的修行大道。
太乙:「我這不是想將其效用盡量分辨清晰嘛!」說著話又取出那淡粉色的葯末服用少許,閉目凝神片刻后,又睜開眼睛道,「此蠱方不全,服用後會使人心情舒暢,自覺精力充沛甚感愉悅,但是再過一段時間,又會頭暈目眩、噁心難受。
太乙倒吸一口涼氣道:「這湯藥好猛啊!它確有輔助初境與二境修鍊的效果,但若服用者沒那個潛質,或者沒有恰好按照正確的方式去修鍊,結果是非死即傷啊。最後剩下來的那個奔流杠才是幸運者,卻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幸運。」
至於另外四人沒有立刻夭折,說明他們也可能有修鍊潛質,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未獲成功,又透支了生命的潛力,以至於在後來皆因種種緣故而夭亡。」
虎娃嘆道:「部族野民,哪能想得那麼長遠,他們是被嚇著了心裏發慌,所以想到把我等先控制起來再說。卻也不看看我們侯岡大人的形容服飾,必是來自中華大部的貴人,若是無故失蹤,想必定會有人來尋,很容易就查出破綻。
但在很多情況下,如此偏遠之地,偶爾路過之人因此留在了村寨中,外人難知其行蹤,也不可能再找來。」
就像將陶碟、火麻油、絨草芯放在一起,便可以點亮燈光。人們藉助于某種方式,恰好與大道諳合,因此邁入初境得以修鍊。但他們卻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只認為這是巫神所賜。」
奔黎部如此做,必然會與共工部結怨,也會導致其他九黎各部的不滿。奔流村這一支族人,原先生活在大江以南,與器黎、飛黎、蠱黎、山黎等部的交界地帶,若有衝突必會吃虧。他們是因水患和部族衝突而向北逃難,結果卻淪為重辰氏封m•hetubook.com•com地上的奴僕。」
太乙提醒道:「白額氏族人參加仙城朝聖,每年或多或少也都會有人死傷。」
祝融氏的稱號自古有之,自神農帝時代就有這麼一支部族繁衍至今,其歷代很多首領也自稱祝融。對於不明究竟的後人而言,有時實在難以分辨到底誰是誰,就像白煞也自稱白額氏。軒轅帝為了團結天下各部,依然任命這位祝融為火正大人。
奔流杠服用的湯藥,應是同時激發了初境和二境的潛能,感官變得非常敏銳,筋骨形骸也經受了洗鍊。他挺過去了,便等於不知不覺中修成了,那秘傳的儀式對他的幫助很大,是也他繼續修鍊巫術的方法,懵懂中又突破了三境。
奔流杠父子站在村外的路口,遙望著馬車離去。奔流通長出一口氣道:「他們終於走了,奔流村也安全了,不必再冒險遠徙。」
後世之人,往往搞不清上古傳說中的種種稱號與名號,感覺複雜而混亂,同樣一個名字,會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場合反覆出現,比如祝融、又比如共工。他們不僅是一個人,也是一個部族,甚至是一支傳承的稱號。
這就是虎娃昨日告訴奔流杠的辦法,毀屍滅跡並不能阻止重辰氏追查到奔流村,當人們都認為事實是另一種情況時,才會忽略真相。
奔流杠:「如今早已時過境遷,我們只是落難的黎民,依附其他的大部也沒什麼不好。我也聽阿大說過,我們奔黎部是九黎各部中處境最好的,很久之前便與重辰氏結盟,大巫公還得到了中華天子的封賞。
重辰氏與奔黎部聯手,在江淮之間擊敗了共工部,這是顓頊帝推行政令的過程中,最重要的、規模最大的一次內部衝突,奠定了新政在中華之國得以順利執行的基礎。
虎娃搖了搖頭道:「以你的修為,煉製類似的靈藥並不難,若想對付什麼人也根本用不著這種手段,隨手施法即可。但你別忘了這些蠱葯是村寨中的普通婦人所煉製,也算手段非常了。若是其他修士服之,又會有什麼後果?」
虎娃笑道:「那就讓嘰咕嘗嘗吧,順便看看他的神氣運行有何變化。」
侯岡以神念插話道:「可以是巫神所賜,也可以是水神、火神等其他的神靈所賜,秘法更可以是師尊所傳。但天地間若無大道存在,師尊又何以傳承弟子?無論是誰,不過是恰好窺見了大道的一角,有所諳合。
……
奔流通:「可是族人們都已經忘了昨日的事情,好端端的,他們又怎能願意遷徙呢?」
更重要的是,我已經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這些年來,族人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就算沒有少甲辰這件事,也會有別的事的,我們淪為重辰氏之奴,幾十年來的處境就是任打任殺。同樣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沒有遇到過。
奔流通:「可是我也聽爺爺說過,想當初我們所居住的地方遇了水患,隨後又與飛黎部的村寨起了衝突,才被迫遷徙到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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