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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因為我方才出手，您才察覺了嗎？」

九嬰的聲音反問道：「伯羿，我的修鍊歲月比你更長久，你就自以為一定能是我的對手嗎？」

九嬰暗道不好，逃命之計未能得逞，當即厲嘯一聲又化為九首怪蟒衝天而起。九首仍在，只是神氣虛弱了許多，他不敢再鬥了，只是想奮力逃走。伯羿冷冷一笑，凝聚一道神箭斜射而出。

虎娃曾自悟菁華訣、大器訣、靈樞訣、吞形訣、純陽訣，他突破九境修為、修得仙家不滅神魂后，五位天帝開闢的帝鄉神土，當時就可任擇其一飛升。可是世間其他修士，不可能都有虎娃這般能耐，他們要得到某位天帝留下的傳承指引，才能飛升帝鄉神土。

飛蜈馱著伯羿沿著蜿蜒的水面漂行，在一處水面開闊、宛若大澤的地帶登岸，進入了一片怪石嶙峋的丘陵，這裏就是九嬰盤踞之地。飛蜈落地，伯羿從它的背上走了下來，這次倒沒有一腳將之跺暈了。

若是虎娃這樣的外來人，有這種想法則很正常，可是在蠱黎村寨中長大的小姑娘，能想到這些就很不簡單了。虎娃不需要小香親口說出來，他已經聽到了小香私下裡和華崽說的很多話。華崽顯然不希望小香那麼想，但也無法說服小香。

九嬰並沒有直接現身，有個怪異的聲音卻在山中回蕩道：「伯羿，你我無冤無仇，難道一定要找上門來趕盡殺絕嗎？」

九嬰以九首水火大陣對付伯羿，不料伯羿一揮神弓，就讓大陣提前爆發，威力向周圍衝擊，布成大陣的九座山丘被炸飛八座了。那八顆鑽出山丘的獸首也同樣被炸飛了，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飛蜈知道厲害，早就躲得遠遠的。遠處窺探的太乙也不禁暗暗為伯羿擔心，自忖若身處陣中，恐也躲不過殞身之禍。伯羿首先挑選的對手，一律都是妖邪中最強大者。

彭山幽谷中，玄源聽得微微一怔，納悶道：「他這是在說『絕地天通』的往事嗎？」

虎娃這一席話，對養草村族人來說，可是大逆犯忌之言。不需要蠱神的賜福，只須得到某種指引自行去修鍊，便能掌握巫法的力量，或者說能夠窺探巫術的秘密。這樣的指引，恰恰正是此時的小香所需。

虎娃更看好華崽的天資，但此番南荒之行，他收下的第一個傳人卻是小香。

邪修可能會建立隱秘的傳承宗門，也會用計謀布下陷阱，或聚眾列陣對敵。但那些大妖的習性都差不多，一般只在自己的領地中活動，若感覺受到了威脅和侵犯，便會傷人；若是感到恐懼，它們往往便在洞府中藏匿不出。只要事先探明了它們的洞府所在，就不難將之堵住。

誰說邪修只可能來自中華之地，有修士就可能有邪修，習練巫法有成者同樣是修士。也許在中華百姓眼中，九黎族人皆是罪民，但在九黎內部，也有類似貴族與平民的區分。在很多中華修士眼中，九黎巫士恐怕都相當於邪修；但在ｈeｔｕbｏok.cｏｍ•cｏｍ九黎內部看來，亦有正邪之分。

九嬰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無論九黎諸部以什麼條件請你出手，我皆能給你更多。」

你心中有疑惑，想獲得解答。人們之所以能夠修習巫術，是因為某條道路、某種規律早已存在，只要你能內審入微，就可以感受到它。你若照我說的做，同樣也能邁入初境得以修鍊，然後便能解開心中的疑惑。」

其實這也不能算滅去，九嬰九命，若不同時斬之則其命不絕，太乙算是又把它堵了回去。九嬰已知不是伯羿的對手，他再度現出身形時施了個障眼法，本人就在伯羿眼前吸引注意，暗中以一具蠱蟲化身逃竄，企圖保住一命能繼續苟延殘喘。

伯羿微微驚訝道：「原來你是草木之精，難怪能夠隱藏得如此巧妙，你方才用於融入山川中紮根的神器也是非常神妙。假如是提前在此潛伏，而我事先不知，恐也難以發現你。」

九嬰的變化只在搖身之間，伯羿面不改色，仍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反扣弓脊將神弓平端在胸前，右手再一拉弓弦，彈出的是一片金光。這金光似帶著消融萬物的力量，將所有的攻擊盡數化解，那九首巨蟒也在金光中無聲炸裂，看上去一片血肉模糊。

虎娃：「山黎部眾巫士最擅長此等巫術，他們以精血培飼本命蠱蟲，最終卻選擇融合蠱蟲的天賦神通。但我難以想象，竟有人能將巫術修鍊到此等境界？」

當伯羿找到九嬰的時候，人們才驚訝地得知，九嬰並非蠻荒中的大妖，而是一位邪修，且並非外來，他就是出身於黎民的邪修！

伯羿終於以正常的姿勢舉起了弓，緩緩開弓道：「你煉成八種本命蠱蟲，又用這百年工夫，抹去其神志將其修成身外化身，與自身形神融為一體、可合可分，論手段也的確神妙，相當於九個強大的你。可是如此修鍊，看似神通益強，卻永不得圓滿。」

虎娃笑道：「我已經在教你了。太乙先生能夠在祭典上保住你的性命，就因為他有他的修為，他可沒有得到過巫神的賜福，你也一樣能行。」

大家都很興奮，帶著敬畏的語氣興高采烈地議論著所發生的事情，還有妖邪盡斬后的美好願景。只有華崽顯得有些憂鬱，虎娃看出來了，主動問他道：「你怎麼了，為何心神不寧，還在擔憂小香的事情嗎？」

這倒不是虎娃有意藏私，華崽已有三境修為。沒必要再學這些。若是華崽真的在一旁聽見了，然後照著虎娃的樣子再去指引他人，反而容易出問題。因為他看見的只是虎娃如何指引小香，卻還難以悟透虎娃為何要這樣指引小香，若真出了問題，他也不知道怎麼解決。

虎娃等人終於看見了九嬰本人。他只是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形容帶著典型的九黎特徵，嘴唇稍厚，顴骨有點高，眼窩也有點深，若出現在九黎村寨中，並不會和圖書引起太多的關注。許是由於長年不見陽光的緣故，他的膚色顯得有些蒼白。

等再看清伯羿的身形時，卻發現他連衣角都沒有破一片。他好像是引發了一場風暴，本人卻恰好站在正中心的風暴眼中。九首水火大陣的威力，被他提前引發了，將周圍方圓幾里之地炸得一塌糊塗，其本人卻安然無恙。

伯羿抬頭又朝遠方道：「你已跟蹤了我這麼多天，請現身一見吧！」

……

伯羿冷笑道：「你所行不容於顓頊，又能怪得了誰？既為人所厭，難道還要讓人把你請到家中、賜你永享長生嗎？你遲早將滅于天地大劫，我今日至此，只是提前送你一程！」

九嬰出現在眾人眼前只是片刻工夫，隨即就厲嘯著開始變身。彭山幽谷中的虎娃也被嚇了一跳，詫異道：「這難道是吞形訣嗎？」

小香很聰明，隨即問道：「我也請教過嘰咕大人一些關於修士的事情，我是不是要拜你為師？」

這天黃昏后，華崽在屋裡點了油燈，小香來了。她的眸子仍然很清澈，人有些瘦弱，眼睛看上去就更大了，帶著好奇和不安，進門時雙手還揉弄著衣角。

一道金光沒入蟒身不見，無聲無息間已將之斬殺，而強大的法力未盡，九首怪蟒之身彷彿又化為了箭矢，飛射向遙遠的天際，在高空宛如一輪太陽爆發。九嬰已滅，哪怕他真有九條命，亦無處逃遁，被伯羿這一箭射殺。

伯羿緩緩亮出神弓道：「觀累累荒骨、聞冤魂嘶鳴，可見你殘害黎民之眾，他們與你又有何怨何仇？你既出身於黎民，又為何殘害族人呢？」

伯羿毫無慌亂之色，也未見任何閃避的動作，實際上他站在陣中也是根本閃避不開的。他並未張弓搭箭，手握弓脊向外一揮，法力如狂風、如巨浪，在周身形成了一個漩渦，將那四面撲來的水火蛟龍攪在了一處。

見伯羿落地步行，暗中跟隨而來的太乙趕緊催動了留給虎娃的原身葉片。那飛蜈亦通過與飛黎赤的心神聯繫，由飛黎赤通知丹朱等人來到蠱神潭邊，準備從水中顯影觀看伯羿斬殺九嬰的場景。

在蠱神潭邊觀看的丹朱以及各部大巫公，皆是目瞪口呆，且不論鬥法的詳細過程，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個照面間，而看上去，伯羿只不過是揮了一下神弓。

虎娃：「若你真能邁入初境，又願意拜我為師，那我便收你為弟子。現在，你就好好聽我說的話……」初境之妙，虎娃曾在彭山法會上公開宣講，如今卻是第一次單獨指引一個普通的孩子。

洞府外的大陣已破，伯羿並沒有進入洞府擒斬九嬰，而是直接來了個削山大揭頂，把九嬰的洞府整個都給掀開了，就算裏面還有什麼陷阱布置，也隨著那半座山峰的飛走而盡數毀去。

恰在這時，外圍的山野中突然颳起了一股旋風，捲起無數落葉飄飛，站在原地的九嬰發出了一聲悶哼。原來剛才蟒神炸裂時，有一具身外化身已趁和圖書機遁走，方向就是遠處的那條河流，隱匿行跡恰好逃往太乙藏形所在。太乙忍不住也出手了，算是幫了伯羿一把。

九嬰的聲音驚訝道：「你竟能看破我的來歷？」

虎娃看著小香，感應這個孩子的心緒。很顯然，小香在內心深處曾質疑蠱神，這種質疑並不是蠱神是否存在的問題，而是在思考那祭典上的祈福儀式究竟有何意義？

金光如刃掃去，遠方的一座山峰被硬生生地削開，半座山頂就這麼飛走了，轟然落於後方的谷中，砸得大地不住地震動。此山中空，露出了裏面隱藏的洞府，而洞府中的九嬰也現身在光天化日下。

當八顆獸首被炸飛，發出慘叫聲又遁入地下。伯羿的身形重新顯現在煙塵之中，他已經又拿起了弓，並不是尋常射箭的姿勢，而是左手握著弓脊，掌心向下反扣平端，右手在胸前扣住弓弦一彈。射出的並不是一支箭，而是橫著彈出了一線金光。

九嬰怒道：「我倒是想飛升登天，可是何處帝鄉神土能容我？你的本事大，倒是跟顓頊說說，為我打開登天之徑，讓我永享長生啊！」

蠱神潭邊，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伯羿斬殺妖邪，眾人仍被其神威深深地震撼，皆良久無言。這時潭中顯影突然變得扭曲，隨即化為一片混沌。並非那飛蜈暈過去了，也並非飛蜈與飛黎赤之間斷了心神聯繫，而是那飛蜈什麼都看不清了。

如此說來，突破九境修為後，欲飛升帝鄉神土永享長生，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是得到傳承指引，這與所悟、所修的秘法有關；第二是得到天帝的許可。

在虎娃看來，這小姑娘充滿疑惑的眼神，其實比這裏的絕大部分族人都要清澈。他微笑道：「你不必謝我，要謝就謝華崽。我叫你來，其實是想告訴你，就算沒有在祭典儀式上獲得蠱神的賜福，你一樣可以掌握那所謂的巫法的力量。

華崽趕緊點頭道：「是的，我在擔心真相總有一天會被發現，人們會不會把她當成一個怪物？」

傳說中的九嬰是一種可怕的凶獸，它長了九個頭，能興風作浪，還能噴射熾熱的火焰。據說它的叫聲就似嬰兒的啼哭，如果虎娃沒聽錯的話，猰貐的叫聲也是如此，或許是民間傳說有所重合。

這九道水柱和火舌，呈螺旋狀交錯盤旋而出，宛若九條飛龍齊襲陣中的伯羿，卻彼此間隔並未觸碰在一起。當最終水火交匯之時，便會有一場劇烈的爆發，可將陣中的一切都化為齏粉。

華崽：「我當然不會了，你到底想和小香聊什麼？」

九首蟒身炸開，那本已被削掉頂部的半截山峰，又在金光中轟然塌陷了半邊。九嬰的身形又重新顯現，他已是披頭散髮、五官溢血、面目猙獰，再度遭受了重創。

提到往事，九嬰仍有怨氣。這怨氣在他人看來有些好笑，帝鄉神土為天帝本人所開闢，就像天帝自己家，讓誰不讓誰在其中居住，本就是天帝自己說了ｈｅtuboｏk•ｃｏｍ.ｃｏm算。但可能就是這股怨氣在胸，九嬰殘殺無意間侵入自己領地的黎民泄憤，成了南荒人人談之色變的「凶獸」。

百丈身軀飛撲而起，九顆頭顱連著蟒頸展開如扇，向著伯羿齊聲厲嘯。在飛蜈和太乙的元神感應中，這一剎那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此刻相當於九位高手，同時向伯羿施展了詭異的天賦神通，除了伯羿本人，誰也不知他正承受著怎樣的攻擊。

虎娃：「我早就告訴過你。」

虎娃本人並沒有做此選擇，在斬殺白煞之後，又繼續前行一步，放棄了飛升帝鄉神土，選擇在將來面對天地大劫。但如果虎娃當時沒放棄呢？他曾有所感應，少昊天帝已斷了他的登天之徑，但另外四位天帝所開闢的帝鄉神土，他若願意，仍然可去。

在尋常情況下，太乙當然不是九嬰的對手，哪怕只對付一具詭異的蠱蟲化身，也很阻止其逃走。可是九嬰剛剛遭受兩番重創，這身外化身也是虛弱至極，太乙出手算是偷襲，竟將之一舉滅去。

小香：「你真能教我嗎？」

這是虎娃自悟自創的獨傳秘法，單獨指引小香的，當然也是最適合小香的法門。法不傳六耳，虎娃讓華崽暫時迴避了。

看來伯羿雖自信，卻並非魯莽之輩，沒有直接去硬扛大陣最終爆發的威力，而是去運轉陣法而破陣。他的手段看似取巧，可是也要以更強大的實力為保障，說句實話，太乙就自忖根本辦不到。

伯羿笑了：「你認為我是可以收買的嗎？我本人什麼都沒要，來這裏的唯一原因，就是你當受誅殺！」

看見虎娃，她便很乖巧地行禮道：「我聽華崽說，是你求侯岡大人讓太乙先生出手，在祭典上保住了我的性命，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在鬥法範圍之外的山坡上，有些樹木受餘波衝擊已倒伏，還有不少樹木仍挺立原地。其中有一株大樹突然抖了抖枝葉、化為了人形。太乙收起大道寶瓶，向前邁出一步，便已來到了伯羿身前三丈開外，行禮道：「伯羿大人，您早就發現我了？」

虎娃：「你晚飯後把她叫來，我想私下和她聊聊，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虎娃答道：「可能如此，也可能並非如此。歷代天帝所開闢的帝鄉神土，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他以神念做了一番解釋。

無論是太乙還是飛蜈，在法力激蕩間都不可能看清大陣中心的情景。周圍的九座山丘全部被崩上了天，在這大陣威力爆發最中心的伯羿又會怎樣呢？

他身邊同樣精通吞形訣的玄源皺眉道：「似是而非，有吞形訣之妙，卻非少昊所創吞形之法，更像是煉蠱之術催生出的異類，而這異類就是他本人。」

這位邪修九嬰，當年突破九境之後，應該也知如何飛升高陽天帝的帝鄉神土，卻被高陽天帝拒之門外，不得不駐留人間至今。

太乙隱約看見，那九顆頭顱彷彿是連在九條巨蟒的身軀上，從地底鑽出來的，被炸飛后卻不見鮮血崩和_圖_書濺，蟒身和頭顱皆鑽入地底不見。九嬰應未被當場斬殺，但已遭受了重創，事先布下的大陣也被破了，連同陣樞皆毀。

這動靜當然被伯羿察覺到了，伯羿冷笑道：「你還想逃嗎？」

伯羿：「我已踏入你布下的陣中，如何還能看不破？」

南荒妖邪來歷複雜，就連九黎五部的大巫公都無法完全說清楚。據黎民傳說，九嬰自古盤踞東南方的荒澤之中，那裡有一條自南向北流向大江的支流，本是土地肥沃適於耕作之地，卻因為九嬰肆虐而不得安居。

伯羿坦然答道：「將軍陣前死，亦是得其所。我豈會怕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九頭怪物？你早該飛升而去了，又何必留在人間作惡！」

前方有一片空地，周圍環繞著九座石丘。虎娃一眼看去，就感覺這是一座大陣，好像是專門為伯羿準備的。虎娃有此疑慮，伯羿本人又豈能看不出來，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大踏步走到九座石丘之間，站定腳步朗聲喝道：「九嬰！」

他的話音未落，九嬰便發出一聲怒吼。大地在發顫，周圍九座山丘齊聲崩裂，鑽出了九顆巨大的獸首，張口吐出水柱與火舌，瞬間布成了九首水火大陣。

我認識你，也見過你，你叫太乙，隨侯岡一起來到黎民村寨。在蠱神祭典上，你曾暗中施法救助那些孩子，手段亦非常神妙。」

在遠方觀看的虎娃吃了一驚，九黎五部的大巫公更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凶獸」九嬰，竟是出身於黎民的一位巫士。

斬殺猰貐之後，伯羿接著又斬殺了大妖封豕，然後來到了九嬰的地盤。他好像沒有理會那些逃竄或被流放到南荒的邪修，先行斬殺的都是大妖，而這些大妖中可能也有古時巫士留下的神將。

斬殺九嬰之處，伯羿緩緩轉過身來收起神弓。遠方碩大的飛蜈抬起身子，頂上的觸鬚在空中亂點，它忽然感覺自己變成了瞎子和聾子，陷身於一片虛無混沌中。不用說，這是伯羿的仙家手段，哪怕近在眼前，這隻飛蜈此刻也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

五條火龍與四條水龍，本應在伯羿的身邊交匯爆發，然而伯羿揮弓捲起的法力既強大且巧妙，水火蛟龍不由自主地受其牽引，在外圍便提前交匯到了一起，仍然導致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發。

伯羿笑著搖頭道：「我的意思是說，若是你提前在此地潛伏守候，我或許發現不了。但你已經一路跟蹤了我這麼久，我若還不能察覺，莫說深入南荒斬殺妖邪，恐怕早已被妖邪所害了！

她不認為那是得到巫法的力量的唯一正確方式，也不認為自己去經歷那一切是理所當然，她也想搞明白其中的緣由，因而有憂慮。

只見暴露在陽光下的九嬰開始變化，迎風便長，四肢消失了，軀幹化為了碩大的怪蟒身軀，從肩往上鑽出九顆腦袋，正中間的那一顆是他本人的頭顱，旁邊八顆都是怪異的獸首，隱約帶著些許人形的特徵，可依稀分辨出是四男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