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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的四個人都乖乖地叫了，我不作表示，板著臉坐回原位，心裏憋著一股氣。

關了計算機，他拿起桌上的一罐可樂咕嚕咕嚕地喝，同時向我炫耀：「我只有打殭屍才用火神……咕嚕咕嚕……以前都是用ＡＷＰ玩盲狙……咕嚕咕嚕……上高中時打ＣＳ從來不去廁所，憋尿差點憋到前列腺炎……咕嚕咕嚕……」

「上菜吧。」

羅侯的語氣壓抑不住地狂喜。

我正被羅侯迷得暈頭轉向，聽到這句話，腦子突然一陣清明，小八的身影陡然漲滿整個心房，竟然把剛剛佔據這塊地皮的羅侯也擠了出去。

我搬個椅子坐在他旁邊看了會，等他殺完這一盤。

自從淋雨之後感冒就沒怎麼好，鬼天氣也一直陰沉沉的，按照以往的感冒經驗都是曬幾天太陽就痊癒了，可老是看不見太陽。

被指到的那個人一見這陣勢，發現自己被指著，下意識地想溜，但位置正好被前後人夾住，退無可退，頓時兩腿抖如篩糠。

「走吧。」

「別提了，沒讀完就輟學了。」

「說正經的，你車子修好沒有？」

「小兄弟！哥哥管教無方，讓你受苦了，切幾根手指能讓你消氣，請便吧！」

我冷笑：「你搞錯道歉對象了。」

我拉了拉衣襟，順便把兩隻袖子套上，衣服挺香，我作鄙視狀唾棄一番：「丟臉！一個大男人還用香水！」

那人又轉過臉對洪大志訕笑：「兄弟，對不起，那天我喝多了，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咱們交個朋友，以後有事跟哥們說一聲，我就當你是自己人！」

他搞這個飛機，擺明是知道，我再怎樣發火也不會拿他開刀！

我靠在車後座，窗口灌入的風猛烈地翻弄著我的頭髮和衣角，有時會讓我覺得呼吸困難，但我就是喜歡那種瀕臨窒息的感覺。

我的臉立馬變成囧字形，只好鬆開司機的衣領，熱心地幫他把弄皺的襯衫整理好，詢問：「剛才是手誤，你別放在心上——先生貴姓啊？您從哪來的？」

計程車不知何時停在了香格里拉門前，我竟然沒有絲毫感覺，看來司機技術不錯。

他抱著火力最猛的火神機槍激戰正酣，不斷通過耳麥指揮：「都別靠近我！死人閉嘴別說話！水路滿了！再上來我就先把你幹掉……我換彈匣，掩護我……我靠！別以為躲在箱子裏面就沒人發現你，沒用……」

如果沒那塊礙眼的紗布，洪大志是個漂亮的單眼皮男生。

「哎呦！我還沒介紹呢！」

洪大志反駁，然後對我嫣然一笑，小手捧腮，羞澀地說：「那是人家的自然體香……」

他的問題頗有深意。

洪大志沒有動，眼神極其複雜地望著我，喉結滾動幾次，終於沒再說話，抽回了手，垂下了頭，閉起眼睛喝了一大口茶。

洪大志繼續喝可樂：「後天去拿車。」

這一開口，煙灰掉到了鍵盤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還是忙到沒時間低頭吹一下。

我差一點就答應了，還好大腦中一絲理智尚存：「不行，今天晚上我約了……呃，約了客戶吃飯，明天吧，明天下班我等你好嗎？」

「好。」

第三天，方進宇如約打電話給我。

方進宇點點頭，趁機接著勸了洪大志兩句：「小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結，在道上多幾個朋友，不比多幾個仇人強？」

我問。

望著桌上寒亮的玻璃片，洪大志當場當機，我也被方進宇突如其來的這一手搞愣住了。

洪大志哈哈大笑，就這一瞬間的疏忽，他被殭屍抓到了……

「是他們？」

我看了一眼整裝待發的洪大志，他正叉著腰站在門外等我，滿臉都是詭譎的笑意。

他站了起來，緩緩捋起左手衣袖，張開五指伸到桌上，右手提起一隻玻璃杯在桌沿一磕，杯子啪一聲碎裂，他把一片鋒利的玻璃碎片扔到洪大志眼前。

洪大志不明究里，但也沒問，沉默著替我撩開了衣服，把桌上茶水擦拭乾凈。

羅侯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呢呢喃喃，我的心都快要融化成一汪蜂蜜了。

我閃電般抓住他的手，左手固定，然後右手抓住他的小指往手背上迅厲一壓，整套動作一氣呵成，迅雷不及掩耳，這人的尾指已經在輕微的喀嚓聲中脫臼。

戴著白手套的門童拉開車門，禮貌地致簡短歡迎詞，我說明包廂號碼，接待人員引著我們走上二樓。

「靠！我馬上就展覽你的內臟！有種你別跑！」

「是個賣衣服的，回去以後我再打給你。」

洪大志捏起那枚玻璃刃，眼光如淬火般打量著那一弧鋒芒。

羅侯有點失望：「也好……可是現在我很想見你。」

「其它人呢？」

洪大志壓根不相信我的話，笑嘻嘻地說：「我拜託你，別在這裏展覽司馬昭先生的內髒了。」

方進宇是個有野心的人，公司有太多正經事等著他處理，因此對我，他只想敷衍了事。

洪大志一愣：「去中環幹什麼？」

「不關我的事啊……大姐！」

羅侯笑了笑，建議道：「不必改天了，等你應酬完，晚一點我們一起吃宵夜？」

我在心裏暗暗地咬牙切齒，老方果然變得既精明又無賴，皮厚而難纏，我怎麼竟然碰上了這麼個鼻涕蟲新秀，還曾經跟這種軟體動物稱兄道弟，正應了那一句名詩：待到山花燦漫時，他在蟲中笑。

洪大志幽幽地盯了我半晌，總結說：「陳七姐，你的個性絕對是征服男人的大殺器……幸虧你長得不算漂亮。」

我靜下來思索。

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把人拽起來，扭頭問洪大志，「大志，他打你哪裡了？你現在十倍打回去！」

我由衷地替他開心：「真厲害！怎麼沒叫我去看？」

坐計程車去中環的路上，洪大志問我：「你在哪裡hetubook.com.com念的大學？」

領頭的人繼續搓著鼻子，像是鼻炎發作的樣子，訕笑道：「七姐，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第一個進來的男人大剌剌地揉了一下鼻子，嘻嘻笑了，「他是載我們過來的計程車司機！剛才在二環路塞車塞了半個多小時，方哥，我怕您怪我，把他帶上來就是證明我們沒故意遲到……」

下班之後，我去男生宿舍找洪大志，私立大學兩人一間寢室，室友出去了，他正獨自坐在計算機前跟一幫朋友聯機玩ＣＳ殭屍模式，香煙銜在嘴裏騰不出手撣，煙灰已經有了半寸多長。

方進宇慢條斯理地倒了兩盞茶，轉到洪大志的面前：「來，喝點茶，稍等一會吧，他們已經儘快趕過來了，正在路上……」

「你的朋友？」

我問。

面對這麼直接的問題，我罕見地赧顏了，羞答答地低下頭：「還不是……」

到這個時候我也不想再瞞他，後面一句話既說給他聽，同時也說給方進宇聽：「再等三分鐘，如果砍傷你的那幾個人不過來，我們就走。」

我懶得理他，站在包廂門外，作了個請進的手勢，微笑：「希望今天的盛宴不至令您失望。」

司機戰戰兢兢的。

作為我所見過的帥哥當中絕對艷冠群芳的草魁，羅侯的深情邀約十分吸引人，我恨不得現在就打個電話給方進宇，說我今晚不去了。

我「切」了一聲，懶得跟小屁孩的審美觀較勁，年紀輕輕，眼光只會被臉蛋和身材之類的生物性徵控制著……反正大部分人覺得我貌若天仙就行了……呃，好像大部分人也不覺得我貌若天仙……算了，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至於我，兇狠已經滲透到表皮之外，掩蓋了一切女性特有的嬌媚和柔美，更多人形容我時，願意用「帥」或「酷」這類充滿男人味的字眼，而不是美或漂亮……

我惡向膽邊生，抄起個啤酒罐當兇器，一路追殺著洪大志奔出了男生寢室。

擤完鼻子，我彎腰往垃圾簍里丟紙巾，肩上忽然被人輕輕地覆上一件薄外套。

眼角的餘光瞥見我，他在百忙之餘還說了句：「先坐一下！」

我腦子一時就胡塗了，問方進宇：「老方，這人沒動過手，你讓他過來幹嘛？」

回想起那天晚上曖昧的愛撫場景，我不由得口乾舌燥，氣急敗壞：「誰摟他了？誰享受了？我告訴你，剛打電話的不是他！」

我按住他的手背：「相信我，再等三分鐘。」

羅侯反過來安慰我：「不用急，先處理好公事比較重要，不要低估我對你的耐心……還有，回來的路上注意安全，不管幾點鐘，我都等你。」

等洪大志換好衣服梳梳頭你，立馬變樣了，簡練、內涵豐富的刺繡翻領Ｔ恤，卡其色牛仔褲，搭配略卷的短髮，不用抹髮蠟往死里抓也很清爽好看。

方進宇https://www.hetubook.com.com臉色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憑良心講，我絕不算什麼絕頂美人，勉強說得上相貌清秀骨骼精奇，書上說人超過了二十五歲就要對自己的相貌負責，二十五歲之前靠天生的外貌，二十五歲之後就由後天的氣質決定。

「嗯……其實……嗯……」

「胡扯！我從來沒用過香水！」

洪大志若有所思：「還不是，意思就是就快要是了？誰啊？是不是上次騎摩托車載你回家的那個猛|男？其實那天我就看出來你們不正常了，你摟著他的腰的表情那個享受啊……」

羅侯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略過我的問題繼續說：「你下班了嗎？我去太國院接你好不好？我同學說美味園新推出了一種『情侶馬鈴薯面』，最適合兩個人去吃……」

洪大志無所謂地聳聳肩，接著問：「你男朋友？」

門被推開，探進一張笑靨：「請問可以上菜了嗎？」

領頭那個鼻炎患者走過來，賠著小心：「七姐寬宏大量，小弟不會忘記的……」

「等他們幹什麼？」

方進宇又在將我的軍了，禮多人不怪，先把我架到七姐那麼高，回頭對小弟們下手自然就得留些情面。

洪大志猶豫了一下，然後慢騰騰地開始換衣服。

來的正是時候——你們洗乾淨手指等剁吧！

我隱忍著澎湃的發飆情緒，和善地朝門外努努嘴：「王先生，麻煩您打哪來的回哪去吧。」

一聽此言，司機如蒙大赦，夾起尾巴飛速奔遁于門外。

那人被打得身子一歪，靠在桌旁，顫巍巍地指著我：「你……你怎麼動手打人哪……」

「嚴老五已經離職了，你面前這人姓方，是長江公司新的老大。」

方進宇忍著笑，斥喝了聲：「胡鬧！」

洪大志身子一僵，有股怒氣瀰漫于臉上。

我眼前發黑，一頭扎進垃圾筒里狂吐，正吐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屏幕顯示是我念念不忘的小帥哥羅侯。

這是我的莫大悲哀。

「我姓王，從樓下來……」

「為什麼不念完？」

「那今晚你跟我一起坐公交車去中環吧。」

我含情脈脈地掛上電話，一轉臉，橫眉怒目地瞪著洪大志：「你懂不懂什麼叫避嫌？我在講電話！亂插嘴會出人命的！」

洪大志點了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指向中間那個人，苦苦思索：「這個人……我想想……」

說時遲那時快，寢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一個半裸的男生冒冒失失地撲進來，站在穿衣鏡前擺了幾個健美姿勢，口裡嚷嚷：「老大！我這條黑色ＣＫ內褲怎麼樣？星期天買的，跟小貝同一個款式……」

洪大志不言不語，只是看我，他的眼光就像一把銼刀，不斷地在我心上磨。

「這個……」

洪大志的目光逐一從他們臉上打量過，眼中炸出仇恨的光芒，手中那一彎殘弧握得更緊，差點就要劃破自己手掌了。https://m.ｈetｕｂｏｏk.com•ｃom

眼光仍停留在洪大志的手上，我頭也不抬，對那幾個人招招手：「行了，都閉上嘴……我給你們老大個面子，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追究了，大志臉上的這一刀是誰砍的？過來吧！」

「混黑道的，有人真正講信義嗎？讓我相信你？你已經不是三年前的老方了，你把沒規矩的小弟敬得像爺，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七姐！」

「打你怎麼了？老娘不剁你就算你走運！」

鬧場的走了，方進宇頷首示意：「叫七姐。」

傍晚的涼風灌進來，我打了個噴嚏，趕緊又掏出紙巾擦鼻涕。

我嗯嗯啊啊了半天，苦苦掙扎了一下：「嗯……我也挺想見你的……」

「老方，我當然相信你……我陳七這半輩子相信過太多人了，我相信興爺，所以沒找他女婿報仇，我相信五哥，所以我學校的學生被他公司的人砍了，現在我相信你，所以只能跟你在這裏浪費時間！」

我點點頭：「然也。」

方進宇呵呵地笑著打圓場，只是臉笑眼不笑，我猜此刻他心裏其實是異常的不耐煩。

「阿七，你晚上到香格里拉中環店來，我訂了包廂……把那個孩子也帶上。」

他攥捏的拳心已經有血珠滲出，我伸出手掰開他緊握的手指，從他掌心取出那枚沾血的玻璃碎塊，遠遠扔開。

「到了。」

這還是我的莫大悲哀，當然，也是羅侯的。

我說，「當然，如果你堅持坐計程車也行，車錢你付。」

看來他是誓死要打聽到底了，我把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緊一些，淡淡回答：「有什麼好念的？大學不就那個Ｂ樣嗎？百分之五十的時間玩計算機，百分之二十的時間睡覺，百分之十的時間看書，百分之十的時間打架，百分之二的時間扯淡，百分之二的時間發花痴。」

方進宇挑了挑眉尖，徐徐直起腰。

洪大志沉默不語，不知是怒是懼，氣息一呼一吸，如鋼弦般緊繃細長。

我命令自己停止發|情，拉開門。

我疑惑地跟進去，才發現方進宇端著茶杯坐在桌邊，只有他一個人。

洪大志顯得有些緊張，自嘲地笑著：「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過來……說實話，被砍之後，我只想退出這陰暗可怕的圈子，一度連別人叫我老大都反感，今天卻怎麼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跟你來了……唉，還是放不下嗎，畢竟是我嚮往已久真正的江湖啊……」

方進宇啼笑皆非地望著我：「不是我讓他來的，這人我也沒見過。」

如果洪大志真的要下手剁老方的手指，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攔他，事實上也沒什麼時間給我思考這個問題，就在房間里維持著這種膠著狀態，空氣似乎凝固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幾個一臉倒霉相的男人陸續走進來。

洪大志一臉鄙夷：「你的口水快滴到我外套上了！」

洪大志噴出一口黑水：「你牛！」

洪大志沒空理他，我鎮定地上下打量https://m.hetubook.com.com一下：「還不錯。」

我記性不好，只能依稀看出些熟悉的影子，走在中間的那個臉色最慌張。

我眼前又發黑了：「難道你每次約我之前都要先徵得他同意？」

方進宇滿臉的無奈：「阿七，你也相信我行嗎？」

羅侯好奇地問：「誰在你旁邊？你的客戶？」

明知道不會有什麼未來，卻又喜歡與羅侯接觸，是否就是因為他被我吸引，能證明我還擁有女性的魅力？

「不要這麼說，誰能不碰上點塞車之類的意外呢？」

我急忙直起腰來，聲音溫柔甜膩到人神共憤的接起電話：「喂？羅侯嗎？」

「給我說說好話，趕緊讓我走吧……我是無辜的，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七歲小兒，要是出了事，誰來照顧他們……」

我坐到洪大志身旁，卻不動茶，只冷眼看著老方：「他們有遲到的資格嗎？」

這個無賴！

小男生一聽到女人聲音就呆了，視線迅速移向我，然後發出長聲凄厲的慘叫，雙手捂著下體，屁滾尿流地跑出門去。

我反腳踹上門，可憐的門板發出巨大的砰聲。

我抬手就給了那人一耳光，嫌惡地把他兩隻爪子抖到旁邊去：「最討厭你這種人！為非作歹的時候膽大包天，承擔責任的時候膽小如鼠！」

方進宇遽然起身大喝：「陳七！你！」

我拍拍他的肩：「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我一口答應下來，「我儘快回去。」

雖然號稱有財多金二世祖，但在寢室玩ＣＳ時穿的也是背心短褲藍白拖，跟我老爸吃過晚飯以後拎個小凳子坐到路邊跟其它老頭下棋時的裝備一樣，要是手裡搖上一把破蒲扇就更平易近人了。

我不屑一顧：「別吹了，真正的高手根本不計較用什麼武器，我打ＣＳ只用小刀玩背刺。」

我猛地站了起來，桌布掙動帶翻了面前那一盞茶，碧黃的茶水潑灑在桌上，順著桌布的褶皺淋漓而下。

方進宇盯著我，眼神像鷹一樣銳利奪魄，許久才說：「我答應過，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絕不會毀諾……既然他們沒有膽量過來，就由我這個當老大的代他們受罰吧……」

「喂！注意一點！」

羅侯喜悅的語調立即變得遺憾：「我也希望你能來，但是八哥說你最近工作很忙，叫我少去打擾你……」

我指著他們問洪大志，心中吁了口氣。

洪大志輕聲問我：「在等什麼人？」

「是他們。」

「陳七，我們學校今天贏了決賽！」

洪大志拍拍我：「你想啥呢，這麼出神？」

洪大志清清喉嚨：「這個人，我沒見過。」

洪大志忐忑不安地推開門，我還以為他會身子一僵，然後筆直地愣在門口，畢竟在來之前我沒有透露飯局裡有砍他的那幾個人，結果他只是微微一怔，然後大步走了進去。

那人突然迸出一嗓子，撲上來就把我的胳膊抱住了，大概覺得我是個女人，會比較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