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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順利，只除了來人與赫饒預期的是女人有所偏差外，不費一槍一彈。

馮晉驍無聲笑起來，安排人負責在行動開始時對轎車司機實施抓捕。

赫饒的手機在這時響起，是馮晉驍，他說：「樓下接應的人是于曉玲。」

和陸成遠一起，赫饒眉目幾不可察地動了動，然後：「請問你凌晨兩點驅車到我家樓下，有何用意？」

憤怒終於讓赫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力道驚人地扣住何許的後腦，按住他的頭，用力磕向桌面。

于曉玲一愣，像是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

赫饒竭力控制情緒，把掐在手裡的一疊照片甩到方桌上，他眼下。

如果不是眾目睽睽，蕭熠恨不得把她渾身上下檢查一遍，現下，只能以眼神這樣做了。確定赫饒沒有絲毫損失他才鬆了口氣：「我得多大的心，才能在家呆得住？！」

陸成遠端起杯子：「走，去看看那個。」

蕭熠瞥他一眼：「和陸副隊相比，我這連低調都算不上。」

眼底漆黑一片，于曉玲沉默下來，手訕訕地收回。

這樣無所顧及的注視讓人很不舒服，尤其是男人看女人，即便不是侵犯，也沒有絲毫欣賞和尊重。于曉玲面上不動聲色，眼底卻有敵意浮現：「什麼意思警官？」

蕭熠疾步走到赫饒面前，急問：「怎麼樣，沒受傷吧？」

見她不動，赫饒眼神無辜：「怎麼，于小姐有什麼問題？」

陸成遠偏頭看她，瞬間領悟，「我來。」

赫饒推門進去，何許收回目光轉過頭來。

不管是誰，不管對錯，既然跟蹤了蕭熠，先抓回去審了再說。

又痛又恨的情緒在胸臆間翻湧，赫饒幾乎是發誓似的說，「我一定要親手抓她！」

蕭熠相信馮晉驍的能力和辦事效率，而據他估計兇手會選擇入夜後，在以hetｕｂｏok.ｃｏm.cｏｍ為赫饒陷入深度睡眠的情況下再動手。那麼短時間內，赫饒應該不會有危險。他勒令自己冷靜，不顯山不露水地驅車回市區內自己的公寓。

是蕭熠通知的馮晉驍。和赫饒答成共識后，他有意把楠楠帶走，以減輕赫饒的負擔。畢竟，既要抓人，又要保護孩子，會令赫饒的危險加倍。不過，悄無聲息地帶走一個五歲的孩子，對一個男人來講當然不是問題，可萬一兇手根本沒走隱在暗處，必然會看見，近而發現他們有所覺，那這個圈套設的就成掩耳盜鈴了。

赫饒卻笑了：「人家不過是半夜睡不著開車出來溜溜，犯法嗎？」

赫饒站著，俯看他：「不用急著承認一切都是你做的。我會找到證據，證明你有罪。」

身手如電。

那淚似乎侵濕的是自己的心，蕭熠用右手撐在玻璃上，他仰頭，隱隱壓抑著什麼。

包括馮晉驍在內的所有特警隊員對此視而不見。

蕭熠把臉埋在她頸窩：「真不知道以後你執行任務的時間里，我要怎麼辦？」

途中接到馮晉驍發來的信息：「一切就緒，安心。」

隨著馮晉驍一聲：「收帶。」特警隊員們迅速離開赫饒家。

她在哭——在楠楠毫髮無傷的情況下，抓住了兇手時，她哭了。

陸成遠的手卻是落在她手邊的杯子上，是他剛剛和赫饒一塊進來時隨手拿著的。

赫饒站在於曉玲對面，神色無異：「于小姐，今晚的事可能是個誤會。不過我還是需要例行公事地問你幾個問題。」

晨光熹微。

隔著深色的玻璃，蕭熠看見赫饒在何許被帶出去后跌坐在地上，用手掩住了臉。

陸成遠不答，依然只盯住她。

蕭熠也點了下頭回應。

於是，家中的赫饒熄了燈，躺和圖書在床上等待兇手。而馮晉驍則帶著突擊隊員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埋伏在樓下，等待她開燈的信號。至於那輛蕭熠認為的套牌的黑色轎車，在離開蕭熠家后，又悄無聲息地駛了回來，停在赫饒所居住的小區外的街道邊上。這更加確定了蕭熠的猜測。

于曉玲視線轉移，轉眸看過來：「赫警官有什麼問題？」

路過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蕭熠停車進去買東西。這招是厲行教賀熹的，他決定試試，然後發現，一輛黑色轎車遠遠地停在路邊。在他停車后，就一直停著不動，且沒人下車。直到他從超市出來上車走了，對方也啟動了車子。

赫饒默默地把「斯文敗類」的評語咽了回去。

審訊室里，黑衣黑褲的何許保持十指交握搭在方桌上的姿勢，頭髮則因先前柴宇摘他口罩和帽子時弄的有些亂，他面色沉寂，眼神陰鬱，偏頭看向左側的深色的玻璃，像是知道那裡有人。此時此刻何許的打扮和神情與校長的身份有強烈的違和感，倒是很符合殺手的特徵。

果然被跟蹤了。蕭熠保持車速，透過後視鏡記下車牌號，儘管他確定那一定是輛套牌車，他也更確定，作案時兇手沒時間換牌。到家后蕭熠打開了客廳的燈，站在落地窗前抽煙，以此證明他確實在家，然後把車牌號發給了馮晉驍：「一路跟我到家。」

蕭熠卻伸手在赫饒臉上撫了一下，有寵愛和答應的雙重意思。

赫饒被他的擔心溫暖了，她伸手回抱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陸成遠倏地起身伸手過來，他動作之快完全是一副要攻擊于曉玲的姿態。

無奈之下，蕭熠只能選擇獨自離開。馮晉驍一面通知陸成遠準備行動迅速趕往赫饒家附近埋伏，一面提醒蕭熠：「wｗｗ•ｈetｕｂoｏk.ｃom.cｏm犯罪嫌疑人未必是單獨行動，你很有可能被跟蹤，直接回家，不要折返回赫饒那。她的安危，我負責。你護好自己，別讓對方起疑。」

就是現在。

就一個字，只一個字，是對正義和法律的挑釁。

赫饒絲毫不介意她的貶損，反而微微一笑：「我沒有問題了，于小姐隨時可以走。」

赫饒捏他手一下，示意他別說了，邊看向陸成遠，以眼神警告他閉嘴。

人下意識的反應是掩藏不住的。就在剛剛，陸成遠故意做出攻擊她的動作，瞬間，于曉玲就要還擊了。

負氣而責備的語氣滿滿都是關心和愛意，惹得旁邊的陸成遠都笑了：「蕭哥，案發現場禁止高調秀恩愛。」

居然是以一個情婦的身份隱藏在這個城市。令人大感意外。

蕭熠沒好氣：「你給我專心把饒饒和楠楠護好。出了事看我不找你算賬。」

蕭熠唯一猜錯了一點：跟蹤他的那輛黑色轎車的車牌是真的。至於司機，誰能想到會是于曉玲。

赫饒親了他側臉一下：「一言為定。」

何許坐著，微仰頭，片刻，他笑了，語氣淡淡：「好。」

柴宇已經把潛進赫饒家裡的殺手的資料查到了：何許，36歲，原a市第九中學教師，三年前因為與辦公室主任不和辭職來到g市，目前是一所語言培訓學校的校長。

于曉玲秀眉輕皺，然後起身。

于曉玲退後半步，原本撐在桌面上的右手猛地抬起。

蕭熠把頭抬起來，與她額頭相抵：「說到做到。」

蕭熠衝上樓時，柴宇正一槍托砸在黑衣男肩頸上：「來，跑一個我看看！」顯然那傢伙被捕了還不安份。

赫饒猛地抓住何許的衣領：「他們甚至連陳鋒的親人都算不上，為什麼殺他們？為什麼？」

蕭熠才稍鬆了口氣，可從邁出赫饒家m.hetubook.com.com門那一刻起就在加快的心跳還是無法恢復正常。從未這樣擔心過一個人，即便是三年多前賀熹被抽調到特警隊參与行動，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扶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夜黑風高夜與她遇上，不安全的怕會是別人。」赫饒靜了幾秒，提議：「有興趣試試嗎？」

蕭熠正要回親過來，就聽見低低地童音喊著媽媽，兩個人這才反應過來，楠楠還被藏在床底下。對視一眼，他們都忍不住笑了。

接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里，她神色始終很安靜，一副不焦不躁的樣子。

凌晨三點半，赫饒站在審訊室外，隔著玻璃注視於曉玲的一舉一動。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

于曉玲被帶回特警隊接受審訊時，赫饒正在住院，從頭到尾于曉玲都沒有見過赫饒，只除了知道張征襲擊了警察。可她張口就稱：「赫警官。」

她是警察，是特別突擊隊唯一的女隊員，是突擊組長，是特警之首馮晉驍最器重的徒弟，她是赫饒。她具備保護自己，保護楠楠的能力。況且今晚，她是有準備的。蕭熠一遍遍地在心裏以此說服自己，然後深呼吸，連續地。

參与行動的人都認識蕭熠，見到他自動讓出路來。

赫饒像安慰孩子一樣撫摸他的脊背：「我答應你，會好好地保護自己，努力爭取不受傷。」

資料到了陸成遠手上，他諷刺地笑了笑，罵道：「滿嘴的道德文章，一肚子男盜女娼。」

蕭熠一把將赫饒擁進懷裡。

陸成遠雙手抱胸：「不愧是犯大案的主兒，沉得住氣。」

柴宇押著兇手往外走，從蕭熠身邊經過時，他點頭打招呼。

何許的眼裡終於有了情緒，他抬頭看過來，目光冷凝：「拭目以待。」

陸成遠認同赫饒的判斷，他又補充：「她的身手不亞於你。」

「何許，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目的不僅僅是抓你。你等著，我會把她帶到你面前，」赫饒雙手撐在桌面上，逼視他，一字一句：「讓你們團聚。」

漸漸地，赫饒冷靜下來：「她認識我，認得出我的相貌，知道我的姓名。但我和她根本才是第一次見。至少，她應該是第一次見我。」

馮晉驍還有心情發信息調侃他：「行啊，都俱備反偵察能力了。給你記一功。」

于曉玲聞言眼神微閃，「聽說張征醒了，我半夜睡不著，忽然就想看看被他襲擊的赫警官長什麼樣兒。」

刺目鮮紅的血，趴伏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屍體，以及屍體上一道道如同被撕裂的傷口——每一個都是令常人驚懼的畫面，何許的視線落在照片上，眼底看不出任何關於人的情緒，有的，只是獸一樣的冰冷和直接。

赫饒倏地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一定不負重望。」

陸成遠故作嚴肅地抬手敬禮，表示歉意。

于曉玲幾乎是以不屑的目光打量了赫饒一眼：「不過如此。」

于曉玲？夜襲她和蕭熠的殺手之首張征的情婦？竟然是她。赫饒略顯驚訝。

何許異常平靜地面對赫饒，以最冷漠的語氣回答：「這個世界，多他們不多，少他們也不少。」

陸成遠的臉色也是從未有過的冷寂，他伸手拍拍她肩膀，「跑不了。」

馮晉驍看著眼前的一幕，終於嗓音低啞地說：「想知道雙十案的細節嗎？」

陸成遠挑眉：「作為女人，她膽子大啊，竟然不怕夜黑風高不安全。」

赫饒點頭，似乎是認同她的回答：「收穫如何？」

赫饒頗感意外：「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回家嗎？」明明囑咐他回到家一定別再出來，等她電話的。

當兩人走進審訊室，陸成遠依然是一副拽拽的樣子，他拉過一把椅子放在於曉玲旁邊，坐下，一言不發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