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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墓獸

作者:蔡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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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五章 飛行的阿海

第四卷

第十五章 飛行的阿海

「挖掘古代陵墓,捕獲鎮墓獸的技能。」
「不錯,他只在巷口望風,沒有參与殺人行動,也沒暴露那張鬼臉。」
一男一女,男的是個老頭,六十來歲年紀,雖不高大,卻有著練家子的體格,濃黑的鬍子夾雜白須,長長的刀條臉兒,鼻樑高挺,目光深邃,穿著白色長袍。
李高樓——葉克難記下這個名字:「他長什麼樣?」
阿海緊盯葉克難的雙眼,彷彿將審訊與被審訊者顛倒了:「葉探長,我有一個問題——十二年前在天津德租界,我們尾隨你來到仇德生家。但在袁世凱稱帝的香山雪夜、張勳復辟的北京監獄,您兩次突然出現救了秦氏父子,這不是偶然吧?」
擔架抬過奉天東塔機場的跑道,四周布滿士兵與鐵絲網,武器裝備比之西北強了不少,就連士兵穿著布料也更高級,軍官踩著鋥亮的馬靴,配著日本造的手槍。
「刺客老爹現在何處?」
「那一夜,天津徳租界。我們幹掉巷口的巡捕,來到仇家的四合院。原計劃,要趁著秦北洋熟睡之際滅門,將這孩子帶走,告訴他父母被清廷所殺,讓他矢志復讎,推翻清庭!沒想到,九歲的秦北洋,不曉得是不是夢遊,竟然半夜自己出來,恰巧目睹養父之死。趴在屋檐上的我,莽撞地跳下去。其實,我心裏緊張極了!我一刀扎破了秦北洋養母的心臟……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我能抽支煙嗎?」
「你們順藤摸瓜,循著我的調查線路,找到了天津徳租界,仇德生夫婦家門口?」
「來到太白山的那一年,我只有十五歲。」
阿海卻搖搖頭:「不是行刺,還是綁架。袁世凱本是朝廷鷹犬,中華民國的竊國大盜。他一稱帝,必會營造陵墓,秦氏墓匠族不可或缺。通過前清內務府的關係,我查到他倆下落,便找人偽裝喪家而來。」
車隊消失在關中平原,葉克難縱馬來到白鹿原,踏著麥收后的黑色原野,手搭涼棚,遙遙東望,便是驪山與秦始皇陵,更遠處似有烽火連天,一場大戰已不可避免……名偵探葉克難留在西安,他讓阿海繼續養傷,請大夫定時來換藥。他計劃等到阿海基本傷愈,在西安就地審判槍決,免得在押送回京的路上出幺蛾子。
「這也是你們的天國大業?」
「那是主人才能佩戴的匕首。」
葉克難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臂,幫著阿海撣去煙灰,再把下半截塞到他的嘴裏:「我記得,就是你小子,疼死我了!當時還有第三個刺客,就是你說的鬼面具——李高樓?皇家風水師李先生的幼子?」
「噁心!」
「如果,我們連續掘開清朝皇陵,就有資格與攝政王談判,跟他做個秘密交易,用停止掘墓來交換被俘的小天王與公主。」
少年將軍操一口東北話,卻盡量往北京官話上靠,反而文縐縐的。他親自給阿海鬆綁,又給他端了一杯茶水喝下。
※※※
天明時分,西安城內的鐘鼓樓,籠罩在金燦燦的晨曦中。北院門的餐館肉鋪都開了張,飄著羊肉泡饃的香味。
hetubook.com.com「因為庚子年,秦北洋就出生在白鹿原唐朝大墓的地宮,小皇子的棺槨之上。」
「情同父子。」
「你又向老爹開了一槍,打中他的左肩。而我用那根竹竿,刺中了你的胳膊。我和老爹趁機逃出了四合院。」
歐陽安娜控制不住要去揍他了,還是被葉克難死死攔住。
大群侍衛簇擁下,來了一位穿軍裝的少年,個頭瘦小,面白無須,二十歲左右,肩章竟是中將軍銜。少年的雙眼有小而有神,竟流出一股梟雄之氣,緩步走到犧牲品跟前。
歐陽安娜似乎看出了某種秘密。
她抱著女兒鑽進大車:「閨女啊,你可不要再認識你親爹這樣的男人。」
阿海心裏一驚,難道就要見到那些人了嗎?
第二次,張勳復辟,同樣是門房送來紙條「北京監獄秦北洋危險」。葉克難速速趕往監獄,幸好典獄長是他在高等巡警學堂的同學,差一點就讓刺客們得手了。
一見北洋誤終身。
飛機停穩,有人將他從機艙里拉出來,小心地抬在擔架上。
葉克難憤怒地抽出手槍,對著天空連射三槍:「阿海,我開槍為你送行!更大的腥風血雨,等著這個國家呢!」
「老爹——我們都這麼叫他,其實他無兒無女。他是太白山的第一批刺客。他和孟婆教會了我們這批孩子,從『刺客道』到『地宮道』的所有技巧。」
阿海叼著煙,雙手被捆著,無法撫摸蜈蚣般的傷疤。
「你老有意思了,我是來救你的。」
葉克難的第一反應,並非刺客同夥來劫獄,而是三年前的國會議員連環刺殺案——是否當年遇害的議員家屬,點名要買刺客的人頭復讎?
葉克難還想問出更多秘密,但阿海諱莫如深,再不多說一句。從前不是沒碰上過這種死硬骨頭,即便用上刑部六扇門那套酷刑,綁上木樁子千刀萬剮,阿海也是打死不說的。
「所以,你們不是來刺殺秦北洋的,而是綁架?再以他為誘餌,用來控制秦海關。」
阿海來了精神:「唐高宗李治與女皇武則天的乾陵中有鎮墓天子,惟有集齊若干最強大的鎮墓獸,並覓得打開乾陵的鑰匙,獲取鎮墓天子,就能奪取天下。」
「何止屠龍!秦北洋就是那個人,唐朝小皇子死後一千二百年,註定要天翻地覆的那個人。」整晚的審訊過後,阿海第一次表現出了恐懼,「數日之前,我一度以為殺了他,但他又捲土重來!秦北洋是不死的。」
名偵探被點醒了:「說到世襲皇家工匠,太白山上,是否有一位皇家風水師李先生的幼子?據說清廷突襲太白山,真正目的是要抓他。」
「他死了。」阿海淡然地回答,就像死了一隻蟑螂,「是我殺的,幾天前。」
歐陽安娜畢竟是國立北京大學肄業,沒好氣地沖了阿海一嘴。
「你那麼冷血?」
「行動失敗后,我們返回太白山,重建天國基地,再造榮光大殿,暫由孟婆統領大伙兒。哪怕沒了天王,刺客教團仍要存在下去,不推翻清朝https://m.hetubook.com.com誓不罷休。」
飛行員降落在北京南苑機場,加滿燃油向東飛行,掠過山海關城樓,沿著遼西走廊北上,進入東三省地界。阿海感到在下降,有種即將墜毀的錯覺。這一路飛了數個鐘頭,無人來幫助阿海便溺,忍不住只能撒在褲子里了。
「那你準備了多少酷刑?」
但沒想到,汽車並未開往刑場,而是出了城西的安定門,來到西關機場。全副武裝的士兵攔住了他。葉克難爬上西安城牆,扒在安定門的箭樓上,只見機場跑道停著一架雙翼運輸機。機身塗裝著醒目的五色圓環,中國空軍最早的標誌。
齊遠山說笑一句:「九色啊,等你長大后,一定要嫁給葉探長這樣智勇雙全的男子漢。」
「你們還想阻止復辟的清朝營造陵墓,秘不示人的動機!」
葉克難騎馬送了一程,歐陽安娜為昨天的失態而道歉——不管阿海有沒有說謊,秦北洋,早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他要去什麼地方?要跟什麼人在一起?安娜無權干涉也無法干涉。
出了西安的長樂門,送到灞橋柳下,往南可以望見白鹿原。葉克難抱起小九色,這回小姑娘識相了,沒在他身上撒尿。
七月頭上,烈日炎炎,陝西軍閥混戰暫時告一段落。直系大軍攻克西安,城頭變幻大王旗,為首大將是第十六混成旅的馮玉祥。
阿海面不改色,他已橫下一條心,哪怕被仇家剖心挖肺,凌遲寸磔都不會叫喚半聲,大不了嚼舌自盡。
安娜插了一嘴,她在乾陵奶頭山下住了九個月,每每遙望武則天的陵墓,撫摸無字碑與六十一蕃臣像,甚至爬到墳冢頂上,對這座一千兩百年前的大墓頗有感應。
「數年後,袁世凱稱帝的元旦,你們又出現在香山,藏在棺材里行刺秦氏父子。」
「是誰教你的?」
西安城的鐘鼓樓,又打了四更天。
「活該!為什麼不戳死你!」
這個答案讓安娜震驚:「不可思議,現在可是二十世紀,中華民國。」
京城名偵探戴著黑色大蓋帽,挺著胸膛,出具北洋政府內務部的公函。但這伙軍人有備而來,徑直將阿海從病床上抓起來,照舊五花大綁,送上一輛裝甲汽車。
此言一出,葉克難還沒明白過來,安娜感到眼前一黑,也許低血糖,也許急火攻心,暈倒在地。
這話說的葉克難有些尷尬,便將小九色交還到安娜手中。
小六子帶著侍衛們離去。寬闊的機庫之中,又來了兩個人影。
「破相后的我惱羞成怒,刺出一匕首。但那男孩異常敏捷,竟躲過了這一擊。然後,葉探長,你就出現了。」
刺客飛走了。
「秦北洋成了幼麒麟鎮墓獸的主人,這讓我放棄了搶奪小鎮墓獸的計劃,因為人可以背叛,可以被利用和誘惑,但鎮墓獸永遠不會。最讓我震驚的是,秦北洋屠殺了東海惡龍鎮墓獸……」
「奉天!」
「是。」阿海閉上眼睛,「佛曰:受身無間永遠不死,壽長乃無間地獄中之大劫。」
「喂!你知道秦北洋現在哪裡?」和*圖*書
名偵探皺起濃濃的眉毛:「十二年前,第一次見到你們,我還以為你們是父子。」
阿海的目光平靜,甚至有幾分優雅,不像頂級殺手,更像傷春悲秋的文人。
「我也累了,但我必須守在你身邊。」
「是,他們來了!阿海,你們慢慢聊,大帥還找我有事,下回一塊兒騎馬放鷹打獵!」
葉克難的臉色相當難看,這樣說來,就是他給秦北洋帶來了滅門的厄運。
「哈哈哈……當然不是偶然!這個秘密,我可不能告訴你。」
「你是誰?」
「說下去,宣統元年,西元1909年,天津徳租界!」
「安娜小姐,歐陽先生是一代梟雄,我以為他被我控制住了,沒想到他掙脫束縛,舉槍要射殺我,我只能殺了他。很抱歉。其實,我的真正目的,是白鹿原大墓里挖出來的鎮墓獸。」
「一年半后,張勳復辟,我們製造了北京監獄大屠殺,想從獄中劫出秦氏父子。」
安娜再次被葉克難按下,阿海自言自語:「你們不知道,在我十九歲時,我很漂亮,有一張眉清目秀的面孔。太白山上的男孩與女孩們都愛我。」
「她是天王之女。」
「動手吧!」
「從我看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就戴著一副鬼面具。我們在『天國學堂』長大,可算是同窗發小。現在想想挺可怕的,課堂里永遠有一個戴著鬼面具的小孩。」
三更天,太白山以東兩百里,西安鼓樓與鐘樓又敲響了。
不死的——安娜想起兩年前,北極冰海孤島,墜入維京陵墓火山口的秦北洋——如果早點確信這句話,她也不會貿然嫁給齊遠山,釀成如今的大錯。
「你是說阿幽?」
名偵探繼續審問:「民國六年,秦北洋和齊遠山逃亡上海,你們製造了公共租界虹口捕房慘案。」
「太白山。」阿海閉上眼睛,「阿幽大概已經嫁給他了吧。」
他騎上一匹快馬,緊緊追趕裝甲汽車。就算要將惡貫滿盈的兇手正法,也必須在警探手上,輪不到這夥人動用私刑。
「你第一次殺人的匕首,就落在我的手中,象牙柄上有個『彗星襲月』的螺鈿圖案。後來又出現了『白虹貫日』的匕首。」
「因為……」
「漢子!」少年將軍拍了拍手,微微一笑,「我不是來殺你的。」
「百人斬?」葉克難受過日本式的警察教育,自然想起這三字,「倉鷹擊于殿上呢?」
葉克難中止了歐陽安娜的問題,還是問些實際的吧。
陝西督軍衙門,戒備森嚴的密室內,審訊已持續整整一夜。
葉克難有半句話沒說——像你這樣危險的人物,我怕你隨時會逃脫或自殺或殺光周圍的看守。
直軍接管了督軍衙門,徑直衝進關押犯人的密室,用刺刀對準葉克難的胸膛。
女的穿著西洋學生裙,頭戴小碎花的遮陽帽,皮膚白皙,細細的眉眼,不過十四五歲。
「剛從太白山畢業,只能用最低級的『彗星襲月』,殺滿一百個人,才能升級到『白虹貫日』。」
「沒想到,太平天國的後代還相信這些個迷信!」
名偵探hetubook.com.com想起三年前,北京房山石經山的洞窟,刺客們就是用連續刺殺加上威脅的手段,迫使不可一世的小徐將軍低頭妥協,做了秘密交易,乖乖交出唐朝小皇子的棺槨。阿海所說,未必空穴來風。
「我還有一個問題!」安娜的雙眼通紅,「阿海,你殺了我的父親歐陽思聰,就是為了尋找丟失在東海上的一百萬兩庚子賠款白銀?」
葉克難畢竟是吃過洋墨水的,哪怕只是東洋墨水。
「不錯,我向你打了一槍,卻被你躲過了。」
古墓里出來的黑貓,始終盤踞在大車頂上。這隻畜生的顏色、長相還有眼神,都讓普通人望而卻步。九色卻很喜歡這隻貓,有事沒事總向它伸手,發出燦爛的笑容。
阿海右臉上的刀疤發紅,嘴角掛著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我從四歲那年開始,就變得冷血了。」
奉天,明朝之瀋陽,努爾哈赤改為盛京,滿清入關,改為奉天府,取奉天承運之意。清末東三省改制,奉天亦為省名,佔有東三省精華之地,孕育出了奉系軍閥。
「你是在褻瀆佛陀!」
「他是屠龍英雄。」
「不錯,我們事先也做了調查,仇小庚實為皇家工匠秦海關的獨子。」
阿海從葉克難手中喝了口水:「西元1909年,太白山遭了大災。清廷上山奇襲之日,老爹和孟婆帶著我們一眾少年下山訓練,僥倖逃過一劫。回到山上,發現天王已殉國升天,王娘跳入地獄谷,小天王與小公主被擄走。我們策劃劫獄,但告失敗,只知小天王與公主被一個老太監帶走不知去向。我們埋在巡警局的內線,透露一個消息——有個叫秦海關的皇家工匠,奉命修建光緒帝的陵墓,卻向攝政王提出要求,希望找到庚子年失散的孩子。」
「有,他是我的刺客夥伴,真名李高樓。」
葉克難回憶起香山雪夜,前一晚,門房送來紙條,上書七個字「香山秦北洋危險」。當天凌晨,他就帶軍隊出發,正好救了秦氏父子,再送去太行山的袁世凱陵墓,也是一種保護。
「小六子?」
「清廷在找這個孩子,我們也在找他——秦氏墓匠族的最後傳人。我們的計劃頗為縝密,想要策反秦海關父子。李氏風水大師和秦氏墓匠族聯手,必能掘斷清朝的龍根!」
陝西督軍衙門的密室內,刺客阿海被包裹得宛如木乃伊,只留出一個腦袋,還有右臉上的刀疤。名偵探葉克難讓安娜遠離犯人,免得她一時衝動闖下大禍。
葉克難已對於這套邏輯爛熟于胸,搖頭說:「我認為這隻是愚昧的迷信。」
「為了小木!自古以來,無數的盜墓賊想要打開白鹿原唐朝大墓,竊據唐朝小皇子的棺槨與屍身,卻無一例外地失敗。如果小木完成了這件事,必是一個特殊人物。所以,我們從虹口捕房劫出了他。」
阿海被擔架送上飛機貨艙。引擎開始轟鳴,螺旋槳掀起狂風,如大鳥沖入碧藍天空。
「謝謝你!葉探長。殺了第一個人,我就瘋狂了。老爹喝止住我,可惜我沒有經驗,一走神,男孩竟用削尖hetubook.com•com的竹竿刺來,差點被他刺穿面門,但我的右臉……」
阿海聞著機艙中的燃油氣味。每次在雲端氣流中顛簸,都讓他夾板中的斷骨疼痛。如果能爬到飛行員艙,就能俯瞰八百里秦川,飛過金字塔形狀的秦始皇陵上空,沿著渭河掠過高聳的華山之巔,在潼關飛度黃河,沿著山西汾河谷地上溯,翻越巍峨的太行山,俯衝下火熱的華北大平原。
「叫我小六子就好了。」
「我累了。」阿海淡淡地說,他看了一眼手背上插的輸液管子,「我想休息。」
「聽起來很險!要不是第二天,我帶著秦北洋離開天津,輾轉來到戒備森嚴的皇陵,恐怕你們還會找上門來。」
阿海被抬入一間碩大的機庫,停著幾十架雙翼戰鬥機與轟炸機,中國最強大的空中力量。他依舊被鐵鏈子捆綁,就像即將被獻祭的牲口。
「『刺客道』,顧名思義,就是殺人的真功夫,不是花拳繡腿。」葉克難托著下巴問,「那麼『地宮道』又是什麼?」
她是芳子。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不久后的運輸機,都是轟炸機改裝的,像具高空飛行的鋼鐵棺材。
殺人無數的冷血刺客,依然心有餘悸,彷彿回到十九歲的黑夜……名偵探從口袋裡掏出煙,塞入阿海嘴中點上火柴。藍色煙霧淡淡地噴出,尚在哺乳期的安娜咳嗽幾下。
煙頭燃盡,葉克難將其掐滅,低聲說:「老天有眼,我又一次打破了你們的計劃。」
阿海眯起雙眼:「李高樓說——秦氏墓匠族,掌握著歷代帝王墓葬的秘密。秦海關親手修建過同治帝、慈禧太后的陵墓。若能控制秦海關,就能打開清朝的帝王陵寢,尤其是天國最痛恨的葉赫那拉氏。」
他看到刺眼的太陽:「這是哪兒?」
阿海的身體底子太好了,人家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他一個月就已好了大半。阿海每次屙屎拉尿,都得葉克難親自伺候,他怕小兵不謹慎,被阿海抓住空擋,白白丟了性命。
「這是你們刺客教團的慣用手法!」
但她心有不甘的是,為什麼偏偏是阿幽?
「乾陵不可近,誰都打不開武則天的陵寢。」
「小時候,在太白山,除了學習刺殺與掘墓的技能,還必須對《唐睢不辱使命》倒背如流——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擊于殿上。」
刺客阿海幽幽地說:「盜墓界還有一種說法——唐朝小皇子埋葬在白鹿原一千二百年後,必將重新降生於人間。」
「四歲?甲午年?」
阿海眯起眼睛,想起小木白皙細嫩的臉龐:「我對他很好,甚至掏心窩子。他也告訴我——秦北洋,就在海上達摩山,相比千年未腐的唐朝小皇子,他倆幾乎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次日,安娜跟著丈夫離開西安,踏上返京之路。再不走,等到開戰,怕是走不了了。
「荒誕!」
阿海喃喃這個名字,少年將軍拍了拍他的肩頭:「你叫阿海是吧?歡迎你來到奉天,請你好好養傷!從今往後,就把這裏當作你的家!」
「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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